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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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乐宫居所,洗漱过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刘彻还在。陈娇坐在榻上,任七喜用干帕为她擦着头发。用手卷起一小撮头发,在手指上缠绕解开缠绕,这是陈娇无聊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过了这个腊月,陈娇就满八岁,进入九岁了。模样张开后的陈娇,已能隐约可见日后的绝代风华。
刘彻的注意力也跟着陈娇的小动作,转移到她的发髻上,不由赞道,“美哉,秀发。”他虽年幼,也是懂得欣赏的。
陈娇动作一顿,只觉得这话莫名地熟悉,好半天才想起,这不是历史上刘彻初见卫子夫时称赞她的话么?眼珠一转,示意七喜停下,拿过她手上的干帕,朝刘彻一伸,“喜欢?那你来擦。”
刘彻显然没料到陈娇的举动,微愣后,起身接过干帕,走到陈娇身后,学着七喜的动作,为陈娇擦头发。动作生涩,轻一下重一下,还时不时扯得她头皮生疼。不过想到,能指挥堂堂汉武帝为她擦头发,陈娇就觉得,这点小疼完全不算什么。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主流言论,女子头发却是不能轻易剪的,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是美女的标配。陈娇有好几次都想偷偷剪了,才拿起剪刀,七喜就跪在地上哭得伤心,好像她这剪刀不是要剪在头发上,而是脸上。
七喜站在一旁,看了一会,见刘彻动作渐渐熟练,便捂嘴笑着退出了房间。全汉宫上下,都知道胶东王4岁时,许下金屋藏娇之约。这些年,长公主将陈娇留在长乐宫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培养感情。见到他们感情日益浓厚,大家都很开心。
温馨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突地,门咣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打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陈娇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身影如急旋风直冲过来,然后脸上一痛,一个巴掌打在脸上,打得她眼冒金花。
“姑姑,你干什么。”刘彻反应过来,忙站到陈娇前面,挡住气急了的馆陶。
“我干什么?我打死这个逆女。”馆陶暴怒,“宣室那是什么地方?啊?!也是你能随便去的?你能耐大了啊?还敢去给别人出头。”听到消息,她差点吓得晕厥了。几个孩子中,她一直以为陈娇最是乖巧懂事,哪成想捅出的祸,竟比天大。景帝虽对她和善,但那毕竟是天子。而且还是去给刚被天子废掉的皇后求情,这不是打天子的脸面吗?一旦触怒了天子,她这个长公主都救不了她。
馆陶越想越气。
陈娇拉开面前的刘彻,直直地看着馆陶,“阿母觉得我错了?”
“莫非你还觉得自己做得对?”馆陶气笑了。
“陛下并没有下旨克扣平华殿供给,是那些宫人欺上瞒下,我就是去陛下面前陈述事实,有何错?”陈娇朗声反驳。
“那也不是你该管的!”馆陶怒喝。
“可是你不管,我不管,就没人去管。你知不知道,平华殿有多凄惨,她们可能会熬不过这个冬天。”她是在红旗下成长的,与大多数年轻一代一样,虽为人淡漠,却有着正确的三观,未曾泯灭的良知与正义感。
“那是她们的命数。”馆陶冷道,她没有陈娇的纠结,也不会去拷问良知。她从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一步步走到今天,后宫这种事她已看得太多,早已麻木了。
“命数?呵!易地而处,如果今天被废的是我,阿母也会说这是命数吗?”话一口出,其实陈娇就后悔,她老是这样,脾气一上来就说话不过脑子。但说出的话,就如泼出的水,再后悔也没用。
“混账!你胡言乱语什么?!”馆陶脸色铁青。
刘彻见馆陶又怒起,怕她再动手,忙挡在陈娇前面,死死地瞪着馆陶,像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见他如此,馆陶气消了一些,再看陈娇脸上的红肿,气彻底消了,又是一阵心痛。她的这个女儿还是太过心善了,在这个吃人的深宫,她将来要怎么生存下去?有心想说些什么,瞄到一旁的刘彻,终只是张了张嘴。
“明日,给我滚回侯府去。”馆陶留下一句狠话,就甩袖而去。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陈娇乐观地想,只是似乎将馆陶气得狠了,哎,她也是为自己好,只是她们处事方式不同。
“阿娇姐,疼吗?”刘彻看着陈娇红肿的半边脸,忧心地问。
“还好。”想到现代小时候,她不听话,也是经常被老妈揍的,只是都是竹鞭打屁股,网友戏称“竹笋烧肉”。就当是现代被老妈赏了顿“竹笋烧肉”吧,陈娇在心里不无幽默地安慰自己。
“阿娇姐,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不让你再被姑姑打了。”本是那些宫人欺上瞒下,阴奉阳违。伸张正义的陈娇却……伸张正义,是的,在刘彻幼小的心里,陈娇是一缕阳光,一缕正义的阳光,燃起他少年的热血。
哈?陈娇转头,见刘彻黑亮的眼里,满是坚定。笑了,顺着刘彻的话道,“好,那我等着你保护哈。”
刘彻慎重地点头,陈娇笑着捏了下他嫩滑的小脸,“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
“我已经长大了。”刘彻不悦地拉开陈娇的手。
“哦,是吗?小男子汉,哈哈……”
……
次日,陈娇就被馆陶给扔回了侯府。在宫里住了两年多,猛地换了地方,还真有点不习惯。
晚上,陈娇被馆陶叫到了书房,就知道那事不会这么容易过去的。到了书房,被唬了一跳,这什么情况?四堂会审吗?堂邑侯陈午,大哥陈须,二哥陈桥都在。
“给我跪下!”馆陶冷喝。
陈娇不情愿地跪下。
“公主,阿娇才刚回来……”陈午笑着开口,只是才起了个头,就被馆陶一个眼刀子过去,立马闭嘴了。
馆陶转过头来,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阿娇,今天阿母打了你,是阿母不对。可是,你这孩子做事也太不知道分寸了。宫里的事也是你能搅和的吗?你还小,还不懂宫里的那些阴暗污秽,人心的险恶。”馆陶面露狠厉,“那废后为何不求别人,单只求了你?还不是看着你单纯好欺。”
陈娇看馆陶越说越离谱,忙道,“阿母,你误会了,是我自己去的平华殿,舅母她……”
“舅母?不过是个废后!”馆陶不屑地打断陈娇的话,“嫁给陛下二十余年,也不见下一个蛋,呵。”意识到自己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不太妥当,忙住嘴。
陈娇忍不住悲哀,这就是这个时代女性的价值么?所以陈娇从后位跌落,会生的卫子夫能上位?陈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是的疲惫。在时代的潮流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多么的弱小无依。
“咳。”馆陶轻咳了声,继续道,“你以为那废后就是个与世无争的?呵,不过是不得天子喜爱,只能以贤德之名,妄图保住那摇摇欲坠的后位罢了。阿娇,你要记住,天家无情,能在汉宫生存的,没有一个是手上不染血腥的,你要硬下心肠,良善只会害死你。”
“阿母,那我就不进宫了。”越听越是心惊。
“你!我刘嫖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馆陶怒不可竭,让陈娇进宫,母仪天下是她最大的心愿,也是她认为的对陈娇最好的归宿。本想听后,陈娇能学着硬下心肠,哪曾想,竟吓得打退堂鼓。
“公主,阿娇性子不适合入宫,我们回封地……。”陈午开口道,只是还没说完,就被馆陶厉声打断,“你给我闭嘴!你除了每天惦记回封地,你还会什么?就是因为你,这么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管,孩子才都成了这个窝囊样子。”越想越气,但凡她这个丈夫,有一点本事,她馆陶也不至于如此。她为整个候府奔来走去,结果倒好,一家子全都怪她过于钻营。也不想想,在这勋贵显赫的长安城,要想活得好,没有天家之宠,那就是无根之树,一阵风就能连根拔起。
陈娇看了下陈午难看的脸色,她这个母亲还真是不留情面,在儿女面前这样训自己丈夫,真的好么?陈须,陈桥缩着脖子,低垂着头,生怕自己成了那受到殃及的无辜池鱼。
馆陶扫视了一圈,陈午就不说了,她已经对他绝望。阿娇,倒是有她刘家人的坚定,倔强,只是心地太软。再看陈须,陈桥,那副窝囊样,跟他们那阿父一个样,越看越气,“看你们都什么样字,抬起头来!”陈须,陈桥闻言立马抬头,眼睛却是不敢与馆陶对视。
“还有你,不学无术,一天到晚在外面疯。我告诉你,陈桥,从明天开始那些狐朋狗友全给我断掉,老老实实呆府里。”
“这不是在说小妹的事,怎么又到我身上了?”陈桥不满地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馆陶怒目圆瞪。
陈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还有你。”馆陶炮口又对准了从头到尾装透明人的陈须,“整天跟着一堆穷酸文人,什么时候有点出息,做点正事。”
“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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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强势老妈不好当,一家子没一个省心的,气煞吾也!
陈午:老妻太悍,惹不起。
陈桥,陈须:我们就是殃及无辜的池鱼……
阿娇:我有错吗?有错吗?…… 与汉武帝的101次离婚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