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终究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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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镜台上星光清冷,扶离孤身坐在茫茫无边的星月之中。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渺音笛,玉脂因为主人长期的精心养护而温润透亮。他已将它重新炼制过了,算是能勉强配上她的法力,将来她随身带着,他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云儿……
终究忍不住在心中默念出这个名字。
胸中情绪起伏,竟是再难压制的波涛翻涌!
轻叹一声,他将玉笛抵在唇边。笛音袅袅,一曲柔情,愁肠寸断…
何时开始的?他已无从察觉。他只知待到自己发觉时,早已无法抽身。
猎天网底,看见心口被利剑贯穿、仙身近毁的她,他全身血液凝固几近疯魔,恨不得冲入魔界大开杀戒,血洗魔界为她报仇!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抱着昏迷不醒的她回到玉镜台,他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他发现自己颤抖得厉害!那种惧怕,他从未经历过。哪怕千万年的战场厮杀,他也从未如此恐惧过。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何为软肋。
她,成了他的软肋!
历劫失败,乃是天数,是命定,是无可挽救!
但他不顾一切强行为她输入真气。他只知道,要救她!
她必须活着!
笛音回荡在九天之上,空灵地唱与星月万里。星河落寞,萧萧肃肃,无人可听,无人可知。
在这无人可入的玉镜台,他方敢如此肆意纵情一回。
曲音婉转,缠绵悱恻,云雾勾勒出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跪在玉虚宫前,目光坚定要拜师的是她;日复一日刻苦修炼的是她;不苟言笑认真专注是她;三青鸟上翱翔九天是她;眉目温柔与他对坐看书是她……
全部全部都是她!
可他是注定孤独之人。成为万仙之首,守护天道,需得毫无弱点,这是他的天誓。如若动情,必遭天谴!
他与她,注定没有结果!若要保护她,便只能远离她。
明明知道该怎么做,可心头为何万般不舍?
笛声突然高亢,凌厉直上,似要冲破这九天的枷锁!
心中忽然生出极为强烈的欲望,他竟想不顾一切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哪怕上天入地,海角天涯,成仙或堕魔,他都不在乎!只要拥有她,将她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这个念头疯狂的滋生,瞬间占据了他的四肢百骸,在他脑中叫嚣。这样的自己,陌生无比!
仅余的理智支撑着他对抗那强烈的疯狂,体内真气逆转,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笛声戛然而止!
扶离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凝滞了许久,忽然无声苦笑了起来……
仙魔原来不过一念间。自己竟也有如此痴狂可怕的时候!
笛中一缕幽魂,被这汹涌磅礴的情感震撼,竟无声落下泪来,千月摸了摸自己脸上早已翻涌的泪。
这一曲,心意尽显,衷情毫无保留。也许这是他唯一一次承认自己的心意吧?
只可惜…
江云听不见,任何人都听不见。
除了笛中的她。
余音最终悠悠消散在了虚无缥缈中,他垂首凝视着笛身上的点点血迹。
一曲笛音将他的魂灵唤得几近入魔。他知道,这笛子,炼成了!
如此,他便放心了。
星辰寂默,光影无声,他抬头凝望空中那皎洁彷若洞悉一切的银月,良久后轻叹一口气。
当他知道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无法隐藏了。若要保护她不被天誓抹杀,便只能远离她。
收好笛子,也收好自己的心绪。
原来想要长久留住她的愿望,终究还是成了奢望…
夜幕下的玉虚宫泛着银色光芒,看起来洁白无瑕。月色柔美,远处的空中,玉镜台上透着隐隐光亮。江云的目光穿过窗子,远远望着。
临渊阁并不靠近扶离的居所,而是位于崖边深渊之上。从窗户望出去,可以遥遥望见玉镜台。
这也是她当初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
师父每晚都会在玉镜台上修行。虽见不到台上面的情形,但能遥遥望着那点光亮,她便觉得格外心安。
忽见玉镜台那点亮光熄灭,一个白色身影从玉镜台翩翩飞落了下来。
今日结束得这么早吗?
她立即起身,朝他迎了出去,“师父。”
扶离身形顿住,回眸看她,“还未休息?”
“师父身体可大好了?”她关心道。
“已不妨事,无需挂怀!”
她轻轻咬了咬唇,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师父此次出关后,对她的态度似乎冷淡了许多。虽说之前他也时常让人觉得颇有距离感,但却一向温和,对她也是极好。
是因为她不慎受伤,拖累了他伤了元气?还是因为她自私解开机关,看了那本书?抑或是,因为别的什么?
见她沉默不语,扶离将渺音笛递给她,淡淡道:“此笛已炼制好了。早些休息吧。”便转身欲走。
“师父。”她心中如擂鼓,叫住了他。
“何事?”
她犹豫片刻后,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手指轻颤抚过上面精致的刺绣图案。
这是她在凡尘历劫时,同一位绣娘学会的。她向来不爱做这些女红,小时候娘亲教她时,她便总是偷跑出去玩。
唯独这一个香囊,她绣得极为精细!
奔腾壮阔的江河之上,是漫天的七彩祥云,暗合了她的名字——江云。在江河与祥云之间,是秀丽绵延的昆仑山色。
小小一个香囊,所绣景色却恢弘大气,壮丽不俗!一如她本人的心性!
她的声音由于紧张声音而有些干涩,“这是我在凡界时亲手绣制的,想着用来给师父装燃灵香,随身携带,可时时闻着有助功力恢复,最合适不过。”
扶离闻言脊背一僵!
凡人女子多将自己亲手绣制的香囊赠于心仪的男子,以作定情之物,来表达心中的情感。她常年在凡间历劫,不可能不知!她若是要送给师父,更为合适的应是纸镇、毛笔、经书…什么都可以,惟独…
扶离盯着那个香囊,不可置信,他疑惑地抬眸望着江云。
她性情坚忍内敛,他只知道她对他是徒儿对师父的敬重崇拜,是小辈对长辈的毕恭毕敬,从无逾越之举!
江云从来只敢将这份隐秘的情感深深藏在心底,她以为自己已经藏得很好了,可如此深情的爱慕一个人,又怎能完全藏得住不露分毫?她不知自己望着他时,眼底深处有怎样难以克制的卑微的期盼与隐忍的情愫。
扶离深深望进她的眼睛,身体竟不知觉地晃了晃。云儿她竟然,竟然对我也…!
他在那一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翻天覆地的狂喜!那种不可置信的情绪强烈地撼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如海浪翻卷,一波又一波地卷挟着他的心上天入海,剧烈起伏!
他没有伸手接那个香囊,他害怕自己颤抖的手会将自己的心意暴露无遗。
这一刻他有多想将她揽入怀,就有多害怕她的靠近!
不要靠近我!只有远离我,你才能安全!
若不想死在天誓下!
扶离抚着胸口,眸中神色变幻不定,初时的欣喜与讶然,复杂与矛盾,失落与不舍,全部都糅合在一起,叫人看不真切任何一种情绪。最终那些情绪全部消失在眼底,只余下满眼的漠然…
“云儿,你我乃是师徒,仅此而已。”他的声音涩哑不堪,面容也晦暗不明。
这一句话,让江云如遭雷劈!
她握着香囊的手轻轻颤抖起来,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按住,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终究是连整个身体也跟着轻颤了起来。
“师父,我…”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她没有别的心思?说一切只是误会?或是装傻充愣,佯装不明白他的意思?亦或是向他坦白一切,直面这份感情?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做不到。
她其实从未想过要如何,她只想以徒儿的身份在他身边长长久久地待着,其他便不再奢求。
可当她被迫直面这一份感情时,那份难堪却叫她无地自容!
夜凉如水,如坠冰窟……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拜别扶离,怎么回的临渊阁。
躺着床榻上,翻来覆去失眠了一整晚后,她终于做出了决定——明日下山,再去凡尘历劫。 成为大佬们白月光的替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