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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辆卡车从昆明长途跋涉到秭归,一路上箱子密封的严严实实,随行的技术人员均有武装保卫,为了避免敌人轰炸行程实行了严格保密就连司机们都不知道第二天要去哪里。
面对押运士兵武装精良的车队,沿途的一些土匪流寇不免放弃了歪主意,为了疏通滇缅公路,国民政府费了大力气,因为日军在湘江潜伏情报组的破获,让英国人的态度有所松动,军委会趁机扩建了缅甸部分港口和机场,并组织云贵各县民工修葺道路,减少了物资运输的时间,经过月余总算到达目的地。
在康咏筠的注视下,各种箱子依次开启,露出一堆奇形怪状的零件,随后美国来的技师们根据图纸进行组装。
经过两天功夫,一架造型奇怪的“飞机”摆在了伪装仓库里。
“这就是我想要的直升机。”康咏筠带着孩子式的喜悦坐进了简陋的驾驶舱。
新问世的改型直升机被康咏筠命名为UH-1型,还起了个印第安名字“伊洛奎”,除驾驶员外,还可以乘坐5个人,配备装甲乘员舱,轻金属结构应力蒙皮,四叶旋翼,防弹玻璃整流罩,最戏剧性的是机身两侧还有一对小短翼安置了7.92mm机枪,备弹300发。采用1200马力发动机,最大速度190公里/小时,实用升限3800米,最大航程450公里,续航时间2小时30分,在乘坐5名成员基础上座舱里还可以放2具担架或者摞下4个伤员。
伊洛奎共组装了两架,缓缓的被皮卡牵引出机库以后,由两名飞行员进行了首次飞行表演和射击表演。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地面上尘土飞扬,围观的一些官兵还被刮飞了帽子,康咏筠早有准备,带着雷朋太阳镜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看着伊洛奎起飞。
伊洛奎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直直的升入云层,然后又俯冲下来,对着白石灰画成的靶场进行扫射,布置在里面的稻草人和汽车模型被打得千疮百孔,有些稻草人还被曳光弹引燃。虽然各种动作在康咏筠看来比较僵硬或者笨拙,但是绝对有划时代意义,德国海陆军还停留在校射和运输用途上,但是国军已经开始全面的多用途了。
“军座,这是什么飞机啊,还能直升直降。”杜擎峰大声的问道。
“直升直降的就叫直升降机呗。”孙立人手搭凉棚喊出来。
“哈哈,抚民说得好,不过这叫直升机,英文名Helicopter,你们看它有很多好处,可以一次携带很多人来往,由于是直线飞行这就缩短了两个点之间的距离,用来抢救危重伤员或者运输弹药补给也非常方便。这种直升机属于多用途,美国工厂起了个印第安名字,伊洛奎Iroquois。”康咏筠自然不说这是他的习惯,也可以争取美军订单,随后他让技师将参数跟众将介绍了一遍。
“Iroquois这个名字真是太棒了,将军这种飞机我认为对陆军来说非常有帮助,尤其是对山地部队来说。”李奇微马上看到了价值:“不过这种飞机似乎要脆弱些,他的速度很慢似乎不是战斗机的对手,而且如果遇到地面火力能有效抵抗吗。”
康咏筠笑道:“它不是用来跟战斗机作战的,算是各军种的支援用途,机枪扫射不过是一种用途,这是通用型UH-1,我们还有专门的战斗型AH-1型休伊直升机。他还在箱子里没有组装。”
廖耀湘一直没发话,此时问道:“军座,战斗型的是不是可以安装20mm火炮来进行反装甲作战。”
康咏筠鉴于李奇微在场不想说太多,正好直升机结束表演缓缓下降,遂对着廖耀湘耳朵说道:“机枪和小型火箭足够对付坦克。目前直升机还不够大无法携带速射炮。”
等直升机降落,技师检查完毕没有问题,重新加油后,康咏筠邀请他们体验一次直升机飞行,众人轰然叫好。
“给陈长官打电话,就说我很快乘飞机抵达恩施,飞机长的有点奇怪,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他们拉防空警报。”康咏筠嘱咐李副官。
随后带着沈荃,孙立人,廖耀湘,杜擎峰,李奇微,飞往恩施,UH-1伊洛奎虽然能额外搭载担架,却只有5个乘员座椅,总不能把副驾驶赶下来,于是让李奇微坐着马扎子在机舱中间,谁让他军衔最低。
李奇微和其他人都很好奇,不住的从小型舷窗看着地面直到平稳飞行。从秭归到恩施六战区司令部飞行时间不足一个小时。
陈诚那边还在纳闷,心说康咏筠这小子怎么又整幺蛾子了?还奇怪的飞机,再怎么着还能没翅膀了?听见天上隆隆作响,一个绿色的怪东西果然在迅速接近,所不同的是还在不断下降高度,到了战区司令部上空,垂直高度只有三十米,卫兵们不知所措都举枪瞄准,但是看到直升机两侧舱门上有军徽,肚皮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青天白日徽,都问向自己的长官,可所有人都蒙了。
“这就是康伯君所说的怪飞机?先不要开枪,看他怎么下来,难道要跳下来不成,哼哼。”陈诚好奇这是什么“飞机”,但也对把司令部的人都整傻不满。
“司令,你看这家伙在慢慢下降,该不会是掉下来了吧。”战区参谋长郭忏惊道。
“大家都散开,保护司令。”副官指挥卫兵道。
UH-1机轮还没接触地面,院子里已经飞沙走石,好在南方潮湿没有北方那么多灰土。
机舱门一开,下来一堆将军,为首的正是康咏筠,走到陈诚面前敬礼道:“陈长官,您受惊了。这是下官刚从美国运到的通用直升机,请您过目。”
陈诚已经被深深吸引住,完全忘了刚才的不快:“直升机?哦,直着升降是吧,果然不错,从秭归直接飞过来的?这么快就到了。最快可以飞多快?”
康咏筠给他讲解道:“我们从秭归直线飞过来将近160公里,飞机最大速度是190公里每小时,最大航程450公里。只要有合适的场地,他就可以方便的起落,今后司令部有什么安排尽可以差遣,只是虽具有一定的防弹能力,但依然生存能力差,所以暂时不能前往火线。”
陈诚饶有兴趣的问道:“可以飞这么远,也很不错了,这么金贵的东西自然不能随便去消耗掉,你们一共有几架?造价几何?他还能做什么用?”
康咏筠道:“改型机一共运来两架,每架5万美元。还有两架轻型侦查用途的直升机,造价4万5千美元。这种通用直升机可以装人、运输贵重物品,还可以吊运轻型火炮,比如37战防炮或者107迫击炮。”
陈诚高兴道:“这样一来大大增强了我战区的实力,鬼子一定没有这样的飞机。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好好使用吧。记得我当年在黄埔军校时候,常常因为行军和运输火炮犯愁,有个学生还想在山上布置火炮被一通训斥,如今还真的实现了。看来以后可以弄门炮布置在山头给鬼子打个埋伏。”
康咏筠点头称是,随后邀请陈诚等战区司令部高官上天转了一圈,让他们一时间感慨连连。
曾问道有没有通知校长,康咏筠解释说为了运输途中保密,但是会给军委会和侍从室做报告并推荐。
陈诚大喜之下设宴款待他们一行,这么大的飞机不像汽车能自己部队藏着,大大方方的介绍出来,还能拉近同战区司令部的关系,在很多事情上取得便利。宴后,众人对日军的动态做了一番分析,下午方才回到秭归。
“军座,收到上海密电,潘队长将76号打得血流成河,特务们死伤甚多,这是报告。”李副官送上了电文。
“杀得好,就是要把这些汉奸们杀的不敢再替日本人卖命,只要有人还做汉奸,就继续做下去。”康咏筠看着电文说道,他对锄奸队的战法表示很欣赏,非常符合自己的口味。
军统一般都是有针对性的清楚一些重点人物,双方还有些套路,可碰上这群特种兵,76号就有些不知所措,对于锄奸队来说,面对的不是鬼子就是汉奸,上海滩也是战场,见到了自然就是杀了了事,喽啰们都没了,只剩一个老大自然也不能成气候。
电话铃一响,龚雪菲赶紧去接,听清来人眉头不禁一皱,走过去悄声道:“戴笠电话找你的。”
“雨农兄啊,我也刚接到上海来的电报,呵呵,怎么样战果不错吧。”康咏筠笑问。
“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行事,大出我所料,不过确实给了日伪一次重击,还成功的救出了我们的人。这次大杀大伐乱了日伪的阵脚,让76号一时琢磨不出我们的目的,实在是高啊,伯君,我一定给他们记功。”戴笠在那头兴高采烈的说道。
“没有雨农兄得力手下的配合也是无法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抗日锄奸,真是快哉。”康咏筠脑海中闪现出76号粉身碎骨的画面。
锄奸队属于军统和新九军共同管理,所不同的是,密级之高只有两个大佬的垂直联系,而且康咏筠事先约好只负责完成任务,军统提供情报,特种兵们负责行动,军统不过问行动方案,有事提前照应,这也是敌穴行动中保密所在。
经过一系列打击之后,76号人员损失高达3成多,剩下的中层干部和喽啰都终日恐恐焉不安,生怕走在街上挨上一击冷枪。
问题是76的人军统都能识别出来,随着康少部下的加入,在先进摄影器材的帮助下,所有的干部都被偷拍拍了照片,锄奸队本身功夫就高,对付些流氓混混出身的特务可以说手到擒来。
前期工作就是给76号一个震慑,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76号的一个组长在南京路上停下来抽支烟,居然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而倒地。
巡捕跑过来吹着警笛,将他翻过来一看,肝部一个大窟窿正汩汩的流血,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挂了,经过验尸,取出来一颗变形的点357左轮手枪弹头,这种大威力子弹依然是世界畅销品。
该科长曾主持过搜查租借的国有银行,多名职员丧命,今天也是血债血偿。
76号院内的人工鱼池虽然很快填了起来,进出的车辆也经过严格检查,但是人们依然心有余悸,全勤奖金翻了2倍,依然不少人以各种理由请假少去两天。杀人奖金也从过去的500元暴增到2000,除了一些无牵挂的人员,很多特务都掂量起来。
傍晚下了一场急雨,弄堂的红砖
电讯科长林世良自认为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有些我行我素,晚上回到家里,却没有往日的动静。
他顿时疑惑起来,关上院门,掏出手枪上了膛,悄然走进小楼呼唤妻子,却没有应声,心道不妙,他走进二楼的小厅,拧亮电灯却发现妻子和两个儿女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赫然叼着一枚日式手榴弹,正惊恐的望着他。
林世良大惊失色,赶紧奔过去给老婆排除炸弹并松绑。不料老婆一个劲的摇头。
旁边卧房的门帘一掀,钻出来三个精壮汉子,都手持美式冲锋枪和散弹枪对准了他:“林科长,久违了。”
林世良自觉地放弃了无谓的抵抗,问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们所有的钱。如果你们是军统的人,我可以说我没杀过你们一个人。无论如何请放过我家小。”
为首的汉子呵呵一笑:“林科长,你倒是挺痛快。可是你知道虽然没有亲自下手,但是经过你的电报转发,我们不少同志也付出牺牲,你是间接的刽子手这么说不错吧。我们可不像76号的人一样滥杀无辜,否则今晚你见到的就是他们的尸体了。钱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林世良冷汗直冒:“那你们要什么?只要不伤害我家人,怎么都行。”
那汉子道:“好,就等你这句话,你是电讯科长,我们无非是想要译电本和各电台的频率以及联络时间等信息,怎么样就等你合作了。若是同意,我们还可以给你记功,等打跑了鬼子将功折罪。”
林世良经过几番思想挣扎,屈服下来:“好吧,可是我现在不可能把译码本背出来。”
对方一抬汤姆森枪口:“明天你带来就是了,或者抄一份也行。今晚我们还没吃饭,就等你安排了。”
林世良家小都在对方枪下,只好答应下来,住进三个不速之客,他们一家那里还吃得下饭,倒是他们几个连夸林世良老婆厨艺不错。第二天顶着一副熊猫眼去上班,同事问起来,林世良只好口称夫妻吵嘴,心情郁闷一夜失眠。
等下班带回了原版的译电本,并供述了76号分部电台的各项情报。
等林世良再次上班时,见街上警察和日本人的车行匆匆,他也是用证件才躲过了盘查。
到了76号一问,原来是驻76号的日本宪兵队长涩谷被枪杀,不免心中大震,看向其他特务,也都是彼此一脸惧色。
原来这涩谷为安定人心,亲自站在76号门外主持治安,看路人谁不顺眼便扣下审问,哪怕是76号的特务也是脸色稍有惊疑便遭到盘问或者殴打。
早晨涩谷在查岗之后,挎着武士刀耀武扬威,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出现在900米外的瞄准镜中。
潘建涛使用的是一支6.5mm口径三八步枪,这在上海黑市比较容易得到。不同的是加装了9倍光学瞄准镜,所在的楼顶也是经过周密勘察,选择好了撤退路线。
秋天的上海早晨没什么风,旗帜低垂,给了潘建涛良好的参照,提前就已经测量好的距离让他计算出了各种参数。细细的瞄准好涩谷头顶上方1.8米的位置,就在涩谷检查一个小特务证件的时候,有一个5秒钟的机会。
潘建涛稳稳的开了枪,从瞄准镜里明显的看到涩谷弯下了腰,然后倒地,周围的日军纷纷扑过来抢救。
他迅速的收起步枪问警戒的田野:“伙计,没事吧。”
“一切正常。”田野见楼梯口没有上来任何人。
枪声响起后,街上都已经大乱,潘建涛卸下瞄准镜,将步枪藏在楼顶的雨水管道里,便跟田野混入了奔逃的人群。
涩谷中弹便毙命,无所谓打中那里,弹头上涂了剧毒的氰化钾,见血即亡。
“戴笠,我跟你不共戴天!”闻讯赶来的“梅”机关长松田眼中布满了血丝。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