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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脸茫然地看向宫煜琛，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皇帝。

　　只见皇帝笑得洒脱，那笑意直达眼底，一看便知道不是装出来的。

　　“贤弟，这顾姑娘看似对朕这长信宫灯尤为感兴趣啊！”

　　皇帝看着顾若曦，语气有些打趣，他只顿了片刻，随即又接着开口。

　　“若是顾姑娘喜欢，朕便将这长信宫灯送你好了。”

　　“不必。”

　　不等顾若曦回答，宫煜琛就率先否决了这个提议。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别扭。

　　“臣弟府上不至于连个宫灯都放置不起。既然事已办妥，那臣就先行告退。”

　　起身扶手行礼，顾若曦还云里雾里，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跟着宫煜琛一道行礼退下了。

　　从大殿里出来，宫煜琛脸色就明显不对，顾若曦默默跟在他后头，一直到跟着他上了马车，她才弱弱地开口询问。

　　“宫煜琛，你怎么了？”

　　没有心思理她，宫煜琛在报了地址之后，就不再发声。

　　一时间，马车车厢内气氛有些微妙。眼见着车厢内的气氛越发冷冽，顾若曦便有些坐不住了。

　　“你怎么不说话？”

　　“宫煜琛？”

　　“喂？”

　　自讨个没趣，顾若曦索性也冷声不再开口，两个人就如此僵坐在车里，气氛略有些沉重。

　　一直到下车，这黏着不堪的气氛也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主上，中书省到了。”

　　云星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宫煜琛急速下车，没有给顾若曦半分好颜色。

　　原本还气着的顾若曦在听见云星的声音，只剩下惊奇了。她记得，方才在翠香楼上车的时候，云星明明是不在的啊，怎的突然进了趟宫里，他就又出现了。

　　“云星，你刚才去哪了？”

　　自知宫煜琛是个不好惹的，她也就没打算从宫煜琛那里得到答案，可不料，就算没有去招惹他，他也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快点。”

　　不耐烦的语气着实有些骇人，陪着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顾若曦见着就有些发颤。

　　“哦。。。”

　　弱弱地应着声，顾若曦很怂地在宫煜琛后头跟着。云星下意识就同顾若曦拉开了距离。

　　如今他家主子真的是越发不讲理，越发喜怒无常，他得注意点才成。

　　“宸王大人。”

　　管家想来是见过宫煜琛的面的，他一见着云星走近，随即就已经上前行礼问安。

　　“中书令可在？”

　　宫煜琛颔首，继而看向云星。得到示意的云星随即就上前问话。见着这幕，顾若曦还很是不屑地嗤了一下。

　　见她如此，宫煜琛即刻就扭转了脑袋，眼底的狠绝都摆在面上。

　　只是如今他这般凶狠的模样却似乎再也镇不住身后那人。

　　只见顾若曦贝齿轻咬下唇，一双桃花眼眉目含愁，略略有些嗔怪地看着他。即是埋怨又是嗔怒。叫宫煜琛越发不好开口斥责她。

　　如今她倒真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宫煜琛无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继而就起身往中书省大殿里头走。

　　“不知宸王大驾，臣等有失远迎。”

　　即刻就得到了来人的通报，中书令大人即刻就放下了手中的政务，立刻出门前来迎接。

　　中书省府内庭院里，即刻就出现一堆的人，齐齐下跪问安，呼呼喝喝的，嘈杂的很。

　　宫煜琛素来就不爱如此场面，可做戏须得做全套的，为了夜里的行动，他必须得将这戏给演好才是。

　　微尔一笑，宫煜琛大手一挥。

　　“中书令大人无需如此多礼，都起来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直起身子来。只是不曾要宫煜琛料到的是，由得江湖上有所传闻，这齐国最可怕的事便是，齐国宸王的笑。

　　由得他不经意，佯装出来的和煦，中书省上下皆是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出。

　　“宸王殿下，这边请。”

　　中书令战战兢兢地在前领路，生怕怠慢了眼前这位，宫煜琛对别人投来的惧意早已经习以为常，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倒是顾若曦，她见着这中书省内一个个的都惶惶不安的，着实想笑。

　　宫煜琛又不是什么怪物，他们怎么都怕成这样。

　　怪物。。。

　　甫一想到这个词，顾若曦脑海中即刻浮现出月圆之夜的场景来，宫煜琛披头散发，目色猩红，嗜血杀人的模样，的确有些像野兽。

　　想到自己曾经也将他视为怪物一类，顾若曦心不由得揪痛。再看向宫煜琛那如若平常的神情，她第一次察觉到那隐藏在平静下的无奈。

　　“宫煜琛，等等我啊。”

　　都没了想同他闹脾气的意思，顾若曦即刻走上前去，跟在宫煜琛身侧。

　　对于顾若曦的大胆无畏和直率，中书令大人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此前他早就听说过这位，南侯府左旋校尉顾长青的女儿，顾若曦。这位顾家的二小姐，似乎与齐国的宸王交际匪浅。

　　“不知今日宸王前来，所为何事？”

　　中书省大堂之内，众位落座，中书令才诚惶诚恐地开了口。

　　即便宫煜琛不说，他其实也早已经猜到了几分。

　　此前尚书大人之子在翠香楼里暴毙，这一案未结，尚书大人又被毒死在家中。

　　况且，早听御史大夫那边提起过，这案子已经被宸王给接手了。

　　“官盐贩卖一事一直由中书省负责。”

　　官盐二字很好地点明了目的。中书令即刻就明白过来了宸王来此的目的。

　　虽然心底已是风起云涌，可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半分。

　　中书令轻咳一声，答得滴水不漏。

　　“的确是归臣管。自西晋后，齐国改革变法，历代沿袭曹魏立中书省，辅助掌管官盐运压贩卖收税一职。”

　　宫煜琛听完，剑眉微蹙，言语不肯退让半分。

　　宫煜琛平生最是厌恶的，便是同官场之上的人打交道。

　　弯来倒去，没有半分畅快之意。

　　“据本王所知，尚书大人此前与中书令打过交道，还就在尚书被人毒害前不久。”

　　见他没有半分直白的意思，宫煜琛即刻就将核心抛了出来。

　　坐在一边的顾若曦懵懵懂懂地听着官场上独有的话术，心思蒙昧。一直到听见这尚书府才稍稍明白了一些。

　　听着重点了，她即刻挺了挺腰，正襟危坐，实则摆出个偷听的架势来。 药妃入怀，我王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