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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路诸侯,关内三王只剩翟王董翳,大计东进,暂时威胁不到大秦。
关外北方十一王,殷王司马卬,胶东王田巿身死;韩王韩成,齐王田都,河南王张耳灭国。
赵王赵歇需应对董翳的人,济北王田安受制于田荣,河南王申阳迟早被韩信吞掉。
“他日韩信若是自立,当被西魏和英布制约,当下无需考虑。”陈平分析道。
“陈大夫不可轻觑韩信。”子婴急道,“此人能力无人可及,身旁还有蒯通为谋士。英布大军西行,恐怕西魏制服不了他。”
“一个帐下持戟郎罢了,何须顾及?”陈平皱眉不解。
“他...他是尉缭先生的弟子,尽得所学。”
子婴只能如此解释,当年韩信登坛拜将后,还是有很多人不服,直到井陉之战大破赵军,扭转楚汉战局,才被人认可。
“难道西魏都不是他的对手?!”李信惊道。
“西魏或许会协助田荣抗楚,无法全力应敌。”子婴解释道,“韩信擅兵家奇谋,还可后发制人。他日北上攻西魏,西行攻秦,南下攻九江全凭他的心思。”
陈平,李信一脸困惑。
“按王上所言,函谷关岂不是还要另派大军驻守?”李信问道。
“不止函谷关,河水之边也需防备西魏。”子婴担忧道,“除去彭越,韩信,西魏王身边还有张说。”
“这...王上是不是太谨慎了?”李信无法理解,“韩信只是灭弱国之能,臣更是没听过什么张说之流。”
“按寡人说的不会有错。”
子婴懒得解释,这个时候西魏张说还只是普通的将领,跟随刘邦后,可是能独自率大军讨伐匈奴。万一魏王豹不去帮田荣,也不讨韩信,派张说攻秦,便大事不妙了。
“大秦征兵加上塞国,雍国的兵力倒是可以分兵三处。可若是如王上所言,大秦无名将可应付。”李信犯难道。
“不是还有吕统领和荀典客吗?”陈平忽地调侃道。
吕马童闻言挺身,“臣可带兵拒守函谷关。”
李信无奈的摇头,欲言又止。
“还有杨喜。”子婴说道,“荀晋有铸垒抗击匈奴之能,可守函谷关。杨喜为人沉稳,骑术高绝。这二人当是...”
子婴越说越心虚,韩信的“国士无双”之称不是白叫的。
荀晋和杨喜虽有能力但天资不高,二人此时合力可抗击西魏来犯,却不是韩信的对手。
子婴的心里只有大智若愚的张敖,可勉强抵抗韩信,但始终差上一些,需要另一位能人相助。
“王上莫慌,张耳或许可带来善战之人。”李信说道。
子婴摇头,“游历江湖的游侠能成为出色的统领已经都在诸侯之中了,寡人说的是广武君李左车。”
广武君李左车加上成都君张敖,仗着函谷关之险拒守,才是子婴最放心的。
“可李左车又因被王上欺瞒,恐怕不会臣服。”陈平提醒道,他本以为此事不急,按照子婴的说法,此事当和杀张耳一事同样急迫。
“太卜那个老头好像说对了,就算能活命,真的困难重重。”子婴暗叹道。
李信也没什么头绪,“入了巴蜀,便要对上刘邦手下的名将,只凭臣一人也是分身乏术。如果能张耳那群人愿意攻巴蜀便好了。”
“唉,刘邦,吕雉若是死了。王上就不必愁苦了。”吕马童叹道。
陈平,李信白了吕马童一眼,
子婴忽地眼前一亮,“张耳那群人只是心向刘邦,倘若刘邦身死,他们必定嫉恨吕雉,甘愿跟随寡人!函谷关也当不缺人手。”
“大秦最缺侠客,有能轻易渡过栈道之人吗?”陈平问道。
“有!”
子婴拍着脑袋,埋怨自己因巴蜀难进,便早没想到此法。
数百秦徒当年的老本行便是刺杀!入巴蜀的栈道虽说难走,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有此法,张耳倒也不必非死不可。”陈平将信将疑,从未听过子婴说起秦国有能刺杀之人。
陈平继续分析道,“南方四国,暂时无威胁于大秦。辽东国与燕国更是偏远异常,只需刺杀刘邦,便无后顾之忧。”
“燕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辽东王韩广很快就会死了!”
燕国,蓟城。
蓟城城头上东西向摆着三副几案,六位身着华服之人,两两跪坐敬酒,一饮而下。
六人看似和谐,两旁的几案上四人眼中却隐藏着杀气。
“哈哈哈...痛快。”
中间几案东侧身着赤色王服,头戴珠帘的魁梧圆脸中年男子,面目通红。
“臧统领知道吗,当年七国之中,齐国被第一个封王,燕国是第二个,西边那个嬴氏赵姓的秦国是最后一个。哈哈哈...”胖脸男子捧腹大笑不止。
身着蓝黑相间王服的长目鹰鼻中年男子,摇头轻笑,“可即使如此,燕国也不是首位,王上有何欣喜?”
“臧统领有所不知。”圆脸男子笑道,“世人都说,周朝国祚八百余年,远超过夏商二朝。殊不知,我大燕国比周朝的国祚还要绵长。齐国已经被田荣灭了,我大燕国却仍旧安然,当时真真正正的千代万代之国!”
“那臣便多谢王上了。”鹰钩鼻男子话中有话,双手举爵笑道。
圆脸男子侧躺着身子,并未举爵。周围四人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饮酒。
“哈哈哈。”原谅男子对着四人指指点点,笑道,“臧统领平日里没少教训这群下属,一个个够老实的啊。”
“王上过奖了。”臧荼摇头轻笑,“燕国虽地大人少,但均是豪杰。臣并未苛责,是他们素来有礼。”
“那是自然!”圆脸男子双手向后拄着身子,仰脸打量着四周,“风萧萧兮易水寒,燕国名士天下谁人不知?!臧荼统领也是名士,不枉寡人将兵马全部交之,臧同乐带着这些兵马巨鹿大破秦军,寡人佩服。”
臧荼暗笑不语,韩广这个白痴,在群雄逐鹿之时,竟然敢将兵马交给还是燕将的他。
巨鹿之后,项羽便封了他燕王,韩广无兵无将,只能被封到偏远的辽东做辽东王。韩广不满项羽,却连造反的资格都没有。
韩广侧目望向面色阴冷的长脸男子,伸手摇晃的指了指,“诶?这位统领是谁啊?寡人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位是栾布统领,是臣伐秦之时提拔上来的。”臧荼回道。
“栾布?哈哈哈...”韩广面露讥笑,“英布,季布,又来个栾布,真是...无趣...无趣。”
栾布袖中手臂肌肉骤起,杀气散发全身,被臧荼一个眼神劝下。
“王上有所不知,栾布统领杀敌甚多,英勇异常,不输于那二位。”臧荼解释道。
“寡人没听过...”韩广自倒自饮,毫不在意。
“臣...”
“王上可能没听栾布,但应该听过魏相彭越。”臧荼打断栾布,说道,“栾布统领和彭越是旧交,均是是世之豪杰。”
“就是死在塞国的彭越?”韩广嗤笑道,“寡人可是听说彭越...是被子婴拿守城的中卫兵杀死的,还是不提的好。”
五人面色一寒,强行忍着怒气。
辽东王韩广本被封到了辽东郡,却迟迟不去就国,这些日子一直赖在蓟城。臧荼对他以礼相待却总是被无礼相回。
“寡人突然想起彭越,在巨野泽是个大盗,这位栾布统领是不是...也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哈哈哈...”
栾布彻底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怒瞪韩广,“臣家贫确是曾做过窃贼,后被卖到了燕地,辽东王满意了?!”
“寡人果然所料不错,果然见不得光,还被家里人卖了,哈哈哈...”韩广笑容忽地消散,迎上栾布的眼睛,“你说谁是辽东王?寡人是燕王!!”
韩广起身。猛地推开面前几案,酒水浸湿了臧荼的下摆。其他三人瞬间站起,紧攥双拳。
“辽东王记性似乎不是太好,我父亲如今才是真正的燕王!还不滚到辽东去!”和臧荼七八分相似的年轻男子喝道。
韩广抬着脖子,拉住赤色王服,示意年轻男子,“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燕王服!燕国乃是周朝血脉,五德属火尚红!”
“哼,当年燕国国力衰微,早就不信火德了。”面带儒雅瘦长脸男子冷哼道,“改为水德,黑蓝才是正统。”
韩广一愣,从未见过燕王的他,还不知道燕国有这种转变。
“那又如何?”韩广辩解道,“寡人才是正统,项羽封的不算!”
臧荼冷笑不语。
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之中唯有燕国“绝嗣”。齐国虽乱,田荣那几个人却都是田氏齐国之后,楚国项氏一族虽不是王室,但也是楚国贵族。
其他四国均是后人复国,唯独燕国,无论是韩广还是臧荼,既不是王室,也非贵族,已非昨日之燕国。根本谈不上什么正统之分。
瘦长脸男子不屑一笑,“辽东王若是不服,大可向项羽说理去,看看埋头征战的项羽,想不想理你这个当今最弱的王。”
“寡人才不会求他!”韩广叫道,“臧统领把兵马还给寡人,寡人去助齐灭楚!”
“唉...”臧荼释怀一笑,“喝了近一月的酒,王上终于还是开口了。还想要什么,今日直说了吧。”
“还有燕国的疆土!”韩广趁着酒劲说道,“辽东国和燕国不能领土等同,臧统领需给寡人割地!” 大秦之我是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