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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郝谨跟郝大宝回到家，躺在床上悄声议论今天遇见的事。郝谨自然知道事情真相，郝大宝只是一个劲说张路平这人知面不知心，林盼桃以前怎么会和他成为好朋友？还欣赏他的才华？

　　“没有底线、没有道德的人，不配称得上才子。”郝大宝气愤不已，真想在媳妇脸上掐一把，“以后你别跟其他男人走太近！”

　　“我这辈子也就遇到过这一个人渣，别把别人都想那么坏。”郝谨当然知道男人在想什么，虽然有时候是猥琐了些，但是绝大部分男人不会把想法付诸行动，变态的人还是少数。不过她现在是女人，会防着变态的。

　　“再遇到这种事，别急着去凑热闹，今天你非要往人堆里挤，我都拉不住你。”郝大宝继续教育媳妇，“一切以自己为重，其他的都是小事，有事找我帮忙，别什么都自己做。上次李建军那事，你也是自己出手，如果事事都你自己做，要我这个丈夫做什么？”

　　郝谨困了，没精力跟他拌嘴，“是是是，郝老师说得都对。瞌睡了，早点睡吧。”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到脸上郝谨突然吓醒了。

　　“桃子……”郝大宝的声音温柔低沉，随后就要撩开她的被窝。

　　握草！这货又来了！郝谨赶快咳嗽两声，紧接着就听到外面屋子王娥的声音，“声音小点，咳嗽得别人不能睡觉。”

　　郝大宝瞬间石化，满腔热情好似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他只好乖乖地退回去，看看闺女甜甜地睡着，于是也进入梦乡。

　　*

　　郝春英和李建军负责煎饼状元粥摊子，郝谨这段时间一直忙活烧烤摊的事。郝谨没打算一口吃成胖子，毕竟资金是个问题，要养孩子，要攒钱准备还方大民舅舅的钱，要盖房子，剩下的才能准备进货什么的。

　　郝谨打算先在棉织厂门口卖烤肠试试。郝谨联系了一个灌肠的老板，把买好的五花肉馅加入些许碎洋葱再用秘制调料搅拌均匀，拉到灌肠作坊灌成小黄瓜粗细的肉肠。

　　以前郝谨吃过无数烧烤，肉串腌制的密料最关键，他综合南北方吃过的上百家烧烤，自己去调料市场选，一次次实验，把八角、香叶等香料混合找人全部搅碎，一部分搅碎成粉末，是要和肉馅混合的，另一部分搅碎得稍微大些，每颗大概比小米大些，用来刷到肉肠、烤串上面。

　　第一天出摊，郝谨只卖一种食材————烤肉肠。这肉肠不像烤韭菜、烤鸡翅、烤羊肉串等，直接买材料就能做，这肉肠可是他的独家秘方制作，他打算以此为招牌，因为他做了烧烤，以后肯定会有好多烧烤开起来，如何跟别人竞争？靠的就是好吃和这独一份。

　　小推车上摆放着架号的烤炉，里面的炭火烧得正旺，架子上整整齐齐摆放好十六串肉肠，红白相间分外好看。

　　天色越来越黑，直到晚上八点多，棉织厂和附近炭黑厂上班的人们终于下班，而来上夜班的人也陆续赶到。

　　此时，郝谨的肉肠已经被烤得变了色，几乎要爆开的肠衣里是红褐色流着油的肉！好香啊，他时不时在烤肠外面涂上一层油，再撒上独家配制的调料，经过炭火烘烤，香味飘出几十米远。

　　“什么这么香啊？”

　　“大妹子你这是啥？”

　　郝谨笑着介绍，“郝氏烤肠，里面全是肉，来一根尝尝吧？今天第一天有优惠，五毛钱一根，三天后就恢复原价六毛钱一根了哦。”

　　“闻着挺香，好吃不啊？卖得太贵了，三毛一根行不？我带回去给我儿子尝尝。”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

　　郝谨面露难色，“姐，这已经是成本价啦，现在猪肉多贵呀，我这烤肠分量可足呢。”

　　问的人不少，但是谁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舍不得花钱买。

　　郝谨心想，难道卖贵了？但是再便宜就没什么利润了，毕竟肉不便宜呀。

　　这时，一辆桑塔纳轿车停下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学生从车上下来，闻着味儿走到摊子前面，“老师，你不在我们学校门口卖饼了？好香啊，怎么卖呀老师？”

　　郝谨不记得这个学生，但是人家喊自己老师，必定是一中学生无疑，于是笑着说，“五毛一根。”

　　“那我要两根，给你钱。”小胖子把一块钱递给郝谨。

　　终于开张了！郝谨开心地给小胖子刷调料，“同学，你能吃辣椒不？要是能吃，我给你来点？”

　　清平县老一辈人大都不吃辣，后来随着辣条和火锅的普及，小孩子们才爱上了辣椒。

　　“我试试吧，一根加辣一根不加。”小胖子说。

　　“我以为你下车干嘛呢，又吃？”一个魁梧的男人也下车，抱怨着小胖子太能吃，“也就你爸我有钱，要不谁家能养得起你这么能吃的孩子。哇，这什么，真香！你要了几个啊儿子？”

　　小胖子一手拿一串，“两串啊，唔，真好吃，比红烧排骨还好吃！这都是我的，你别跟我抢。”

　　男人挠挠头，“大妹子，给我也来俩……咦，是你啊？唉哟我差点没认出你！漂亮了啊！”

　　郝谨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第一个买状元粥的人，张刚，于是笑着把串递给他，“有缘，每次我开业，你们父子俩都是第一个捧场的。喜欢吃肥一点瘦一点的呀？”

　　张刚低着头，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都行都行，饿死了，快给我来俩。”

　　父子俩一手一串，狼吞虎咽地吃着，却被烫的直哈气。小胖子说，“爸，你没加辣椒吧？加辣椒的可带劲了！”

　　于是，张刚大手一挥，又递过去一块钱，“来俩加辣椒的！”

　　周围人看到他们父子俩这吃香，就算不饿也饿了，有人认得他们，凑过来问，“张厂长，这肠好吃吗？”

　　张刚顾不上看对方，“废话，不好吃我能买这么多。”

　　那人一看，张厂长和他儿子手上一共有七根签子，还在吃呢，于是也掏出五毛钱，“来一根吧。”

　　局面就这么被打开了，郝谨刚烤好一根，就被顾客买了去，生意不断。

　　一直到十点郝大宝在家坐不住来看看媳妇时，郝谨已经卖出四十六串。

　　“我替你烤会儿。”郝大宝站在烤炉前。他原本以为只要把肉肠串起来放到烤架上就行，可一会就要翻动一下，再抹油，还要给炭火浇水，再加上这夏天夜晚虽然凉爽，架不住炭火高温，熏得他直流汗。

　　郝大宝真心觉得，媳妇太能干了，挣钱不容易！

　　十一点，两个人一起收摊推车回家，走之前，郝谨让郝大宝把地上扔的签子捡起来，找个垃圾堆扔了，别把这里弄得太脏。

　　回到家感觉一身炭火味儿，郝谨真想痛痛快快洗个澡，把一身油烟味去掉。可住在大杂院里，实在不方便，在自家洗吧，还要烧水，更何况有郝大宝和母亲在，真的不方面。

　　郝谨怀念曾经的浴霸浴池和花洒，更怀念无数人请自己洗过的浴、蒸过的桑拿。

　　挣钱！有钱了买单元楼，好好把浴室装修一下！

　　洗漱完毕，第一件事是数钱！今天卖了六十二串，赚了三十一块钱，刨去上炭火、食材等成本，净赚十二块多。

　　虽然赚得不算多，辛苦一天跟早起卖煎饼赚得钱没差别，但是郝谨并不气馁，这才是第一天呢，市场还没打开，等攒够钱租门面，搞一个大的烧烤摊子，日进斗金不是梦。再者说了，以后生意好，买的肉数量多，成本也会压低。

　　因为夏天太热，没卖完的肉串过夜肯定会坏掉，他们家也没冰箱，郝谨就在摊子上把剩下五串的都烤了，俩人一人一根，剩下的拿给王娥和邻居方大妈。

　　没想到王娥又又又又不满意了，凭什么给她这个亲妈亲婆婆一串，给方家两串？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这是什么？！

　　郝谨想的是，人家方大妈辛辛苦苦帮自己看孩子，即便给了钱，人家尽的心可不止那一百多块钱能买来的，方家两个大人，一人一个正好，再说人上了年纪大晚上吃太多肉对身体不好，王娥吃一串就行了。

　　这让王娥很不开心，有心不在这个地方受窝囊气，可回家后每个月儿子就给不了这么多钱了，为了小儿子，她必须坚守阵地！

　　*

　　如果天气冷，每天做好的肉肠尚可保存几天，毕竟室外就是天然冰柜。如今可是三十度的初夏，馒头之类的还能过夜，肉这玩意最好当天吃。

　　每天去灌肠很麻烦，郝谨于是联系了一家卖冰棍的，租用人家的冰柜，每天给人五块钱。五块钱在当时真不少，但冰柜也很罕见的！

　　第三天，郝谨多灌了两斤肠，这天晚上比第一天卖得要好，张刚又来光顾摊子生意，看来是吃货无疑了。他这次没带儿子，领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貌似是他厂里的会计。走的时候，郝谨笑着问，不给儿子带两串么？高中生学习也挺辛苦哒，补补嘛。

　　“哈哈，好，来四串吧，给我家那口子带点。”张刚爽快地掏出两块钱。

　　他旁边的女人娇媚地说，“厂长，买那么多吃得完嘛，多腻呀，吃两串就饱了。”

　　对于不经常吃大鱼大肉的人来说，这样的烤肠无疑是美味，一口气来五串，不费劲。然而对于吃惯荤腥的人来说，第一根好吃，第二根有点腻，再吃就吃不下了。当然，吃货除外。

　　郝谨笑道，“再过些日子，我会增加烤串种类的，到时候荤素都有，一定要来尝尝。”

　　张刚很看好她，“必须的，走了，早点收摊回家啊妹子。”

　　这天郝谨卖了八十串，比昨天多很多。

　　*

　　下午，郝谨骑着三轮车拉一车炭回家，准备这几天晚上烤串用。刚在大院里洗完手，几个邻居纷纷围上来，笑嘻嘻地嚷嚷着，“请客请客！你这个大老板说什么都要请客！”

　　郝谨正纳闷，李校长媳妇笑着告知，“你家大宝马上要高升了！”

　　郝谨心里一咯噔，难道郝大宝又走上了当年自己的歪路？通过歪门邪道当官了？这可不妙啊。 渣男改造计划[九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