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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场小雨,冲淡了些许暑天的燥气,丽都四面环山,山风徐徐,自然要比其他州郡凉快许多。
朝阳东升,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李太尉在面摊上喝了碗丽都拉面,有些满足地拍了拍肚皮,付完两个铜板就离开了。
钱自然是旅途剩下的,话说作为杨倩雪的储钱罐,李太尉可没少肉痛。一路上听最好的戏,住最好的店,吃最贵的菜,久而久之,一叠银票就只剩下这找零的几个铜板。昨天离别前本想张口说这件事,可一想自己一个大男人现在就开始吃软饭,日后怎能当家作主。
于是昨晚这位太尉大人就有些可怜,和几个干粗活的乡下人共居下等客栈的下等房,被臭脚熏了一晚没怎么睡着觉。
“唉。”李太尉叹了口气,昨天分别时自己双手插在口袋里意图这么明显她怎么没有看出来,笨死了!
李太尉走到钟楼下取出怀表调整了下时间,不由心想那位异国朋友真是有趣,竟然把二十四时刻计时推行到这个世界里。不过一座城中只有一座钟楼,寻常百姓还是习惯按照老传统来估量时间。
来到昨日的约定地点,李太尉对着停在丽湖畔画舫旁的马车晃了晃手中的怀表。画舫舷梯上下来了位俊朗的年轻人,年纪看起来与李太尉相当,手持一把折扇,一身书生气,朗声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太尉兄,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太尉兄,咱们车上谈。”说罢,右手向马车一挥,做出个请的姿势。
李太尉也不客气,拱手以礼,当先进去。
公主朋友的马车,自然不会寒酸。里面宽敞明亮,放着两排软椅。李太尉坐在上面,面带笑意,“还不知兄台大名?”
年轻人随意地挥了挥手中折扇,“太尉兄客气了,我姓嵩单名一个戈字。”突然探过头,折扇倏的一下展开,吓了李太尉一跳,悄悄地说道:“雪妹私下里叫我小戈,太尉兄自然也可以如此称呼。”
李太尉自然不能真的如此称呼,但从口气中听出这嵩戈和杨倩雪关系非同,不由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这种种美妙的词语放在他与雪妹身上似乎更适合,李太尉不由心中一酸,有些黯然,但面不改色,“戈兄和雪妹是?”
“雪妹小时候经常从宫中跑出来玩,我家又在附近,都是不大的孩子,自然能玩在一起。”嵩戈忽而面露感激,郑重地说道:“这次多亏了太尉兄,雪妹才能逢凶化吉,以后太尉兄就是我的朋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嵩戈说的很真诚,李太尉自然不好推脱,欣然受之,悄悄地给自己加了份量。
初次见面莫谈国事,两人谈天谈地谈见闻,李太尉不知不觉了解了些丽都习俗礼节。天子脚下以后行事自然不能莽撞。
城门处自有下人先前打点,马不停蹄的就进入了内城。
内城自然比外城小了许多,但好在人口不多,倒也不觉得拥挤。内城比外城安静了许多,少了份喧嚣多了份严肃,路旁各色花朵布置恰当争奇斗妍,路中行人举止优雅谈吐风趣。
马车进城后走了不多久就停了下来,嵩戈当先下车,折扇插入腰间,亲掀门帘,笑道:“太尉兄,鄙府到了。”
李太尉进城后就在车中睡着了,此时一惊醒来旋即尴尬,连道:“见笑了,见笑了。”
嵩府雕栏画栋典雅气派,错落有致,金色的光辉照耀在殿檐上,反射出温和的光芒,让人眼前更加开阔明亮。
日上正午,李太尉轻轻的啜了口茶,瞧了眼亭畔池中的金鱼,赞叹道:“嵩兄真是好雅致,此处依山傍水,八月天的酷暑也穿不透这层层的嫩柳,小弟有幸在此观光,实乃三生有幸。”
“这是哪里话。”嵩戈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笑道:“太尉兄又折煞嵩某了,这园子哪里比得上雪妹的公主府漂亮,那园子修的啧啧……”
李太尉疑惑道:“未出嫁的公主不是要住在宫里吗?”
“太尉兄有所不知,自从两年前雪妹开始打理政务,陛下为了方便她与朝中大臣议事,特赐雪妹一座府宅,雪妹去后亲自主持阖府的修葺,这不,修得和雪妹一样漂亮,此后有不少各郡县有名的园林艺术家都来拜访过雪妹,都传为一段佳话了。”嵩戈洋洋得意,似乎自己脸上也有光似的。
李太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来贵府有些时辰了,还未向夫人问好那。”
嵩戈哈哈大笑,说道:“太尉兄直接问道小弟是否有婚嫁就可,何必拐弯抹角好不潇洒。”
李太尉面露尴尬。
嵩戈继续笑道:“放心吧,我和雪妹只有兄妹之情,好无男女之私。”旋即面容肃道:“平身候的小公子一直在追求雪妹,那小子道貌岸然满肚子的坏心眼,你可不能输给他。”
李太尉被柳叶缝中透来的阳光耀了一下眼睛,神情有些恍惚,嵩戈以为他是有些不自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雪妹怎么会看上那种小丑,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
杨倩雪回宫的第一天自然要给皇后请安,拜访一下景阳宫,梳理一下撂下的政务,李太尉自然觅得一份清闲,本来要在雅间补个懒觉,谁料到一声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太尉兄,午后让小弟带你在内城逛逛,也好进一下地主之谊。”
“嵩兄客气了,这地主可是在那边。”李太尉指着皇宫开玩笑道。
内城太是安静,逛得久了自然有些乏,李太尉打了个哈欠,咕嘟道:“天子脚下甚是乏味。”
“何人敢藐视天威?”一声大喝从路旁酒楼传来,一身官服的老年人步入眼前。
嵩戈赶紧上前行礼,问候道:“晚辈见过侯爷,不知侯爷在此经过,出言扰了侯爷雅致,罪过罪过。”但脸上没有一点罪过之意。
李太尉扫了一眼,老人精神矍铄,面容肃穆,须发尽白,老而不死,自然无欲无求,油盐不进,李太尉懒得理他,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看蚂蚁打架。
平身候三朝元老,人人见而尊之,那里受过年轻人白眼,何况还穿的怪怪的,实属难看,冷哼一声,冷冷的道:“但是老夫没看到嵩大人的朋友有丝毫悔改之意,难道不知道刚才的言行触犯律例吗?”
李太尉听着罗里罗嗦有些不耐烦,这大热天的可没心情在太阳底下和他们耗着,淡淡的说:“老大人我刚才说了什么?”
“天子脚下甚是……”平身候一拂袖袍,怒道:“总之对天子不敬实属大罪。”平身候心里其实并没有怎么恼怒,今早他刚进城就被王子殿下请到***来商议南方的战事,刚下楼就碰到了王子派系的死对头,这也太巧了吧。
“吆,原来是嵩大人啊,我当是谁挡在本公主的楼前不让做生意哩。”杨国的三公主眼波流转,对着李太尉狐媚笑道:“看来这位俊公子就是仙山来的贵客,果然口齿伶俐见解独特,话又说回来了,你救了我二姐我这当妹妹还没感谢你哩。”转身对平身候笑道:“侯爷这次就算了吧。”
既然有个台阶下,平身候自然不会丢弃,眼前的这个嵩戈油滑得很,要是能动得了他自然早就动了,怎会现在受他闲气,但依然不放弃树立威严,哼了一声,对李太尉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对我杨国有恩,这次就先饶了你。”说罢扬长而去。
李太尉也学众人做躬身状,听着三公主尊敬道“恕不远送”,懒懒的来了句:“你老走好。”
“你老走好”从一名众人心中的无赖嘴中不合时宜的说出来自然又是另外一种味道,众人为他抹了把冷汗,好在平身候正好拐过弯去,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其实李太尉平时也不是不尊重老人的,只是自己早知道这平身候是王子派的中坚人物,与他绝无握手可能,自然最好借此机会早些摆明立场,一方面坚定一些人的心,比如身旁的嵩大人,另一方面自己最看不惯老人倚老卖老,都快如土的人了,牛什么,还想落自己面子。
走过***不多远,嵩戈终于止不住笑了起来,捂着肚子弯着腰道:“这整个杨国本来就国师一人敢不卖他面子,如今太尉兄来的头一天就不买他帐,估计平身候能气得胡子直起来,仙山下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李太尉想起一件事,问道:“门口那个狐狸精就是三公主?”
嵩戈点了点头。
李太尉皱眉片刻,自言自语道:“奇怪,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一点也不像。”
嵩戈笑道:“你还没见过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和三公主的气质那才叫一个像,至于雪妹自然是皇室子女中的另类了哦。”
“听说王子身体不太好?”李太尉接着问道。
“说来王子殿下刚才应该在楼上看我们笑话,三公主怎么能请得动平身候。”嵩戈答道。
请来贵客而未亲身送客,自然是身体不行,李太尉意会。
嵩戈抬头看了看天色,一合折扇,提议道:“走,时辰尚早,咋们去国师府逛逛。”
***的雅间,王子殿下收回了注视的目光,眉宇间有些淡淡的担忧。
“哥哥啊,我看那李太尉就是草包一个,得罪了侯爷哪有他好果子吃,你还担心什么?”三公主娇声娇气的说。
王子摇了摇头,轻声道:“先前我在楼上观看的比较清楚,发现嵩戈并非是爱屋及鸟,而是真的很欣赏他。”想起李太尉一路漫不经心,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得,继续笑道:“那份淡然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哥哥是不是太小心了。”三公主不以为然道。
王子心中叹了一口气,三妹总是太小瞧人,解释道:“今早见到雪妹时,我状作无意提了一下,雪妹谈到他时虽然语气还是那么不冷不淡,可是眼中隐藏着一团火。”略一思忖,嘴角向上漂亮的弯起,继续说道:“要有心理准备,你可能是真要有姐夫了。” 佛跳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