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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
昔日大秦东出,所向披靡。今日子婴又仿当年,兵锋向东。
不清楚是否到了可行之时,总之临行前朝中大臣纷纷激言劝阻。阻碍之处,无非有二。一是只需如当年般拒守关内,静待诸侯多饥。其二便是已自认大秦不如当年...
横扫诸侯之师,十数年后落得为人以少胜多,坑杀将士的下场。
子婴昔日出兵只是攻北翟国,伐西南巴蜀,二者皆无妨,可论到东行,不得不叫秦人心生怯意。
“如此亦好。若以万全之姿取巧战之,即便大胜,秦人仍无法消除心生余悸。此时战之,未尝不可。”
子婴心中如此思虑,倒似是足以说服自己。然...心中更深处还是与诸位大臣同一看法。何况他此次出征更多的不是为了秦民...
“子房先生,陈大夫不在秦地,王上应待其归来,再做商议。”
“出师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
“好烦!”
子婴猛然摇头,清除脑中的杂念,策马着秦地之貌。虽是秋季,沟壑平地之上草木残绿未退,不合时宜之景格外碍眼,更扰心绪。
不过秦兵士气十足,倒是让子婴稍显欣慰。
近二十年后,第一次为征出关,而非为平乱出关,少年男儿意气风发。楚汉之争中,刘邦之所以可取胜,靠的主力大军便是这秦地儿郎!
甲胄在身,手握长戈,精骑战车浩浩汤汤,十余万人驶出函谷关。
挺出群山,视野重新开阔。
“这...?”
秦兵骤然齐齐疑虑。
即便魏地南北皆战,敌军已过函谷关,居然未有魏兵防御,甚至未有斥候踪迹。
子婴亦是不解,以蒯通之思虑,早该猜到九州动荡是他在后面搞鬼。难不成尉缭当真以为他不会东进,说服韩信全军对付南北二敌?
疑虑间,旷野远处清脆马蹄声响起,渐行渐大的白色身影逼近。
郎中骑神情紧张护在子婴身前,看清来者只是一人后,稍稍放松警惕。
“久违了,秦王!”
来者拱手道,面上已非前番见面般嚣张。
“寡人此番非攻魏地,尔若不欲死便让开。”子婴认出来者并未惊讶,懒散道,“自然,阁下亦可率军一试。”
“呵呵...”来者并未如昔日般动怒,“若换做往日,即便魏地南北皆敌,本王亦会力劝韩大统领防秦。”
男子苦笑西南而望,一席白衣随风舞动,“本王确曾因沛公一事欲杀秦王。而今想来,本王非是为沛公,乃是为天下。曾自认唯有沛公可致天下大同,如今秦王似是亦可如此。”
子婴琢磨不透申阳之心,在他认知之中,申阳此人能力不弱,又擅谋变,河南王之位便是申阳于巨鹿之战后抢先攻下河南地所得。其人极忠刘邦,汉军逼近河南国,申阳便直投刘邦。
申阳之言不可轻易相信,然归来斥候与秦徒均言河南国无敌秦之象,又似是为真。
“河南王未免以为寡人可轻易诓骗,韩信岂会容寡人踏足河南地?”子婴不屑一笑,“寡人今日可不杀河南王,何处埋兵尽可动之,寡人无惧。河南王若不拦寡人,寡人便开拔荥阳,夺此重地后挺军东行。”
子婴摆手示意申阳离去,申阳无奈一笑叹息,“以秦王之能,当知本王并无伏兵。秦王若接道直行便可。”
“寡人若欲先占河南与魏地,再转而东行又如何?”子婴抬眉挑衅。
“未尝不可。然秦王若如此,无论魏地战事如何,秦王皆不可轻易脱身。齐地之事...”
“闭嘴!再次相见,便是寡人取河南王性命之时!”
子婴心中急火骤起,无心纠缠于此,无心思虑申阳有何阴谋,挥鞭策马,疾风般贴申阳而过。十余万大军紧随其后,马蹄声震天,烟尘四起。
未收到杀申阳之令,秦兵不敢造次,刻意绕过申阳前行。
申阳闭目,忍耐着口鼻间萦绕的尘土,待秦军陆续经过。
声音已过,耳中仍残存震鸣,申阳缓缓睁眼转身,见四周无敌军,双手护于胸前狠舒一口气。
“世人常言秦王擅诡谋,今竟为妇人乱心,当真不过如此。”申阳面色复杂,似笑非笑,“既如此...秦王当是已至死地,世上无人可救。可惜,秦王为其子所取之名。” 大秦之我是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