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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位还是一名女性。也许助理这碗饭就是老天爷赏给女性的吧。

　　这位面试者一进门，很明显气势就不太一样。林心低头看了一眼简历：李丽娜，31岁，上海财经大学毕业，最高学历是硕士，上一份工作就是总经理助理。

　　“做个自我介绍吧。”赵雅抛出一个小儿科的题目，依旧是头也没抬。

　　林心又扭头望她，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让这个有经验的面试者进行自我介绍。

　　顾飞在这个李丽娜进行自我介绍的间隙抬头看了她一眼，余光瞥到林心，他看出了她的疑惑。

　　赵雅在对面试者进行提问，林心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有些不专心。这时一张纸条递了过来，上面写着：“自我介绍既不是为了获得这个人的基本信息，也不是为了看她的表达能力，而是想通过她的介绍来了解简历之外的一些事情。第一位面试的人，很明显刚刚毕业，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所以对于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可说的。而这一位就明显不一样了。首先是职场经验有了，而且还是同样的职位，那她可以说的就很多了，工作经验、成绩，对公司运作的一些看法，以及一个办公室的办公环境和氛围的适应性，这都是可以讲的内容。当然，这些简历上可能也有，但说出来的总是比写出来的要真实。”

　　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为了追求速度，林心看完略带感激地看了顾飞一眼，却见他食指指了指对面的李丽娜，林心马上明白这是让她要专心点。

　　赵雅的第二个问题依旧刁钻，问得是：“您上一份工作就是总经理助理，而且还是在和合天下集团，您的离职理由是没有上升空间。其实这个理由是很大众化的，没有上升空间可以归结为两点，一是公司无法创造上升空间给你。这种呢，一般小公司碰到的可能比较多，在我看来，和合天下集团几乎是跟栋青集团等价值的存在，所以公司无法提供员工应有的上升空间，这种情况应该不存在。这第二点，是个人能力不够达到上升的空间。如果你个人能力不够，公司又怎么给你升职加薪呢？对于这两种，你觉得你是哪一种呢？”

　　林心听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差要给赵雅鼓掌了。

　　对面的李丽娜比她也强不了多少，不过作为一个已过而立之年，且又在职场打拼多年的独立女性，她很快调整了心态，说道：“我认为，每个人认为的上升空间是不一样的，公司给我的，跟我想要的，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其实，之所以离开和合天下，是因为公司推行的新制度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我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但没有被采纳，而且新的工作模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

　　虽然她的话并没有明确地说前东家不好，不过，她的离职完全是自己的原因，说是负气也不为过。

　　再说，总经理助理的上升空间是什么？给你搞一个空降，然后到某个部门当主管吗？

　　等到你四五十岁以后再说吧。

　　她的这番话说得连林心都要替她捏一把汗。

　　赵雅盯着昂着头，好似一身正气的李丽娜，非常平淡的问了一句：“所以，如果我们录用了你，那么公司有任何你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你会提出建议，但如果不被采纳，你就会选择跳槽，是吗？”

　　这个问题，本身就存在很多假设性，单纯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都不太能站住脚。

　　连林心都这么想，李丽娜这种职场老油条肯定也明白的。

　　在她刚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发表一篇论文一样的见解时，赵雅提醒说：“请你用是或者不是回答就可以了。面试时间有限，我们只听结果。”

　　哈，这一棒子捶下来，连林心都懵了。

　　好了，间接地宣判了你的死刑了。

　　林心默默地拿起那支黑色签字笔，然后找到李丽娜的面试评价栏，又大大地写下了“未通过”三个字。

　　在她落笔的同时，李丽娜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了那个“是”。

　　好像带着一点点恨和不甘心，又好似要博一把，带着一点“视死如归”，甚至在她起身离开座位时，她还被椅子绊倒了，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她的眼里立马就泛了泪花。

　　就是不知道这是痛的泪花，还是委屈的泪花。

　　一早上的面试下来，林心虽然作为旁观者只负责看，但赵雅对每一个面试者的问话都针针见血，着实让她好好地学习一把。

　　午休吃饭的时候，何玲跟林心吐槽这次的面试安排。

　　“之前说要搞什么结构化面试，人家琪琪设计了半天流程，赵姐都批了，接着又告诉人家要分小组面试，搞什么无领导小组讨论。这其实也行，那就搞吧。人家又做完了，赵姐又批了，这明天就要面试了，突然就都否了，又成了常规面试，一个一个过。顾总可真有意思，就会编排人，琪琪气得差点要当场辞职，那会儿还说气话呢，说要转部门，再也不在人事部呆了。”何玲怕是又想起了昨晚被“豪车远送”的事，对顾飞的吐槽里也带了一点自己的不满。

　　见林心不说话，何玲接着说：“对了，总经理办公室招人，一般都是剩两三个候选人的时候才让总经理面试，这次怎么顾总还参与复试了？而且还把你也叫上了，是让你也把把关吗？”

　　这最后一句话，林心可是愧不敢当，连连摆手说道：“你可太看得起我了，你是没见到，那……啊，不对，你见到了。不过，今天来面试的人真是人才济济，就是竞争太残酷了。赵姐一个问题就能把人噎死，我都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走了狗屎运进来的了。”

　　“你当然是走了狗屎运！”何玲愤愤地说：“赵姐都多久没接面试这活儿了，今天下场，肯定是不得已了，谁知道会突然改规则。再说，老娘要不是凭借天仙一样的美貌，怎么可能当得了栋青的前台。”

　　何玲朝林心眨了眨无辜的大眼，本想获得一声赞美，可林心的目光却被饭盆儿里的红烧肉吸引去了。

　　“不过啊，这个助理也没多少事，哪儿就用得了硕士博士了，这招聘条件也太苛刻了吧。我听许青说，这初试就刷下去六百多人，今天来复试的这一百个已经是能力跟成绩都不相上下的了。”林心一口红烧肉下肚，身心都得到了满足，脑海里早上的“惨烈场景”瞬间消散了一半。

　　对于林心的这个观点，何玲真想拿不锈钢勺敲她的脑袋！最好是能敲开，然后看看她这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浆糊！

　　“你等着吧，没几天奇药跟栋青合作的新项目就开始，到时候你再跟我说助理也没多少事。”何玲塞了一大口菜在嘴里，咀嚼的时候，两腮鼓起，配合着她那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简直就是动漫里的小松鼠布迪。 三十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