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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金茉莉KTV包厢里。
矮胖如坛的李俊倚在有黑蟒皮质感的环形沙发上,拥着浓脂重粉的娇媚女孩与曾昆、权王、铁佛闲谈。
一穿细褶绸裙裸露大腿的歌女以撒娇撒痴的腔调正唱到《触电》中“我要慢慢冒险”时,“哐”的一声,浩燃一伙匪盗般冲进来,“别动,都别动。”
两歌女尖叫着想跑,被关锁完门的池云叱喝到光线暗淡的墙角。
非子摁住挣扎着要掏手机的曾昆,把带血槽的刺刀抵在他喉咙上,咬牙瞪眼说:“你再动一下试试!”
小尘阿骨收起顶在铁佛、权王身上的匕首,客气地说:“不好意思了二位,今天是我们大哥算李俊的账,你们得多坐一会儿。”
浑身名牌的工大一哥权王见到浩燃手里黑洞洞的枪管,知非小事,遂低首啜酒。
挂一串枷楠佛珠的铁佛瞥一眼池云,似在埋怨“有这事不提前通知我”,然后悻然而坐。
倚着虎狸斑靠垫的李俊一见到胡髭浓黑满目杀气的中年秃头便肉跳心惊,及至被浩燃凉冰冰令人毛骨悚然的来福枪口顶在额头时,已唬得面如土色,两足酥软。
“听说,李俊大哥天天派人在找我,绝对要让我在华溥师大念不了,多大仇哇,不就打爆了头嘛。”浩燃把来福枪一扭,将枪口抵在下颌与喉咙间,“来我给你机会。”
沙发前站的这位羊质虎皮、拿云握雾的华溥大哥愣怔一下后,装怯作勇,缓慢而机械地握住来福枪。
鬼雏借浩燃的鹰嘴鹞目的保镖秃鹫已经执枪插兜站李俊身后,唬得李俊脊背寒凉,冷汗直冒。
权王铁佛早已呼不给吸,两歌女也噤若寒蝉,包厢里窒闷沉静一如墓穴窀穸。
突然,李俊感觉背后一小口径枪眼正阴森森顶在自己腰眼,他心头一悸,只几钞钟,手腕不受控制一颤,举起的枪口垂下来。
浩燃绷紧的神经一松,暗暗舒口气,劈手夺回来福枪,以狂飚卷澜之势将李俊脑袋摁在茶几上。
然后抽出***,在李俊的平头上朔风扫叶似的“唰唰”一刮,细碎头发便扑籁籁落进阔口杯的啤酒中。
浩燃***一搅,松开李俊,说:“这酒我敬你。”
李俊怒视浩燃,犹豫一下,缓缓执杯喝净头发酒。
浩燃揽星摘月般气度恢宏地举枪抵住李俊黯淡僵滞的脸,以种虎啸龙吟的骄横语气,说:“从今天起华溥只有一个老大——就是我沈浩燃。”
言毕,在茶几上摆三只细口杯,执瓶蓝标伏特加底朝天扬扬洒洒地斟满。
以种“囊括四海之鸿志,吮纳八面之襟怀”的神态,不卑不亢地擎杯冲铁佛权王说句“打扰二位了”。之后,喝个空心入网,“啪”地放下酒杯,转身率人而去。
李俊愤恨地将桌面狼藉的杯盘一扫,竟伏案大哭。可眼泪洗刷不去怯懦的耻辱。——李俊纵横华溥的时代过去了。 道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