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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尽的走廊中前行,最终,我们在一个像是举行仪式的祭坛前停下了。那个亚洲人走到祭坛前,翻开祭坛前的一本法典,开始高声诵读。渐渐地,四周传来了脚步声,几个人向我围了过来。我看到那个用剑挡子弹的老人,死前怪笑的矮子,被我撞倒的小伙子,长相慈善参与围堵我们的胖子,一个痞气十足正抽着复古烟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年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双失了神般的双眼。他们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四肢和躯干,把我高高举起,一步步走上祭坛。
这是要干什……
祭坛上突然冲起了一道白光,巨大的光柱把我笼罩住,好像是谁强迫的在我脑海里塞入了东西,我眼前产生了幻觉,我看到七个古埃及人整整齐齐的跪在一位法老王面前,宣示着效忠。光芒越来越强,我逐渐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知道这样迷茫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了后,我在一个奇特的石室里,这个石室和我见过的所有石室都不一样,在这个石室里横七竖八的充满了各种奇异的沙漏,东边立一个,西边躺一个。在这个石室的中间,矗立着一个超级巨大的沙漏,上半部分几乎全部顶入顶棚之上,里面慢慢的沙粒几乎不动。下半部分在石室里,里面的沙子差不多滴满一半了。
“时间的房子!”角落里一个声音响起,我赶忙回过了头。
在房间的一角,一个醉醺醺满眼朦胧的中年男子悠然的为自己点上了草烟。他的双眼也是充满着这些守墓者独有的沧桑感,不过依旧还闪烁着些许的灵性。
“你们想对我怎样!我要回家!我不会放过你们!我父母还在等着我回去……”莫名的我突然发现自己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真的好多!我无端的发泄着一切恐惧与不满,我要回去!我不要留在这里!而他只是默默看着我,任由我得狂躁,似乎见怪不怪。我使着性子胡闹,知道终于疲惫了下来,他只是看着我,不同于那个亚洲人的冷眼,他的眼中多了一份宽慰。一切最终在我发泄完明白过来什么都无济于事以后,全部归位了沉静,许久,我才再次开口。
“您是?”我在仪式时见过他,他带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放荡不羁,他不像另外几个守墓者那样一板一眼的穿衣服,他那一点也不平整的衣服皱皱巴巴,渗出一股浓烈的酒味。他安然的吐着烟圈,像是品味人间极品。
“阿伦(Alone,孤独的)”他大咧咧地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导师,指导你在古墓的一切生活,小毛头!欢迎加入守墓者,你叫什么!”
“我叫李昂。”我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
“时间的房子。”阿伦重复着,“在这里记录着这个古墓里正在发生的一切,比如地下花园要浇水了,比如守墓果实成熟了,比如该参加仪式了等等。”
“那这个呢?”我指了指中间那个最大的沙漏。
“哦!孩子,这你到把我问住了,自从我来到这个古墓以后它就一直在了,并且从没见它滴完过。”阿伦吧唧着嘴巴说,“谁也不知道它滴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有人说,那是世界末日。”
“自你来?难道?你也是外来的?”我惊讶的问。
“这是当然的。”阿伦回答我,“这个古墓真正埃及人没几个,我来自加勒比,当年的时候可是驰骋大海的浪子,别看我年龄不小,但我却是这里的小年轻,我们守墓长,就那个不懂的笑容的黄种人,他来自中国,好像原来还是唐朝什么将军,黄毛的小毛头来自法国等等,资质最老的要算是那个叫阿蒙的老爷子了,他倒是最早在这里的,估计在这里呆了几千年了吧?他是个纯种埃及人。”
“等等!你说——几千年?”我吃惊地合不拢嘴,加勒比的海盗?唐朝的将军?难道——
“哦,对,我们都活了几百年了,这是一份恩赐,也是一份诅咒。”阿伦慢慢走了过来,刺鼻的酒气迎面扑了过来,“来吧!小毛头,看来你要补充点基本知识了。”
他一把过来抓我的手,我略带嫌弃的被他脏兮兮的手握住,他几乎是拖拽着把我拉出了时间的房子。
在我们拐过三个弯,穿过几个石室,最终下了一道又黑又长的石阶后,我们来到一个和别的石室外面没什么不同的门前。
“我在外面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里面。”他几乎是用推得,我一个踉跄,撞开门,跌了进去。
里面的空气异常难闻,一股淡淡的腐朽味在空气中弥漫。暗淡的房间只有几根蜡烛在默默的燃烧。占据了我满眼的是成排的书架,在这个诺大的石室里,庞大的藏书量像是某个超豪华的图书馆。
一声猫叫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连忙扭头,是那只木乃伊猫!那个用宝剑挡住子弹的老人一声不吭的坐在门口的椅子里,木乃伊猫乖巧的蹲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刚才进来的太匆忙以至于我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阿伦说过,他叫什么来着?对!阿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的!是阿伦让我进来的!”我连忙解释着,可是老人并没有理我,只是独自挠着木乃伊猫的那只剩下一只的耳朵。
我见他没有怪罪我的意思,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排排书架之中。
一个个书架像是交错的光影般晃过我的眼前,我在书架中穿梭着,从书架上的标注可以看出,它囊括的范围非常广,从历史到地理。我偶尔翻开几本,从书本上淡淡的血迹可以推出,一部分书是来自那些进入古墓人的遗物,还有一部分是手写稿,用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就掌握了的那种奇特语言。
很容易知道阿伦为什么让我来这里,在整个庞大图书馆最后的一排书架标签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守墓者”。我看着一本本书的名字,手指顺着排架滑动,最终在一本叫《守墓者法典》的书面前停住了,抽了出来。
这是一本类似于小孩子字典的书,厚厚的一本像是在指导着你如何才能在这个古墓生活下去的指南。我翻开目录,各种新奇的词汇涌入我的眼帘。我找到守墓者大类下守墓者这个词条:
守墓者
指食用了黑暗树果实并通过守墓者试炼的人们。食用了黑暗树果实成为守墓者后,将会获得永远不死的寿命,不再进食和饮水,每次受到致命伤以后,会在一昼夜后于转生室重生。守墓者们有义务守护古墓的安宁,并且永世无法踏出古墓半步。吞食黑暗树果实后的守墓者将会在转生祭坛接受守墓者的仪式,在仪式后,会由命运的房间选出新任守墓者的导师,新任守墓者在古墓五年后会接受守墓者的试炼。由命运房间选出一位守墓者作为新任守墓者对手,两人在无尽深渊上方独木桥处展开决斗,直到一方落败坠入无尽深渊,胜者将成为守墓者,维持古墓七名守墓者的稳定人数。
这是在讲什么?决斗?我要和别人决斗?这算什么?带着疑问,我又翻开一个词条
黑暗树果实
生长在黑暗树上的果实,黄色。吃掉黑暗树果实的人会死亡,在一昼夜后于转生室重生,果实会在转生后与吞噬者合二为一,吞噬了黑暗树果实的人不再需求食物,也不再拥有睡眠,容貌将一直定格在死时的模样。果实将吞噬者从人类转化为一种可以不老不死的植物,并且赋予他守墓者才会的语言。
什么?难道我已经死了?细思极恐。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我开始害怕起我自己,我放下书,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控制做出什么来。果实寄生在我体内?我死了?不会的……不会的……
我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图书馆门口,只是不自觉间,手里捧着那本《守墓者法典》,我还有太多想要了解的。门口的阿蒙不再挠猫了,而是直直的盯着我,看着我的失魂落魄,木乃伊猫不满的发出一声低呜,走开了。
“阿蒙先生……我可以把这本书借走吗?”我的声音听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我自己的。
阿蒙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我见他没有要阻挠的意思,就当做他默许了,恍惚的推开图书馆的门,走了出去。
“嘿!小毛头!”阿伦在门口见我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见过阿蒙老爷子和他那叫番番的宠物了吧?我可是从来没见他说过话,哈哈!你还好吧?”
“不怎么好……”我实话实说着。
“哈哈!已经很好了!我上一个徒弟出来的时候直接哭崩了,哈哈!哦,忘了说了,他被我们守墓长韩苍大人在试炼那天提着衣领丢到无尽深渊里了……”阿伦见我脸色铁青了下来立刻打住了,他努力清了清嗓子“那么,你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里乱糟糟的。就连阿伦用他那脏兮兮的手安慰似得摸我的头我都没有反抗。
无尽深渊决斗?失败者应该是不能在坠进深渊后自杀,不然多少年过去了,早就有人用这种方法在那个什么转生室转生了。那么说,只有一个原因,他们还在无尽的坠落,我无法想象这种恐怖,不老不死,只能看着自己一天天掉得更深……
“我要赢!”我捏紧了拳头对自己说。
“哦?目前看来至少斗志不错。”阿伦赞许的笑了,“不过在正式开始训练之前,我们得先给你换成守墓者的衣服,你这套衣服臭死了,沾满了你死时的尸臭味“听完阿伦说的,我也忍不住嫌弃的闻了下自己的衣服,虽然阿伦衣服味道更难闻,不过一想到我死过了,我还是忍不住阵阵对自己衣服感到恶心。
就在阿伦转身准备前进时,他猛然停住了,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严肃的对我说:
“现在你或许不明白,但是请你记住,虽然守墓者是不死的,但不要让自己轻易习惯死亡,否则,你就真的成了你自己所说的怪物了。”
除了接受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负责守墓者日常生活管理的是那位叫优衣(Yui,来源,一位日本女歌手,坚持的自我,不服输的气质),她有着让全世界女人都嫉妒的能耐——永远不会老!听说是从日本来的,很漂亮,漂亮到和她打招呼都会脸红。
“别傻了!小毛头!”阿伦在我眼前晃了晃五指,“她都是几百岁的老太婆了。”
顿时一切索然无味。
不得不说,守墓者的衣服我真心没看上,黑色的斗篷,淳朴的一点花都没有。
“就不能时尚点吗?”我抱怨的问阿伦。
“这个古墓唯一时尚的是守墓长韩苍的衣服。”阿伦回答道,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那个严厉的胸前是眼镜蛇的中国人,“不过,当你在这里呆上数千年,你就会发现,你根本不清楚时尚的定义是什么了。”
说实话,基本上除了阿伦,每一位守墓者的脸上几乎看不到太大的感情变化,像是一幅一切都没放在眼中的清高感。也许,呆久了,我也会这么木讷,当你身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好奇的事物时,单调的生活或许真是一种悲哀。
有时候我总会傻傻的盯着上方,我知道在上面,在很高很高的上面,有温暖的阳光,可以照走我心里的阴霾,可以温暖我冰冷的寂寞。好几次我对着上方似有似无的地方,伸出手,看着自己什么也抓不住的五指。时光是条沉重的枷锁,把我束缚在这古墓,活埋着我的精神。
阿伦的剑影在我头顶上方挥舞过来,我急忙低头,躲过这一剑。
此刻,我和阿伦正在守墓者的训练场里练习。这个叫做训练场的石室似乎见证过太多发生过的事,一道道的剑痕在它的墙壁上被刻下。好几次了,我手中的剑总会被他震飞出去。埃及的剑设计成了镰刀样子,以便于在作战中勾掉对手的武器,然后剩下的,就是残忍的向没有武器的人下刀了。
“集中注意!小毛头!”阿伦又一次用武器打掉我的剑后指在了我的脖子前,“你这样可不行!如果你的对手是韩苍或者阿蒙,不出三回合你就败了。”
我泄气的从地上捡起了剑,来到训练室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在古墓里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日什么是夜,再加上不用睡眠,鬼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我只知道自己被阿伦无数次打掉手中剑了。
“守墓者当中谁最强?”我重新摆好了架势。
“要说最强的,当然是韩苍大人和阿蒙了。”阿伦又攻了过来,我连忙招架着,“但是要说之最,怕是没人能回答你,他们两个又没有打过。”
阿蒙用宝剑挡下子弹的画面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
“啪!”就在分神的瞬间,我的剑又被击飞了。
“不打了不打了!”胜利的阿伦反而突然像小孩子一样撒泼了,他退到一边,一屁股坐下,“肚里酒虫又犯了!”他从怀中掏出了酒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浓烈刺鼻的气味冲着我的脸袭击过来,“你也该简单休息下了。”
我木然的低下了头,我现在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安静下来,一旦安静下来,一波又一波可怕的想法就会袭来:比利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去,如果他知道我成了追杀他的人中一员,他会不会冲我开枪;我要这样多久,明知道自己变成了和守墓者们一样的怪物,可是我不站在他们这边,还有哪里能容得下我;五年后,我会怎样……
“该死!”阿伦的抱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的烟草又吸完了,喂!小毛头!你去帮我跟黄毛毛头说一声,让他再去帮我取点烟草来!”
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阿伦说的那个“黄毛毛头”,就是那个叫德劳许的黄发小伙子掉落的果实让我成为了守墓者,我转身离开,随手关上了门。
我来这里几天了,知道守墓者们平时都有着自己的工作,这些工作主要和如何管理运营这么庞大的古墓有关。而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会在一个专门用来休息的休息室里呆着。我穿过几道门后,就来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现在只有三个人,守墓长韩苍正在恶狠狠地盯着优衣,德劳许在休息室另一边正在读着一本图书馆带来的书。韩苍在我进来时,斜眼瞥了我一眼,便又当我不存在似得盯着优衣,优衣低着头不说话,但从她的侧脸,我看到了她丝丝的畏惧。
我知道在古代中国是个重男轻女极端严重的国家,在唐朝的韩苍自然对女孩子怀有着刻板的偏见,我还是不要插嘴的好。我几步走到德劳许面前,小声说:“希望没有打扰到您,先生。”
“怎么了?李昂?”德劳许把视线从书中拉回,我躲避着他的双眼,我无法想象他这样年轻的面庞上印着的那双不符合他年龄的眼神,对于守墓者来说,他们的外貌全都是谎言,但唯独只有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他见我盯着书,像是读懂我似得赶忙解释,“没什么,你不用在意,没有打扰到我,反正也看了几百遍了。”
“那个……我师父阿伦先生想要您帮忙取一些烟草。”
“又要烟草?这才没多久啊!”德劳许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门,猛然,他停住了,回头看着我,“李昂,要不要一起去?”
“我?哦……当然!很荣幸!”其实我也不想一次次品尝被击落剑败北的滋味,偶尔透透气也是很好的。
最重要的,其实我很想问德劳许一些事。
德劳许是个法国人,和我年龄差不多……好吧,我是指死时的年龄。他满头都是金色的头发,这也是阿伦总叫他黄毛毛头的原因。我和他就这么默默的并肩走,终于,在路过一副墙上画着的惊恐断臂埃及人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德劳许先生,有件事我想和您确认下。”我依旧在迟疑要不要问。
“那是指哪件事呢?”他问我。
我吞了一口口水:“请问……您是故意把黑暗树果实留给我的吗?”
“算是吧!”他果断地坦白,反而让我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
“为什么呢?”我不解的追问。
“因为古墓之神是这样指引我的。”他回答道,“说出来可能你不信,我和其他守墓者不大一样,大家要不然是误入这里,要不然是和你一样抱着探究的目的,我自从出生以后就一直感受到这个古墓对我的呼唤,我在古墓的每一个行动都会受到古墓之神的指引。”
什么?这小子脑袋一定秀透了!
“古墓之神是?”我从未听过这么一座神灵。
“不用着急,你肯定会碰到他的。”德劳许微微一笑。“噢!我们到了!”我们最终停在一道石门前。
我记得这里!这就是我当时撞倒德劳许的地方!我也知道这后面有什么!
“没什么好怕的。”德劳许安慰着我,推开了石门,然后引入我眼帘的是——
那株无比巨大的食人花!
我胆怯的跟在德劳许身后走了进去,可是不大对劲,这次食人花对我一点都没有反应,似乎当我不存在一样,只是在那里用藤蔓玩弄着自己的枝叶。
“这是加加拉。”德劳许对我解释着,“我们和它是同类,当然,我不是指都是植物,虽然这么说也不错,我是想说——我们都是古墓的一员,它是从来不会攻击同类的。”
德劳许接着指了指我们对面另一扇门:“穿过这里,就能到达我们的目的地,地下花园,我在古墓的日常工作就是照顾地下花园和怪物牧场。”他又指了指摇曳着的食人花继续说,“而加加拉,就是我们整个地下花园的门卫,它在这个古墓时间可不短了,估计只有阿蒙比它呆的时间更长。”
“阿蒙?”我总觉得这位老人深藏着太多秘密。
“对!阿蒙,他应该是我们这里呆的时间最长的了,据说,在守墓者更替的那么久过程中,他是从来没有被换下来的人,也就是说,他最早和他的朋友们造就了这个古墓。”德劳许解释着,“不过古墓到底怎么形成的?为了什么而存在?我们都不知道,阿蒙你也见过了,他从来不说一句话的。”
德劳许走在了前面,我快步跟上了。
打开石门的瞬间,我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梦幻般的紫色,朦朦胧胧的,一望无际我从没见过的紫色花朵在黑暗的石室中像是萤火虫一样发着光芒。石室大的出奇,尤其在黑暗中根本看不着边际,要不是因为天花板的存在,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古墓。而在冥冥中,这一朵朵紫色的花在奋力的绽放着,为整片黑暗带来梦幻的色彩。
“这叫荧光花,这里所有的植物都和黑暗树一样,不需要阳光的。”德劳许和我漫步在千里花海中时对我说,“花海只是整个庞大花园的冰山一角,这花园大得我都不知道尽头究竟在哪里,我们快要到了。”
“那平时您是怎么照顾过来这么大的花园的?”我好奇的问
“其实这片花园更像是在自己照顾自己。”德劳许说,“在花海的中央有个祭坛,我要做的只是去那里诵读求雨的祷告就好,下次有机会一定要看看哦!”
我一深一浅地在花海中前行,一朵朵泛着荧光的花朵像是在欢迎我到来一般,我很难解释这种美妙感,它们使我来古墓后压抑已久的的心情舒展开来。在路过一颗我形容不出来的古怪树后,花朵数量开始减少了,取代的是一些个不会发光,暗淡色的植物,一株一株的。德劳许四下看了看,找到几株,摘采了下来。
“我想,这些应该够他用的了。”法国小伙子把这些丑陋的花递给了我,“李昂,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该要去更深处的禁忌林地一趟了。”
我接过植物,原路返回,在离开地下花园时,最后恋恋不舍得看了下成片的荧光花海就关上了石门。
原路返回,我有些迷茫,有些困惑,有些忧心,自从问了德劳许黑暗树果实的事后,我的心底就一直有着隐隐的,早就该坦白的问题在作痛。
比利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我怎样才能逃出去?
我不是刻意想要回避这些问题,但是我害怕知道结果。我很害怕阿伦会轻描淡写的告诉我:“你朋友?早被我们杀死了!”我也很害怕韩苍守墓长恶狠狠地对我说:“想逃出去?看我不把你丢到深渊里去!”
我畏惧着,畏惧着这一切,甚至想想都会瑟瑟发抖。双唇发紫,面容失色。我从没想到过我会是如此的胆怯。
等等!我现在在哪里?
我茫然四顾,我已经偏离了我熟悉的道路,我在这庞大的古墓中迷路了!四周还是一模一样的黑暗树火把,可是,我本来记得前面应该是个拐角,而现在!却是一道石门!我到底现在到了哪里?
大概过了这道石门就知道了吧!我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我的眼前全黑了!没有一丝光亮,我想要退回去,可我身后的门消失不见了!我……我在哪里?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总感觉身边有着什么,稍微过了一会,眼睛稍微适应这片黑暗了以后,我努力想要看清身边有什么,可等我真正看清了以后,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成群的尸体!像是落雨一般!不断地掉落!
什么生物都有!一朵朵原本璀璨的花朵在我身边一边飘落一边快速的凋零,一个个不同种的生物大到象鹿小到虫蚁,都惊恐的在半空中如同失重一样挣扎,然后慢慢一边降落一边僵死,合眼,落入尘埃。我看向自己的双手,正在冒血!血红血红!发……发生了什么!美好在逝去,生命在凋零。惊恐在我的眼睛里被放大,像是古墓演给我的死亡序曲,尸体在地上不断堆积,堆积,满地,满地。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感到自己身上的血开始四溢,从我体内一点点的流出。
“很有意思,生命凋零。”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谁!?谁在那里!求求你帮帮我!”我近乎撕心裂肺的喊。
“我是古墓之神,至少,守护者们是这么叫我的。”沧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是如此的响亮。
“这里怎么了?我要怎样做才能救自己!”一条僵死的蛇从我胳膊边划过,沾满了我的血落下。
“这个房间是噩梦领域,在这里你会看到你自己所最害怕的东西。”守墓之神回答着我。
“帮帮我!神!帮帮我!”我从不信神,但是此刻的我只有不停的乞求着。
一阵沉默。
“孩子,自杀吧!自杀了你就可以转生了。”
这就是神的答复?全是谎言!全是骗子!我的眼泪从眼角落下,什么守墓者!什么诅咒!全是骗人的!我知道自己有些丧心病狂了,但是!要我自杀?来到这个古墓以后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们想要害死我的骗局!我拼命否定,虽然只是徒劳。
“信或者不信随你。”古墓之神似乎洞悉了我的思想,“是永远在这里接受恐惧不尽的折磨,还是搏一搏,相信下这个古墓,接受这个古墓,一切要看你自己!”
我不再狂躁,跪倒在沾满自己血的大地上,我还能怎样?我还能怎样?一直以来都是被逼的,都是被逼的。我拿出随身带的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划下……
“聪明的选择。”古墓之神的声音开始又回归到虚幻。
我感到自己身体好像飘起来了,化为了一缕青烟,弥散……
熟悉的白光,熟悉的刺眼。我,转生了。但是,这感觉一点都不好,我刚刚杀死了自己,感觉真的不好。
“万物凋零?嗯,情理之中,你害怕的是死亡,看来小毛头,你果然还不知道什么叫活的够够的。”阿伦听完我的讲述后对我说,“这么说,你见过古墓之神了?”
“不,并没有见过,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所有人只听过声音。”阿伦略有失望地说。
噩梦领域发生的一切,很难从我脑海里抹去,以至于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没能缓过神来。
“阿伦,你去过那里吗?你见到了什么?”我问他。
“我?我只见到了我自己。”阿伦简单的回复了我。 守墓者与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