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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时,有江湖豪侠古龙为生民立命,在冰天雪地中对天狂吼:“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回响人世间,炸得人耳朵生疼。
此时此刻,没有那么伟大,但是一股冷厉的风吹过,令得卜空村一隅张掖庭老汉家小小庭院中的三名老者都感觉寒冷,吹在几人头皮上,有一种被放在砧板上,刀锋滑过的感觉。
那个年轻人,只是推开了窗,放下了笔,往前走了一步,衣衫动了一丝,仅此而已。
几人对视一眼,一人嬉笑:“王大侠,久仰已久,前来报恩。”
王子昂凭窗而立:“三位若有个担待,不如出门一战,我输,我死,楼兰宝藏就是你们的,你们输,你们死,如何?”
三位老人:“三对二,看来是赚了。”
王子昂:“不,我一人足矣。”
三位老人会心一笑,摇头长叹:“现在的年轻人啊……”
“王小哥,称呼你一声大侠你担待不得,不过胆气不小,率平远村四五十人打败了五六百人的盗匪,好手段,我们几个老人家佩服得紧!”
“有什么担待不得的,只管叫!”
“哈哈哈,年轻人真是不懂谦卑啊,江湖越发没落了……”取下身后一个乌木箱子,放在地上,箱子落地时候雪花溅射成扇面。
打开,是一副战甲。
“我三人路过平远村,与村长姜堂老哥一见如故,承蒙赠送战甲捯仙,今日便寄存于此,稍后来取,请了!”
王子昂于窗缘一点,激射落地,不待三人反应,如猛虎一般窜出,三步,跳出去二十四丈远,一晃便没了影子。
三个老人抽身紧随其后,脚下厚厚积雪飘起,拱出三条雪龙。
王子昂平静前行,身上衣衫早已被撞来的雨水雪花打湿,然而他走在雪雨里,就像山林间风中摇头晃脑的大树一样自然,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就像春雨一样滋润大地,令人无法抵御甚至不想抵御。
天地间一片清静,除了温柔飘落的雪花。
三个老人紧紧跟随,脚下雪花暴冲而起,在其远去后久久都不曾落下,连绵的雪花连成长龙,蜿蜒盘旋。
一步两步,一丈两丈。
惊鸟略过,老狗跟随。
穿着灰黑棉衫的矮胖弥勒佛老者眉头微蹙,衣衫鼓荡间胸腹中隆隆作响;戴着头巾的鹰钩鼻老者眼神阴沉直视前方,手中雪白长刀横于胸前,手指僵硬;八字胡老者轻轻咳嗽一声,草灰蛇线在其手臂上一游而过。
山林中的夜晚,除了安静,还是安静,轻微的风声在树叶与山石间轻绕,淅沥的雨声雪声在蚕食般轻响,四位人间最为顶级的武夫,气机彼此锁定着,没有任何人选择抢先动手。
直到来到一个平坦的开阔地。
王子昂转身,气定神闲。
三名老者脚下划出深深沟壑,面色凝重。
止住身形。
有江,有草,有桥,没人。
四人就那么站着,对峙着。
“是不是还得感谢三位没有惊吓我的家人和村人?”
“不必客气!”
冰冷的水珠顺着场间唯一一柄刀的锋刃檐流淌而下,变成晶莹珠子,落在鹰钩鼻老者厚厚的布靴上,一丝凉意,冲到他的心尖。
王子昂瞬间出手。
他抬起右臂,隔着重重雪帘,遥遥指向三个老者。
随着一指点出,雪夜里骤然响起一道凄厉的鸣啸,那片小小乌黑褐黄陶片抉微,自王子昂身上不知何处闪电般破空而去!
鹰钩鼻老人柳东明眼瞳剧缩,手中刀化作一道清光护在自己身前。
弥勒佛老人王丈国虽然始终沉默,但却一直警惕注视着周遭的动静,他以为王子昂是练体的拳师,天地大气稍有波动,他便能知道,没想到王子昂最先的杀招,却是一个看不清楚的乌黑物事。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招,然而数十年的武夫本能让他枯掌重重一拍脚下积雪,风雪受到重击,齐齐一颤,猛地弹了起来,在周身肆无忌惮的盘旋飞舞,遮住了他的身影。
灰淡的残影破空而至,穿透那片晶莹的花,却被蛇线挡个正着,锋利高速的抉微与同样锋利细微的蛇线狠狠相撞,发出一声令人耳膜欲裂,牙酸欲吐的脆响。
一击而过,抉微飞回手中,清吟舞跳不止。
八字胡老者沈见甲的脸本有些微黑,如青铜,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苍白,明显吃了些亏,而就此时,王丈国双眉一挑,双拳一捏,疾速向着王子昂冲去,在他身周,手中长刀舞出大片雪亮光芒的柳东明紧随。
沉默的王子昂动了,他身体快速向前撞去,近身搏杀,真的没有怕过谁。
抉微一化五。
不是五片,是残影。
一拉一扯间,于身周高速飞舞。
嗤嗤作响绕过雪亮刀光刺向柳东明的身体,不时回援己身,根本无视王丈国的拳腿,犀利一掠斜斜刺,抉微跳到手中,向王丈国的面门一撩,王丈国搭铁板桥,抉微绞落一丝灰白头发。
满是厌恶的丢弃,欺身而上。
纵是面对三个习武日月长,江湖经验丰富的狠辣清狗,王子昂怡然不惧,这样的人物凭什么与他一战?将死之人不惧生死之别,几个老狗如此年纪仍旧欲-望淹脑,怕不怕死?
手持草灰蛇线的沈见甲怕死,面色微白的他弹指,那不知何种材质的灰黑线条一散一勾,强行与那翩翩飞舞高速回旋的陶片对碰一记,就这一个动作便让他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他的线,要断了。
禁不住抉微的割撕。
王丈国伸拳递腿与王子昂对撞,只见他拙喝了一个意味含糊的字眼,胸腹间一阵轰隆作响,双拳之上青筋直冒,与王子昂啪啪撞上数记,弹到一边。
刀光瞬息而至,王子昂衣衫下摆弹起撞上长刀,发出一声闷响,抉微闪电来回,遁上遁下,蛇线纵横护体,一招一式都蕴藏着极可怕的凶险,只要有一处不当,这四位强者便会有人血溅当场。
这看似繁复凶险漫长的过程其实只是极短的一瞬。
漫天的雪花还在缓慢地为大地覆被。
这是强者的时间尺度。
靴底踏在深雪中,仿佛钉子般锲进地面,纵横的身影是那么飘逸,坚定的面容甚至微微带着笑容。
手腕与肩臂上的肌肉以难以想像的速度绷紧放松,带动着死死钉在地面的双脚传达至腰腹,然后才蔓延向指节的滂湃力量,化作一把重锤,砸在弥勒佛样的王丈国身上,为其把那些覆盖在身上的积雪惮飞。
王丈国闷哼一声,急急后退,喉头压抑不住的就要用处腥甜的血。
王子昂大手一招,抉微清鸣。
“当当”一片清脆碎响声在四人周身响起,柳东明急速退开,手中长刀碎成几十片,高速斜向扎在十丈外的老木之上,发出一阵笃笃闷响。
只拿着刀柄的柳东明瞳孔骤缩,眼神锐利至极,就像是草原天空上飞翔着的鹰,将身前的一切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心神也如鹰一般冷静,凭感觉捕捉着那片根本看不清楚的陶片飞舞刺杀的角度,
这个五十六年经历过无数场生死搏斗的老年人,身份尊贵的满清供奉,完美地展现出被那些搏杀打磨出来的危险触觉和判断能力,偏头,那张陶片擦过他的耳垂,扯着他耳后十三根头发狠狠扎进身后雪地,溅起白雪如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然而这足以让他难堪,死去的祁崇庆不是说这年轻人才由一品武夫进入小宗师境界么?大家都是一样,为什么三个人战一人,还如此艰难?
蹬!蹬!蹬!蹬!矮胖弥勒佛老者王丈国双脚连蹬湿漉的地面,暴吼一声,双手并举成拳高高跃起,以不可抵挡之势,向王子昂的头顶砸下。
这相似的一招王子昂用过,杀了杜沧澜,威力巨大,但是那又如何?
脚下一跺,凌乱积雪层层逃开,膝微曲,衣衫鼓动。
一拳擂上去。
啪!
王丈国远远翻身而落,蹬蹬后退。
抖抖手,血珠掉在地上。
手臂已经被震裂。
王子昂左手成拳抱在小腹,右手递在空中,微微低头,看着一颗雪从睫毛上坠落在地面不见踪影,保持着沉膝出拳的姿式。
几个老人看了一眼,感觉不可思议。
“你……什么境界?”
一个不过四十岁年轻人,以一敌三不落下风,甚至云淡风轻,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把平远村的人怎么了?”王子昂发问。
“好好的,正过年,皆大欢喜!”鹰钩鼻的柳东明回答,不知从身上何处再次弹出一柄刀。
原想着几人三下两下劈死这个年轻人,然后再三下两下打死他爹,人家也都决定一挑三了,就不客气,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局面。
“你的面相,猪狗不如,奇形怪状,谎话连篇,令人恶心!”王子昂一指鹰钩鼻的老者。
柳东明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笑话,才止住笑,就又忍不住大笑出声:“什么?好多女人都夸我俊俏又懂情-趣,你说什么?你不知道,我等才从平远村出来,那里的女人家可欢喜我了,我柳东明无论到哪里都是石榴裙下一杆老枪雄浑不倒美容养颜,你说我丑?”
王子昂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脏了!
不破不立,真真需要好生清理一番。
武学上的渣滓,今王子昂以圣王之尊杀你们,你们足够荣幸了!!
不急不缓,长衫飘逸而动。
看似慢行,却眨眼便至鹰钩鼻老者眼前。
王丈国与沈见甲猛扑而来。
明明也是小宗师境界的柳东明瞪大眼睛。
抬手,长刀未起,王子昂已经单手握住他脖子,一行再行,穿过一根合抱古木,古木炸裂,嘎吱作响。
王子昂手一扬,柳东明身体飞起,裂成两片,坠落。
王丈国与沈见甲追而不得,怔怔望着碎了一地的清翠硬木,枝叶积雪簌簌而落。
方才王子昂揪着柳东明一瞬穿过,刀切一般穿过大树,震得两人心惊胆寒,雪打进脖颈中,瞬间由脑袋凉至脚底板。
怎么可能这么快? 无敌大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