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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商河奔流 光玄 4983 2021-04-0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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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一年到头没几个人来看他,忽然听到外面儿子们的声音,赶快从屋里出来立在门口,看到老幺和吴畏带着两个孩子,心里当然很高兴,可他嘴里却不是这么说,当吴畏以特有表情喊了一声“爸爸”后,老人家却以无所谓的表情说:“听老幺说你隔离审查了,原本是要过去瞧瞧你的家,可你老婆那么‘贤惠’,我们也就不管了,我现在还算健康,没事的,就是你妈痛风下不了床。”

  吴畏一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拉着晓峰,引导他们说:“快叫爷爷,这是你们的爷爷!”初次见面,晓峰难免有些怕生,站在父亲脚边,一脸懵懂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这一声叫唤,老吴顿时眉毛舒展到了极限,高兴地伸手抱起孙子说:“你就是峰峰?”他那胡子拉碴的下巴在孩子脸上狠狠戳了几下,那高兴劲宛如捡到了宝贝。

  老人家一阵过后,吴畏才介绍站身边的何秀,一脉情深地说:“爸爸,这是何秀,凤芝走了后就是她在照顾两个孩子!”

  老吴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就等儿子介绍,吴畏这样说了,他立刻显出了愤恨和愉悦的两种表情,对吴畏说:“那种女人就应该快一点离开吴家!”这话刚完,马上又用另一种和善的表情招呼说:“快里边请,吴家到我这一辈混的不是太好,竟然把我甩进了这么一个小站,让你见笑了!”

  何秀心里暗自欢喜,头一朝上门就得到长辈的认同,一路上的惶惑在此时终于得以释怀。刚才进门的一瞬间,她大脑里产生了一个假设,如果自己出于私心鼓动他离婚,最起码长辈这一边立场是倾向自己的。不过,当时凤芝没有留下一分钱不辞而别时,还真没有因为她退出而偷着乐,那时硬着头皮撑下来,只是没有退路而已,现在想起来都是脊梁骨透冷汗,两个小孩、主人家深陷囹圄,自己再有能耐也承担不起这个家。

  几个人走进屋里,吴畏没有照父亲的客套在沙发上就坐,而是扯着两个孩子到母亲的床前。这一下何秀没有跟随进去,此时的她想得很多,认为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吴畏单独介绍比较得体。

  母亲照样是父亲的附庸,也许这一辈子都是这样了,眼看父亲没有再和儿子起杠,她也就和儿子热乎起来。孙子和孙女来了,她老人家高兴地从床边拿出了糖果。

  这痛风不算是病,可痛起来还真要你的命,她不能下床行走,真的需要下来,她宁可用一只脚跳,也不让另一只脚触地,她床边摆着一副拐杖,从拐杖受力地方来看,她痛风已经有时间了。

  孩子就让其在房间里玩了,此时也该让何秀来见见他未来的婆婆。吴畏到客厅,诡秘地把何秀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再度走进母亲的房间。何秀没有一丝的紧张,通过磨砺的爱情关系,自感成为吴家人是顺利成章的事,到了床前她毫无顾忌地喊了一声:“妈妈!”

  吴家母被这一声喊,一时不知怎样回应,手忙脚乱中从口袋摸出了十元钱,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扯出了一小块大红纸,小心翼翼包好钱,顺势塞到了何秀的口袋里。

  这就算一个礼节过去了,何秀道谢后重新回到客厅沙发上,老吴已经沏了两杯放上了茶几,吴畏端起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说,“今年收茶的季节被关在里头,要不然我还会寄一些茶给你!”老吴微微歪着嘴,捣鼓说:“我何曾吃到过你寄来的茶?”吴畏意外地沉下脸,心想虽然人没有回来,茶等一些土产可没少叫弟弟往家带。

  此时的吴刚像没有长大的孩子,他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眼瞧着这个事要捅出来了,他立刻开门往外溜。吴畏追了出去,在门口喊道:“你把它弄哪里去了?”

  作为父母,在几个孩子中,总是心疼不太灵活的那个。看到吴畏在追查他给家里捎的东西,老吴马上开口阻拦:“好了!你想一想,下放农村他有钱用吗?被他处理掉就算了!好像你很孝顺的样,到这里来都是可以乘免费车,你为什么不亲自送来!”

  吴畏听到父亲的话多少有些羞愧,他并没想找弟弟的茬,二十出头的人也不能给他太难堪,在门口改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在乎你不和爸爸说一声,现在没事了!”

  吴刚还真有些下不了台,他从后门进去帮父亲做饭,父亲安慰说:“没事的,爸爸知道你那时候不容易,是不是你拿去卖给别人了?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小火车站的位置处在人烟稀少的一片松树林中,这里风景独好,特别是日中太阳正射时,高大浓密的松枝把太阳光挡得一绺不剩,你有雅兴到林中,选四颗树架一张床,几个人在那里躺着,习习的山风吹拂,格外的舒服。

  吴刚当天就回去了,吴畏一家四口在这里一住就是四天。这样的日子,对一个刚刚获得自由的人,当然会感到无比的惬意。可何秀有些呆不住,她认为吴畏最好尽快去找丁大志商谈,自己的计划也好早一天实施,晚上逮着他说:“已经四天了,我们不能坐吃山空,赶快找个事做!”

  吴畏这些年来难得放松,很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下去,可何秀努嘴胖唇的样堵在面前,他也只能和父母亲暂时告辞。小孩来玩几天很高兴,可叫他们留下来都不肯,吴畏只好把他们带了回来。

  人落魄了,底气也相对少了一些。丁大志那个家,吴畏是硬着头皮走进去的,表面上姓丁的热情没有什么改变,但在语气中却让人察觉到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每当恭维他能干时,他也不再谦逊,毕竟做了几个月副厂长,往日的自卑早已驱跑了。他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厂里上班,但人还住在工厂的宿舍楼里。因为一楼的房子,围墙外就是商贩聚集的小街,这样的经商宝地,哪怕是和别人争个脸红耳赤他也不会退让。

  吴畏坐在他们家的藤沙发上,喝着她老婆泡上的好茶,因道不同,还真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最后干脆就说这次扫除***牵连者这茬事。丁大志逮着话题问:“你被隔离审查了半年多,没有查出什么事,却被’双开’了,官场怎么这么可怕啊!”

  官做久了,突然没有得做,人虚的就像空心萝卜,吴畏只能给自己台阶说:“这次‘双开’没有正式文件,可以定为停职停权,过些日子组织上会有安排!”丁大志自满地接应说:“以前总想做官,现在看来也不好,还是干我这个好,没有人来管,赚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吴畏不知深浅,也不了解其中的道道,他来矮子看戏跟人笑,附和说:“是不错,何秀也想干这个!”丁大志一脸鄙视地咧了咧嘴说道:“这个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事,没有三五万资金是做不了的。”

  话说到此,丁的眼睛一亮,接着问:“何秀现在跟你了?这个人还真不赖,别人带徒弟三年都出不了师,她一年多全搞定了。服装厂开除她是个错误,她的技术已经很到家了,年初去叫她回去上班,她被你的事缠住了,如今你出来了,问她看看,是不是可以来帮我!”

  一个出道就说官话的人,已经没有办法和他交流,也没有和他说要办厂的事,坐了一会儿吴畏就准备告辞。万万没有想到,丁大志要何秀去帮忙是铁了心了,临走前还嘱咐务必要何秀到他家来一趟。

  回家后吴畏把丁的嘱咐告诉何秀,没想到第二天她撂下两个孩子,急匆匆地去车站赶火车,吴畏看到了心里颇为难受,‘双开’在家产生了依附的心理,此时真的有点担心她会离自己而去。

  就在这一天,庆嫂摸进了家里。晓峰一直在阿婆家里呆,可经历了这次婚变,他对往日可亲可爱的阿婆都产生了陌生感。或许母亲的离去已经使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创伤。晓峰没有怎么理会阿婆向他打的招呼,他自己一个人拿着小木棍到门口玩去了,相对来说小妹没有记事,一哄她就依偎在阿婆的膝下。

  庆嫂在一个小凳上坐下来,手里搂着外甥女,脸上流露了一副不自在的表情。吴畏多少知道她来的动机,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是凤芝的发言人,今天肯定是为了办离婚的事和你协商。既然来了,吴畏也想和她谈一谈,他拉出八仙桌的条凳,坐在庆嫂的斜对过,一声不响地等待她的发问。

  嗫嚅一会后庆嫂终于开口了,她首先解释凤芝为什么去揭发何秀的事,用平和的口气说:“都是专案组威胁的,说不好好配合调查,就会被工厂里开除,她要养两个孩子,怕丢这份工作。”吴畏点点头回应说:“是的,专案组就是这样唬人的,他会把问题说得很严重,没有经验的人是会被吓着的。”

  庆嫂又说:“后来没有照看孩子,是被那男人搞得抬不起头,村里的人闲话太多,才不敢回家的!”说到这吴畏捅了一句:“人不回家,总要留点钱给两个孩子,这一点是不能原谅的,何秀心眼好,我被羁押不久就把她攒的两百元给她了,可凤芝把所有的钱都带走了,她考虑过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吗?”

  庆嫂被说得脸红耳赤,想了半天连句敷衍的话都凑不出,只能消极地说了一句:“这个人可能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可以这样啊?”吴畏不想去捣触庆嫂命门,因为她近在咫尺,也没有看在外甥的面子上伸出援手,现在的尴尬她是自找的。

  庆嫂还是很有能耐,按理现在词穷理尽的可以走人了,可她没有,哄了一会儿小妹后,居然开口说:“现在你也出来了,何秀也是单身,凤芝退出来也算成全了你们。我看是不是这个房子能留给凤芝,她没地方住,陶器厂分的房子是集体宿舍。”

  提出这个要求,吴畏早就想到过,她说了也不意外,再说自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住在前妻一大堆亲戚的村子里本来就不是很好,但吴畏没有立马答应,他要为两个孩子争取权益,回敬庆嫂说:“房子这个问题可以商讨,但两个孩子嗷嗷待哺,以前我攒的三千多块钱,要她赶快拿过来,我现在‘双开’没有收入,这半年来的花费,都是何秀向别人借的,请你马上转告她!”

  庆嫂知道吴畏会来这一手,因道义不在自己这一边,她不能回绝这个事,此时也只能起身告别,临走时说了一声:“好的,我和她去说!” 商河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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