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你是恩赐也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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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年,我时常做一个梦。 梦中,我和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长发男人肌肤赤裸,亲热缠绵,可是梦醒后,我却不记得他是谁。
我见过他吗?
不。
在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的一个人,可他看我的眼神,绵长而痛苦,像是相识已久。
我惶然的从梦中醒来,便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是小姑的电话。
接了电话,她便告知我,要我今天带着星星回老家,如果我再不回去,就和我断绝关系。
我爸妈早逝,只剩下了小姑这么一个亲人。
自从五年前我莫名其妙的怀孕生了星星,我逃避一般的远走他乡,不想再面对和这些有关的事。
至今为止,已有五年。
没想到,到了老家,小姑见了我,并未和我亲近,反而给我介绍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我知道,是我们村的,因为脚有残疾,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
小姑竟然把我介绍给他!
我誓死不从,慌不择路的,竟然跑到了祠堂。
好在那男人没有再追上来,我也稍稍松口气,用祠堂里的香火拜祭了一番那位先祖。
我抬眸看向面前的牌位,谈……胤?
不知道为什么,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时,我心脏猛地收紧,就好像看到了本能恐惧的东西。
可我不明白,这是我们家拜祭了几千年的供奉灵,我为什么会恐惧它?
没等我想清楚,我身后便出现一道冰冷的气息——
接着,那个日日出现在我梦境中、在梦中与我缠绵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他等了我五年。
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敢去深想,只是从那之后,我的生活中,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人’。
诡异的事接连而至,他几番保护我,我自然而然的对他产生了感情。
更难得的,他并不介意星星的出身。
他都不介意我带着个孩子,我又怎会介意他不是人类的身份?
可后来,一桩桩一件件,他和阿嫱暧昧,默许花姝雯伤害我,但凡我是个正常女孩子,我都要和他决裂。
可我不是。
我带着星星,我带着一个小拖油瓶,在这场人与非人的恋爱中,我仍旧没有底气。
我不能说离开。
我再三忍让,直到文檀出现。
命运将我推到沙金套海,看到苏凤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对她,有来自灵魂深处的亲切,我甚至迫切的想要丢开身边的一切,朝她飞奔而去,和她融为一体。
就连文檀都不和我争了。
她说,我是个可怜人。
她还给了我忘情果,说那果子是忘川河畔的槐树结的果子,吃了这果子,就可以忘情。
我犹豫着不想吃,怕忘了星星,也怕……忘了谈胤。
可她却说,我五年前吃这果子的时候,可果断的很。
我五年前的记忆一片空白,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怀孕的,也不记得孩子的父亲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生下星星的。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文檀却告诉我,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她不会说。
我暗自伤情。
而苏凤翎,也并不如我想象的一般像一个真正的神那样光明磊落,她绑架了星星,威胁我祭四百里泰泽洪水,否则就把星星丢进去。
星星是我的命,我不能看着她死,我把身后事都交给了封衍,让他帮我照顾星星长大成人,便一头跳进了波涛澎湃的泰泽中。
泰泽洪水无情的淹没我,吞噬了我的生命。
死后,我来到八百里黄泉,在奈何桥上,看到了五年前的一切。
怪不得谈胤从未介意过星星的身世,原来这本来就是他的孩子。
原来五年前我失踪一年,被他囚禁在封门村的王家大院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大概知道那一年我过的不好,因为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
可我没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谈胤!
他怎能这样对我……
怎么能!
我绝望的几乎想从奈何桥上跳下去。
恍惚间,想起文檀给我的那枚忘情果还没有吃,我问孟婆,万物有因有果,既然能改变的不叫过去,能预知的不叫未来,那我现在回到五年前,给五年前的自己吃下忘情果,我还会记得现在的一切吗?
她说,当然。
当然不会。
奈何桥下全是杀孽深重无法入轮回的恶鬼,穿过奈何,我的灵魂已虚弱到了极致。
但我还是忍着灵魂深处的颤抖和痛意,到了封门村,将那果子给了五年前的自己。
看她吃了果子,我脑海里也渐渐地有什么远去,那些记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不过须臾,我便已然忘记了五年前的事。
我想不起来五年前发生什么了,但能让我这样伤情,不惜跳下奈何桥,回到五年前,我便也能猜测到几分。
谈胤知道我做了这事儿,也并未说什么,大概他也知道,五年前对不住我。
我忘记了这些记忆,日子过得倒也舒坦几分。
只是,人间却并不太平。
苏凤翎的镜像世界一日日完善,她没有人族始祖,便自作主张的把现实世界的人弄到她的世界里去。
看着新闻中每日愈增的人口失踪案例,我坐立难安,追到沙金套海,要她把那些人放出来。
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会有决裂的一天。
我们本是一体,我有三魂,她却是四魂中占据主导的生魂,也是继承了神族血脉之力的神。
可我没想到,谈胤竟然也站在她一边,认为我阻碍了新世界的建成,更甚至把三千年前人族的灭族之灾算在了我头上。
看着一旁暗自得意的苏凤翎,我几乎气的要死。
神力是她的,神的名号也是她的,什么好事儿都让她占尽了,但屠戮整个人族的罪名,却要我来背。
我何其无辜?
这不是我的罪名,他却要我认。
他要我认,我便认了,鱼沉刀出手,我亲自动手,剥去我一身蛇皮,剔出我一身神骨,自断筋脉,流尽鲜血。
他给予我的东西,我全都还给了他,从此以后,他和苏凤翎也好,这个世界也好,都和我没关系了。
真好。 鬼胎难孕:夫君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