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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四（下）
她不语，亦没有回头，只是那样静立着，看着楼外的月色。
我自背后轻轻搂住她的腰，嘴里轻轻的吹着气息在她的耳后，看着她轻轻的动了动，我笑了，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享受着这异样的温馨。
“胆大妄为！好像你一向就是这样的莽撞和不知所谓啊！”清冷的语调让我的身子一颤，不过紧接着她的一声轻笑却让我放松下来，“记得那时候你也是这样莽撞的，不过那时候可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啊！”
我茫然的思维中隐约似乎把握到什么，不过对她在记忆中真的没有印象，只是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让我亲近，她那一举手一投足都让我心痛，她的一颦一笑都让我怜惜。
“我……”
“不，你不要说话，你只要静静的听我说就可以了。你要说的你要问的我都知道……”在我刚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她就转过身来轻轻地用食指放在了我的唇边，很轻很轻的在我耳边说道。
“那夜，我差点错手害了你，幸好穆敬华那老匹夫为了逃命给你吃下了蛊灵。蛊灵，想来你不知道是什么？它是苗疆的一种由蛊炼制而成的药物，遇血则活，由其主借蛊母激发食用之人的潜能，提升功力，但只会受人操纵如木偶一般。没想到那老匹夫倒是舍得下本钱啊！幸好有他，若是没有蛊灵，在我掌下你真的要魂飞魄散了。蛊灵激发你的潜能，再加上我用功力帮你将蛊灵炼化，自然是因祸得福的成就了你一番修为。”她轻轻靠在我的肩头，慢慢的讲述着。
“后来倒是让那老匹夫给跑了，我一直担心着你的伤势，也就随他去了。他手中的那块灵牌现在对我来说，基本上算是无用之物了。那灵牌本来是四方灵牌中的朱雀灵牌，有寻人搜索查探前世今生之能，我本是要用它寻找你来的。可是谁成想，上天眷顾，竟然将你送到我的身边，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还是这些年来上天体恤我的苦心？”我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看到了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年，若不是遇到师父他老人家，轮回转世的命运中也有着我的存在。若是那样的话，便是我现在遇到你，也不认识你了，便如你现在遇到我一般，已经记不起我了。”说到这里，她往我的怀中使劲挤了挤。
“这天宇宫便是师父他老人家留给我的，东方胜是我现在的名字，虽然忘不了曾经的往事，现在却不再用东方不败的名号了。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你当年告诉我的，我一直记着的。”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我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声，明白小说中的故事原来真的不仅仅是故事。
“东方不败是你给我的名字，如今你回来了，那便只有你可以这样来称呼我，知道吗？”她微仰头，看着我问道。
我看着她柔和的眼神，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曾经的故事我真的不知道，又何来的明白？只是她那清澈的眼神还是让我重重的点下了头。
可是她却笑了，从我的怀中站起，轻轻的说道：“你不记得了，你真的不记得了！那好吧，我现在带你去看月光，去回忆你我曾经在一起的日子……”
说完，她就拥着我破窗而出，径自飞去。
但见夜色深浓，高楼外碧空如洗，皓月当空，一片寂静空茫。
皎洁的月光下，东方不败挽着我的手在林子上空飞行，风声穿心而过。
她长袖飞卷，身姿飘曳，她在舞，那种若俯若仰、若来若往、流转自如、翩然若云鹤翔鹭，好一场心迷神醉，寂寞天地的舞。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飞到一处山崖边，她放下我，对我柔声道：“休息一会吧！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欣赏这个月光啦！”
“有酒！你喝不喝？”不见她手上有什么动作，一个精致的酒壶便扔了过来。
我接过酒壶拿起手中仔细看了看，纯银制作，金丝封套，壶口用红绸子扎着一个火红的蝴蝶结，在壶身上还用小楷錾着一首诗：酒中念幽人，守固弥终始，但当体七弦，寄心在知己。
嘴角轻扬，看了她一眼，昂首便饮，入口绵软，清醇芳香，后劲悠长，果然好酒！
又饮了几口，看她坐到到自己身边，便把酒壶递给给她。
只见她把酒壶悬空，仰首便饮，一道芬芳辛辣的弧线倾入口中，未及入口的酒全顺着嘴角流下，沿着羊脂般柔滑细嫩的修颈悉数没入衣中，湿了胸前。
月出东方，清凄如斯，寂寥之情，油然而起。
她默默的拿出腰间玉笛，一阵悠扬的笛音漾起，飘逸的旋律在茂密的树林里面婉转回荡，天簌之音如此绵长，吹醉的海浪在轻轻荡漾，缠醉了夜莺舞姿欢畅，往日的伤愁在颤音中爬上眉梢，凄美哀伤好象在压住汹涌的眼泪。
笛声如在梦中缠绵，此刻这样迷离莫辨。
听着笛音，对着这碧海皓月，放眼四望，天上繁星千万，地上渔火灯帆，天涯已不再遥远，只是犹如火光般缥缈。
停住笛声，她曼声吟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星光下我幽幽的看着她的眼睛。
那一刹，她显得那么凄凉无助。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我心中一阵激荡，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拇指温柔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轻声吟道。
静静品着苍凉清幽的夜韵，低头再凝视佳人绝色容颜，正好迎上她如孩童般澄澈的目光，四目交投，一时心神俱醉。
这一刻，天地已无声远去，唯愿月下与君共醉。 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