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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啊,这分明还是那本本子啊。”王延秋心里想着,他很确定没有看错。这说明了什么?他一时还还无法判断。只是机械地将这本记录本向后翻了几页,在原先空白的第4页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欢迎来到地狱”几个英语单词。这些字是用普通的铅笔写的,但是写字的人用力非常的大,期间有几个字已经划破了纸张,可见力道之大,最后的一笔,铅笔似乎已经被揿断了,没有黑色的痕迹,但是铅笔划破纸张的印迹深深地嵌在了后面的纸张上。
“这是警告,还是挑衅?或者……或者是我看错了?”王延秋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又湿又冷,让他渐渐回过神来,取下夜视仪用一只小型间谍用照相机上自带的弱光小灯照着看了一遍,没有看错,确实是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写字的人用的是右手,他的手很大,手掌下沿擦到了纸张上,刮走了一些纤维,可见他的手掌皮肤很粗糙。王延秋将本子放到鼻子上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的气味,他还记得现在躺在409冰柜里的那种尝识以外的东西虽然也是五指,但是长着极长的指甲,应该无法握笔,而且从它的智力判断应该也不大可能识字。也许写下这几个字的人确实是人。对于王延秋而言,事情没有进一步的变化,也没有恶化,也没有变好,刚才他自己在一层的过道上来回折腾,走了两遍,前后花了一个多小时,其间很可能有一个装神弄鬼的人打了这个时间差。也许并不是自己大意了,只不过在自己走到后部的时候,碰巧有人去指挥舱看到了这本本子,写下这句不知道是恶意恐吓还算是好心提醒的话,然后把本子放在了自己的必经之路上。可见无论是哪种结论,这个家伙都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他非常熟悉这里。
走出鱼雷舱,就是最神秘的第二层甲板过道,已知那些红色紫色的禁止潜艇成员进入的域都在这一层,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磨磨蹭蹭了,他悄悄走出鱼雷舱,将舱门故意虚掩成一个很小的角度,如果附近还有一个体型正常的人想偷偷进出,必定要将舱门稍微拉开,如果他们没有记住之前水密舱门开启的细节,就会留下马脚。后面是过道与居住区,居住区的舱门有的开着,大部分都紧闭着,王延秋摸进了开着的那一间。这里以前肯定有人住过,因为床头防着一些东西一些东西,有备用的军装和私人的鞋袜,私人相册等东西。王延秋翻了翻没有太大的价值,床头还有一些上了锁的小柜子,王延秋看了一眼,很简单的铜制锁心,他用随身携带的电动撞锁工具,只用了45秒钟就将其打开,如果光线好的话,或者允许他发出一些细微的动静的话,他可以干得更快一些,干这个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密码锁,除此之外只要有锁芯的任何锁,不外乎用一套组合的电子钥匙工具,或者更简单的暴力开锁方式都能打开,他也都有相应的工具。柜子里有一些个人的物品,一部游戏机,杂志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看起来很有价值,但是电脑打不开看起来很久没有充电了,所以暂时无法打开看看电脑内的纪录。这里的铺位为三层叠加,肯定不是军官住舱了,可以想见,住满人的时候,这里该是多么的拥挤,王延秋仔细地检查了每一张床和下方的储物柜。他在其中的一张床铺上发现了一封信,这是他想要得文字物品,从第一页上看是潜艇失事前几天,是一名叫做艾伦巴塞尔的职衔不祥的艇员写个他的爸爸的,很显然信最后没有完成,因为没有结尾。王延秋知道住在这种拥挤住舱的水手,一般都是不像是能涉及机密的普通艇员,不过对于情报搜集来说,这样的人会有他独特的观察角度,而且在这样一个不大的环境里,也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充分的保密,所以也很值得看一看,从侧面了解一下整件事的全貌。从信的内同看老巴塞尔是马萨诸塞州的一名笃信上帝是外星人的基督徒团体的成员,该团体的名字叫做宇宙福音兄弟会。在信里,小巴塞尔开始吹嘘这次海底旅行如何的接近了“上帝”。从信的行文看这个年轻人在克制与卖弄的夹缝里斟酌着写作,最后他完成了他知道的大部分内容。王延秋很清楚如果这个保密意识不强的年轻人及时寄出这封信的话,这封信会被中途拦截,他的老爹一定收不到,这一点上艇长克劳福德比他识趣的多。
跳过一般的寒暄,信的第二段写道:
最近有人告诉我伊甸园已经沉入了海底,我不太确信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我的工作性质让我知道一些事情,我在潜艇在海底找到了一些会歌唱的动物,她们可能是某种天使的一个海洋变种,我们的一个围壳指挥装置前天拍到了一些照片,你看到的话一定会惊呆的,她们正欢快地围绕着我们的潜艇转悠,我猜想那些东西就是长着尾鳍的天使,我想天使也需要随着坏境地变化而发生变化,有时候她们需要羽毛,有的时候则长出鳞片。不过我提醒你,这可是绝对涉及保密的事情,如果我写的太详细可能会有麻烦,所以你绝对不能告诉安妮姨妈,我不怀疑她对上帝的虔诚,但是你知道,她一直不是一个很不可靠的人,总是想把知道一星半点的东西告诉别人。我也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之前,你不要在电话里追问我这些事的细节,因为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我相信你也知道政府一直在偷听电话和偷看电子邮件,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将这封信夹在圣经里寄给你的原因。不过我认为,如果我能带回一张照片的话,福音会下半年度的布道工作将会非常非常地顺利,这个我可以保证。
这些事情,媒体也会非常的感兴趣,我认为公众有权知道这些事情,而且,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钱。但是照片暂时没搞到,你知道这里的情报局人员就像狼狗一样盯着我们每一个人,我必须小心完成这件事。
王延秋心想,他写这些话之前,他们的艇也一定遭遇到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这名水手认为摸到了伊甸园的门口。最终这封信没有完成,也没有能够按照巴塞尔的计划,夹在圣经里寄出。
后面一段:
我们的艇上有一名亚洲裔的情报人员,他是一个什么信仰都没有的,注定要下地狱家伙,他想出一个歹毒的计划,大致上是用带有麻醉注射器的鱼枪去猎杀这些会唱歌的人鱼,我听说他下手的时候,为了确保成功用的并不是麻醉剂而是氰化物。我知道他们的目的,这就是他们在我们的潜艇上布置了生物实验室的主要原因。这样做一定会带来惩罚,我希望不要牵连到我们的潜艇成员,我相信你会同意我的看法。
王延秋很吃惊地看到了亚裔情报人员的字样,会不会是文鼎华这个老特务?用氢化物打猎这种事确实像他的风格,但是毫无信仰倒不是文鼎华的真实样子,王延秋上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整天都在推算周易。
巴塞尔斯基接着写道:
我们现在都听命于情报部门的人,他们在我们的艇上设置了禁区,这个地方本来很拥挤,但是因为人手不够,反而宽敞了许多,他们索性将休息室也征用了,这样我们去洗衣间就必须绕道下一层,如果俄国人来袭的话,这艘艇的战斗能力很难维持到一半。
这个写信的家伙的每一个字里行间都在泄露机密,这是王延秋喜欢的。这一段关于战斗力的说法,郑强一定很难接受,也许他会争辩说自己的潜艇也不是在满员状态下打败对方的,想到这里特派员竟然有些得意起来。
王延秋刚想将这封有意思的信接着看下去,突然听到了外面有很细微的“咔嗒”一下的声音,就像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站起身时的老骨头突然发出的那种动静,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加上王延秋随时都留着一个心眼,所以他很确信这不是自己的幻听。他没有立即就回头,而是慢慢地转身,尽量不让自己的关节也发出类似的声音。虚掩的舱门外好像什么也没有,那声音里离得还远,王延秋潜心钻研过秘密潜入,走起来,就像一只野猫,虽然偶尔会踩到屎,但是所有的动作本身悄无声息。走到舱门口他蹲下身子,探出头去,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半个人影。他看了一眼鱼雷舱的舱门,还是那个他故意布置的角度。可见声音多半是过道朝后发出的,从之前的示意图上看,前面应该是一座餐厅,再朝前是垃圾处理室,负责储存处理所有的生活垃圾,在后面,就是禁区,有一扇隔舱的舱门,也许还上了锁。 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