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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平城是玄邯城到宁城之间的八座城池之一,东召国和梁国联军南下时,所遇城池皆一一攻下。原平城虽没有玄邯城那样高大的城墙和坚固的防御工事,却也依靠着从其他城池调来的一百多门火炮死死抵住东召国和梁国联军的进攻。
攻城第三天晚,联军突然绕到东边,聚集火力对东边城墙发起猛攻,欲要一举拿下此城。
原平城内军队来不及调配,无法抵住敌军火力,已注定沦陷。
就在联军发起总攻之时,一支骑兵部队忽然从西面冲来。
联军以为是来支援原平城的军队,立即分散出一部分兵力出去抵挡,没想到那支骑兵部队只是虚晃一击,然后折去北面,冲去军营所在之地。
方圆百里地都是平原,军营只能驻扎在平坦之地,虽然留有守卫,却无法挡住这支神出鬼没的骑兵部队。
骑兵部队放火烧了营帐、烧了粮草,最后引爆了几处弹药库,爆炸弹在大火中纷纷炸开。攻城的军队回到军营时,已是硝烟滚滚,人在哭嚎,马在奔走,那支骑兵部队早已扬长而去。
而此时,原平城中也烧起了大火,原来原平城守城将领见城即将被攻破,便立即下令将城内粮草焚毁,然后带着军队南撤,前往宁都。
联军顺利占领的原平城,却不得不停下征战的步伐,驻留在城中等待物资支援。
宁辰奇袭敌军后,立即撤退,与从原平城撤走的部队会和。
宁辰回到宁都的那天,摄政王出城三里地迎接,城墙上立满了将士,蜂拥而出的百姓早已热泪盈眶。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国家要回到七十年前时,大王子宁辰回来了,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
正如多年以前,年轻的他出去游历十多年后带着制造火铳和火炮技术归来,建立了西宁火铳军,虽然现在西宁火铳军只剩下骑兵部队,但所有人都觉得宁辰能扭转战局,他是这个国家的信仰。
回到宁都后,宁辰得知了父王病重和八弟阵亡的消息,心中虽然悲痛,却没有表现出来。
王后虽然在朝上不失威严,但回到宫中,斥退所有侍卫后,立即变成了那个温良贤淑的母亲。他帮宁辰脱去戎装,看着铠甲上布满的划痕,和他脸上的疤,眼泪又忍不住流下。
宁辰急忙安慰道:“母后莫哭,儿臣已经回来了。”
“你被埋伏后,就再无消息,你父王以为你已遭遇不测。”她哭着抚摸他脸上的疤,然后试去眼泪,说道,“我差点也那样以为,只是想到你这些年也打过不少仗,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打败。”
“母后所言极是,儿臣骁勇善战,即便想死也死不了。”
“自小就这般傲气,现在还改不了。”她破涕为笑,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你在东召国被埋伏后,梁国就背叛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那天在山谷行军,派出斥候皆被杀死,不知不觉进入东召国早已设计的埋伏,他们先是火炮轰炸,再让骑兵进入战场,打得我们措不及防。当时不知东召国的火炮技术竟然如此先进,也没料到山上可以隐藏如此之多的骑兵和投炮车,东召国军队的机动性极其强悍。”宁辰回忆起领军以来第一次败仗,“我将军队集合起来,欲要冲破围困,只是敌军训练有素,最后只有骑兵部队逃出了包围。”
“其他的部队都被俘虏了?”
“远征之前,我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炸药包。还跟他们说,宁可做战场上的孤魂野鬼,也不要做矿山下的冤魂。”宁辰想到了兄弟们点燃炸药包冲向骑兵部队的场景,“从建设军队开始,我就向他们灌输爱国思想,只是我没想到那些话对他们影响那么深。这段时间,我时常在想,该不该给他们炸药包,被俘虏了起码还能活下来。”
“那是他们的选择,这个国家遭受了太多的屈辱。你们这一代人的使命,就是让西宁国变强。”王后说道,“我相信你无路可退之时,也会点燃那个炸药包。”
“自然会,我乃西宁军的统领,怎么能被他们俘虏?”
“既然你有为国献身的权利,他们为什么没有?”似乎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她亲自为他授课的时候,“你可知道,他们为掩护你的离开而牺牲,不是希望你过后抱怨自己无能,而是希望你逃回来,再次领导这个国家。”
宁辰说道:“我自然知道。”
她质问道:“那你为何还在思考是对是错?”
宁辰沉默,半刻钟后,终于想明白了。
他说道:“中埋伏的时候我已经猜到梁国背叛了,突围后立即派斥候回来报信,看来斥候没有回来,东召国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的斥候比你亲自训练出来的斥候还厉害?”
“不是斥候,是技术,一种我们没有理解的技术。他们用技术制造出会飞行的铁虫子,通过那些虫子看着我们。”宁辰说道,“其中一些虫子还会爆炸,威力堪比爆炸弹,若不是孙拓护着我,我早死在那山谷中了。”
“我们还没理解的技术……神的技术吗?”王后博览全书,知道一些外面世界的事,“在很远的地方,有着另一种生活,那里的人用钢铁和玻璃建成高楼,出门乘坐会飞行的工具,穿着与我们不一样的衣服,吃着与我们不一样的食物,拥有神的武器。但那里离我们太远太远了,即便我们走一辈子,也到不了那些地方,那些地方的技术已经传过来了吗?”
“应该是,但他们不敢过多地使过。”宁辰并不惊讶母后知道自己事情,自己出去游历见过的东西,母后几乎全都在书中见过,“我的老师说过,神不能对凡人发动战争,否者其他的神会对他做出惩罚。不然他们那样程度的技术,完全可以制造更先进的武器,但他们只用那种技术对我进行过一次攻击,后来只是偷偷监视我们。所幸遇到高人,才得以摆脱他们的跟踪。”
“高人在哪?对你有救命之恩,怎么不引来接见母后?”
“高人和孙拓在巡城,怕再出现哪些虫子。”宁辰说道,“摆脱他们的监控后,我们开始领着军队进行游击战,不为攻下城池,只为制造混乱,让东召国腾不出兵力入侵西宁国。后来听闻八山关失守,便从野簧走廊的山脉中开辟驿道,偷偷潜入我国境内。本想直接回到宁都,途中听闻玄邯城失守,心想玄邯城到宁都之间都是平地,沿途数城的防御工事皆不如玄邯城,于是带兵折去原平城,在西边埋伏数日,趁他们攻城之时,烧了他们的营帐与粮草。”
“但只是暂时延缓了他们的进程,他们还是会到来。”宁辰又说,“母后,你应随父王去新都,这场战争交给我来打。”
王后想说什么,但想到王上对远征的干预导致的后果,便不再言语,听从宁辰的安排,第二天便启程前往新都,将宁都留给了宁辰。
宁辰又披上那套布满伤痕的鳞甲,召集将领们进行了三天三夜的模拟演兵,制定了十多套防御计划,才重新调整防御工事。
宁辰传信给金浩国军队,让他们停止支援,然后原路撤回,从自己的国境内入侵梁国,并且送了去了一百门火炮。与此同时,他还派出几路兵,对东召国边境薄弱的关口进行骚扰。
以前打仗的方式都是聚集军队,再攻下一座座城池,被侵略的那方只能被动派军来防御。经此布置,东召国与梁国不得不把准备增派到的西宁国境内军队送到了边境,主动进攻变成了被动防御。
一个月多后,停留在原平城的东召国与梁国军队等到了物资支援,开始南下。 星空守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