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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个看守鱼贯而出,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次序井然,标准得像是同一台机器。
利用老旧型号的看守这样的优点,莫知鸿从房顶滑了下来,靠在收回的门后,只有这里和顶部是外面目光的死角,不会被可能存在的守卫看见。
猫王从脖子上滑下来,探出半个尖尖的脑袋快速扫了外面一眼,极其迅速的缩了回来,又攀在莫知鸿身上,尽管外面的人盯得严实,可终究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人探脑袋出来,更何况是一只老鼠,视线也就没放那么低。
“外面有5部运输车,型号相同,但都是我没见过的类型,正前方50米停着最中间的一辆,其它车辆和它以向前的V字型停放,另外每部车门口都站着个抗枪的,大概是属于**类型的吧!姿势和站立的位置都太他妈的标准了,如果说他们不是部队里的,我死都不信。”
“门口几乎被围着,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出去,就出鬼了,”猫王哼哼唧唧感觉像是肚子疼,不过看着猫王不张开嘴巴就把声音传进了自己脑子里,莫知鸿怎么听怎么觉得变扭,猫王一说起话就没个完:“该死,这样的警戒也太严格了,虽然外面就看见5个,我怎么感觉好像四处都被人盯着呢!”
“说办法!”莫知鸿难以忍受这只老鼠在自己心里闹腾,简单甩出了几个字。
“你没脑子啊,方位和敌人数量我能看见的都报给你了,”猫王用力抓了抓莫知鸿身上那件上一年的死者遗物,开始推脱责任:“你们人类那么诡计多端,你叫我一只小小的老鼠给你出主意?”
“说办法,它们快走完了。”
尽管是鱼贯而出,看守走得也很慢,但数量毕竟不多,除了开始几个得拖着集装箱外壳略微花去了点时间,后面的看守走的迅速多了。
“两个办法,”猫王也不敢继续扯淡:“第一个就是直接冲出去,这里的人估计也想不到地下还有活人,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想捉住我们绝对是不可能,当然,我的徒弟就算是他们准备充足也肯定没问题,但冲出去之后,我们估计得逃往一辈子了。这里的秘密被人知道了,那居于上位的阴谋者肯定会发动自己能发动的最大力量让我们不会再开口说话。第二个办法就是等门关上另外想办法,这得寄希望于运气,一得摆脱他们不要进来查看一番,我可不相信进来的士兵也会愚蠢到不抬头,二得期望这电梯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固,我们等关门以后能花点力气找个角挖出个洞。”
莫知鸿接着猫王落下的话音道:“其实就只有一个办法对吗?”
微屈双膝,莫知鸿就准备往外面冲,寄期望于运气的事,他从来做过,今后也不会去做。
“等等,”猫王又探了次脑袋,惊喜得叫出了声:“我们还有别的机会。”
时间紧迫,猫王说话没有了往日的拖泥带水:“等下你跟在最后一个看守背后出去,尽量把身子缩起来,踩着机器人的步子向前走,前面被拆开拿走的集装箱壁板可能能给我们创造一个挡住所有人视线的机会。”
“好。”莫知鸿连仔细询问的时间都没有,紧跟着最后一个看守,蜷曲着缩在它的身后。看守体形比正常人稍大一些,只要落脚踩对节奏从正前方很大一个角度上看来,根本发现不了后面还跟着个人。
“就是现在,往右边直走,快!”
莫知鸿的行动紧跟着刚从看守身上跳回来的猫王,左足一顿,整个人就斜飞出去,快若电闪,疾若迅雷,根本顾不得往边上看是不是被发现了踪迹,几个纵身窜进了周围的草丛,所花时间,也不过眨眼功夫。
“呼……”没花什么力气的猫王倒是长出了一口气:“安全抵达,趴着看看吧,可算累死我了。”
在地下的墓穴里,猫王就为莫知鸿分析过在军训时的最后一道机器挑选程序,莫知鸿也就是在那道程序时几乎丧掉了性命,当然,说是已经丧命也不算过分。
每年运来的尸体几乎都是能力者,老鼠早就有所怀疑,莫知鸿将选拔的事详细一说,猫王就猜出了个九分事实。
所谓的在学生中选拔精英进行集训,真正目的并不只是找出人才,仅靠学校的军训就对集训的人才进行挑选过于儿戏,而经过系统知识学习后和野外生存训练后的优秀者还要再经过机器的死亡挑选才能进入特种兵的行列,又有些不负责任,况且,老鼠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机器在慧眼识人的同时还有因为开发潜能而附带着丧命的副作用。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可怜的孩子看起来被高层耍了一次,集训的最终目的大概就是挑选出可能藏在其中的使者,当然,所需要挑选出的,其实是那种不定性遗传的一代使者,据老鼠分析,像莫知鸿这样只拥有二代能力并没有多大威胁和死亡后价值的可怜家伙,事实上只是一个误中副车点典型例子而已。
这些不愿意把自己能力放在能够让高层感觉到安全的地方家伙,被当作是麻烦直接用一个号称是最终选拔的机器处理掉了。
最终的原因也是昭然揭出在天才老鼠的口中,一代使者死亡后,替身会在一定时间内依附于尸体上,在碰上合适人选的时候再次寄身于新一个生命。把尸体集中摆放在这个位于首都附近的地下,其目是不言而喻的,替身选合适人选的时候是以尸体为原点做圆形方位的扩散搜索的,特定地点里的使者绝对要比遍布在八方的使者好找得多,找出之后从小就进行征召的使者经过洗脑型的教育,也自然要更便于控制。
“站外面的人都没发现咱们,看着现在老实罚站的样子,里面的估计也没发现,”猫王话中不乏得意:“还好是这墓地的出口不是当年我潜进去的那一条,从天空之城的正下方出来的话,你逃都没地方逃。”
趴在草堆里,莫知鸿能闻见只在记忆中能够看见的绿色散发着带着泥土清香的生命气息,能触到因为清风而抚在面上的小叶的温柔,叶片上冰凉的晨露在面上带起的星点冰冷,让莫知鸿一时间醉在了当场,对猫王的话又当作了空气。
曾几何时,这样的绿色,是无数人的渴望,蚯蚓使用的地洞里,人们把这样的颜色视若珍宝,而今被绿色海洋环绕着的莫知鸿心中简直满足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梦想的实现,竟然是如此简单,幸福的突然来临,也让人有一种梦境中的虚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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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仔细点看。”这句话是猫王拖拽着细长的尾巴,挂在无视自己的徒弟耳朵上后大声说的。
再看刚逃出的地方,几个看守不知道进了哪部运输车,站在门口守卫的士兵也上了车,电梯高于地平面的部分缓缓向下移动,出来的门已经少了一大半,不声不响中,这一处异地悄然消失于地表。
士兵们的动作比起看守机器人要迅速得多,车尾整齐划一的传来沉闷关门声,便是掉头扬长而去也是分毫不乱。只分把钟的功夫,诺大的林地的草场里,留下的只有一人一鼠,随着一切的消失,刚才的一切仿佛从为发生过一般。
莫知鸿仰天躺在草地上,平静自己依旧起伏不定的心,光明的世界来得太突然,也太简单,忽然间,他已然是沐浴在多少年的梦里,才有资格享受的幸福之中,无论是传入眼中的色彩,还是小片树林中逐渐聒噪的燕雀鸣唱,梦幻般缭绕的奇异世界让他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躺在这带着些凉意的草地上,猫王哼哼着莫知鸿始终听不懂的老鼠民谣,表达着自己的欢愉之情,和莫知鸿不同的是,它拔了两爪子各式各样的草茎,一根根往嘴里不停的放,大自然出产的美味也让老鼠开心快乐得不知所以然。
“接下去干什么?”
幸福之后,莫知鸿更多的是迷茫,从小到大,他的理想,梦想,幻想都毫无创意的一模一样,现而今,一下子全部实现了,而脑海中残留的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却是早就实现了他自己的梦想。从地上坐起身来,莫知鸿赫然发现,自己不知道竟然无事可作了。
“太简单了,”猫王也坐起来,有些懊恼的发现自己动作慢了一点,这时再想在莫知鸿脑袋上敲一个爆栗,已经得跳起身来,可高兴得全身发软的它哪还有这力气,两手一伸展开道:“我们要找一个大饭店,大宾馆去大吃一顿,然后,然后,然后再说吧……”
“可你以前说过,”莫知鸿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害怕,他害怕走在人群中间不被别人接受,他害怕一无是处的他被当作怪物,他害怕一切从深山老林中停滞数年后走出的人应该害怕的东西:“我的本事只有在部队里能混混,在外面,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挣不到。”
猫王头一次觉得打击别人过火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痛苦得拍打着本来就不圆的脑袋,猫王还得对这徒弟进行循循善诱:“我们在下面有三年了,再说了,你师父我在下面的时间还不只三年,我的东西有很多都过时了,光凭你和我学的本事,在外面给哪个富翁当当保镖就绝对不缺吃穿,你以前和我说的那些枪械知识和临战方法一类的东西,我更是闻所未闻,那些打击的话,都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的……”
这一番话讲出来,猫王简直觉得是在间接说自己说话和放屁一样不用当作一回事,说到后面,实在说不下去了。
夸自己夸了好多年,贬自己都贬不来了,纵然再皮厚,一张鼠脸的皮也实在厚不到哪去。
转来转去也没什么新意的称道,让猫王觉得自己的确不是能鼓励人的好师父,该怎么发展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于是狡猾的老鼠又一次叉开了话题:“看看,这机关设计得多好?”
害怕同样也不是莫知鸿的强项,被老鼠随便鼓励了一下,莫知鸿多少有了点自信,当下也就放开了心中的坎坷,跟着猫王屁股后面看着收进土中的电梯顶部。
说实在话,这样的行动唐突得过火,既然要掩盖痕迹,本来就应该有多远跑多远,结果两个家伙丝毫没去想这附近可能存在的监视系统,冒冒失失凑了两个脑袋上去打量起完全不见痕迹的电梯顶部来。
好在几年来的顺风顺雨滋长了领导们的傲气,以纯自然的环境更加安全的理由早就撤销了藏在周围的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监视系统,要不然,一个这样冒失举动,就足以让两个从秘密地点爬出来的宝贝就多出几十倍,被重新送回老地方的概率。
草地植被不是很长,埋进地里的硕大电梯已经全然不见踪迹,四周严丝合缝,不见一点异常,偶尔放出的新土若是被人看了,估计也会认为是路过的动物为了生存需要残留的痕迹。
两个有心人围绕着四边步行,终是把这电梯的大概大小给丈量出来,同时嘘出一口气后,两个从坟地钻出的古董不禁庆幸起没有选择第二条路。
看看这里的情况,老鼠心惊肉跳,出口竟然不是它原来进去的那一条,停在里面等机会的策略简直是无稽之谈,更何况老鼠根本没想到这条路出来以后,电梯整个还会再埋进土堆里。
莫知鸿是对比了一下里外的的大小,很肯定的给了自己了一个绝对让自己悚然的答案,如果执行第二套方案,能有机会再等一年可能还是比较乐观的情况。
“走吧!”猫王扯扯莫知鸿裤脚。
“去哪里?”莫知鸿依旧迷茫:“我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这下面再大也大不到哪去,”猫王老生自在迈着方步:“我估计首都繁城就在附近,我不是说过我是从天空之城的电梯内部溜下去的吗?至于方向嘛,随便找条公路估计就好办了,实在不行,我们抢辆车子自己开。”
人类社会的道德尺码对耗子的确起不了什么作用,它完全没有想起用自己学习的辨认方向若干方法去判断方位,才刚从洞里出来,又不自在的出起了馊主意,这也算是莫知鸿交友不慎了。
“不太好吧?”漫无目的的随意选了一个远离这个埋藏着重大秘密的机关的方向走着,隐约有些正常人记忆的莫知鸿和四害之一的老鼠猫王讨论起行为标准来:“吃东西还要钱,抢别人车就更过分了,再说,你不是说我们这样掌握了国家重大机密的人要低调行事才安全吗?”
“低调是必须的,谁告诉你抢车就不是低调的行为?”猫王觉得自己真不该和这傻乎乎的徒弟说那么多东西,因觉得走路辛苦的它又攀在了莫知鸿身上,开始胡搅蛮缠:“你别忘记了,你还是属于国家的重要人才,是使者。抢辆车做点违法事叫做天经地义,老老实实做个本分人才叫岂有此理,才会更让人怀疑。”
会说话的老鼠不会讲道理,该懂事的人不懂事。
不堪的低挡次下作行为,被猫王冠冕堂皇的加在使者身上,若是有明白事理的当事人在场,肯定哭笑不得。 《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