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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孩子虽然没有直接被打死，可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丢在这潮湿的巷子里，一晚上没人发现的话，早晚也就是个死字而已。

　　今天他要是开车送李尔玉回家，这个孩子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莺朗街这边已经要拆迁重建，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已经全部搬走，根本没有人烟，他们今天也是偶然路过这里。

　　想想乔川就觉得后怕，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凶手残忍的虐待暴打之后，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被丢在没有人又阴暗潮湿的巷子里，他该是多么绝望？

　　也是这附近没有人烟，他们走路的时候又没有交谈，除了脚步声就是脚步声，也许这个孩子就是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才开始喊救命。也是这个孩子幸运，要是他们一路上都在交谈，那么细弱的呼救声，他们未必能听得见。

　　两人站在这里没等多久，季阳晨就带着人抵达了巷口，乔川手机的灯太显眼，几乎是立刻就被发现。季阳晨领头冲过来，后面几个人拿着简易担架跟在季阳晨身后，被季阳晨拉过来的军医也紧随其后。

　　等他们到了之后，乔川他们让到一边，让军医给这个孩子检查伤势。稍微检查了一下之后，军医松了口气，“幸好你们没有动他，他的伤非常重，要是没用对方法随意移动，还没到医院就要断气了。”说着，就招呼自己的助手过来把孩子抬到担架上，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赶去医院。

　　说来也是凑巧，本来这个军医是在军区的，是今天副局长受了伤，又不好移动，才紧急叫了军医过来。这个点人家还没离开，他们刑警队当下正在调查的案子，军医也知道，估计季阳晨一提，他就跟着过来帮忙了。

　　军医虽然不是武警、特警军人，但也值得敬佩。

　　一行人跟着来到医院，这个孩子送进了急救室之后，众人依旧不敢放松心神。

　　“李军医，这个孩子有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乔川在急救室外登了差不多五分钟，就看向一旁的军医问道。

　　军医沉默了一会儿，叹气，“我也不能保证，我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主持急救的医生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救回来？还是得看这个孩子的运气吧！不过他能在这个时候遇到你们，也算是幸运，没准能活下来。”

　　虽然军医口口声声说不知道，但表达的意思乔川却接收到了。

　　看运气不就等于救回来很难吗？

　　急救室外的气氛霎时间冷凝起来，乔川没有再问，答案已经很明晰——听天由命。

　　可是尽管如此，乔川心里也忍不住默默祈祷，希望这个孩子能被救回来，不仅是因为想要侦破这个虐杀男童案，也是因为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是一个家庭的延续。

　　他们接手这个案子以来，第一次觉得离凶手那么近，却又觉得那么缥缈。

　　如果这个孩子能活下来，那他就是除了罗进之外，跟凶手接触时间最长，且还活着的人。

　　他的存在，对他们破案，抓到这个可恨的凶手，有很大的帮助。

　　李尔玉站在一旁格外的沉默，脑海里充斥着在那个小巷子里，解开袋口时看见的那一幕。那孩子脸上青紫的巴掌印昭示着凶手是个多么残忍的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那么重的手，以至于脸上的巴掌印已经青中透着黑。

　　如果凶手此刻站在她的面前，李尔玉觉得她一定会忍不住暴打他一顿。不杀了他，也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因为这样的人渣成为杀人犯而坐牢——不值得。

　　盯着急救室的灯看了一会儿，乔川深呼吸一口气，移开目光，然后就看见了表情凝重的李尔玉。

　　“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怎样快点抓到这个凶手。

　　只不过乔川不打算让李尔玉费神下去，李尔玉最近消耗精力太快，日渐憔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别到时候案子破了，这丫头却要在医院定居了。

　　听到乔川的问声，李尔玉回过神来，神情略有些恍惚，“我在想……这个孩子能不能救回来。”

　　“这只能听天由命了。”乔川叹道。

　　如今这个孩子成了他们抓到凶手的关键。

　　“算了……”李尔玉叹着气，狠狠闭了闭眼，逼迫自己摒除这些杂念，突然她拧着眉头，看向乔川，“乔队，上个遇害的孩子是十二月二十九遇害的吧？可是今天才一月二号，不过三天的时间，凶手就又开始残害了一个孩子，看来我们之前预测的凶手杀人有时间规律完全是错误的。”

　　李尔玉不提，乔川还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这一点，这一提，乔川也反应过来了。

　　“难道是我们最近闹的动静太大，他这是故意示威？”因为之前抓人贩子的动静脑太大，基本上整个洪洞市都知道刑警大队正在查的这个案子，打草惊蛇是肯定的，凶手一定知道他们在查什么。知道还敢在这个关头继续作案，这不是故意示威，乔川都无法说服自己。

　　李尔玉皱起眉，“根据凶手几次作案的情况来看，凶手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那这次这么快就继续作案的原因是什么呢？”因为线索有限，李尔玉实在无法分析出有用的线索，一时不由心烦意乱。

　　“一点凶手的信息都没有，你这样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还是算了吧。”乔川轻叹，心里有些憋屈，目光不由移向急救室的灯。

　　如果这个孩子活了下来……

　　——那抓到凶手就指日可待了。

　　但前提是，这个孩子能活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时间也越来越晚，连日来为了这个案子费神费心的乔川等人已经开始打哈欠。而李军医早在那个孩子被送进急救室半个小时之后就接到家里的电话赶回去了。

　　在急救室外守着的，只剩下乔川、季阳晨和李尔玉。

　　乔川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头微微低垂，眼皮子已经在打架。

　　季阳晨跟乔川分别坐在走道两排的排椅上，头一点一点，显然也是离熟睡不远了。

　　急救室的灯突然熄灭，几秒钟后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三人被这动静惊得清醒过来，不约而同的冲向急救室的门。 警官大人，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