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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评小组与苗惟妙的谈话一直进行到下午五点,开始谈的还与考评有关,后来就天南海北地不着边际了。苗惟妙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不早,就准备带他们去吃饭。考评小组成员中午吃的是工作餐,晚宴就不能随便应付了。苗惟妙让于光莹在一家四星级酒店里订了最大的雅间,她要代表安康医院的全体院工向考评小组成员表示衷心的感谢。
苗惟妙得到丁点儿不慎从床上摔下来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前脚刚迈出办公室的门,手机就响了,丁点儿的奶奶周洁冰心急火燎地告诉她,丁点儿在床上蹦高,一只脚踩到枕头上,然后就一头扎到了地上。其实,丁家铺着上好的纯毛地毯,一头栽到地毯上不会出什么问题。巧的是,这时床头柜上正摆放着一盆仙客来,花盆是陶瓷的,丁点儿先碰倒了花盆才一头扎到破碎的花盆上。丁点儿惨叫一声,然后就无声无息了,只有鲜血自头部汩汩地流淌下来。周洁冰以及丁凯峰大惊失色,连忙向丁大力求救,没想到丁大力正在北京出差,他们只好通知苗惟妙了。
苗惟妙挂上手机,先向考评小组成员说明了情况,又表示了歉意,才向急诊科跑去。这时,丁点儿已经在赶往安康医院的急救车上了。
五分钟后,急救车将丁点儿送到医院,苗惟妙及外科大夫已经在门口等候。丁点儿这时已经苏醒过来,经过医生的细心检查,他的伤势并不重,头顶上有几处皮肉之伤,只需进行缝合包扎就可以了。但是,一片碎陶瓷划破了他的耳前动脉血管,丁点儿流血过多,医生建议最好输点血,以保万无一失。苗惟妙表示同意,于是就抽血化验血型。结果很快出来了,丁点儿是O型血,医院血库里有储备,取血挂瓶,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地流进丁点儿的血管里,他安然入睡了。
守在丁点儿的病床前,看着儿子蜡黄的小脸儿,苗惟妙突然觉得,她欠儿子的太多了,她常年在外奔波,无心照顾他,在他最应该享受母爱的时候,却没有得到这份爱,就像生来就没有父母的孤儿一样。
苗惟妙这么想着,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来,周洁冰不知道苗惟妙为什么哭,就首先自责起来,眼睛也红红地说:“苗惟妙啊,都是我不好,我没看好孩子。”
苗惟妙一直对周洁冰感恩戴德,她明白,没有周洁冰对丁点儿的照顾,她就不会有这么充足的时间从事她的事业,取得这样的成绩,她认为,周洁冰是世界上最称职的奶奶,这是丁点儿的福气。
“妈,你可别这么说,丁点儿将来忘了我也不能忘了你啊。”苗惟妙情真意切地看着周洁冰,说,“我只是觉得我没尽做母亲的义务啊,把一切都交给了你。”
对于苗惟妙的事业有成,周洁冰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就像当年苗惟妙与丁大力离婚时她说的话一样。她记得她曾这样说过,苗惟妙仍然可以是丁家的家庭成员,苗惟妙与丁大力的姻缘尽了,但是,与丁家的亲缘还没有尽。这些年来,苗惟妙与丁家的关系一直很亲近,他们从中得到了欢愉与幸福。
“苗惟妙啊,你今晚不是还有事吗?总让人家等着不好吧?这里有我呢,你放心地去吧。”周洁冰拉过一支小凳,坐在丁点儿的身旁,说。
苗惟妙知道,今晚的宴会她必须要参加,这是因为,考评小组最后的结论以及安康医院和她自己将要得到荣誉是至关重要的,这是对她上任三年来的工作最好肯定。她看看熟睡的儿子,又看看周洁冰,迟疑地说:“妈,你一个人行吗?”
周洁冰拍拍苗惟妙的肩膀,说:“去吧,我一个人行,再说了,一会儿他爷爷也就来了。”
3
这天晚上,宋光明回到家里就发现了气氛的异样,妻子钟晴的脸拉得老长,就像一只吊瓜,而平时很少光顾的岳父岳母也来了,脸色也跟钟晴一样的愁眉苦脸。女儿宋小晴一人呆在卧室里,正在看少儿节目。
“爸,妈,你们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见没人理他,宋光明独自笑了笑,说。
钟晴撇撇右嘴角,又撇撇左嘴角,露出一脸揶揄的神情,说:“我们家可是出了一个大英雄,这不,爸妈都来道喜了。”
从钟玉坤夫妇的表情上看,他们显然不是来道喜的,而且宋光明也没有什么喜可道。现在,钟晴称他为英雄,他的英雄之举就是那天从姚修义的办公室里出来,真的跑到医科大学找到了刘建设,当面质问他,研究所引进的设备为什么总出问题?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幕?你和姚修义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当时,刘建设的大惊失色及恼羞成怒都是意料之中的,他怔怔地看着宋光明,在想他是吃错了药还是疯了?刘建设是医科大学的党委书记,还没有任何一个下级敢这样对他说话,而且,内幕及责任这些敏感的问题也不是他能解答的。
“我说小宋啊,你是不是中午喝酒了?”刘建设点上一支烟,抽了口,说,“你醒了酒再来找我!”
宋光明直挺着脖子,就像一只就要走上角斗场的公鸡,高声说:“刘书记,我告诉你,我没喝酒,我很清醒,正是因为我的清醒才来找你。研究所引进的设备是你和姚修义一起经手的,当时别人,当然包括我都不得插手。现在,设备出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影响正常的工作和科研,医学影像学研究所的声誉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门诊量还不如刚成立时的一半,这个责任应该由谁来负?难道你就希望研究所就这样垮掉吗?”
“设备出问题是正常的嘛!”刘建设重复了姚修义刚刚对宋光明说过的话,只是口气更严厉,表情更凝重,“是机械就会有故障,电脑够先进的吧?不是还常有病毒?还常常死机?宋光明,你不要在这里小题大做,无事生非!”
小题大做?无事生非?宋光明终于怒不可遏了,吼叫道:“刘书记,我手里有确凿的材料证明这些设备都是国外淘汰下来的二手货,你和姚修义出国考察的时候不是都一一验货了吗?我们引进的不都是最新产品吗?设备的价格不都是在国内最高吗?这一切应该怎么解释?我是在小题大做无事生非吗?”
刘建设听到这里,真有些坐不住了,他心里一清二楚,宋光明的话都是客观存在,都是事实,其中的奥妙只有他和姚修义知道。但是现在,他坐不住也得坐,他不能在宋光明面前显现出丝毫胆怯与畏缩,他必须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像没事一样。
“宋光明,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对姚修义有意见,我希望你不要以此来要挟我。”刘建设气急败坏地说,“你手里有什么材料?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整别人的黑材料?这不是*****了,你知道吗?靠这个升官发财已经不可能了!你坦白地说,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宋光明发现,这个时候的刘建设就像马路上正在撒野的一个小无赖,无理取闹又歇斯底里,这更说明了他已经点到了问题的要害,在设备引进的问题上,他们一定有幕后的交易。
“刘书记,我是来找你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跟你吵驾的,我不希望医学影像学研究所就这么夭折了。”宋光明义正词严地说,“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这也是对全院对研究所的答复!这就是我的目的!”
刘建设毫不退让,声嘶力竭地说:“好,宋光明,既然你这么说,我现在就答复你,这些问题我答复不了!”
宋光明早就意识到,他此次来找刘建设肯定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归。但是,他也有所收获,从刘建设过激的反应上看,设备幕后存在着见不得人的交易是显示而易见的。那么,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想了两天也没想出应该怎么办的宋光明再次遇到了阻力,这个阻力不是来自刘建设,也不是来自姚修义,而是他的妻子及岳父岳母。
医科大学副校长钟玉坤是从刘建设那里得到宋光明大闹书记办公室的,其实,宋光明绝对谈不上什么大闹,但是,刘建设在向钟玉坤复述经过的时候,确实用了“大闹”两个字。女婿大闹书记办公室,书记又找到了他,钟玉坤就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了。所以,他就与老伴一起造访女儿家,劝说宋光明不要感情用事,或者说少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光明啊,你前天去找刘建设书记了?”钟玉坤与女儿及老伴交换了个眼色,然后才和颜悦色地说,“咱们医科大学的关系复杂,搞不好就会得罪人的,你怎么不提前与我通个气啊?” 危情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