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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那样哀伤的美景
花家的突然回归,让所有家族都愕然。
猎人大家有四,第一厉家根基深厚,不争不抢却无人能动摇其地位。第二花家隐退已久,早已失去其地位和声望。另外的还有一个曲家,更是因为人员稀少,不愿贴近城市,归隐山林好几代,早已不被世人记得,只留在卷面上,偶尔和神管会联系。
这样,这些年来,历史并不悠久的商家简直可以说是一家独大,虽然厉家地位商家无法动摇也不敢轻易挑战,但是整个猎界,除了厉家以外的所有领域早已是商家说了算,厉家又不插手生意场上那些事,商家垄断两界的商业,只是时间问题。
商家扩张势力这么多年,只差神管会和猎人协会给予他们正式的一个名号。
可如今,花家回来了,花家独女花秋进入神管会工作,凭借实力和花族长在神药局大展身手,整个神药局都俯首称臣。
花家二少,花悯然,拥有超然的生意头脑,这次花家回归,花悯然接手了花家放任已久的草药生意。
就凭一个生意,花家足以有实力靠这个在两界商场上与他们对立。
花家草药生意有许多项目和神管会联系着,原本再过些日子,商家就要获得授权。
草药生意和花家独门的秘方,一直是商家垂涎的东西。
花家随便一个秘方,都有可能让市场动乱。
花家自古以来,可不只是研究猎人之医术,关于狼人,他们所拥有的东西,远比世人相信的还要多。
如果他们能拥有全部,并且控在手里,到时候,商品垄断,价格抬升,控制供求,数不清的钱财和权力都唾手可得。
他们处心积虑几十年,现在一个随便的回归,一切都化为灰烬。
砰——
商浮梁手里的玻璃杯被他一个用力,捏碎了,如水晶般的碎片崩落在地毯上。
“商少主,生气伤身。”这时候,坐在他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他穿着一身暗红色斗篷,戴着鬼魅的面具,手里摇晃着红酒杯。
“父亲那边怎么说。”商浮梁抽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问旁边的随从。
随从低头,说:“老爷说,已经准备.......”
商浮梁听完,眯起眼睛,然后看向坐在对面的嘶。
嘶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颔首一副十分尊敬的口气道:“我们野狼军,想助商家一臂之力,不知少主是否愿意。”
“你们想要什么?”商浮梁不以为然,淡淡开口问。
“商少主果然是聪明人,我们需要的东西,恰巧也在花家。”嘶将资料递给商浮梁的随从,笑着说:“穆家有自古增强狼人力量的秘方,就藏在花家。我们愿派出我们的强兵,帮助少主取得胜利。”
“就要那个?”商浮梁似乎并不看重那个秘方,也不管那个秘方要用作何处。
“当热,还有一个东西,或许需要些力气去寻找。”嘶弯起唇眼,露出一个诡异妖冶的笑。
“穆凝绝的基因数据,也在花家藏着。”
商梦儿的房间在他们楼上,此刻,席梦思的公主床里,她缩在被子里,耳朵里的耳机监听着楼下哥哥书房里发生的一切对话。
听到所有计谋和动手时间,以及确认对方的身份后,她自手脚往心脏漫着,全是冰凉。
一股失望,急切的愤怒,让她恨不得嘶吼出声。
果然,果然!他们家与坏人军团早有肮脏的交易!
可是,可是。
商梦儿流下眼泪。
那是她的家人啊,她又能怎么办呢。
***
在商家开的会员制的秘密茶厅。
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老人落座,他脱下自己的斗篷,喝了一口上等的茶,松了口气。
“路途劳顿,您辛苦了。”商父将服务员端上来的补品递给老人,语气带着奉承:“神管会的工作辛苦吧。”
“还好,年轻人们能干。”老人语气慈祥,可眼神却透着精明,“商族长,我们的交情,您就直说无妨,有什么我可以帮上的事?”
“哦,不着急,您先休息着。”商父与老人聊了些家常话,最后回归主题,“其实,我们商家与花家,有些遗留的纠纷没有解决,您也知道,花家此次回归,让业界都没有反应的时间。我们商家一直以来服务神管会,就怕这些遗留问题不及时解决,生意链被破坏,会影响对神管会的及时供应。”
“同界家族之间的问题,神管会一般是不予介入的。”老人笑笑,说着:“这是启生长老早些年定下的规矩,您还放心。”
商父心里松了口气,然后笑笑,喝口茶。
老人问过商父计划的时间,说:“过两天,神管会会例行关闭修整,到时不会有人打扰两家商议。”
“那就还多麻烦您了。”商父上前与老人握手,对服务员交代:“待会将我给大人准备的礼品送到大人车上,不要慢待。”
“是。”服务员领命下去。
老人听到礼品二字,眼睛又放了光,与商父笑得更加和谐了。
***
自从那日两人重逢后,花秋和江浸月之间的隔阂心有灵犀地消逝了不少,偶尔,他会从院子后面的铁门进来,给她送些她爱吃的东西,或者陪她配药。
每天早上,花秋都会在心底悄悄期盼着,他今天也会如期而至。
“花小姐?”厉成欢看见捏着窗边盆栽发呆的花秋,不禁叫她。
“哦,抱歉,我走神了。”花秋回神,带着歉意地笑笑,“我给你换药吧。”
说完,花秋推着厉成欢的轮椅进了治疗室。
换药是个十分煎熬的过程,换药包扎时一定会扯到伤口,花秋虽然放轻力度,但她知道一定是非常痛的。
但是厉小姐不愧是优秀的猎人,这么疼痛的过程,她却咬紧牙关从不说疼。
虽然双腿不能行动,身上伤口遍布,可是她没怎么见过厉成欢难过,或者崩溃的时候。
她让花秋自心底感到佩服,一定要和爷爷好好研究,竭尽全力治好厉小姐的腿。
花秋给她换药,心里这么想着。
“啊对了,厉小姐,我过两天要和家人出门,可能就要让我同事过来照顾你两天了。”她想起要说的事情,嘱咐着。
“是什么事情呢?”
她也不避讳,如实说:“是我们花家的家族会议,最近我们家要重新整顿,所以把在外地的所有亲属都接到郊外老宅了,等家族会议开完,我就回来啦。”
“嗯好,我等你回来。”厉成欢点点头,她十分喜欢花秋这个朋友。
换完药,花秋在收拾药品器材,厉成欢眼神飘到窗外,那个男生又来了,站在铁门外,往里面看着。
“花小姐,那是你的男朋友吗?”厉成欢指指窗外,微笑着问。
花秋回头,看到江浸月,慌乱地说:“啊,不是的。”
否决后,她又敛眸,似乎有些愁意,补充道:“他是狼人。”
一下子,厉成欢就明白她的心思了。虽然没有相同的经历,但是她笑意更浓,带着些鼓励的语气,“其实,能相爱,已经跨越一切了。”
她双手滚动轮椅,叹息一口气,说:“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多么迂腐。其实我哥哥喜欢的女孩子也是狼人,就是她救了我,不然,我可能连命都要没了。我现在只觉得,不需要考虑未来会有多少阻碍,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花秋听完她这一番话,情绪不禁复杂起来,她没有想到同为猎人的厉成欢会站在赞同的立场。
“别发呆了,我自己待会没事,你快去吧,他等你很久了。”厉成欢推推她的胳膊,说着。
花秋又望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江浸月,还厉成欢一个微笑,“好,那我出去一会儿。”
说完,她捞起外套,往门外走去。
江浸月带着她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最后两个人遛到了月华附近。
走到巷子口,江浸月突然停下。
花秋不解,问:“怎么了。”
江浸月往里指了指,突然笑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的地方。”
他还记得,那天傍晚,他替兄弟去要回被抢的钱财,他早就知道有人在巷口偷看,不慌不忙地把那帮废物打倒后,他回头问:“看够了吗?”
却没想到是个小女生,女生穿着月华的校服,又矮又瘦一点威胁都没有,她似乎被吓坏了,一个劲地往后退,似乎要跑。
江浸月想去解释,所以追了上去,刚掐住抬她的胳膊,就见这女生闭紧双眼,害怕地结巴:“你,你你你......”
他刚想开口解释,极强的听力让他听到正在逼近的警铃声,他这才一把扯住她藏在后面的手腕,看到她手机上拨打的报警电话。
竟然被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算计了,江浸月不禁觉得荒唐又愠怒,气笑了:“你报警?”
“真狠啊花秋,第一次见,你就把我弄到局子里去了。”江浸月回想着,笑意里夹杂着些委屈,揶揄着。
“那是,误会。”想起那次的真相,花秋悻悻地解释道。
江浸月指着月华的方向,问她:“去学校里看看吗?”
“学校都关门了,我们怎么进去?”她说出阻碍。
“这就难倒好学生了?跟我来。”江浸月突然拉起她的手,往学校后面走去。
突然被他牵住手,花秋有些紧张,她被他拉着小跑着,却没挣脱。
盯着他宽阔的后背,她纵有合理的拒绝话,也说不出口。
江浸月带花秋来到他们经常翻的后墙,这面墙似乎经常被人使用,墙这边还搭放着几摞砖头,方便蹬腿。
“你要,你要我翻过去?”花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他。
“我先去,然后到那边接你。”江浸月说完,几步翻上去,跳到墙的另一边,对那边的花秋喊:“你踩上来,然后尽管往下跳就好,我接着你呢。”
心脏在扑通扑通跳着,从未探索过的经历,让她持着好奇,蹬上墙头,花秋跨坐着,望着站在下面接她的江浸月,不太敢了。
“花秋,下来。”他稍稍张开臂膀,语气里带着哄劝。
“要不,我还是算了,我不太敢的。”花秋两条腿荡在半空中,着不到地的感觉让她心慌。
江浸月还是那样的姿势等着她,眼里只有还在边界犹豫的她,“花秋,你相信我吗?”
花秋视线移到他脸上,可神色却还是不安,犹豫。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花秋,跳下来。”他低沉的嗓音里似乎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场,震走了花秋心里的彷徨,感到安全感。
她已经回不去了。
花秋深知。
面对着他向自己张开的双臂,花秋咬牙,翻了过去,往下跳。
双腿着地的瞬间,她也落入了温热的怀抱。
乱跳的心脏好像终于稳下来,实在太过刺激,花秋喘了好几口气,她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震着闷笑,非常不满地说:“你笑我。”
“没有,我是想到高兴的事情。”
花秋推开他,往学校里走,“根本就没有高兴的事,你就是在笑我。”
江浸月也不反驳,放慢脚步跟在她气呼呼的步子后面。
两个人走在曾经习以为常,温馨熟悉的校园里。
走过他为她挡下高空坠物的那个门厅前,走过校庆被绑架的那个仓库,走过他向她表白的医务室,走过两人赌约年级第一的体育器材室,花秋一路走过。
还有太多太多地方承载着二人的回忆,仿佛整个遍布整个校园。
每走过一个地方,花秋的气息就沉重一分,心就酸涩一分。
这份沉重与酸涩交织,融化在一起,最后泼在她的五脏六腑里。
快要窒息了。
于是,花秋最后登上了学校教学楼的天台。
没想到,都快要忘记了,这个地方,是他们最后分手的地方。
“不行,我,”花秋憋着心里的泪意,转身就要走,“我要回去了。”
这座学校,不存在没有两人回忆的地方。
擦肩之时,江浸月拉住了她的手,低闷道:“这次不让你走。”
蓝色的月亮圆盈,挂在天台正上方的夜空之中,没有风动摇它,没有云遮盖它。
毫无阻碍的,毫无避讳的,静谧的月光普照着大地。
“花秋,不要再逃了。”江浸月牵紧她的手,压着情绪,说。
“我不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花秋一手被他牵着,索性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襟,一抬眼盈眶的泪水展露出来,她颤着嗓音,说:“我喜欢你,我忘不掉你,可是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没有结果的,我不可能放弃我的家族,你也有你的家庭。我们,是互相都走不通的死路啊。”
江浸月抬起手,用指腹抹去她滑下来的泪水,然后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心里的疼痛,不比她少半分,他用粗重的呼吸试图缓解自己翻涌的心情,告诉她:“我有办法,让一条路走通。”
“什么?”花秋哭得泪眼朦胧,脑子也有些不太清醒了,问。
“我这几天去查了家族里的卷宗,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狼人将人类视如己出。”江浸月牵着她的手,举到自己鼻子前亲昵地蹭着。
“花秋,和我签订契约吧。”
【狼人和人类结交有特殊的仪式,一旦仪式完成,他包括他的家族将完全彻底的视对方为同伴,从此他会追随左右,听从吩咐(只要是不违背狼族的天然戒律),直到人类的生命结束。】——(源自百度百科)
虽然,与人类结交需要全族人的同意,可此时,江浸月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股清云飘过,遮住了蓝月,月影浮动的波纹,让人望而心痛。
过了一会儿,等云走过,月亮再次无缺的展露出身姿,在圣洁的月光见证之下,男孩和女孩在天台缔结契约。
是冲动吗,是莽撞吗,是无路可走了吗。
花秋明知道,自己不该在家族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她好难过。
没有江浸月的花秋的人生,是否完整呢。
江浸月念下某种咒语,而后在月光照耀下化为狼身。
一身亮丽的灰色狼毛,映在她的眼里,第一次见他狼身时她怕得直叫怪物,应该深深地伤害了他吧。此时此刻,花秋不再害怕,只是淡然的,坦诚地望着他。
强壮的狼人体型比人类大上一圈,可这时候,江浸月从喉管里发出低沉的吼叫,似乎在宣告,祈祷什么。
狼吼声传上云层,一波递着一波,抵达月亮身边,最后得到它的允许,消失在空中。
仪式的最后,化为狼身的江浸月仰躺在她的身前,将最柔软的咽喉和腹部呈现在花秋面前。
大概意思是“要杀要剐随你,就算此时下毒手,我也不会反抗”,在这最后,江浸月将自己的生命都交在了对方的手里。
两人的命运已经被爱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花秋的泪水里涵着太多情愫,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自己被划破的手。
轻轻地,柔柔地,抚摸着他的咽喉,她手指上自己的血迹,印在了他的咽喉处。
一旁已经泛黄的契约纸上,在密密麻麻的咒语和文字下面,两个人的名字和指血印在了一起。
这是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的,猎人和狼人,罪恶的结交。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灰色的狼毛上。
花秋躺下,张开自己的双臂,抱紧了他。
缓缓闭上双眼,不再流泪。
月亮被划过的云层染上水雾,悸动欲泪。
这个夜晚,时间,仿佛为二人所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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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交契约过程来源是百度百科,又自己加了些细节)
啊啊啊啊给我感动死了!
下一章大事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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