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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腾岭时我们走得很早,司机故意将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一了一下,看到凡可家的门还紧闭着。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心酸,这才是家啊,我多少回在内心呼唤过的家,虽然它很贫寒,但只有它才能给人温暖。可我眼下算什么呢,即使住在最高档的楼房里也拴不住一颗流浪的心啊。
我的悲伤全被朱总看在眼里,她说:要不,就下去打一声招呼吧。
我说:不了,不打扰人家了,还是走吧。
车子缓缓远离而去,但我的心却留下了一部分,这是我不了解的那部分,它为何要离我而去……当汽车最后离开小镇时,我无意中看到左侧的山梁上好像站着一个人。我对司机说:开慢一点,我想最后看一眼这里的风景。
车子慢下来,我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站在远处山梁上的凡可,她一动不动,像一棵饱经风霜的小树,经受着大西北粗犷山风的洗礼。我不能转过头去,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最软弱时的样子。直到车子走出很远之后,我才转过头去,最后看一眼渐渐小下去的低下去的山梁和山梁上的人影。
这时坐在我旁边的朱总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然后轻轻拍了拍。虽然她没有朝我看,但我的泪已夺眶而出……
就在这一刻,我的答案终于有了。我曾经一直在扪心自问,谁才是我心中的那一个,但是一直处于一种游离状态的我却回答不出。像个花花公子干睁着一双花花的眼,只不知哪里才是心的归宿。但这一刻却有了,有了又能怎样,心的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但港湾里已停泊了别的船……
回到单位后,生活又步入原先的轨道。在这期间,我第一次没有服从朱总的指示。朱总也是一片好心,她提出让我来负责希望小学全面工作,主要是多一些与凡可的联系。但我却拒绝了。几天后朱总找我喝茶,说她认为我的状态不是很好,要不要休整一下,出去旅游一趟散散心。我说用不着,一个人出去反而更容易七想八想,还不如每天上班更好,一忙就把什么都忘了。朱总说:可是在我看来,你并不是这样啊。要不我放你一个月假,再回老家走一走,说不定还能找到你初恋情人呢。
我心酸地说:不用找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怎么可能呢。朱总说:这世界说大够大,可是也并不大,像凡可不就是偶然间找到了么,你想想看,这么大的中国,这么多人,偏偏就在那样一个偏僻小镇就遇到了凡可,你能说世界上没有巧事。也许还有某一条线正联着小菲那头呢,就看机缘是不是凑巧了。
朱总这话还真让我心里一怔,是啊,难道又是天意,广州这么大,上千万人口,娱乐场所不计其数,可小菲偏偏就认上了我所在的这一家,这不是很怪么。但嘴上我却半开玩笑地说:朱总就是想让我早点结婚,所以也搞起“拉郎配”来了。要是我不想成家了那咋办?
朱总笑起来:你以为你能守着住啊,阿杰,也不是朱姐贬你,你看你小子招惹了多少女孩子。亏你不是红楼梦中的宝玉,要不还不得拿卡车拉啊,所以你也不要在朱姐面前装蒜。。其实呢我只是想让你收心,你看,你这一段时间以来安心过么,我看你从来就没有安心过。为什么你就不能从这些女孩子当中定下一个,把婚结了,今后好好管你的企业……
什么,管我的企业,这是……
既然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相瞒了,这夜总会里有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已经让律师去做了公证,本来准备在你的婚礼上把赠股文件作为“娘家的聃礼”交给你,唉,只是小青这丫头没这个福气。不过也不必了,我明天就把文件给你,你从此就安心做这份产业吧。至于你是否结婚,我也不想多管了。
朱总,这份礼太重了,我承受不起……
不要说了,傻小子,我去忙了,事情就这样定了,也了却我的一番心事。说不管你只是说说,要是找到了你哪一个“妹妹”,或准备成家,就马上告诉我一声。
那当然,不过,找不到更好……我说。
朱总强笑了笑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阿杰,你就是走不出来,这样不行。
我说:你放心吧朱总,我一定能走出来。 72小时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