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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后。

　　巴基的学习速度仍然不怎么快，但多多少少有些进步，至少会正常使用一些普通的家电了。

　　维克托有保姆照顾，所以泰丽莎现在的时间很多，她除了教巴基熟悉现代产品之外，还经常带着他在瓦坎达境内到处游玩。

　　巴基的性格也慢慢开朗起来，他不再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也开始主动接受新鲜事物。曾经那个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二战老兵似乎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活力满满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除去被冰封的时间，他来到这世上，也不过30个年头而已。

　　还有大好的时光在等着他呢。

　　这天，巴基在客厅里陪维克托玩。

　　维克托已经一岁半了，十分可爱，性格也开朗活泼，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开心果。巴基如今有这么大的变化，很大一部分得归功于这个小家伙。

　　而泰丽莎则趴在卧室的床上，面前架着一个平板电脑，在跟某人视频通话着。

　　“我在瓦坎达过得挺好的，维克托也很适应这里……”

　　这时，门被打开了，巴基抱着维克托走了进来:“亲爱的，维克托想你了，要找你玩呢……”

　　可当他看清与泰丽莎视频通话的人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平板电脑的屏幕上，托尼的脸映入眼帘。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嗯……那很不错啊，”托尼假装没看见巴基，“瓦坎达是个好地方。”

　　泰丽莎用余光看了一眼巴基，他的目光十分复杂。

　　“额，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啊，佩珀来找我了，我得下线了，回见。”托尼显然不想跟巴基有任何的接触，没说两句就急着要下线。

　　“斯塔克。”

　　巴基突然喊了他一声。

　　托尼那边的画面停止了。他既没有下线，也没有看摄像头，而是微微低着头，眼里忽明忽暗。

　　“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一个像样一点的交代。”

　　巴基说完，给泰丽莎使了个眼色，泰丽莎便抱着维克托出去了，还顺便关上了门。

　　托尼的手指放在挂断键上方，停止了好久，终于小声骂了句脏话，握紧拳头。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巴基说话了:“真的很对不起。”

　　十分诚恳和自责的语气。

　　“你觉得我会接受你的道歉？”托尼冷笑了一声，“如果这事放在你身上，如果是我杀了你的父母，你会怎么做？杀了我？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原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巴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听着。

　　“巴恩斯，你是罗杰斯的朋友，所以我曾经想过，我和你是不是也有可能成为朋友，”托尼越说情绪越激动，“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不去瓦坎达追杀你，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巴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也知道我对你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但无论如何，我都欠你一个道歉。托尼，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托尼还想说什么，可他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房门突然开了。

　　维克托闯了进来。

　　“维克托！回来！爸爸在处理事情呢……”泰丽莎想把他抱回来，却被他挣脱了。

　　“我也要跟托尼教父说话！我好久都没见他了！”维克托奶声奶气地说完这句话，就爬上床，钻进巴基怀里，“托尼教父！你好！”

　　“维克托？”托尼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出现，“你学会说话了！”

　　维克托用力点点头:“托尼教父，你什么时候，可以来找我玩呀？这里超级好的，有好多树，还有大草原，还有特查拉叔叔，他人特别好……”

　　维克托刚刚学会说话，有些话含糊不清，还前言不搭后语的，但就是这几句奶声奶气的话语，居然让托尼忍不住想掉眼泪。

　　是啊，巴基都已经郑重其事地道过歉了，托尼也清楚他的所作所为不是他自愿的，而且现在小维克托都出生了，一切都这么美好，他又有什么理由一直拘泥于过去？

　　托尼强忍住激动的情绪，装作平静地说道:“维克托，你在那边有没有乖乖听话？要是不听话，我可就再也不陪你玩了。”

　　“我当然听话啦！”维克托重重地点点头。

　　“那就好，”托尼深呼吸了一下，扯出一个微笑，“等我有时间了，就去找你玩，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平时很忙。”

　　“嗯，我等你！”维克托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你先去忙吧，拜拜！”

　　“那我先去忙咯，再见！”托尼冲维克托招了招手，随即眼神锁定到抱着他的巴基脸上。

　　“再见，巴基。”

　　托尼突然叫了巴基的名字，一并和他告了别。

　　巴基愣了一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再见，托尼。”

　　视频通话挂断后，巴基沉默了很久。

　　他当然看得出来，托尼刚刚只是不想让维克托看到成年人之间的仇恨，才故意跟自己这样告别的。

　　他只是个小孩子，父亲和教父对他而言都是很重要的存在。父辈的错误，不应该让他来承担。

　　“巴基？”泰丽莎开门走进来。

　　刚刚的内容她在门口都听到了。她坐到巴基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也不说话，就这样靠着他。维克托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沉默不语，但他还是选择乖乖躺在巴基怀里，一声不吭。

　　“你觉得他会原谅我吗？”巴基突然问。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泰丽莎摇了摇头，“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们俩都能好过一点。”

　　“老天……我到底还做过多少应该遭天谴的事情啊。”

　　当年，巴基和霍华德曾经一起工作过，也算是朋友了。他以这样的方式杀了自己的朋友，他心里也是痛苦至极。

　　“巴基……”泰丽莎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泰丽莎，你知道吗，我清楚地记得，我杀霍华德夫妇的那天晚上，劫了他们的车，当我把霍华德从车里拽出来的时候，他认出我来了。”

　　巴基的喉咙有些哽咽。

　　“他叫我，巴恩斯中士，他还认得我。”巴基的声音微微走调，“可我却……”

　　“好了，”泰丽莎心疼地抱抱他，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肩窝处，“我都懂。”

　　没过一会儿，泰丽莎就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一片。

　　维克托此时根本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但在不久的将来，当他长大，明白过来这一切后，才发现为时已晚。

　　而在另一边，托尼心里也不好过。

　　他的脑子里走马灯般地闪过了好几个画面。

　　父母被杀的录像，巴基沾满鲜血的双手，史蒂夫从恳求慢慢转变为疯狂的目光，泰丽莎生孩子那天的病危通知书，维克托天真可爱的笑容……

　　突然，他崩溃了。他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在外人看来，他是近乎无敌的钢铁侠，可他也只是凡人之躯，他很脆弱，他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没有人能做到无坚不摧，也永远都有人需要安慰。 冬兵同人:矢车菊在冬日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