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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桑铭的建议下,我们一起去了江家,江岩爸妈去年退休,老两口都在家。知识分子的出身,始终会有从容的淡定,面对他们,你可以沉默,但很难撒谎。譬如江妈妈有点笑眯眯又有点忧愁地说等着抱孙子的时候,我的手心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怕江妈妈突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拉着我,感慨儿媳已死,儿子失踪的事实。我抗不出爆出江岩已死这样更严重的事实。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适合这个角色。
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继续这样的话题,我和桑铭在江家坐了会儿,我也知道桑铭,他的本意是怜悯失去唯一儿子的夫妇,如果这样的谎言可以延续一辈子,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决定撒谎。
离开江家前,江妈妈叫住我们,我跟桑铭对视,生怕无意间我们已暴露了。没想到江妈妈递给我们一把钥匙。
这个是我们给岩岩和蕾蕾准备的新房的钥匙,哎……老远的地方,请你们俩有时间帮我去看看。说罢江妈妈已不由分说把钥匙交到我们手上。
江岩跟顾蕾买房子了?桑铭问,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新闻,从未听他们提起。
哦,是啊!这是房子的地址。江妈妈有点极不自然地说,也许由于悲恸吧!
桑铭接过那张纸,下面写着“青年家园”几个字,然后是围城一个区域的地址。青年家园是被炒作得很火的一个楼盘,几乎每到闹市,都会看到他们阔气的广告位。当然对于地产商来说,羊毛始终是出在羊身上的,每一个广告所产生的效益之一就是价格进一步哄抬。而江岩和顾蕾的低调也是让我们感觉惊奇,这样想来他们真的应该打算过结婚,只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一个虚假的表面来掩盖丑陋,或者我所见闻的不完整的丑陋已让我忘记了去回味他们之间的美好。
江岩死了,这所有的就成了迷,而他的死因和顾蕾一样让我因为迷惑而压抑。
告别了江爸妈,我和桑铭并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那个地址上的“青年家园”,临近傍晚,正是交通的高峰。这时候围城的交通和它的名字一样不靠谱,围得水泄不通。在车堵了半小时之后,我们终于放弃了,桑铭付了车费,直接下了车。这里距离我们的宿舍并不近,春天的时间却还是冬天的温度。我们俩走了一段路之后,桑铭接到安臣的电话,说他就在附近,桑铭顺水推舟地让他来接我们。
和安臣一起的还有许易,那个处处与我为敌的家伙。很久没见他,似乎低调了很多。见面Hi了一声,然后我们一起进了安臣的车,依稀记得很久之前的傍晚也是这样几个人坐在一起,以为我们是守护这个世界最完整的部分,而今那么久过去,中间却支撑了太多的支离破碎。
安臣的车里早已不是那张《黑色星期五》的牒,曾经在偶然之间看到关于《黑色星期五》的传说,耶稣死于星期五,恰逢那天又是十三号,所以在西方历史上,那历来是个不详的日子。而《黑色星期五》以悲哀的旋律,以一个死人在唱歌,一个灵魂在弹奏的氛围让听过的人欲罢不能,最后自杀。从此以后,完整的曲调失传,我们如今所能听到的仅仅是萨拉布莱曼的版本。杀伤力不大,但如果认真去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陷进那种悲伤里面。我上次在安臣车上的幻觉也许有部分原因就出于这个,尽管我不太愿意相信。
晓晓,想什么呢?桑铭见我陷入了沉思,握住我的手。
没事。我感激地握紧了桑铭的手,他现在跟我相依为命。
而我们去的方向并不是宿舍的方位,这是我在小憩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的。睁眼车已处于一个就我而言相对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我问桑铭,桑铭未回答之前,我的眼睛已经扫描到“青年家园”几个大字。在夜色的笼罩下,“青年家园”几个大字明显醒目。而楼却是高层中的高层,这个围城中有白领公寓之称的住宅楼,已有两期先后交付,当然这些了解都是外围巨大的广告。
我知道他们要去干吗,原来桑铭叫上安臣和许易是想夜探“青年家园”。可是但凡这样的高档楼盘,物业都是称职得恨不得天天给他们发奖金的那种,何况还未全部交付完成,至少要做前期榜样。而我的担心却随着安臣大模大样把车驶进去后消失。
许易住在这里。桑铭拍拍我的头告诉我。我便不再说话。
许易家在2幢的26层,进电梯之后,我才知道,这幢高档的居民楼竟然达45层之高。许易一个人住,面积却要比我和桑铭的宿舍大。在许易家只是短暂地待了会儿,站在窗口望去,整个城市尽收眼底,喧闹的霓虹却照亮不了天空。
顾蕾跟江岩的那套房子位于1幢的15楼,从江妈妈手里接过这张条子的时候,以为15楼已是最高层。
这幢楼的人气并没有许易住的那幢人气高,幸好是有电梯的,又是四个人,并没有因为空旷而显得恐怖。
没有道理啊,许易,我记得1幢楼当初比2幢楼交付得早,为什么会没有2号楼的户数多。安臣说出了我的疑问,看得出来他对这里还算熟。 生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