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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港口人头攒动,喜悦、悲伤、叹息混织在一起。到处是拥抱、满目是煽情。吴悠跟黄韵诗跟随一群华人青年走进船舱,安置好随身行李。从舷窗里看着送别的人群,心底涌起了归家的幸福感。
“悠悠,你不让他去上海接你,是不是想搞突然袭击。”黄韵诗躺在软软的弹簧床上问道。
吴悠从行李中取出各种零食,分给她一把杏干:“也是有这个原因吧。另一方面志刚大哥说目前华北局势不稳,他忙着练兵,无暇分身。我也不能耽误他军务。”
黄韵诗咯咯笑道:“康大哥随时可以安排飞机直飞上海,来回来去只要一天时间,不会连一天也抽不出来吧。我看你呀是担心他最为要紧。放心吧,康大哥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你看他各种节日前准有礼物送到,这种细心在男人里是很难得的。即便是偷腥也是顾家那种。”
“你再说这个我可要生气了。我可没说非他不嫁。又不是男人都死绝了。”吴悠佯作要打。
黄韵诗跳起来闪开,咯咯笑道:“哈哈,我不说了。”
路途漫漫,她们同那些那青年们语言也不是很多,话题大多是在介绍国内的风土人情或者日本的侵略历史。渐渐地让那些青年从报纸上的阅读了解变为身临其境的感同身受。才明白越来日本人的侵略比美国人的种族歧视还残忍百倍。有些人便暗暗决心留在国内参与到抗战大业中去。
经过20多天的航行,忍受过热带风暴中晕船的难捱,邮轮与6月20日终停上海港。踏上祖国的土地,这般年轻人升起的兴奋与好奇比初次踏访的其他外国人还要强烈,毕竟根在这里,同是炎黄血脉。
黄韵诗便当起了义务导游,领着人们逛遍了大上海。
去上海裕和公司问过后,得知那批挖掘机和推土机会在5天后到港,这批华侨青年决定同吴悠一起先行北上,提前熟悉环境。
于是又是一番舟车劳顿,先从上海乘船到汉口,然后乘火车经平汉铁路在正定下车。
接车的混成旅部后勤官陆亚东分外热情,开来3辆卡车来运送30多位青年和他们的随身行李。吴悠跟唯一的华人女孩学习护理的朱子琪收到了特殊优待,被带队军官请去乘坐“指挥官”,仅仅是在康咏筠影响下对女士的尊重和爱护。这时他还不清楚吴悠是他们的准“旅座夫人”。
一路上,朱子琪和吴悠不住的问这问那,陆亚东也是有问必答,当然避过了一些军事机密。吴悠似乎对康咏筠很熟的样子,经常关心的问及一些生活问题,并且对“指挥官”的细节也很熟悉。让陆亚东暗自认为吴悠是很有背景的人物,没准出身海外华人高级阶层,便说些康咏筠的一些琐事给她听。两个女孩都听的津津有味。
“吴悠姐,你说康大哥会怎么迎接我们。”朱子琪比吴悠小2岁,对吴悠还有依赖感,
“敲锣打鼓,列队奏乐欢迎呗。然后请我们会餐。”吴悠看着窗外收割过的麦田,很多农民正在耕地准备种玉米。
朱子琪好奇地问:“那,就是跟过年一样喽,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陆亚东乐呵呵的回答道:“当然用得着,你们都是贵客。为了抗日事业不远万里来到国内,康长官早就盼着你们来呢。”
“真没想到,我们这些孩子还被这么看重。对了怎么看不到拖拉机。”朱子琪发现地里耕作的人们只有不多的一些畜力。
吴悠叹口气道:“你想从清朝的闭关锁国,一直到近代的侵略、军阀混战,国内那里能有机会来休养生息,从27年到现在总算有了10年的发展,才能说安居乐业这四个字成为现实。如果没有日本鬼子,我们这些年轻人用20年去建设何愁没有拖拉机来进行现代化操作。”
陆亚东一拳砸在前控台上:“吴小姐说的太好了,等打跑了鬼子,我也要重回学校,然后建设现代大工业体系。”
“你是学生兵?还没毕业?这康咏筠怎么搞的拉学生充兵,太不像话了。”吴悠惊讶道。
陆亚东急忙劝解道:“吴小姐此言差矣。这正是我们旅长的独到之处,当兵之后才发现受过教育的人接受更快,训练也更容易达到目的,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旅座都是找的应届毕业生,我也是高三毕业才入伍。旅长说以后打跑了鬼子可以保送我们去留学。”
“你进步够快的,他虽然生活散漫,但是带兵很严,号称魔鬼训练,你能这么快当上排长也说明你能力优秀。这点我还是相信的。”吴悠品评道。
陆亚东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吴小姐对旅长真了解啊,看来旅长经常出国影响力深远。我也是受旅长错爱,还差的远,矬子里拔将军罢了,呵呵。”
说着就到了军营,远远看到两列战士持枪肃立道旁两侧,自有一股摄人的气质。陆亚东指点道:“这是旅警卫连来列队欢迎。现在训练很紧,只有他们是一只全老兵部队,才能抽时间。”说完陆亚东手持步话机汇报了几句。
车队在队列前停下。人们跳下车,锣鼓鞭炮顿时震天而响。
陆亚东招呼青年们聚拢过来,带领他们走向大门。康咏筠为了表示对他们的重视穿上了将官礼服,六月的炎热气候下,后背已经塌透。
走得近了康咏筠忽然发现陆亚东后面的一个女孩看着面熟,眨眨眼定神一看居然是吴悠,心里那个激动啊,立刻散去了装出来的矜持。杜擎峰胳膊肘一碰他:“好像是嫂子。”
“什么好像啊,就是!让兄弟们全体立正,敬礼。”康咏筠说着向前紧走几步。
吴悠一直看着他,轻轻晃着秀发,笑盈盈的渐渐走近。
“全体立正!,敬礼!”李副官一提丹田气喊道。
一百多名士兵立刻擎起步枪,齐刷刷行持枪礼。康咏筠眼里只有吴悠,小跑几步,过滤了陆亚东的敬礼,来到吴悠面前,脚后跟一磕,敬礼道:“欢迎领导莅临指导,请指示。”
吴悠扑哧的笑出来,随即脸红了:“搞什么名堂,这么多人呢。”
警卫连里有曾经跟康咏筠混老林子的俘虏兵还认识吴悠,其他人基本都是第一次见,基本都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一个少将喊少女“领导”,这个女孩有多大派头。那些华人青年眼珠子没瞪出来,心想一路上怎么没看出她有多特殊。
廖耀湘问杜擎峰:“这是谁啊,似乎没听说有那个小姐要来啊。”
“这是正牌嫂子,估计是搞火力突袭。哈哈。”杜擎峰悄悄的告诉他。
陆亚东在旁边听清楚,顿时瀑布汗就下来了:“亏得一路没有什么不周之处,否则旅长还不扒了他皮。”
吴悠在众目睽睽之下赶紧给他把手放下来:“一旅之长呢,你叫我怎么见人呢。”
“呵呵,今天让他们都认识你。”康咏筠右手挽着吴悠,对在场军官和士兵们说:“你们都记住,这是你们未来的旅长夫人,吴小姐,大家欢迎。”
“夫人好!”军中汉子们洪亮的丹田音犹如山崩,雷鸣般的掌声宣示着自己对她的尊重。
吴悠现在也不是当年的小姑娘,在海外留学参加了众多活动,司徒美堂也经常带她参加华人聚会。她落落大方的对大家挥挥手:“弟兄们好,大家都辛苦了,很荣幸能加入你们这个集体中来。今天这些海外有志青年将同大家一起让战斗力变得更强。胜利一定属于你们。”
人们掌声再起:“谢谢夫人,胜利!胜利!”
随后青年们被引导去准备好的营房休息,吴悠则跟着康咏筠去了旅部办公室。
片刻的激吻过后,吴悠脱开他的怀抱:“还有要紧事说。”
康咏筠想想也不急于一时:“噢,那快告诉我。”
吴悠从随身的提包里取出一份卷宗:“这是最近两个月的发货情况,志刚大哥根据你的意思,将半年来6成的利润购买了医药和武器子弹。从德国、捷克、匈牙利总共购买了一百五十万发79步枪子弹,还有五十万发正在捷克订货生产中,60迫击炮弹和82迫击炮弹各3000枚,各型点50英寸重机枪子弹5万发。几种反步兵地雷陆续生产了5千枚。还有三吨的医疗器械和药品。连同你订购的10辆挖掘机和10辆推土机将在本月底或下月初到港。其中挖掘机和推土机6月25号到港。司徒大佬临行前告诉我,他正在组织华侨航空志愿队,准备亲自来国内一趟,会见蒋夫人。”
“还有我们公司的汇报资料,美国陆军打算采购2000挺PK机枪,如果质量可靠再将追加订单。他们对于5.56毫米迷你机枪表现了很浓的兴趣,但是因为这种弹药一直在民用市场发展,所以对于实战还缺乏检验。另外好消息就是你提到过的AC-3‘炮艇机’经过研发团队的努力基本达到了你的要求。他们同军方一些志同道合的军官不断进行改进,正在争取得到空军的资助。”
“点223弹药实战报告以及炮艇机的实战检验都不是问题,我们将从鬼子身上得到满意的结果。现在的美国军方还是比较保守的,正好给我们机会。”康咏筠抚摸着她的秀发。
吴悠赞同道:“没错,那帮官僚们都一个德行,无论中外。我们公司现在越做越大,你的那些主意都是怎么来的,欧洲现在也是被德国的战争阴云笼罩,打吧,打的越激烈,中国崛起的机会就越大。我还没说完,他们遵照你的设计创意改进了无后坐力炮,分成两种武器来研制,所以我给你带了惊喜。就在我的箱子里。”
“晕,你也学会送人惊喜了。”康咏筠跟她打开行李箱,取出一个波纹铝外壳的圆筒。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