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商河奔流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生命的形成其实就是“性”的杰作,人们一方面会摆出对这种本能的崇拜,可有时又会用性的某些词汇去“修理”别人,那些骂人的脏话毫无理由地和“性”连在一起,好像它是一件很龌龊的事。特别是小时候,在学校里你用那些话臭人,道貌岸然的老师一定会大呼小叫地批评你不该说下流话,同学们也会用俩手掩着耳朵。
造物者给人类赐予了繁衍后代的机能,才使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活得有滋有味。然而自古人的**受道德制约,传统的中国人,对性的行为一直有底线支撑,行性事都要天地为证,一旦那个仪式做完,婚姻也就存在了。这与西方国家的教堂结婚仪式,也是异曲同工。
几千年的婚嫁习俗,到了二十世纪初遭到挑战,某些青年人讲究自由恋爱,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作一种陋习,建国后**也大力提倡移风易俗办婚事,一时间年轻人的嫁娶观发生根本的变化。
何秀一直受传统礼教的熏染,可在**大力宣导下也接受自由恋爱。只因为成份不好,一直没有人看得上她,长时间的焦灼,竟然一厢情愿地陷进了吴畏的情网。年迈的父母担心女儿不能自拔,挖空心思地安排她到江西落户。
那一天在婺城上车,和吴畏短暂的相聚,对他产生了难以割舍依恋。当火车离开站台,何秀的心好像被撕裂了一样,她绝望地站在车厢的过道上失声痛哭。
大姑娘失态惹来很多好奇的目光,列车员打这地方过,看她情绪崩溃,立马给她找来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何秀跟在列车员身后,没有心思去感谢人家的好意,一个人凄楚地坐在窗边,那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一直漫无目的遥望着窗外移动的大地,她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的命运等着自己。
出门的人更富有同情心,看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心欲绝,每当列车靠站,快要下车的旅客,都会提醒上车不久的人注意这个女孩的情绪。
一宿过去,何秀周边人都在有意无意地讲一些有趣的话题,然而人的精神在一种无奈中煎熬,哪怕是再逗人的话她也开心不起来。身边人也渐渐倦于此道,都认为这是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正当大家不在意时,何秀突然笑颜大开,两手激动地摆弄六十元钱,周围人看到她情绪一百八十度转弯显得有些错愕,一个个交头接耳道:“嗨!原来这么伤心是为了六十元钱,现在找到了,也就开心得什么事都没有了!”
何秀没去管别人的感受,很高兴地把钱放进里袋,她知道这钱准是吴畏偷偷塞进兜里的,她并不在意钱的价值,关键是背后内涵,仿佛自己这个无助的人,突然得到一只巨手安抚。
在婺城曾给二妈发过电报,第二天列车靠站后,何秀随人流走出检票口。正在迷茫之际,突然看到写有自己名字的纸张被人高举在头顶,那人戴着一顶鸭舌帽,身上穿着蓝色短大衣,脖子上挂着一副老花镜,布满皱纹的脸上几乎看不出有平整的地方了。
诧异过后,何秀断定他就是何家账房余德轩。走过去一问,还真是他,其实二妈也站在旁边,因为何秀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在余没有介绍之前,她都没有往二妈身上看,可二妈没有迟疑,很热情地拽着何秀的手说:“终于到了,路上辛苦了!”
何秀这才把眼睛集中到她的身上,都说二妈长得很美,可此时看到她也不觉得美从何来,花白的头发长不长短不短的别在后脑,身上裹着一件深色棉衣,脚下一双宽口胶底鞋,乍一看,就是一个小老太婆。
看到二妈心里当然会很激动,因为在父亲的嘴里,好像二妈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家,今天看到了,也就像到了自己另外一个母亲的身边,可她在此时也很尴尬,因为有余德轩在,总觉得称“妈妈”有些不妥,老半天在嘴里噎着,最后憋出了“阿姨”二个字。
余德轩看出了何秀的心结,对她莞尔一笑,大声说:“走吧,这里也是你的家,她还是你的小妈,不要拘束!”
一路的伤感,终于在下车后得到了一丝温情抚慰,何秀跟在两位后面,在一个路口等过路车捎带。
林场的驻地和火车站不算很远,大卡车在沙石公路上绕了半个多小时也就到了,这个地方气氛不错,虽然一列列的房子都很低矮,但所看到的都是些很有素质的人,一问才知道,这里是上海知青的一个聚集地。
何秀在二妈家住下,以为二妈帮她找的一定是上海知青,可心里没乐几天,说媒的那位来看人,何秀人都凉了半截,没想是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反差,断然拒绝了这门亲事。
余德轩没招了,因为嫁给山里人就没有成份问题,也不需要什么户口,住在他们家生孩子做饭,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林场就不同,**的体制贯串到这里,何况是知青聚集的地方,如若外人长时间地在林场居住,林场的政工部门定会来调查这个人的身份,如果那样,很有可能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没几天,还真有人来过问这事,还好余德轩是老职工,人家只要求何秀拿出证明身份的介绍信。关键时候何秀还是有她机灵的地方,她认为吴畏是公社干部,开一个介绍信不应该有问题,当日她就给吴畏拍了一个电报,要求帮她寄一个介绍信过去。
吴畏接到电报,立刻在公社为她开了一个证明身份的信件,用挂号信直接寄给了林场政工所,这个问题就算摆平了。
林场的劳动力不足,有证明的都可以在那里找点事做,何秀还以为自己从此有了出路,没想到山里人咽不下被毁婚约的恶气,带了一干人来到林场,无奈何秀不属在职编制,林场相关人看到山里人闹事,赶紧要求余德轩做出决断,绝对不能和地方群众有冲突。
当即何秀被他们带走。问题就出在余德轩他们收了人家三百块钱的聘礼,这玩意收下了,就不能说反悔就反悔。可何秀天生倔强,没有能力抗拒强行婚配,生不生可得由自己做主。出门前母亲都告诉了,女人一个月只有三天受孕期,暂不想生孩子,如没有计划生育的药,做完那事立刻去清洗。
何秀真的就这样做了,结果婚后大半年都没有一点怀孕的迹象。这户人家的大人有些着急,一边私底下责怪儿子没用,一边在偷偷地看何秀的举动,终于在一天晚上发现“坏媳妇”行事后到厕所清洗下身。老太婆忍无可忍地抄起扫把冲进去,没头没脑把媳妇一顿毒打。
遍体鳞伤的何秀被逐出了家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孤苦伶仃的她走了六七里山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林场二妈家。余德轩深更半夜看到侄女伤痕累累,知道她遭遇婆家人的虐待,什么也没有说,这晚暂且在家里休息。
第二天,余德轩正在盘算如何去她婆家交涉,没想到一干山里人首先来到林场,面对指责,何秀当然不承认自己在做手脚,只是说爱清洁是她的习惯。双方僵持下,山里人自持衣食丰足,这样的不肖媳妇退了也罢。
何秀如释重负。原本她可以在林场找个事做,可山里人几次聚众闹事,林场没有同意她在这地方久留,何秀只好暂且回到五亭娘家。 商河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