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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到过道上有任何的人影,王延秋慢慢挪动脚步出了逃生舱,他尽量俯下身子,他想,这样可以更好的在黑暗的环境里隐藏自己,不过通过夜视仪他也能看见手里的枪在茵茵地发着白光,真是一个滑稽的场面。他觉得要是该死的美国特务文鼎华现在就跳到面前,看到自己手里的武器,说不定会笑掉大牙。
沿着湿漉漉的过道走了几米,左侧是水密们虚掩的一处住舱,王延秋把头伸了进去,空荡荡的,大概还没有人住过。他钻进住舱内部,翻动了床底下的储物柜,空空如也,之前的猜情报被证实了,就是这艘艇启航时并不满员。
另一侧的过道通向轮机控制舱上面的英文标识写着:辐射区,严禁进入,后面还画着一个绿色的骷髅。后面的布局与409完全不同,409的轮机控制区域在底层,而这里是在一层。控制舱的大舱门关闭着,从舱门中央的小玻璃窗往里面望去,什么也看不到。王延秋还不急着花时间进去看,他知道这个区域的自动化程度很高,很可能不像409那样,随时需要4个人盯着。所以他认为这不是一个重要的区域,他需要找到人和文字的纪录,显然朝前走更靠谱。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沿着这条湿冷的主过道,朝着更靠前的舱室走去,去看看谁在指挥区域,无论整件事多么的离奇,指挥舱内绝对不可能没有人。
继续前行的过程中可以看到右侧的舱壁上大量的操作规则指示,其中有一些是禁区标识,看起来这是对登艇的平民访客写的,其中有一些写着:“警告,反应堆区域,不得擅入。”后面还有一个绿色的骷髅,大概是暗示辐射的危险。
后面的另一扇圆形舱门上,有一些字较小的标识:“舱门通向第二层,生物实验禁区,需要特殊识别证件。”后面有一行小字写着:艇上人员,无许可不得接近。看起来,以之前的警告相反,这些是禁止军人乱走的。从文字上看,这艘艇似乎被划分成了很多的区域,从简单的平面图例上看,整艘潜艇被分成了红色、绿色、紫色区域,绿色为全员可以到达的区域,包括了指挥、鱼雷、轮机、声纳等部门,红色与紫色则分别代表着不同的禁区,其中紫色区域最小,可能涉密程度最高。从这张图表可以看到,所有的禁区都在脚下的第二层。王延秋想,如果自己在409上这样布置的话,大概会被郑强掐死。
这些奇怪的指示反复出现了3次,最后还附有一张弗吉尼亚的剖面平面图,看起来下面一层的一些地区被改动过了,他记得按照已知的公开信息,下面一层是冷藏库、餐厅和普通士官的居住区,再往前是海军陆战队的居住区。这艘艇在离港前的部分改造可能造成了内部区域,划分的有些与众不同了。既然它的处女航行只有一部分艇员出动,也没有搭载陆战队员,那么将居住区和餐厅以及20多人的海军陆战队的训练区,改造成生物实验室是有可能的。这些部分恰巧都在下面这一层。改造这些区域并不会影响潜艇的正常运作。
通道一侧有两处下行的舱门,就是进入红色区域的通道,王延秋犹豫了一下,没有下去。他还是按计划朝前走,过了一道主隔舱的舱门,前面开始有了一些光线,使一盏墙上的红色闪光灯在有气无力地闪烁,这种灯和409上的没有区别,看起来潜艇上都喜欢装这样闪着红光的照明灯。
王延秋将夜视仪朝上推了推,现在在这条死气沉沉的沉船上,终于有了一点点机械运作的迹象,这说明了这里的某些电器还在运行当中。王延秋注意到,墙上的照明设备,每隔一米就有一个,但是大部分都没有亮。王延秋不认为是损坏了,因为每隔三盏不亮的灯就会有一盏亮着的灯,明显有一些规律,可见这是一种设定过的,也许在配电盘上有这样的设定,肯能是为了省电,当然这说不通,因为这艘艇有一座220兆瓦的反应堆,这就是说,这是某种现在他还猜不到的原因造成的。
从后甲板的后部救生舱口进入艇内后,王延秋已经朝前走了约30米,现在似乎已经到了接近上部围壳的地方,如果计算无误指挥舱就在前面不远处。
这艘攻击核潜艇的过道比409号略宽,第一层的布置也相对简洁,但是他的一层主过道并不是直接通向指挥舱。王延秋遇到了一道弧形的通道,从左右两侧都可以绕行指挥舱,王延秋稍微犹豫了一下,决定朝左侧走,左侧有一扇舱门,上面写着ADV及设备储存,加压隔舱字样,这引起了王延秋的兴趣,他知道这是海军陆战队储存武器的地方,前一次从外部调查时,他还知道,这个隔舱内有一个通向外部海水的方形舱门。特派员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只过去了20分钟。他想花几分钟,看看里面的装备有没有被动过,这里还可能有某种可以携带突击队从水下出击的美军潜水器,理论上只要水不是很深,潜艇成员也可以从这里进出,所以有必要去调查一番。
隔舱的舱门略低于一层的过道,需要走下一条半埋的金属梯子,舱门上写着:陆战队武器库。旁边是内部的压力指示器,这一点印证了这间隔舱在围壳外部有一个小型出口的猜想,因为人员进出时都必须放入海水,所以必须对内部的压力进行控制。
王延秋吃力地摇动阀门,将椭圆形的舱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他只得再一次使用夜视仪。现在,他派员可以看到这是一间狭小的弧形隔舱,舱壁上画着规范叠放橡皮艇以及放置氧气瓶的方式,他这一路发现美国人特别喜欢通过简单的图例来介绍一些事情,就好象他们的兵都特别的笨一样。王延秋略微扫了一眼,看到这里有并排放置的潜水装置,还有两只橡皮艇。橡皮艇都已经瘪了,可见最近并没有人动过这些东西。
另一侧是一些塑胶材质的箱子,可能是一些轻武器,王延秋看到最靠近出入口的一只箱子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从里面压膜成型的几个凹陷来看,原来安放的恶应该是较短的自动武器,可见有人从里面取出了武器,但是没有放回去。他想走过去监察一下其它的箱子,发现脚下踩到了什么厚实的东西。王延秋低头发现是几根长绳子,他顺手抄了起来,绳子还挺长,他使劲拉了几下,怎么都拉不完,他只得将枪背到背后甩开膀子拽了几下,结果从橡皮艇的下面拽出了很大的一堆东西,他吃惊地几乎合不拢嘴,因为这竟然是一只降落伞。
这只降落伞是这里舱室内唯一不合理的东西,看起来也不像是新的,似乎使用过一次,因为下面的一些伞绳被割断了,断口很齐,分明是伞兵刀割开的。会不会是美军降落伞的一部分?因为美军的核潜艇也经常会执行海上救援的任务,但是怎么看这也不是美军的T10形降落伞,材质不像,难道是某种特种装备?但是为什么没有像别的装备那样放置的有条不紊?
王延秋的脑子有些发浑,他不再用夜视仪,而是改用手电筒仔细看了扇面一遍,然后舔了舔白色的主伞,是咸的,可见降落伞在海水里泡过。伞面上还有黄色的染色剂,大概是某人落水后,洒向周围的海水里有特殊的染料,这是一种标准的跳伞自救方式——落水者割断主伞,然后用黄色染料将周围海水染成黄色,这样救援飞机就容易看到海面上的渺小的落水者,同时黄色的染料据说可以躯干鲨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延秋走到刚才压住降落伞的橡皮艇旁,小心抬起了了底部,想看看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漏了。他伸手摸索了一会儿,从底部拖出了一个口袋,口袋已经破裂,粗陋的线脚非常的眼熟,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他掏出了一台小型的求救电台,上面有“海面救生专用”,“折叠天线不可浸没水中字样”,这些字还都是简体中文的白色字体。王延秋对着自己冷笑了一下,他脑子开始渐趋开窍了。
很多天之前,王延秋用几近逼迫地方式,强迫郑强在同意赵平渔参与行动的文件上签字时,他最后使用的伎俩就是强调救援工作的重要性,他用人道主义的高度来压迫郑强就范,因为他知道大部分有良知的人,都很难反驳这样的建议。但是,实际上在王延秋自己的心里,倒是从来没有相信过飞行员还能够生还。他深知这种可能接近于零,正如郑强讲的,在一个掉在了远离基地1800公里的无人海区里,失踪了整整10天,很难生还,这是常识。
“那个飞行员叫什么来着?”王延秋问自己。
不用王延秋接着想,他已经从口袋里翻到了一本士兵的证件,第一页就是飞行员的名字,他叫陆兴朋。
“我真是积了大德了,他大概真的还有活着的可能。”王延秋自言自语起来。 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