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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围城后的第一个周末,我主动打电话找了纪战。春节将会在下周日开始,在这样全家团圆的日子里,我更加想念我的养父陆亚群,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去搜集可能与他有关的事情。陈曦和朱源将会在大年三十踏上返乡的车。这样原本冷清的宿舍会更加没有一点人味。通过对比,我有点讨厌这样的气氛。
接电话的是那个叫骆驼的警察,他说纪战因为一个新的案子住进了医院。并且他住院期间,一直嚷嚷地要见我。
我按照骆驼提供的信息,找到了纪战住院的地方,竟然是在精神科。骆驼守在门口,看到我赶紧迎了上来。
陆小姐,是这样的,之前没告诉你他进精神科,是担心你害怕。骆驼对我解释,那天大壮去看了一个现场,回来后就像疯了一样要找你,但是打你电话一直提示是空号,从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天说有人害他,我没有办法,只有把他送进了医院,之后他的情绪才稳定了不少。我想问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重复骆驼的话,有点不明白他说的意思,是我和纪战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吗?
是的,请你告诉我,上次大壮告诉我说约了你去图书馆,我想他一定跟你说了什么。
图书馆?可是那个周末我根本没有去,我去了居安里,你也知道我们那个自杀的室友顾蕾,我和室友一起护送她的骨灰回了家乡,至于你说的我手机是空号,我想你搞错了,虽然居安里没有信号,但我的手机从未处于停机的状态,不信你看,这几天还有人给我发过信息。我拿出手机,试图翻出恶搞党给我发的那些空白信息。
好了,陆小姐,我也没有说不相信你。骆驼有点抱歉地说,你也知道我和大壮从小一起长大,从未见到过他这个样子。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他这个样子,真的不能不认为他中邪了。
我还是延续了我的动作,企图给骆驼看那几条空白信息,打开却没有,而我却清晰地记得自己没有删除。手机又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
陆小姐,你怎么了?骆驼看着我一直盯着手机问我。
哦,没事,我想可能被我删掉了吧!不过你可以去问问我的室友,我的确是刚从居安里回来。我想先进去看看纪警官。我撒谎,手机的事情还是回去再说吧,纪战目前还是我见到陆亚群的一个关键。
骆驼帮我打开门,自己却站在了门外。我进去,窗帘未拉开,虽然是白天,房间里仍然是不够光亮的。床上纪战正安静地躺着,想必还是处于睡着的状态。我走近,拉开帘子,光亮瞬间争先恐后地扑了进来。
纪战突然坐了起来,他盯着我,身体却缩到墙角,指着我一字一顿说,我们,我们都会死的。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几日前,睿智踏实的样子还在眼前浮现,现在竟已是这副模样。看来一个人高度紧张果然不是好事情。
纪警官,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拉了张椅子,靠近他,轻轻地问,试图用自己的轻声细语让他安静下来。
纪战突然正襟危坐,然后下床,向我行了个礼,长官好,长官辛苦了!又模仿另一个声音,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纪警官,你之前说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的。我哭笑不得地想进入主题。
“嘘”你听,有人,他在向我们走近,他来了,一定是他,我知道是他。纪战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是你,你是魔鬼,不要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纪战大喊大叫,把我推倒在地。又钻进了被窝。
怎么回事?骆驼冲了进来,扶起倒在地上的我。
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像看到什么一样。我握着被纪战撞得有点疼痛的手腕说。
唉~又这样了。骆驼走过去,想拉开纪战的被子,胖子,你给我听好了,请你快点好起来,这样像什么话。
不要。被子被纪战拽得更紧了,像一个临战的人守护他的盔甲。甚至还可以感觉由于恐惧而发出的抖索。
好了,骆警官。你不要勉强他,我想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走近骆驼,对他说。
骆驼转身看我,然后冒出几个字,陆小姐,我不叫骆警官,我叫陈一斌,请叫我陈警官。原来是这句话。
之前纪战说他叫骆驼,我以为这便是真名,也随口叫了出来,现在虽然尴尬,但却也缓解刚刚紧张的气氛。
唉~算了,骆驼是大壮给我起的绰号,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不记得了,他根本就不认得我是谁。骆驼松开纪战,站在床边。
连你也不认识?
是啊!从前天开始,他连我也不认识了。骆驼叹了口气,原本一起长大的朋友,突然就进入了彼此照面不相识的状态。
我认识你。纪战突然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我们都怀着期待看着他。
你是骆驼。纪战说。
大壮,你终于认识我了。骆驼迫不及待地欣喜,但希望瞬间就被纪战的下一句话打破,他指着我说,你也是骆驼。我们都是骆驼。然后还在床上做出一个弓腰的姿势。
骆,不,陈警官,我有事想先走了。我看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纪战完全不是骆驼说的希望见到我的状态,按照我对精神错乱的理解,他现在是疯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知道想从一个脑筋不太正常的人口中获得想要的信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加上那几条无缘无故消失的信息,我需要到移动公司查询一下是不是曾经真的收到过那几条信息。还是仅仅是我的幻觉。
幻觉?天啦,这世界乱了。
陆小姐,今天真是对不起,现在连你对他都没办法,我真不知道怎样来帮他了。骆驼一脸抱歉。
会好的,陈警官。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尽管通知我。我安慰他说,再看纪战,他竟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那种眼神似乎藏着很多话要对我说,但因为一些情况又不能言说。那是一个正常人才有的认真表情。他究竟想说什么?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姐姐,沙扬娜拉!转眼纪战又换了一副可爱的表情跟我道别。骆驼转身看到他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怀着疑虑走出了病房,手腕因为刚刚的撞击,还在钻心地疼,但如果不是必要,我向来讨厌消炎药水的味道。我握着它,伸进了口袋,手却在瞬间触摸到一张纸条,而在此之前,我记得口袋是空的。
我掏出了那张纸,上面真的清晰地写着几个字:今晚十点,围城第一人民医院三号楼天台,不见不散。纪战撞击我时的动作,看我的眼神又在眼前交替出现。应该是他在撞击我的时候,放进我口袋的。怕我看不见,临别的时候还故意说出了沙扬娜拉这样的字眼,引起我的注意。他说的再见不是不见,而是再次见面。那么纪战很有可能就是假疯?而这场戏,他是要演给谁看呢?骆驼吗?还是他知道有人在监视他,而不得不做出和常人相反的动作?他究竟知道些什么,以至于要装疯?
问题像入冬时的寒流一下子全涌入了我的脑中,很多事情我都不确定,但是确定的是我相信纪战,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我相信他就像曾经他愿意相信我一样。而至于他为什么愿意找我帮助,这个我需要今晚见过了他之后才知道。
这样想着,我又有点期待晚上的到来了。似乎一些真相可以在那时候揭晓。 生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