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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再次到宫里希望能够见嘉仪公主一面。但嘉仪公主的侍女仍旧将我挡在外面,说公主谁也不见。
我正站在公主殿外犹豫着是回去还是继续在这等着,却看到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您是沈靳言大人的女儿沈子衿小姐吧?”他行礼后问道。
我点了点头,询问有何事。
“皇上听说您来了宫里,刚好沈府来的那个侍女玉儿她快不行了,被救下来时说想见见沈府的人。”
“玉儿——被救下来?”我急忙跟着那个小太监走了,玉儿自从被带到宫里来后就没有了音信,听父亲说皇上从玉儿那里知道了未贵妃之前做过的许多荒唐事,只因顾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发作。太后说她毕竟怀有龙裔,宫里尽量不要有杀戮,于是皇上把玉儿也先留着,等着之后一起定罪。
我跟着那小太监来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像是荒废了很久,只有几个侍卫站在门口看守着。
我进去后看到玉儿躺在里面的床上,衣衫还是进宫时的那一套,现在看起来又破又脏,头发也散乱着,若不是那太监说她便是玉儿,我可能都认不出来。
她脖子上有红红的一圈印记,我进去后,她才慢慢张开眼睛,手颤抖着朝我这个方向举了起来。
“小——小姐,”她的声音沙哑了许多,就像是八九十岁的老婆婆竭力发出声音。
“玉儿,你怎么——”我走到她床前,心里原有的恨和怨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做了鼻尖的酸楚。她对姑姑做过的事不能原谅,但是她却又是迫于无奈,看她这个样子,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她。
“文小姐——我对不起文小姐——”她喃喃道,“是我害她这辈子不能幸福,是我的自私、我的愚蠢害了她,都是我。”
她停了许久才又有了力气,继续说道:“我也对不起小姐你——那个时候我明知道贵妃要让你故意碰到,碰到宁安王妃,她让我找理由不要和你一起,这样——这样你就会和宁安王他们吵起来,你和王爷就会有隔阂——”
“你说那次进宫绕路是贵妃故意安排的?”我突然想起那次进宫碰到宁安王和其王妃是在一座桥上,后来嘉仪公主曾说去贵妃的宫殿除非绕了远路,不然是不会碰到桥的。
“是——贵妃曾说过宁安王妃确实同夫人长相一样,但是——但是”玉儿还没说完,头便朝另一边倒去。
“玉儿——玉儿——”我使劲摇她,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了,有一个侍卫把手伸到玉儿鼻子前探了探,伸回手时说她已经没了气息。
我才知道玉儿已经有两天没有吃喝了,外面带来的饭菜都原封不动地摆在桌子那里,听他们说今天她上吊了,侍卫发现时她就已经奄奄了,刚刚能说这许多话已经是极限了。
我看着玉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些侍卫把她抬了起来,说是皇上说了若是她死了,就把她用草席草草一埋,而且不许任何人安葬立碑。
皇上许是无情,但是却在情理之中。即便是曾经受到威胁,也需要做出抉择,一步错,步步错,相玉儿信了不该相信的人,最后只会是满盘皆输。玉儿可恨、可怜又可悲。
只是她未曾说出的话不知是什么,既然宁安王妃与娘亲相貌完全相同,难道她真的是娘亲?她抛下我和父亲就是为了高攀宁安王,当一个高高在上的宁安王妃吗?我记得娘亲确实有一段时间很是冷漠,但是在那之前她是那么温柔,这一点我是不会记错的。
【公主殿内】
“公主,沈小姐刚刚又来过了,方才走了,是被皇上叫去了,好像是她原来的侍女玉儿不行了。”
“知道了。”嘉仪公主只是呆呆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两个木头小人。
“公主,懿贤王爷昨日也来过,您快要远嫁了,当真不见见他们吗?”
“既然要走了,见或不见,又如何呢?”嘉仪性情大变,说话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活泼。
“公主既然不愿意,那为什么要求皇上给您赐婚呢?奴婢也实在舍不得你远去那鲜沽族,那里您没有一个亲人。”
“我以前不愿意是因为这里有我牵挂的人。我求皇兄赐婚是因为那个人不值得牵挂了。”嘉仪喃喃道,像是在回答侍女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王兄他我在走之前自会见的,只是这两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嘉仪坐了许久才又抬起头问道:“阮复初他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公主,奴婢偷偷去找人去问过了,阮公子的伤已经慢慢好起来了,只是还不能下床活动,还需静养。”那侍女张了张嘴,犹豫着说道,“外面的人都说公主是因为阮公子落了疾,而那鲜沽族的首领却一表人才、英俊威武,所以才抛弃了阮公子。可奴婢知道公主心里记挂着他,一日便要问他的伤几次。公主远嫁也并不是心之所愿,公主,您为何要这样委屈自己?若是喜欢,只要坚持,兴许皇上不会让您远嫁,毕竟您是他疼爱的妹妹,还有太后娘娘——”
“他们怎么说就随他们去吧,我以前绝食抗议只是因为我以为我和他是心意相通的。现在我累了,不想再违背皇兄了,因为我失去支柱,也没有动力了,既然不管嫁去哪里都是一样的结果,那便远一些吧,离那个让我难过的人、这个让我难过的地方远一些。这些话今日之后你便不要再说了,也不必向其他人解释,流言终会散。”嘉仪说完,便让侍女先出去,说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阮府】
“子佩,你去宫里看看嘉仪吧,不用照顾我了,我已经没事了,他们会把我照顾好的。”阮复初对着坐在旁边凳子上的陆子佩说。
“要不是你伤得这么严重,而且是为了救子衿才这样,我恨不得揍你一顿,嘉仪她可是我的妹妹。”陆子佩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阮复初缓缓低下了头,声音很低,“是我对不起嘉仪,是我对不起她,若不是我,她也不会意气用事。”
“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看那个鲜沽族的首领也不差,也许这就是命吧。以后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嘉仪现在确实是为你伤透了心。”陆子佩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看过阮复初后,陆子佩从房内走了出来。
“凌绝,那些人的来历你查得怎么样了?”陆子佩问道。
“那些人都死了。那天留下来的活口本来就只有两个,这两个没过几个时辰就毒发身亡了。看样子他们是死士,而且在来之前已经被下了剧毒。”凌绝的声音依旧十分理性,“不过,王爷,从那天的情况来看,他们是冲着您来的。”
“是,我也发现了。想来是有人急着想当皇帝了。”陆子佩笑了一声,喃喃道,“究竟有什么好,究竟还有多少人暗中觊觎着那个座位。”
“嘉仪今天还是不见人吗?”陆子佩一边从阮府往出走一边又问道。
“是,公主谁也不见。今天沈小姐去宫里也被拒绝了,后来好像玉儿出事了,沈小姐才走了。”
“她这个笨蛋,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陆子佩看似责怪的语气里却满是无奈和宠溺。
【沈府】
“父亲,上次说起姑母和皇上的往事,你曾说到先皇不愿再亏欠我们,但是没有给我解释,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回府后,我便去找父亲,想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先皇这么说是因为我早逝的兄长。”父亲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的印象也很模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事情的全部。我和你姑母曾经的兄长年少聪慧,那年,你祖父进宫赴宴便带着他去了,那时他只有8岁,当今皇上那时也只是一个5岁的娃娃,看到同龄的小孩,便拉着我兄长去玩,皇上又嫌太监跟着烦人,两个人便快跑着摆脱了他们,谁知皇上在草丛里一不小心被蛇咬了。那时,我哥哥已经懂事了,迅速用树枝赶走了蛇,然后替皇上吸了毒,虽然他把吸到的血都吐在了地上,但是他毕竟年龄小,而且那是极为罕见有剧毒的蛇,我哥哥不幸也中毒了。后来侍卫们找到他们时,两个人都晕在地上。”
“那后来呢?”我好奇地问道。
“后来皇上急召了太医,太医们却始终研制不出解药。说来也神奇,一个侍卫通报说宫外有一个和尚,自称可以解百毒,先皇当时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便将那和尚请了进来。谁知那和尚果真有神通,看过皇上和我哥哥后便从他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
“既是如此,皇上现在倒是还好好的,不过我怎么从未见过这位伯伯,也从未听你和姑母说起?”
“因为那和尚的药瓶里只有一颗药,只能治一个人。” 焰火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