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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我来了!你知道我会来?”
“我不但知道你会来,我还知道你会今夜来。”
“哦?怎么说?”
“因为雾里鬼差想要杀一个人是不会选在一个有月光的晚上,恰好今天是朔月!”
“哈哈哈,就算你知道所有的事情,有一件事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余勇对自己很有信心。
“你该不会是想要对我说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卿华恩又喝了一杯酒,轻轻地将酒杯放在石桌之上。
余勇愣住,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千面书生,突然有一种恐惧从内心深处涌出,余勇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前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最多只是淡淡一笑。当然在东瀛还没有任何人有机会拿刀架在余勇的脖子上,因为在刀伸过来之前,那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余勇道:“不要以为你如今为潇盟主效命我就不敢杀了你,我今天杀了你马上离开中原,潇湘子也拿我没有办法!”
卿华恩气色不改,拿起酒杯又到了慢慢地一杯酒,用两指捻起酒杯,对着余勇举了举,神情怡然自得,好似在像多年的老朋友敬酒。
余勇怒不可遏,在余勇的眼中这人不知天高地后,这般羞辱,简直就是找死,右手已经握住了一枚东瀛忍者惯用的飞镖,在卿华恩张嘴喝酒的那一瞬间,看准他的喉咙,指尖发力激射而去。
卿华恩目光如炬,酒杯中途转向,看似随意向下移动三寸,“铛”的一声,飞镖的一角刺进了酒杯之中,卿华恩淡然一笑,杯中之物竟然不洒分毫,面不改色继续喝下那杯酒。
东瀛人本就脾气暴躁,此刻一击不成,又是两飞镖激射而出,一镖打碎了石桌上的酒壶,一镖打碎了卿华恩刚刚放在石桌上的酒杯。壶中的酒洒在石桌上,缓缓沿石桌边缘滴下,卿华恩脸上优雅的神情不见了。
余勇大笑:“真是可惜,你现在只有喝西北风了,可如今这季节,也不吹西北风,那岂不是西北风也没得喝了?”余勇得意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粗犷,像黑夜中索命的鬼魂,惊飞了林中的白鸟。
卿华恩摇摇头道:“真是可惜!”
余勇道:“可惜什么?”
卿华恩道:“可惜你不该弄洒我的酒,你可以杀了我,但你绝不该弄洒我的酒。”
“难道从来没有人弄洒你的酒?”
“当然有,这世间只有两种人可以弄洒我的酒。”
余勇来了兴致问道:“哪两种人?”
“一种自然是死人。”
余勇好生奇怪,死人怎么会弄洒酒?其实卿华恩的意思是在故人的坟前用酒敬他们,可余勇头脑简单,想不通其中的门道,既然想不通,那就懒得想,出口问道:“那还有一种呢?”
卿华恩的目光变得十分锋利,嘴唇动了动道:“还有一种是即将成为死人的人!”
“人”字还未完全说出口,卿华恩身形如鬼魅一般贴近身来,使出点穴手法,顷刻之间,右手攻向云门、中府、天鼎上三穴,左手攻向檀中、天泉、天池中三穴。周身六处大穴只要被点中一处,指尖灌输内力于敌人体内,伤及心脉,趁势而进,瞬间就可以取走那人性命。
如今余勇六处大穴都被卿华恩点中,可他朝余勇脸上望去,他不但没有一丝忧虑之色,反而望着卿华恩奸笑。卿华恩的手指还停留在余勇的身上,着手之处坚硬异常,立刻发现了不对劲,急忙向后一个箭步。
“嘭”的一声,余勇身体突然炸裂,空气中还弥漫着*的气息,卿华恩先是一怔,随后恍然大悟:“竟然是影分身之术!”自己刚刚点中的不过是余勇的一个傀儡,或许这一直就是一个傀儡,真身在百尺之外。无奈朔月之日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周围的情况。
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卿华恩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在漆黑的夜里晃动记下,把灯罩揭开,想把早已准备好的油灯点燃。
“嗖!”
破空之声传来,一飞镖打灭了刚刚才点燃的油灯,卿华恩的眼角剧烈抽搐了一下,不动声色,晃动了手中的火折子,又点燃了油灯。
“嗖!”又是一声,第二次打灭了卿华恩点燃的油灯,卿华恩耳朵微微煽动,头虽未动,可眼珠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动着,哪怕哪里飞出一只蚊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观察了好久周围的动静,卿华恩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意,第三次晃动火折子,就要点燃油灯时,突然发觉东南方向有异动,用脚一扫,一个石凳向东南方急飞而去,虽然石凳笨重,但在卿华恩的脚下丝毫不影响它在空中穿行的速度。
“嗙!”
有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卿华恩拿着罩好的油灯前去查看,只见刚刚的那块石凳被刀剑劈成了两半,被劈断之处光滑如镜。卿华恩蹲下身去,用手摸了摸口子,眉头一皱道:“东瀛伊贺派的一刀流?”
夜空之中再次传来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没错,今天我就要为我师父报仇!”
“原来是山下伊贺子的徒弟!”卿华恩想着余勇忒也糊涂,仇人都没有找对就冲动行事,既然他找上们来,也懒得和他解释,反正在卿华恩的眼中,东瀛鬼子没有一个好东西,既然余勇急着去见山下伊贺子,那就成全他。
卿华恩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前后左右瞬间多了四个人,仔细聆听,他们的呼吸节奏,几乎一样,移动的姿势也无差别,双手拿刀,走三步停一步的靠近。
四人一声怪叫,举刀横扫,四把东瀛忍者长刀在卿华恩腰间交叉,卿华恩见势不妙,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在长刀收拢之前身体已经完全脱离包围。卿华恩突然发现头顶刀劈之声,一柄长刀映着手中的火光直刺而来,他急忙伸出食指中指稳稳夹住长刀刀尖,真气凝聚两指之间,想夹断长刀。可是还未来得及,听得掌风呼啸而至,急忙扔掉左手油灯,举起一掌与头顶那人相对。
二人不分伯仲,无奈卿华恩处于下方,对掌的二人同时下坠,刚刚前后左右长刀相交的四人还未来得及撤刀,被卿华恩双脚死死地踩在地上,与五个傀儡僵持片刻。
刚刚丢掉的油灯点燃了旁边的干草,透过火光突然发现不远之处沙丘异常,竟有一东西在地下穿梭,无奈右手夹刀,左手对掌。双脚踩住四把长刀,分身乏术,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手脚来应付余勇的真身。只见那地下穿梭之物,越来越近,距离身前不过尺许,突然从地中钻出。余勇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卿华恩的胸前,卿华恩面色苍白,半天不说话。
余勇见状,仰天嚎啕大哭:“老师,弟子终于为你报仇了,今天我要用他的头颅来祭奠你的亡灵。”
余勇想撤回右掌拔出*砍下卿华恩的头颅,不料手刚一离开卿华恩的身体,前后左右上的五个傀儡顿时四肢横飞,身首异处。吓得余勇急忙后退一大步,双手紧紧握住*,以为卿华恩是使了什么妖法。
卿华恩道:“怎么东瀛鬼子都是一个德行?不知道我这斗转星移的功夫是影分身之术的克星吗?当年山下伊贺子偏要和我师父比试,最后落败,为了保住他东瀛第一忍者的威名当众剖腹自尽,怎么就变成了我师父杀了你师父!”
余勇道:“放你妈的臭狗屁,我师父会败给你师父?”
卿华恩道:“呵呵,念你是潇盟主的人,我不和你计较,我师父如今已经不在人间,如果你非要找他报仇,我可以考虑送你去见他!”
余勇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挠着头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和你杀了伯仁有什么区别?”
卿华恩发现了有人在夜空窥视,除了长有双翅的逍遥尊者,其他人不可能在夜空中停驻如此之长的时间,余勇虽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也是潇湘子的人,倘若今夜将他杀了,潇湘子怪罪下来反而多了许多麻烦,这笔账暂且记下了,还是先将他打发走再说。
卿华恩想起了刚刚余勇的问题,不快不慢地回答道:“区别可大了,鬼差这般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走在人群中,不知迷倒多少万千少女,但一般的胭脂俗粉怎么可能入鬼差法眼?就因为她们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想要又得不到,无奈相思入骨,最后只能上吊,她们的家人都来找鬼差报仇,那还了得?”卿华恩这一个比喻既为自己解了围还不动声色的赞扬了余勇一番,真是妙极。卿华恩看到身前余勇的鬼样子,说出了自己都不太愿意相信的话。
余勇就是头脑简单,若不是还有些本事都不道死了多少回了。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听人一夸什么都忘了,突然觉得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砍人有些唐突,老脸一红,捋着胡须道:“有道理,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很有眼光!”
卿华恩一怔,心中道:“佩服我有眼光说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娘的,搞了半天,这东瀛鬼子还是变着法夸自己!”
卿华恩上前面带笑容,拱手作揖道:“既然我与鬼差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夜与鬼差一醉方休可好?”
余勇道:“如此甚好!”
两人倒满了一杯酒,碰杯之后,余勇一饮而尽,卿华恩则慢慢将酒倒入嘴中,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一剑乱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