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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校?你开得什么国际玩笑?”丁大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如同一双惊诧中的牛眼说,“苗惟妙,你连个党员都不是,还能上市委党校?天方夜谭了是不是?”
“我怎么就不能上党校?”苗惟妙坐成上学听课的姿势,说,“告诉你吧,是市委党校的青年团干部培训班,没要求一定是党员干部。”
听了苗惟妙了解释,丁大力还是觉得市立医院的安排滑稽可笑极了,为了讨他老爸的欢心,他们对苗惟妙的照顾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苗惟妙,那你什么时候成了团干部了?你不准备当医生了?你想当管理人员了?”丁大力想来想去,还是一团迷雾,就半信半疑地说。
苗惟妙想,团干部怎么了?又不是有实权的干部。至于她是否准备放弃所学专业,当一名管理人员还真没想过。
“管理人员有什么不好?”这个时候,苗惟妙想起了张正天刚才对她说过的话,洋洋得意地说,“丁大力,我告诉你,医院管理工作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啊。”
“没想到啊,苗惟妙,你原来还是个官迷啊!”丁大力喝口啤酒,满眼狐疑地说。
官迷?我是个官迷吗?我想当官吗?苗惟妙突然对当官感了兴趣正是丁大力的这句问话。在这之前,她原来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的愿望还仅仅限于当一名著名的医生,某个学科的专家泰斗,并没有想到从政,像丁大力的父亲丁凯峰以及院长张正天那样把持一方,尽情地享受权力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立时意识到,如果她的生身父亲苗继生是水城的卫生局长,她还会曲线救国,以牺牲爱情换取这份工作吗?如果将来自己的孩子面临同样的问题时,她尽管已是某个学科的权威,不还是无能为力,要求助于他人吗?如果她已是某个单位的当权者,问题还能成为问题吗?还有她的母亲王秋燕,如果不是当初她改嫁给赵世光,事到今日,能够得着水城的卫生局长吗?我苗惟妙不还得重返那座小县城,空怀宏大志向,虚度一生吗?
“丁大力,我问你,这有什么不好吗?”苗惟妙想到这里,不禁反问道。
“好是挺好,可你实现得了吗?有谁会提拔你呢?”丁大力不得不为苗惟妙泼上满满一瓢凉水了,说,“朝里有人好做官,你朝里有人吗?”
“丁大力,我觉得,今天无论是政工处长还是院长都对我挺重视的,要不怎么会送我去党校学习?”苗惟妙想了想,说。
丁大力听到这里,哈哈一笑,说:“苗惟妙啊,你弱智啊,真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啊。你以为,他们是冲你吗?你有那么大的面子?我告诉你吧,他们是冲着我爸,没有我爸在上面罩着,他们知道你是谁?他们还会把你奉为上宾?你还能进得了市立医院那个大门?”
苗惟妙顿时僵住了,或者说,丁大力的一语破的打碎了她的感觉良好。她恍然大悟了,她头顶上有一只手,卫生局长丁凯峰的手,正是有了这只手,她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丁大力说话的口气是她不能接受的,他在向她显示着施舍者的狂妄,而这种狂妄正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让她找不到自尊,拥有的只有羞辱,永远都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丁大力,以后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你爸!”苗惟妙顿时心烦意乱,吼叫道。
不能提我爸?没我爸能有你今天?丁大力感到莫名其妙了,好像他爸不是苗惟妙的救星,而是仇敌一样。但是,在丁大力的心目中,他的父亲是盖世无双的,不亚于任何一个功照千秋的伟人巨星。在苗惟妙的面前,只有提到他爸的时候,他才会找到那份高傲与平衡。所以,他的父亲对他来讲,永远都是至高无上的,不能允许别人的丝毫不恭与不敬,苗惟妙自然也不能例外。
“苗惟妙,你别没良心,你别忘恩负义!”丁大力毫不示弱,一拍桌子,也高喊道。
苗惟妙从来没见到过丁大力敢在她的面前如此耀武扬威,振臂高叫,她体会不到他怒发冲冠的理由之所在,就像丁大力也体会不到刚才的她一样。苗惟妙终于怒不可遏了,几个月来的郁闷与痛苦,羞辱与烦恼,如火山一样在瞬息间爆发,来势凶猛,不可阻挡了。
“丁大力,你给我滚!”苗惟妙腾地下站起来,顺势拉开房门,咆哮道,“我告诉你,你别以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我听够了,市立医院我不去了!”
丁大力被苗惟妙的失态吓呆了,他心惊肉跳地站起身子,口气也软了下来,说:“苗惟妙,你……”
苗惟妙怒目圆睁,恼羞的情绪完全失去了控制,她一把抓起丁大力的一只胳膊,将他推到门外。
“你给我滚!”苗惟妙用力关死房门,又恶狠狠踹了一脚,哭喊道,“丁大力,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站在门外的丁大力茫然不知所措了,他的双耳被门的撞击声震得嗡嗡直响,好像有数不清的苍蝇在鸣叫。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匪夷所思,他不知道苗惟妙的哪根神经出了问题,让她在刹那间就变得喜怒无常了,像一个沿街撒野的泼妇。他以及苗惟妙都是他父亲拥有的权力的受益者,他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却因为他提起了他的父亲而如此暴跳如雷,大动肝火。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他那让他骄傲的父亲却搅了他马上就要进行的心旌荡漾,陶醉销魂。
“苗惟妙,开门!”丁大力似乎并不甘心,拍打着房门,说。
“滚!”苗惟妙踢了下房门,歇斯底里地高叫道。
丁大力扯了下头发,说:“苗惟妙,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苗惟妙已经没有了动静,正当丁大力准备再次拍响房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她的哭声。丁大力发现,这哭声是撕心裂肺的,缕缕饱含着难以名状的冤屈与失落。
“神经病啊!”丁大力掏出汽车钥匙,走下楼梯,对自己说。 危情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