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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气氛终究和谐美满。
一个不错的冬至。
翌日,西行路继续。
难得的好天气,虽然气温仍旧持续降低,却有太阳。
王子昂背负王抉微,冷风将小家伙脸蛋儿刮得通红,鼻涕溢出冒泡。
不时传来战火的消息,万恶的太平军逐渐减少,朝廷已经再次统一天下,但无处不在的逃逸太平军还需要长时间的剿灭,渐渐观察过,王路常毫无异色。
所行过处,战乱痕迹严重,烧焦的村落,墙洞上的箭孔与刀削斧劈的印痕交错纵横,大量青壮年男子的死亡,妇女惨遭奸淫剥皮,缺水缺粮,饥荒和瘟疫,多地绝户,了无人烟,这片泱泱大地,仅有未遭破坏的翠绿林木还算有生机。
千年未有的大乱。
从古到今,战争大多是权势者争夺天下的手段,只会带来灾难,任何一个敢于发动战争的统治者都不是好统治者,口口声声为国为民都是虚假,真正为国为民,便不会发动万恶的战争。这是拿人命在博弈,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消逝,说得难听,只是为了统治者肮脏的口腔能装更加精致的饮食,颐指气使的姿态能控制更多谄媚的人,仅此而已。
野静无人,因为大多死去或是逃难,田间地头下腐败的林叶掩盖着的,兴许白骨累累。
许多人没有饭吃,看到王子昂一行人经过,呆滞眼神中露出疯狂,看到高大修长的王子昂后不敢妄动,只远远的扔石头打砸。
不将小抉微亲身守护不放心,至于陈雪景和王路常,手头上也有把式,就当是练习了,三皇炮捶的身法对付有气无力的石头已经足够。
仅有少量地方安稳,比如曾经经过的能在冬至夜里吃烧豆腐的村庄。
乱世之中,武功有了大用,可以御敌自保,生存的机会大大增加。
满目疮痍,死寂的气氛从土地上升腾,让人想要呕吐。
王抉微不哭,但是大眼睛中满是惊恐,微小的头颅在王子昂怀中左右胡乱甩动,盯着周遭环境不安。
随着车马进了一地,一股清鲜的气息浪涛一般扑面打来,王路常猛的大口大口吸气,感觉心旷神怡,这是不由自主的行为,胸腔在沉闷中浸泡许久,如今进入别地得了新鲜,自发汲取天气。
周遭山势似乎陡然一变,一阵云遮雾缭后现出一个村落,鸡犬不闻,民屋平房瓦顶、四合头、大出檐,王子昂知晓已经进入蜀地,应是保宁府的范围,心中激动。
抬眼看去,山石裸露着强劲的筋骨,云雾正在消散,迷蒙中依稀可见时隐时现的悬崖,毫无征兆的突然漫出锋棱,又毫无征兆的隐藏,犹如鬼面。
村落尽头,细水潺潺,岩石飞瀑中,一个崇山峻岭中十来米宽的豁口,有栈道,栈道尽头两层阁楼屹立于山崖之上——剑阁,是剑门关的关楼。
王子昂兴奋,居然来到此地——剑门关。
剑门关乃秦蜀要冲,三国诸葛亮在此地凌空凿石修建飞梁阁道,素称“蜀北屏障、两川咽喉”,既然到得此地,定要拜祭一番姜维像。
姜维像乃天然形成的巨峰,钟林毓秀。
王子昂对这位魏国大将异常神往。
平襄侯姜维,宁死不屈,于后主不离不弃,忠义英勇,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于武夫心中,地位不弱关帝。
大地无言,高山无声,一关一像,山风流水。
古往今来,多少英豪随着时间的长河消逝,可总有那么一些人,经久不衰,被人们以及整个时代铭记,永远怀念,更成为了一种精神信仰——姜维,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提步走去,阔步昂扬,王路常轻轻扯住了他的左边长衫,自言自语着什么有鬼的话,陈雪景扯右边,双股颤颤,不知是否因为突然寒冷的天气。
摸着怀中抉微黄茸茸的小头,轻轻告诉她你已来到家乡。
有年老的村人探头探脑颤巍巍出来,站在村口,神态冷漠:“来者止步,报上名姓。”
王子昂作揖,左掌包右拳,这是在示好,右拳包左掌就要打架的,“老人家,在下王子昂,路过宝地,借村路而过!”
走进了,才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看似无序的数百房屋,错落有致,隐隐有奇门阵法的影子,王子昂眼尖,屋顶有箭垛,柴堆草垛箩筐掩盖间,条条通道纵横。
终于心惊,如果村中射出箭镞,定要丧命。
天下之大,整个巴蜀他也并未游便,是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村子。
眼神扫过,发现居然没有避身之所,裸露在射击的靶点,冷汗冒出,身边小孩女人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了。
老人家摆手:“今儿不便待客,绕往别处去吧!”眼神阴翳。
身后脚步声起,乘坐的马匹发出嘶鸣,三五个村名不知何处拐出,嘴中叼着草根,眼神玩味,在陈雪景身上上下打量,赤裸裸的欲望不加掩饰。
内心如火焰升腾,扯着陈雪景以及王路常后退,向着那几个村民走去,身后传来老人轻微的叹息声。
三五村民拎着镰刀锄头,闪着银光。
陈雪景手心满是汗水,黏糊糊的。
一位大黄牙的村民站出,抖擞着右腿,懒洋洋的浪荡做派:“朋友,到我们这一亩三分地,是想干吗呀?”只听语音会觉得十分纯朴真诚。
厌恶至极,不答,将抉微放进马车,王子昂二指一并射出去,大黄牙眼睛凸起溢血,捂着喉咙,口腔发出“咔咔”的声音,跌倒后退三丈,倒地以后再爬不起来,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
另几个村民欢呼起来。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壮大汉,露出褐黄残缺的牙齿,双手高举,动作夸张,露出欣喜的笑:“好啊!好久都没有乐子了,早盼着来您这么一位。”
随着其双手的高举,露出毛孔粗大的胳肢窝,胳肢窝儿内肉体晦暗,恶臭阵阵,令人头晕。
王子昂手反向身后将王路常抱上马车,声音寒冷,动了真怒:“死开!”
任何敢于将恶心眼神投向身边这个女子的,都是触了他的逆鳞,只要再说一句,便杀!
粗壮大汉:“兄弟,别人走江湖单刀匹马也就罢了,您这干嘛还拖儿带女的啊,瞧这小娘子俊俏的,兄弟,好福气啊,不如把这福气与兄弟我……”
“噗!”粗壮大汉只觉得一阵凉风扑面,他腋窝下的毛孔瞬间本能的收缩,再也没有机会发出恶臭,他的脖颈喷血断开,脑袋掉在地上。
剩余的三个村民变色,这脸色苍白眼睛狭长的陌生男子脾气居然如此古怪,还真的一杀再杀,是真有底气还是虚张声势?
互相对视一眼,都是强人,手中镰刀锄头挥舞,对着王子昂当头劈砸撩砍而下。
“啪啪啪!”清脆的响声,三人一个捂着脖子倒下,鲜血喷溅,一个头颅砸在车辕上,凹陷露出脑浆,另一个在空中旋转了三圈,摔在地上,肚皮紧贴大地,面门看向蓝天。
瞬息之间,死了五人,感觉身上煞气越来越重,这是受伤的后遗症?亦或是心变?只记得由一品境界晋入小宗师的时候有过一次,搞不清楚状况了。
胸口衣衫映出点点殷红,连杀三人牵动了心脏。
准备牵马后退,一个人闯不过去这神秘的村子,或许有弓弩。
沙沙沙,脚步声如夜蚕进食,周遭围出大批的村民,一眼扫去有近百,一个个眼神不善。 无敌大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