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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官食堂三口两口吃完早饭，康咏筠还没坐下便让参谋介绍各条战线的最新情况。
“报告司令，关东军27师团已经在昨夜迅速后撤，同特遣支队为主导的反击兵团拉开了距离，为了防止日军有埋伏各部没有盲目追击。日军在巩义至登封一线的攻势已被暂时遏制，其他日军师团停止了攻击。南线日军正向汝阳前进，敌我交火激烈，战区司令部已经动员预备队。”参谋念着战区简报。
“娘的，都打到汝阳了，比想象的要快。如果不再添点人马恐怕日军就到了伊川，到时候人心惶惶，洛阳非乱成一锅粥不可。我军这边呢？”康咏筠皱起眉头，不满一大早的破坏昨夜好心情。
“我军在济源一带将进犯之敌包围，正在将其逐步分割歼灭。摩步9师派出一个团已向晋城隐蔽进发。焦作方向已达成第一阶段作战目的，今晨博爱全境光复，新编48师正在搜索残敌。第七机步师和集团军炮兵旅全部到达指定位置，今日将寻求对焦作的突破。请司令指示。”参谋结束了汇报。
“36集团军那边怎么样了。”康咏筠知道李家钰虽然全心抗日可毕竟实力不足。
“他们主力在南岸，李司令来电说如果有需要，可以配合我们进攻。”参谋流利的回答道。
“需要时候做出佯动也好，让他们强攻有些勉强。还是我们自己来的好。”康咏筠接过林美女煮好的咖啡道。
“伯君，我昨晚想了想，焦作敌人总数并不多，我们没必要去全歼夺城，你过去说不计较城市的得失，毕竟城不会移动，我们只需要摆上一个师，焦作敌人便移动不得，在清扫完外围防线后可以继续前行，尽快拿下新乡。我们最大的优势在于机动，趁着大批敌人没有回援拿下平汉线的桥头堡。”沈荃坐到了他旁边。
“我看看，少浦兄的建议很好，解决完焦作外围后，困顿焦作的任务由39师负责吧，方耀明的摩步18师先完成对焦作以南敌人据点的突袭。巴雅尔106师也拉上来，准备迂回。”康咏筠边盘算边商量道。
“预备队呢？我们这样几乎就是全军动员了，没有先例啊，是不是有些冒险。”范汉杰问道。
“关于预备队，让新编48师来好了，沈少浦说的挺清楚，我军一向以大范围机动为优势，现在又是平原作战，日军的隐蔽性和机动性都不如我们，而且关键是他们失去了制空权。”康咏筠必须保证部队不能被日军战机干扰太多。
“有机步师和骑兵改编的106师可以大范围穿插迂回，日军难以判断我们的规划，进可攻退可守。摩步18师算是中军，随时与前两个师进行配合对日军形成钳形攻势。”沈荃进一步补充道。
三个人说道这里互相看了看，顿感思路更加拓展和清晰，彼此间会心的一笑。
康咏筠眼角余光看着沙盘上南部日军的兵锋箭头离汝阳越来越近，手指节敲打着桌边考虑如何行事，现在集团军犹如一部庞大而精密的机器，运行起来便难以更改方向，数万人的走向带着巨大惯性，就算是重庆军委会来电他也会拒绝。
“告诉航空队那边，如果战区司令部要求出动空军，那就安排攻击机进行战术打击。轰炸机暂时不予调动，需要用来给平汉线作战。”康咏筠虽是有些不忍，还是做了决定。
战术打击自然是野猫或者F4U携带航弹和火箭对日军有价值目标准确轰炸，如果削掉日军指挥机关甚至胜过消灭数百日军。不过须知内外有别，平汉作战紧张的情况下任何一方呼叫空军，还是37集团军会被优先安排。
巴雅尔麾下106师装甲骑兵团的轮战和半履带装甲车载着官兵驰骋在大路上，后面是绵延的拖曳炮车和辎重车队。106师接到司令部命令后行进速度很高，从部队动员到先头部队抵达武涉外围才用3个小时，让日军丝毫没有防备。等日军向新乡汇报的时候，装甲骑兵团的榴弹炮已经开始构筑阵地了。
B26轰炸机中队低低的飞过骑兵团行进队列，探出半个身体的车长和驾驶员们看着轰炸机足有一辆卡车那么大。不久前方天地线上便腾起黑色的烟柱，但官兵们没有因此掉以轻心，路上从团部发来的简报称日军曾修筑了大批永久或半永久工事，机枪暗堡和火炮掩体互相支撑，此次战斗并非过去野战那么简单。
重磅炸弹让日军一些伪装下的暗堡无所遁形，防线上的障碍物也化为齑粉。B26载弹量较B25更大，从西安起飞航程很短因此可以携带稍多炸弹。
为了追求准确度机群采取低空轰炸，刚飞临战区即遭到日军地面轻型炮火的阻拦，20mm小炮弹砰砰在B26左右爆开，黑烟和弹片也斜裹了机体，机枪手们不时缩着脖子骂声“我擦”之类。但好在没有大口径防空炮，而陆军20mm小炮射速较低难以对B26构成实质性威胁。
“卸货完毕，我们回家，陆军弟兄们下面看你们的了。”长机主驾驶压住操纵杆，右手潇洒的对地面划了下。、
装甲骑兵团轮战从容不迫的封锁住防线通往外围的要道，步兵们则在日军视距外挖掘战壕，如果暴露在日军炮火下时间过长势必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步兵们将炸药棒插进土中通过定向爆破炸出半人深的散兵坑，随后扩大成单人掩体再连接成战壕。
日军没有坦克，见国军战车在周围巡弋，不明敌情的情况下也不敢妄自逆袭。听了前线下级军官的报告，防线联队长佐佐木从潜望镜中观察了一会下令用步兵炮持续炮击。
“也许，他们是在等待后面的坦克吧。”佐佐木面色紧绷，但他没有向左右透露。
作为冈村宁次苦心经营的防线，在纵深备有120mm火炮12门，75mm火炮18门，还有埋伏在工事中的90mm迫击炮、92步兵炮若干，步兵掩体连环修筑，战防炮和20mm反坦克枪形成交叉火力，守备联队号称“万夫难开”。各掩体里储存可供一星期消耗的食品和水，可以独立为战。
只因武涉后面便是平汉铁路，作为桥头堡意义非凡。
日军故意示弱，只用普通步兵炮对轮战轰击想麻痹国军，如果全线进攻，国军很可能会陷入重重火力包围，一味的猛攻只会付出沉重代价，即使使用重炮持续轰击恐难达到过去瓦解日军的效果。
沁河在这里拐个弯流向黄河，日军工事在河湾处依河道向南顺延，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击都处于火炮的打击半径内，何况渡河强攻并不符合常识。
天气有些阴沉，从早上到中午越来越闷热，师部几辆指挥卡车停靠在大树下，巴雅尔靠在折叠桌子边看着早前航空侦察照片道：“鬼子的主工事群在武涉，同辅助工事群互为依靠，我们从沁阳渡河是正确的，但如果全力攻击主工事群，鬼子的辅助工事群必然会把火力转移。我们需要部队对他们火力牵制。”
参谋长罗春鹏道：“方师长那里也表示要打主阵地，他们是中军不可能绕道河对岸去，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我们抽调三个营做佯攻，只是没有多余火炮难以同鬼子较量。”
炮兵参谋冯旭忽道：“集团军预备队的炮兵能不能借调下，我们给司令部打个申请怎么样。”
巴雅尔一向不爱求人，但事关重大沉吟片刻道：“也只能如此了，给司令部拟电。”
罗春鹏想起什么给前线通了电话问道：“日军现在什么反应，有没有发动进攻。”
团长张英杰回道：“除了用步兵炮和重机枪对我军持续骚扰射击外没有其他行动。”
放下电话，罗春鹏道：“如此重要的防线不可能只有这点东西，可不拿出点阵仗来鬼子恐怕不会亮出后招。我们必须刺激下鬼子，不如我们晚上发动次佯攻，人不用特别多我有个注意可以增加声势。”
其他人一听都大赞这个主意想的妙，师部也立刻吩咐后勤下去操办不提。
106师尚未集结完毕暂时没有发起进攻，但机步师已经展开了对焦作外围阵地清理。
潜伏在日军外围阵地的12门“牧师”105自行火炮已经转换了一次阵地，并补充过燃油和弹药。此时刚完成第二次射击准备，伪装网下炮兵们全部赤膊上阵，汗珠在古铜色的皮肤下晶莹透亮。
炮兵们总喜欢先把左右侧壁上的炮弹先打光，然后再消耗车体内弹药架上的炮弹。甚至在车体侧壁上焊接了些挂钩将空弹壳灌了砂子挂在外面，希望万一遭到日军炮击也可以吸收弹片防止内壁崩落。康咏筠不得不佩服基层士兵的保命智慧。
牧师的高机动性加上射速让日军做出了错误判断，以为国军在附近有两个105榴弹炮营。守军在上报中也无形中夸大了国军的数量，冈村宁次闻之大骇，数月未曾交战，37集团军火力竟又上一层楼，居然可以同时在三处开启战端。
三号坦克营同两个连的士兵发起了试探性攻击，50mm坦克炮不停地摆动搜索着喷吐火焰的射击口，步兵们更是小心翼翼，谁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送命。对付日军有坚固工事阵地的战斗还是头一次，对于一些新兵而言，更有些正常的恐惧。
坦克上的MG42机枪急促扫射带些许心理安慰，在排除几个小型机枪堡后，部队继续向前。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破空声，老兵们几乎同时喊出“卧倒。”
大口径炮弹倏忽而至，将几个班组埋没在烟尘中。
突突突，哒哒哒，日军轻重机枪次第开火，绵密的火力让步兵们不得不寻找各种掩蔽物。坦克们则机动着防止成为固定靶。
轰的一下，一辆三号坦克履带被打断，失去了机动能力，随后几发战防炮弹打在前装甲上，一发47mm穿甲爆破弹直穿车体下方装甲，三号立刻起火。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