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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明第二天又到溪边,却没见到那女孩,心头升起一股惆怅之情。想起那女孩那宜怒宜喜的可爱模样,便不禁痴了。
第三天、第四天又到溪边找她,却也没看见人。心道:“难道是我打了她,她现在不来了?早知道就不打了。她也不是镇上的人,却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第五天又到溪边,本来以为没有希望看到项曲儿了,只是心中仍存一点希望,想再看看那女孩的一嗔一笑。到得溪边没有看到人,却听到一阵轻微的歌声。
云明心中一动:是她!
循着声音走去,绕过一条山道。只见一株摩天大树下正站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抬头望着大树,樱唇翕动,轻轻的唱着歌。
云明见到项曲儿,心中大喜,悄悄绕到她身后。叫道:“喂!小妞,你在看什么呢?”
项曲儿被吓了一跳,树上扑通一声,树叶耸动,一只大鸟受惊飞走。项曲儿回过头来,见是前几日欺负她的云明,气得满脸涨红。几天前欺负她也便算了,竟把她守了几天的彩灵鸟吓跑了。
云明被她看得不自在,道:“喂,小妞,怎么这么看我?我那么好看吗?虽说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但你也不用这么样看我吧!这模样像是要把我吃了啊!”
项羽儿咬着银牙,满眼都是怒火。突然右手上前,点住中明胸口巨阙、鸠尾两穴,左手抓住云明左肩,往后一拔,又将他摔倒在地。
云明“哇”的惨叫出声。不说他措手不及,便是他有防范又怎么防得住会武功的项曲儿。
云明叫道:“喂!你怎么又打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项曲儿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色狼!你这个混蛋!把我的彩灵鸟吓跑了!瘟神!不,瘟猪!瘟鸡!”气恼之下,又踹了云明两脚。
云明站了起来,拍拍身上泥土,道:“原来你是要抓那只大鸟啊!我说你怎么盯着树上傻看!抓一只鸟又有什么?大不了本少爷给你抓一只。”
项曲儿哼道:“你懂什么?那只彩灵鸟乃是灵禽,比那些麻雀燕子有灵性得多!我守了几天,苦苦诱它,刚才就快诱到了,你这个混蛋,又把它吓跑了!”
云明这才看到,地上有个精制的笼子。他见项曲儿气乎乎的模样便大感可爱,微微一笑,道:“一只大鸟再有灵性也是只鸟,你给我道个歉,我帮你抓它。”
此时阳光明媚,透过树叶树枝,点点斑影落在两人身上。
项羽儿道:“道歉个大头鬼!今日你不赔我大鸟,我就打你!”
云明道:“好,我帮你抓住它,不过抓到后你得向我道歉!”项羽儿哼了一声,双手插腰,道:“抓到了再说!”
云明微微一笑,道:“你先在这等我,我回家拿点东西。”
项曲儿道:“你还要去拿什么?”
云明道:“抓鸟的工具。”头也不回跑回家,偷偷开窗往里面探望,见父母不在,心中大喜,进去取了工具后便往山里跑。
到了那溪边,见项曲儿坐在大石上等待,身影曼妙,甚是好看。云明叫道:“喂,我来了,你说那只什么彩灵鸟平常在什么地方出现?”
项羽儿回过头来,道:“就在这半山腰上,有时会到溪边喝水。前几日我便看到它到溪边来。”云明道:“好,我们去找它。”项曲儿这才看到他手上提着一堆工具,有鸟笼有木屑有假鸟有哨子。
两人往山上去,边走边说话。云明道:“待会我们去把笼子悬在树上,我在下面吹哨子,引它过来,然后你看好了,我是怎么抓它的。”
项羽儿大感好奇,道:“这是什么哨子?”云明微笑道:“鸟哨!”把一个尖长哨子递给她看。
两人到了半山腰上,杂草长到小腿。云明找了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将笼子吊上去,笼中又放置假鸟。云明拉着项曲儿走到一处大青石,道:“我们在这等着。”取出哨子,轻轻一吹,只听哨子发出“呜呜”的鸟鸣声。
项曲儿未曾见过这东西,大感好奇,道:“给我,我来吹。”要了过去,取出手帕擦拭哨子上残留的口水,自己吹了起来。
云明道:“吹一阵歇一阵,别一直吹。”项曲儿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不知道吗?用你来教!”
忽见树叶耸动,在一根老枝上已站着一只四色大鸟,羽毛蓝色中带着一分雪白,嘴巴却是红色的。但头上又多了一抹蓝色的羽毛。
项曲儿喜道:“来了!它来了!”
云明道:“小点声,别吓到它了。是挺漂亮的,难怪你要抓它!”
项曲儿低声道:“接下来怎么做?”只见大鸟耸着鸟头,似乎在倾听。
云明道:“让我来吹哨。”取过曲儿手上的鸟哨,触到她的手掌时感到一片温热,心道:“曲儿的手摸起来挺舒服的!”他也不擦哨子,含到口中正要吹响。
此时异变忽起!听见“咻”的一下破空声惊醒了悠静的林子。
一枝铁箭破空而过,那大鸟应声落地,落到枯叶中抽搐两下已然死绝。
“啊!”云明和小姑娘大惊失色,站起身来。项曲儿抢了过去,捡起大鸟,见肚子被一枝利箭穿透,已经动不得了。
一个十八、九岁的红袍华服男子从林中走出,一双如鹰隼般的眼射向云明、项曲儿两人,又落到那只鸟尸身上。
“那是我射的,能还给我吗?”红袍男子咧嘴一笑。
项羽儿怔怔的抱住鸟尸,却没有答话。她守了几天,全是为了这只彩灵鸟而来,岂知转眼之间,这只四色灵鸟便死在箭下。
云明怒视男子,道:“你干嘛要射死它?”
男子咧嘴笑道:“我为何不能射死它?这是你的?”
云明道:“你若不射它,过一会就是我的!”指着树上笼子。
男子斜眼看去,指着二人,道:“把鸟还给我。”
云明道:“还你妈!要不是你射这一箭,这鸟早被我们引进笼子中了!”那男子脸一沉,道:“我再说一遍,把鸟给我!”冷冷注视着项曲儿。
项曲儿却似痴了,怔怔抚摸着鸟羽,却没回应。
云明怒道:“死杂种,你才还我鸟!”那男子出生贵户,哪里被一个小孩这样辱骂过?心头大怒,纵身上前,一巴掌就往云明脸上拍去。
他来得极快,拍得极狠。云明没想到眼前这人如此蛮横霸道,也没去防备。那一掌来得太猛,云明直被拍的往后摔倒,嘴角也流出鲜血。
“啊!”项曲儿惊呼一声,跑过去扶起云明,道:“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没事吧?”
云明擦去嘴上鲜血,双眼猛的看向那男子,牙齿咬得紧紧的。
男子见他还敢看自己,冷冷笑道:“还敢看我?”一扑而上,准备再给他几个巴掌,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敬!
小女孩见他扑来,大惊之下,也不想暴露什么了,一双手滑过衣裳口袋,摸了一把白亮亮的银针,“刷”的一声,向男子掷去。
男子来势凶猛,只为了教训教训这两个人,完全没想到这小女孩还敢扔什么。
“不好!毒针!”迎面寒光几点,男子已来不及退,手臂、脸上都扎着几杖银针。
他想用手去取银针,才发现手擘麻麻的,居然动不了。接着双膝一麻,摔倒在地。
他脸色大变,怒道:“好!好!敢暗算我,我一定要你们生不如死!”被一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女孩暗算倒地,如果传出去恐怕人人都会嘲笑他这个青华派弟子。
小女孩道:“好啊!你有本事就来啊!我看你能起来吗!”
男子仰天大叫道:“蒋叔,救我!”
小女孩哼道:“你这恶人还叫谁来救你?我再扎你两针看你还敢蛮横无理不?”从袖中取出银针。
那男子脸色大变,往后爬去。
忽有一个声音叫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一句话远远传来,带着七分威势来临。
小女孩并也没什么感觉,但云明却直接被震得倒吐一口鲜血。
小女孩变色道:“你……你怎么了?”扶住云明,见他脸色苍白,微微颤抖。
一个身穿黑色大袍的中年男子从林中走了出来,把那名男子扶上,看了看他的伤口,然后道:“无恙!只是麻药。”那男子狞笑道:“好!好!先把他分尸万段。”手指了指云明。
中年男子看了云明,摇了摇头。虽然觉得杀一个小孩子污了自己的名声,但少主既然有令,杀了就杀了吧。他一弹手指,就要让云明粉身碎骨。
小女孩拦在云明前面,眉毛一蹙,怒道:“你们为何这么不讲理?打人还有理了吗?”
那名高贵少爷站了起来,狞笑道:“不错,是你用麻针射我的吧!”
小女孩道:“谁让你射死那只彩灵鸟,又无故打人的!”
高贵少爷双眼在女孩身上打量,笑道:“好!明叔,这名女子待回给我带回去,再把她卖给青楼,我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中年男子明叔摇了摇头,道:“少主……你何必……”
高贵少爷脸一横,道:“明叔,这两个小孩欺我无防,不让他们生不如死,难消我恨!”
明叔摇头苦笑,这位少主一路过来,蛮横无理,见到什么喜欢的便抢过来,不管是东西还是人,谁得罪了他非残即死。听说他早在八岁便学会杀人,宗主对他杀人之举还十分高兴,更把他养出这一副无法无天、飞扬跋扈的性格。
他跟着这位少主而来,自然要护他周全。此时要他下手对付两个孩子,自然心有不忍,却又不能违抗。
项曲儿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这么无法无天?”
那高贵少爷狞笑道:“我比你强就是天,我比你横就是法!明叔,还不把她抓来!”
明叔微微叹气,纵身一跳,擒向项曲儿。项曲儿往后一退,双手拨出银针,以天女散花之势发出,只见银光点点,寒光四冒,已到面前。
明叔“咦”了一声,挥袍一挡,银针尽皆泼开。项曲儿脸色大变,明叔那一掌已经拍来。
云明虽被震伤,但神识清醒,眼见曲儿快要被拍到,却呆呆站在原地竟不动弹。他心中大急,想也没想急冲上前,将她扑倒在地。只觉背后一烫,明叔一掌已映在他背心,掌力一吐,云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尽喷到枯叶上面,点点血花沾上曲儿的雪白腮子。
饶是明叔见两人是小孩,出掌收了七、八成气力,也差点将云明拍死。
华服公子哈哈大笑道:“找死的家伙!”此时麻劲已过,走上前,伸掌要抓项曲儿。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铺天盖地的响起:“青华派!你们过界了!”
一只白玉似的手掌凭空伸出,拍向华服公子。
明叔脸色大变,纵身还掌。双掌一接,两股元力互相冲撞,推出一道白色波光,将那华服公子也震退五、六步。
只见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已到项曲儿身前,冷冷注视着那华服公子。那华服公子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如被死亡镰刀悬在脑门。背后冷汗涔涔直下。
布衣男子道:“青华派好霸道!蒋霸好威风!蒋明,你也很好啊!”
蒋明变色道:“冷飞龙!御风宗护法……你干嘛与我们青华派为敌?”
那华服公子蒋霸也不是不知御风宗与青华派并称两大剑宗,冷飞龙身为护法,一身修为自是极高。但此时有明叔撑腰,也不惧怕。冲上前,张牙舞爪的道:“冷飞龙,我要收拾的人你也要保?”
冷飞龙微微冷笑,冷眼在蒋霸身上打量。蒋霸被他看得冷汗直下,不自主后退一步。
蒋明大感不对劲:冷飞龙怎么会出现在此?为什么要保两个乡村孩子?不对!那女孩一手天女散花,明明是明师所授!难道是御风宗弟子?
冷飞龙道:“你要收拾的人?”
蒋霸道:“不错!就是那两人!”
冷飞龙微微冷笑,道:“你想收拾我宗宗主女儿?”停顿了下,冷笑道:“青华派要动手了吗?蒋明,你好大胆子,敢对我宗下手,还是向宗主女儿下手。你说,这怎么算?”一种气势纵横而来,身上衣服无风而动。
蒋明变色道:“那女孩是御风宗宗主的女儿?”
冷飞龙厉声道:“这里在御风宗地头上,你们好大胆子!”一挥袖袍,一股强劲内力震出。
蒋明脸上变色。一拂手,一股内力笼到蒋霸身上。只是蒋霸被冷飞龙这么一震,仍震得胸口直跳,一口鲜血冲到喉咙,险些吐出,脸上登时一片惨白。
蒋明又怒又惊,怒的是冷飞龙竟敢对蒋霸出手,惊的是冷飞龙修为已如此之高。护住蒋霸,道:“那是此女对我少主下手,我才相救。再说,我之前也不知是令宗主女儿啊!”
冷飞龙哈哈大笑道:“可笑,可笑!一个十九岁的男子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打倒了,你这位长辈居然出手教训一位十四岁小女孩!蒋明,你这辈子活到狗上了?”笑声震得树上落叶萧萧而下。
蒋明大怒,衣服无风而动,周围的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变黄掉落。
“冷飞龙!之前是我无意冒犯,但如果你要开战就来吧!我蒋明不惧怕任何人!”蒋明直接把事揽到自己身上,就算二人开战也无关宗门。两个宗门虽然明争暗斗几十年,但现在都没有把握一举灭掉对方,所以都不想出手。
冷飞龙道:“我冷飞龙也不惧你,要战就来!”说着,右手伸出,邀之一战。
两人身上气势磅礴,周围空气推出一道道波痕。
项曲儿突然叫道:“冷叔,先别打,先救他!”冷飞龙侧身看去,见云明被蒋明打了那么一掌,已昏死在地。他走近前握起云明手掌,抬头冷视蒋明,道:“好厉害的引魔功!对一个孩子也下这么重的手!”
蒋明冷哼一声,道:“此子辱骂我宗少主,老夫已收了劲,不然焉能让他尚活至今?冷飞龙,你要战改日再战,若迟一会,这小子就死了!”
冷飞龙也知道青华派引魔功的霸道,一手抱起云明,一手牵着项曲儿,道:“这笔帐日后再算!”
蒋明道:“自然!”拉起蒋霸,向林一边走远。
云明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刻,残阳透过树枝,点点斑影落在他脸上。他伸手挡住额头,眨了眨眼,适应一下阳光。
突听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你醒啦!”
云明抬头一看,便见到一张雪白的瓜子脸,瓜子脸上一对明亮的眸子充满了关切。
云明道:“我在哪……”开口才发现声音十分沙哑。项曲儿松了口气,道:“你中了蒋明一掌,五脏六腑都受了伤,冷叔一直给你输送元力温养。”
云明这才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自己后面,一只右掌抵着自己背心。此时有了感知,只觉背后暖洋洋一片,甚是舒服,只是五脏六腑隐隐作痛。
项曲儿双手撑着膝盖,低头看他,道:“你脸色还是好差,还痛吗?”
冷飞龙收功合掌,将云明抱起,道:“蒋明他引魔功太霸道,得带他回宗。”
云明喃声道:“回宗?去哪里?”
冷飞龙注视着他,道:“你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我得带你回御风宗疗伤。”
云明茫然中点了点头。
项曲儿道:“你现在能站吗?”云明勉强站了起来,喘息道:“能,就是胸口痛。”
项曲儿道:“能站就好。冷叔,我们走吧!”
冷飞龙点了点头,左手一挥,一把长剑凭空射出,停在身前。他一手抓起云明,一手牵着项曲儿,跃到剑上。脚下的剑便带着三人飞了起来,直入云端,浮浮沉沉。
云明本来昏昏沉沉,这下子吓得浑身冷汗!他虽知道凡尘界中有人能御剑飞行,却从没见过,陡然飞到半空,险些吓昏了去。
冷飞龙急忙拉住他。
项曲儿见他吓得脸色苍白,咯咯笑道:“真是没用!”云明被她一激,强忍胸口剧痛,松开冷飞龙的手,站稳了身子。
往下看去,只见云锁雾横,山峰极小。看着飞鸟群山尽在脚下,一股傲志不由得生了出来。脸上也渐渐由白转红,脚也稳了起来,不再像先前一样打颤。
云明向项曲儿道:“原来你真是仙人!难怪之前不说。”
项曲儿做了个鬼脸,道:“我才不是仙人,这只是冷叔的御剑飞行。你这个没见识的家伙。”
云明道:“御剑飞行?你会吗?”
项曲儿道:“我可不会!我现在的修为可御不了。”
云明望着云巅,只觉心头激昂澎湃,忍不住放声大啸。啸了一阵,感到胸口一痛,差点摔倒,又急忙站稳。
冷飞龙本想扶他,见他倾时站稳,脸露欣赏之色,心道:“此子倒有修行的天分!平常人陡然飞到半空,不被吓昏也要双腿打颤,他倒这么快适应。甚至敢开口长啸!就不知天赋如何?”
项曲儿捂着耳朵,道:“喂!你乱叫什么?”
云明大感尴尬,道:“一时激动。”
不一会,就来到一座高山。旁边峦岳成群,但却如群星映月般星罗棋布的落在这座山周围。四下里云雾缭绕,日光照映之下。远远如云里红花,雾里丹阳。
冷飞龙飞到山顶,云明正疑只有山而没有什么宗门所在。冷飞龙却一拂手,在山间云雾缭绕最浓之处轰隆隆开了一个山门。
云明大感惊奇。冷飞龙道:“为了避免凡人误入,所以设下阵法屏蔽宗门。”
冷飞龙控制住剑飞向山门,来回打着几个手印。轰隆隆几声打开山门。
冷飞龙拉着两人跃下山路,道:“跟我走。”
走进山洞,一切景物就变的不同了。放眼看去,四下宽敞无比,一条青板石路,通向前面一个宏伟壮观的金殿。金殿碧瓦朱檐,雕阑玉砌。周围已不是云雾,而是各种灵树妙果,郁郁葱葱。各种鸟雀栖息其间,跃上飞下,生气勃勃。
云明道:“这里是御风宗吗?”
项曲儿微微一笑,道:“这便是御风宗了。”
再走一段路,前面是一个二十来丈宽的平台,四下绿树成荫。而平台上有数十个白衣弟子正仗剑练功。白衣弟子见冷飞龙引着两人过来,有的探头看了几眼,便继续练功。
项曲儿道:“我们走,别打扰了师兄们。”
冷飞龙引着云明绕开一座偏殿,到了一间简素房间,道:“你先在此处住下,晚点再给你疗伤。”
云明点了点头,对这里的新鲜事物大感好奇,但由于身受重伤,之前御剑颠簸了一阵,如今胸口又痛了起来,也不敢出去乱走。
冷飞龙又嘱咐了几句话,便带着项曲儿走了。云明见房间朴素淡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书架书、一个香炉。他胸口仍痛,便躺在床上歇息。只是心中诸多想法纷至沓来,却也睡不着。
心道:“听说凡尘界有修道宗门,这便是了。这里的空气也比山下好很多!唉……要是我能御剑就好了……”
又想:“白天被那两个坏蛋打了一掌……哼!此仇以后一定要报回来……只是那两人似乎和曲儿一样会武功,我也打不过……”
“看他们在山上修练,武功一定很厉害……要是我也能……”
又想:“爹爹妈妈现在还不知道我到了别人家里,不知道多着急……”想着想着昏昏睡去。
到了晚上,冷飞龙过来唤醒他,给他疗了会伤,又令人端来饭菜药水,令他吃了。只是那饭菜非素即斋,药水又苦又臭,实在不是很好吃。
冷飞龙道:“你身上伤势甚重,需要好好修养。这几日便在这养伤。”
云明吐了吐舌头,道:“还要养多久?”冷飞龙微微一笑,道:“少则七天,多则半月。”
云明苦着脸道:“还要养这么久啊!能不能搞点荤的来吃,怎么都是素菜包子?”
此时冷飞龙有意培养他,微微一笑,道:“你现在身上有伤,吃荤的反而不好。而且御风宗上人人简素朴居,很少吃肉。你想要吃过些天养好了伤我再令人到山下给你买肉。”云明无奈之下只得应是。
又在御风宗上养了三天伤,这三天中倒见不着项曲儿,更加百般无聊。又离家三天,心里想念父母。
第四天早晨时刚睡醒,便听有人推门进来。云明苦着脸道:“又要吃药啦?又是素菜包子吗?”
只听一个脆灵灵的声音道:“今天可不用吃素菜包子啦!”云明闻声大喜,问道:“曲儿!”转过身来,果见项曲儿提着一篮子点心过来。
项曲儿今天穿着一身淡黄长裙,头戴珍珠玉簪,衬得十分美丽。云明道:“曲儿,好多天没见你了,你去哪啦?”上前接过篮子,放在桌上打开,见是三盘糕点,不禁食指大动,抓起便吃。
项曲儿吐了吐舌头,道:“被师姐抓去练功呢!今天葛师姐做了点心,我偷偷给你带来几盘。”
云明边吃边道:“好吃,这个葛师姐真是好人!改天给我引荐引荐!这几日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项曲儿道:“我便不好吗?要不是我给你拿来你哪里能吃到?”
云明道:“好,好,曲儿你最最好了!曲儿是天下第一好,天下第一美,这几日可把我无聊死了,又不能出去玩!”
项曲儿嗔道:“贫嘴!”却笑得眉毛眼睛都弯了。她眼睛本来便好看,此时笑起来眼睛似有星辰大海,十分美丽。
云明连吃几块绿豆糕,道:“曲儿,我在这无聊透了,能不能带我出去玩?”
项曲儿搬来椅子,双手支在桌上,道:“你想去哪里玩?”
云明道:“去哪都好,反正不想再待房间了。”
项曲儿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去玉剑峰玩!”云明问道:“玉剑峰在哪?”项曲儿道:“玉剑峰是御风宗上的一处奇峰,形如玉剑。峰下有玉女池,池中养了许多游鱼。”
云明道:“那我们快去。”胡塞几块糕点。
两人到出了门,往西边行去,走了一阵,又见到前面有座石台,台上有人练剑。项曲儿拉着云明道:“我们往那边去。”穿过一条小径,到得玉剑峰下。只见此峰险峻危兀,直入云巅,果如玉剑。
两人攀峰爬岩,到了半山腰,云明胸口作痛,已爬不得了,只好和项曲儿下来,又做了钓钩钓鱼,玩得十分开心。
两人坐在池边钓鱼,项曲儿忽道:“你先钓,我去那边一下。”指着一条青石小道。云明问道:“你去那边干嘛?”
项曲儿脸上一红,扭扭捏捏却说不出话来。云明见她紧夹着腿,双手把玩着一缕青丝,心中明了,知道她是尿急了,微微一笑道:“你去吧,我在这钓鱼。”
项曲儿如同大释,往青石小道走去。云明有意捉弄她一下,故意大声道:“曲儿,解手快点。”项曲儿脚下一个踉跄,红着脸嗔道:“死流氓!”加快脚步走了。
云明微微一笑,大感开心。
忽从一处青石小道转出一人,大声道:“那是玉剑峰下的游鱼,不能乱钓!”
云明吓了一跳,抬头来看。只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白衣男子怒目而视。白衣男子道:“没有听到吗?你是什么人?我刚才看见你竟敢爬玉剑峰?”
云明道:“我叫云明,这玉剑峰难道不能爬吗?”白衣男子哼了一声,道:“你是哪位长老的弟子?连玉剑峰能不能爬都不知道吗?”
云明吐了吐舌头,道:“我又不是御风宗的人,怎么知道?”白衣男子眉头一皱,道:“不是御风宗弟子你是怎么上来的?”云明道:“冷飞龙带我上来的,你又是什么人?”
那白衣男子是新晋弟子,名叫孟天河。天赋不高不低,但为人殷勤也颇为本门长老器重,见云明直呼冷飞龙之名,大感生气。这冷飞龙可是门派大护法,地位极高,平日里都很难见到。这男孩说自己被冷飞龙带上来,在御风宗上应该也没人敢谎称这个。莫非是冷飞龙的弟子?但他直呼冷飞龙名字却又不像,难道是什么高官子弟?
孟天河乃穷人子弟,如今虽然已成为修道者,但对高官富贾十分厌恶。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仇富心理。一想到这小孩因为出身豪族便被冷飞龙带上宗门,而自己穷人出身苦苦修炼多久才有幸被一个长老带上宗门,平日甚至很少看到冷飞龙,不禁心头妒忌之火雄雄燃烧。
又见云明一副吊儿郎当,有恃无恐的模样便更为恼怒。又想之前看他和一个美妙少女攀山,难道是侍婢?看来就是!这种富人子弟不是最喜欢带上几个侍婢吗?越想越怒,越想越妒。双眼睁如圆板,眉发皆张。
却不知云明和他一样也是穷人子弟。
孟天河大声道:“擅攀玉剑峰,辱冷护法,你好大的胆子!过来,和我过两招!”云明眉头一皱,道:“我干嘛要和你打架?你又是什么人?冷飞龙又没说这里不能钓鱼!”孟天河见他这么说,认定他是豪门巨室送到宗上的,愈发动怒,暴喝一声,道:“搞攀玉剑峰,你还敢胡搅蛮缠!”冲上前来,伸手拍向云明。
云明见他突然暴起,大吃一惊,想要避开,已被他拍了一掌。云明本来便受伤在身,哪里经得起这一掌?往后跌跌撞撞摔出三数步,一口鲜血险些吐出,一张脸登时变得煞白。
孟天河道:“原来是个废物!”可是一想这么一个废物竟有美婢陪伴,甚至有冷飞龙带他上门,便愈发生怒。
“我孟天河就哪里不如他了?凭什么这个毫无修为的小子可以被接进宗门,凭什么这个废物能拥有美婢?凭什么冷飞龙亲自接他上山?我修炼那么久,若不是平日殷勤,长老都不待见我。可即使这样,也被师兄师姐瞧不起!”
越想越怒,道:“今日须得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玉剑峰是攀爬不得的!”扑上前去抓云明。
云明被他拍了一掌,旧伤新伤并发,眼见就要被他抓到,却无力反抗。突然听得一阵飞针声响,接着一道身影飞出。孟天河往后退出几步,只见右手手掌多出三根银针,不禁又惊又怒。转眼便见云明身前站着一个黄衣少女,正怒视着他。
来的少女自是项曲儿,她回来正看见这一幕,大惊下登即以天女散花的手势射出银针。扶住云明,怒视孟天河,道:“你是什么人?干嘛打人?”
孟天河手掌中了银针,倾刻便麻了。但他愤怒之下也没感觉,道:“小子,我劝你不要仗着家族显赫四处乱来!御风宗可不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地方。今天有人护着你,明天没人护你你便是一条死虫!抛开你的家族,你就是一无是处!哼,毫无修为也敢到这乱来!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护着很有脸吗?”
云明听得云里雾里,大感莫名其妙,但被他无缘无故拍了一掌也不禁大感愤怒,站定身子,道:“你一个十八、九岁的人打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也很有脸吗?什么抛开我的家族?有本事等我养好伤再来打!”
孟天河哈哈一笑,脸上尽是不屑之色。
若他说话反讥还好,但这般不说话直冷笑的表情却深深伤了云明的自尊心,甚至比蒋霸还让他深刻。
云明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狠狠盯着孟天河。
孟天河看向项曲儿,见她一脸愤怒之色,不禁更感妒忌。嗤的一声笑,道:“好好教教你的主人,实力太弱别出来丢人现眼。以后也别再来攀爬玉剑峰了,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恶狠狠的瞪了云明一眼。
项曲儿见云明气得身子发抖,拉住他一只手,向孟天河道:“你是孟天河吧?我听师姐说过你,说你讷言敏行,看来也不是这样。以你的修为很高吗?哼,若是云明修炼,三个月……不,一个月便可超过你了!”
孟天河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道:“那我等着。”以他修为已到达修道第二阶炼气,但从修道第一阶到第二阶,他便用了三年时间。虽是三年时间,但速度在同门中已算快了。若说云明一个月内能超过他,那只怕是白日做梦。
项曲儿哼了一声,道:“得意什么吗?云明,我们走,我教你修行,一个月后把他打得鼻青脸肿!”
云明听项曲儿这么说,握紧了她的手,深深的看了孟天河一眼。孟天河冷笑不止,道:“被女人护着的死狗也想修行?笑话!”
云明闻言大怒,还未说话,项曲儿便拉紧他的手,微微笑道:“看看你的双手吧,再不找水洗掉,只怕马上就废了!”
孟天河这才感觉双手麻木不仁,大惊失色,叫道:“你做了什么?”项曲儿冷笑道:“回去找个大浴缸,烧开水泡两个时辰便好了!记住,一定要滚烫的噢!若迟上半分,哼哼,双手就要切掉了!”扶着云明走了。
孟天河呆立原地,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忽然拔腿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天道神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