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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景院外, 沈图南百般无赖地在等着阿宝, 见阿宝背着荷橐出来, 一步并两步走到她身边 ,笑嘻嘻对着她道, “阿宝,我来接你下学了。”
“哼,我用得着你来接吗?”阿宝侧头不看沈图南,“都这么长时间了, 你也舍得来见我?”
每一次他们两个人见面, 都是有其他的人在场, 等另外的人走了之后, 沈图南就像躲瘟疫一样躲着阿宝,要不然就是阿宝去寻他他不在。
这让阿宝一直都没有机会问沈图南,他为什么打姜堰的事情?虽说姜堰不让她找沈图南算账,但是不代表她不将沈图南打了姜堰的事情放心上。
“这个不是你忙我也忙嘛, 你看看你, 现在一天里头半天上课,半天跟着爹爹,回世安院后又得去母亲那里。”
“哼!转移话题。”阿宝重重地踩了沈图南一脚,“在此之前我可是有空的很。”
沈图南连忙笑眯眯地承受了,反正踩着也不太疼, 不过他现在只敢走在阿宝后头, 怕走前头碍她眼睛, “我听闻远在山东的姑母今日就会回来, 还带着表弟,也是你的表哥一同过来,此后又多了个人陪你。”所以没必要整日粘在姜堰身边。
“你现在来接我是去祖母的萱草堂吗?”阿宝扬着小脸问道。
“先去蘅芜苑,娘亲说得让你拾掇拾掇,届时不能失了礼数。”有了姜堰的存在,沈图南对于即将过来的亲表弟不怎么期待,只要到时候不给他添麻烦万事好商量。
阿宝一口答应下来,她原以为就是换个衣裳,绑个辫子的时间,谁知道叶氏拽着她换了一件又一件,总是不够满意。至于沈图南,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姑母和表哥都是自家人,没有必要弄得这般隆重吧。”阿宝扯了扯自个儿淡黄色绣小花的褙子,面上隐隐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要是知道会这么麻烦,当时就不应该答应过来,直接去祖母那里轻松得多。
“对啊,娘亲,这都是我第五套衣裳了。”沈图南赶紧出来道,但是他也就只敢躲在阿宝开口之后说这种话。
“就你们两个人嘴贫。”叶氏拉过阿宝,又将一套绛红色衣裳塞到小糖手里,催促着阿宝去换。沈家听闻沈月兮会回来,一家人忙得热火朝天,就连因沈安意之事而恼怒的沈老夫人脸上都泛出几丝笑意来,其他人怎么敢不重视?
阿宝不情不愿的进去换衣裳,待到小糖要碰她的时候,她忽然打掉小糖的手,倔犟地道:“我就是不想再换了,咱们出去。”
叶氏正等着阿宝出来,一见她又是原先身上的那一套,登时樱唇抿了抿,嘴角也紧绷了许多,“怎么不把衣裳给换了?”
“我不想再换了。”阿宝没有冲着叶氏撒娇,而是站着直接道。
那边沈图南一出来,顿时感觉气氛有些凝固,视线在叶氏与阿宝之间扫来扫去,落在阿宝的衣裳上,倾刻间就明白这是为什么,“娘亲,看看我身上这身如何?”
叶氏的视线一直放在阿宝身上,她瞧都没瞧沈图南一眼就说了句,“不错,不必要再换了。”
阿宝撅起小嘴,与叶氏的视线错开,自顾自地道:“既然不错,那我就走了。”
沈图南心神一直紧绷着,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山雨俱来之感,尤其是听到叶氏与阿宝之间对话的时候。
“站住!谁让你走的?”叶氏出声拦住阿宝。
沈图南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这可怎么办?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是亲娘,一个是亲妹妹。
阿宝压根就不需要沈图南帮忙,她不服气地看着叶氏,直言道:“那为什么哥哥可以走?而且娘亲刚刚都没有看哥哥一眼就说他可以走了。”说完之后,叶氏久久不曾开口,阿宝抬腿往门外走。
“沈安禧!”叶氏气急了当场喊了句。
阿宝脚步一顿,回头瞧了瞧,门口空无一人,遂又转回头,“嗯?安禧是谁?”
沈图南暗叫一声不妙,刚才母亲喊的就是阿宝的大名,结果阿宝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能忘记,真是好样的。”叶氏指着阿宝气笑了,她简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要说阿宝蠢吧,可平日里又是一副小机灵鬼的模样,要说她聪明吧,可她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可以忘掉。
阿宝害怕得心儿一颤,求助似的看向沈图南。府里的长辈均是喊她为阿宝,兄弟姐妹也是唤她五姐姐或者五妹妹,府里的下人更不用说,一直都称阿宝为宝小姐,沈安禧这个名字阿宝真是甚少听闻。阿宝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正常的事情。只是叶氏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
“赶紧回世安院,给我将名字抄写百遍,我看你还会不会将自己的名字给忘掉!”
阿宝小脸一皱,抄写名字这事儿她可以答应下,毕竟确实是她的错,但是等会儿明显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事情得分个轻重缓急,“可是姑母和表哥马上就要回来了,若是我不去萱草堂,恐怕祖母和姑母都会不开心的。而且娘亲只顾着让我和哥哥收拾,你自己还没有梳妆打扮。”
叶氏被阿宝一噎,她没有话能反驳阿宝,“图南,赶紧把她带走。”等到阿宝走后,叶氏彻底冷静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阿宝置起气来。她一直都是把阿宝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可就在刚刚一瞬间,她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竟然对着阿宝撒气,好在阿宝新大没有当场哭出来。
沈图南与阿宝到达萱草堂时,姜堰已经坐在沈老夫人下首了,而且他们二人刚进门,就能够听见沈老夫人被逗发笑的声音。
沈家小辈们已经到齐了,阿宝与沈图南刚坐下没多久,叶氏就跟着过来,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半点儿都没有刚才阿宝顶撞她时的怒容。
阿宝扯了扯姜堰的衣袖,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原来表哥也在呀。”她还以为姜堰不会来呢,毕竟姜堰并没有提过这件事情,而姑妈会回来她也是沈图南找上她,她才知晓。
姜堰笑了笑,“大家都来了,独独缺了我也不好。”其实他此行过来的真正目的并没有说出来。
阿宝不疑有他,“确实,我还从未见过姑母家的表哥呢,也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模样。”
“你就这么期待他的到来?”姜堰心中说不出是酸涩还是开心,恐怕他刚来沈家时,阿宝也是想象过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阿宝现在却在想别人。
“没有。”阿宝赶紧摇头,想起叶氏逼她换衣服时的恐怖情形,她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我并不想,刚才我娘亲可吓人了。”
姜堰欲问阿宝发生了何事,结果外头响起的丫鬟声音打断了他,“姑奶奶与表少爷来了。”
眉眼纤柔的妇人领着位少年进来。
妇人身着祥纹琵琶襟长袖,腰间系着碧色香囊,手中捧着镂金玉骨白团扇,轻柔熟练的行礼。
她身旁的少年内着一素色荼白湖水镶蓝交领大袖衫,外衬一月牙白锦织琵琶襟大褂,腰间白色锦文腰带之上轻束一坠脂凝玉雕纹荷花玉佩。在袖口以及领子衬了些银丝滚边,阳光下泛出粼粼波光,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好好好好,都快些起来。”沈老夫人赶紧命人上座奉茶,“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那些虚礼就免了。”
“重锦,快些过来让祖母瞧瞧。”沈老夫人招呼王重锦过去,仔细打量着他,王家的教养确实极好,虽然女儿远嫁,不能时常回来,可是每回回来都是眉梢带喜,她就知晓自家姑娘没受委屈,“两三年不见,这孩子长高了不少,也清瘦了许多。”
“瞧娘您说的,孩子正是抽苗长身体的时候,要是他还像以前那样胖墩墩的那才不行,搞不好长不高。”沈月兮笑着接话。
“哪有做母亲的嫌弃自己孩子。”沈老夫人怜爱的摸了摸王重锦的脸颊,见王重锦对她没半点生疏之感,沈老夫人更加开心了,“你娘亲罚你了,大可以来外祖母这里告状,外祖母替你撑腰。”
“有了外祖母的话,想必娘亲也不会再罚我了。”王重锦笑着要和着,“但是外祖母别发这话只当成玩笑说说,重锦可是把这当真了。”
沈老夫人又是一笑,拍着王重锦的手让他回座椅上,“就你机灵,到时候可以和你小滑头一起。”说着,沈老夫人点了点阿宝。
姜堰在瞧王重锦第一眼时,心中忍不住浮起一丝警惕与危险,这人乍一看竟是那种清心寡欲之人,想当初他刚来沈府差不多就是这幅样子,只是后来因着阿宝的缘故一点点变了,初初并未发觉,而一旦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回不去了。
他算是看透了阿宝喜爱美人这点特点,按照王重锦的长相,阿宝见了他,不走不动路才怪。
阿宝只是淡淡一瞥,就像是像传移到姜堰身上,现如今她身旁这位表哥,比起新来的表哥可是毫不逊色,甚至在阿宝眼中姜堰更为好看。
沈安怀没阿宝那么大的胆子,敢直接直视王重锦,在王重锦请安的时候,只敢垂眸看他。此刻趁着沈老夫人唤王重锦,沈安怀偷觑了一眼王重锦,有一瞬间的愣怔。这人明明容貌昳丽,却因为气质清淡,而往往给人感觉温其如玉。
他虽与祖母交谈,进退得仪、谈笑自如,沈安怀脸颊发烫,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握着帕子的手紧张的捏了捏,深呼吸好几口气人才会复平静。
阿宝被点名,猛地抬头,当下回答道:“我才不是小滑头嘞,我言出必行。”
王重锦顺着沈老夫人指的方向望去,第一眼看见的竟然不是阿宝而是姜堰,少年衣着红色箭袖袍,同色束腰绣青枝,腰间坠着块血玉,内里白色衬袍,略微端坐,通身的贵气怎么也掩盖不了。
姜堰察觉到王重锦的视线,抬眸与他对视一眼,嘴角挑起抹淡笑,王重锦毫无破绽地也从着姜堰笑了笑。
用了晚膳姜堰原想和阿宝一起回去,奈何阿宝一直被沈月兮拉着脱不开身,姜堰只能独自一人回去,一路上都在生闷气。心里难受得紧,那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人被抢了的难受,可是你又不能说,甚至就连表现都不能表现出来,姜堰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你怎么来了?”
“表哥这话好生奇怪,明明是表哥允许我进世安院的。”阿宝歪着脑袋,不明白姜堰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明明在宴席上还挺好地来着。
姜堰抬眸,见她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的表情心中就憋着一股气,“我的意思是你为何不去陪你那个表哥,那才是你正正经经的亲表哥。”
阿宝对姜堰的言论有些吃惊,以至于没有及时回复姜堰,而姜堰则认为他戳中了阿宝的想法,他不想冲着阿宝撒火,只能侧过头不看阿宝,而他手下的书页已经被捏得不成样子。
“哼!”阿宝恼羞成怒,“要是你想让我去,我立马过去。”她连世安院都没回就来见他了,他竟然这样子对她,谁稀罕他呀,那里还有个表哥,她不缺人陪着。
言毕,阿宝竟然一甩脑袋准备出去。其实她已经很放慢自己的动作了,就是希望姜堰能够挽留一下她,谁知道她一只脚都已经跨出门外了,都没有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直到阿宝完全出了书房,姜堰将手中的笔一摔,自己嘴硬将人气走,结果又独自懊恼起来。
浅月在外头并不知晓阿宝与姜堰闹矛盾,见阿宝出来于是问道:“宝小姐,奴婢新做了一款糕点,正想着给您送去,赶巧儿您过来了,奴婢拿来给您尝尝。”
“表哥尝过了吗?”阿宝哪里想走,只是做做样子,可是人已经出来了,又不可能去而复返,若是能有个借口,那会要好的多。
浅月玲珑心思,当下回答道:“主子还未尝过,要不然宝小姐就去主子的书房里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将糕点端过来。”
“也好。”阿宝又走回了姜堰的书房。
姜堰听到声音因为是浅月她们进来了,他心里正因阿宝的离开而烦闷着,当下带着怒意的声音就响起来,“出去!”声音嘶哑低沉,可见是极其想发火,但是这人一直忍耐着。
阿宝一下子这样的姜堰吓到了,愣愣不敢直言,姜堰许久不曾听到请罪的声音,抬起头来就看见早已被吓坏的阿宝,顿时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他说话时应该看看来的人是谁!
浅月走了几步就听见姜堰怒声,赶紧跑回来,看见的就是姜堰与阿宝二人对峙的场面,“主子,是奴婢手脚慢了,这就将您吩咐奴婢做的糕点,端上来给宝小姐尝尝,还请宝小姐莫要怪罪,全是奴婢的错。”
知晓姜堰想留住阿宝,奈何自己开不了口,只能她上,浅月说的话正好给二人都递了梯子,姜堰顺着她的话冲她摆了摆手,让她赶紧下去端糕点出来。
阿宝硬逼着眼泪,一天两次内被人怒吼,心里委屈的不得了,要不是真看着糕点的份上,她真是早就拔腿走了。
等浅月走了,姜堰慌手慌脚的跑下来,“对不起,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进来……”
“你的意思就是我不长眼睛咯?”阿宝吸了吸鼻子,她都懒得同姜堰说话了,拍下他拉着她的手,径直走到椅子上坐好,正眼都不瞧上他一眼。
“不是,对不起,我不该凶你,全是我的错。”姜堰心疼不已地替阿宝擦拭着泪珠子,这都是第几次掉金疙瘩了。
“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竟然还敢凶她,有第一次就绝对有第二次,这种行为不可姑息。
“不原谅我就不原谅我,你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姜堰事事顺着阿宝,讨好着阿宝,谁让这错是她犯下的。
浅月明知两人需要独处的时间解决矛盾,不会在这时候故意去打断他们,况且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方才主子的手可是在不停的发抖,显然是害怕极了,至于是因什么而害怕,浅月不敢深究,毕竟探究主子心思的行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大忌。
阿宝原本是想继续控诉姜堰,但是姜堰越是靠近她,她就越能闻见他身上的香味。不是某种植物花香,也不像她之前闻到过的任何一种香,却是意外的好闻,让人忍不住想靠近,阿宝凑近姜堰的袖口闻了闻,淡淡的香味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
对于阿宝突如其来的靠近,姜堰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任何闪躲的迹象,而是怕她身子太过倾斜而摔倒。
“表哥?”
“嗯。”
“表哥?”再喊,就不相信他不多说话。
“嗯。”
“表哥!”阿宝咬唇,加重了声音。
“我在呢,阿宝有何事?”姜堰眸光渐敛,漾人的桃花眼带着浅浅笑意,应了阿宝。
“你好香。”这是阿宝第二次夸姜堰香,上一次还是他们外出,烈日当空姜堰不仅滴汗不见,而且身上还散发着清浅的香意。
“我知道啊。”姜堰如是应答着阿宝,知晓她是明知故问想要他的香囊,但是姜堰就是不给回应,哪有男子给女子香囊的,没有道理呀。姜堰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步。
阿宝坐直了身子,顺便睇了眼姜堰,“你送我香囊好不好?”
姜堰薄唇微启,最后还是回绝了阿宝,“素来只有女子送男子香囊,哪有男子送女子的香囊。”
“你刚刚凶我了……”阿宝小嘴瘪了瘪,话未说完不说了,就是这么看着姜堰,让他自己表态。
“……”姜堰内心纠结地自己跟自己打架,“好,送你了。”话一说出口,姜堰明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三两下就解开腰带上配挂的香囊,再给阿宝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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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群众:打脸疼不?
姜堰【捂脸】:不……疼…… 江山不及表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