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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梅菲托斯便拒绝自己再想下去。因为他又一次看到了迪亚波罗注视艾摩丽丝时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且充满活力。对感情再笨拙的人,也能看出点什么。这也是梅菲托斯很少与艾摩丽丝说话的原因了。
怀着异样的心思,总算撑到了目的地。此时夕阳已映满整个天空,绚烂的晚霞更是将这个世界映衬得极为梦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好美的景物!可是转眼间,终会进入永夜。”
梅菲托斯说完这话,言语中尽是无边的落寞。
“好了三哥,别那么多愁善感了。这样吧,趁着快天黑了,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野味,等下来个烧烤野餐好吗?”
梅菲托斯及艾摩丽丝同时点点头,迪亚波罗身形一展,便朝山上飞去。
当他一离开,两人顿时感到一丝尴尬。从相识以来这么久,还没有遇到过两人独处的时候。而当气氛调节人一离开,两人便沉默下来。
梅菲托斯看到一向活泼开朗的艾摩丽丝都不说话,不由心里大急。暗骂自己没用,无数的话题在脑子里闪过,但出口的无非都是些:
“今晚夕阳好美啊……。”
“山风蛮大的,呵呵……。”
“你冷吗?”
“小迪怎么还不回来?”
问完这些问题,,再看到背对自己看不清表情的艾摩丽丝点头又摇头,梅菲托斯的脸不由发烫,连自己都觉得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太笨拙了!唉,要是有小迪那样的口才就好了,或许也能让眼前的女子笑容满面吧!
“那个……,其实,我觉得,太阳下不下山无所谓,今日落下,明天还是会升起来。日升日落恒久不变,但人事交替却变化无常。与其留恋过去,还不如好好的珍惜现在和将来。谁知道,这刻能够拥有的,明天还能否如此轻易的拥有呢?”
出人意料的,背对自己的女子突然说出这样一段话,让梅菲托斯不由得一愣。
“啊?话说得很有哲理,可是,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恩!你一开始不是说再美好的夕阳总要进入黑夜的吗?我刚才一直在想着这句话。”
这样的回答,让梅菲托斯总算醒悟过来,原来是为了自己那一时所感的回答呀,可是,这样的回答出自一名外向的女子口中,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为什么我随口一句话,你会考虑这么久呢?”
话一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妙了,真的是大大的不妙!
只见艾摩丽丝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不断颤抖的身躯仿佛诉说着主人的情绪有多强烈。如同做错事般的梅菲托斯也觉得自己心跳很快,害怕着什么,又在期待什么,仿佛一个世纪般,只见艾摩丽丝终于缓缓的转过头来,幽幽的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呀,你……真是个笨蛋!”
说完这句,她的脸红的已经有些发烫了,低着头,再没有说出什么。而梅菲托斯对男女这方面没有经验,心里隐隐捕捉到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处理。一时间,这块地方只有两人不平静的呼吸声。
好半响,艾摩丽丝终于鼓足勇气,轻声问道: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主动和我说话呢?是不是我身份太卑微了,所以以你的地位,不屑与我交往?”
梅菲托斯闻言不由一震,其实这个问题平时自己也想过,可潜意识的总是避过,可当事人主动问起这个问题时,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身份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讽刺罢了。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人转赠给我的。因为他,我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如果是他想要的东西,我都希望可以帮他得到,而不是成为他的竞争者。”
没有一丝犹豫与徨彷的回答,让艾摩丽丝总算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想法。
“真是个傻到无可救药的笨男人。”
梅菲托斯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夸是贬,只能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但接下去的一句话,让他不由张大了嘴。
“都不明白我为什么笨到……笨到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呢?”
仿佛自我嘲笑般的轻声自白,听到梅菲托斯的耳中,无疑是晴天霹雳。
“啊……你……你说的是真的????”
“恩!在那次密林之会时,望着你那落寞无助的神情,我心里便有了你的影子。没经历失去亲人的人,不可能体会得到那种心伤。我六岁那年,父亲就死在一次打猎中,也就那一次,我才学会了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强装欢笑,只将自已快乐的一面展现给在乎的人面前。而你的出现,仿佛注定要撕破属于我的假像。连你这种大人物都有着那样不幸的过去,我又有什么可自艾自怜呢?”
梅菲托斯只觉眼眶惭惭的湿润起来,许多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哪句。倒是艾摩丽丝抢先走到他的面前,玉手轻掩着他的嘴唇,轻轻的说道:
“你那故事,真的……很欠扁噢。可是,我喜欢!”
这个时候,言语又是何等苍白的东西?伸出手,两只同样冰冷的手掌紧紧的握在一起,力道虽然不大,但从两人对望的眼神中,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分开他们……。
由于太过沉浸对方的深情,所以两人并同有发现在不远处,另外有一下无声的叹息,在人类听觉以外的世界低回着。
那沉默如石头一般的黑影将这一切过程看在眼中,无比复杂的神情在脸上走马观花般的变换着,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至爱,让他如何去爱,又如何去恨?
无比矛盾间,他的脚不由踩到地上的枯枝,发出“劈啪”的裂声,声音不大,却足以惊醒沉醉在爱情中的那两人。等到梅菲托斯第一时间飘身来到现场时,只看到遍地野味撒在地上,正无声的揭示着刚才旁观者的身份……。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我笑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