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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梅二不甘心就此撤出,他自以为局势尚能控制故挣扎不动,最后在卫队长死命的拖曳之下,同卫队一起从后门逃生。
T-26 不敢深入庭院免得遭到日军近距离爆破,只是开始拆迁工作,配合突击排干掉一切开火的敌人。机枪子弹打在装甲上挠痒痒一样,有时倒给坦克舱内的机枪手提供了方位引导。听到连串的敲击声,炮塔便转动过去对着露头的日军就是一炮,45mm炮弹可谓充足每辆坦克都有上百发,同步兵在一起就是座移动炮台。
鬼子们被堵在轰开一半的旅团部大门,死伤狼藉,后面还有不要命的鬼子哇哇的冲过来,倒在密集的机枪火力下。国军后继部队越来越多,有着坦克挡子弹清除火力点逐渐进入旅团部大院,这时威胁更多来自房顶或者2层楼上,坦克仰角不够,40mm榴弹发射器便显示灵活的性能,既能曲射又能直射,大大优于鬼子的掷弹筒。
有的鬼子机枪手在楼上窗口居高临下偷袭了一梭子,扫倒了几名战士,接着这个机枪组凶猛射击,想压制国军进攻,子弹打得坦克上面火星四射。转眼国军机枪、冲锋枪就反击过来,鬼子窗口扑扑直泛土花,砖屑打在鬼子脸上嗷嗷直叫。
这个机会里,榴弹手调整了下标尺,装填进一颗破甲榴弹,对着窗户下沿搂了火。
轰,半截砖墙开了个2尺宽的大洞,两名鬼子甩了出来,四条腿齐断,那挺歪把子也栽倒了楼下。
战士们继续推进,侧翼人员取下一颗97手雷,在钢盔上一磕,顺手扔了上去。
二道门随着高爆弹的呼啸即告坍塌,鬼子们边打边撤,偶尔有的伤兵抱着冒烟的集束手榴弹冲过来中途就被冲锋枪打的停住脚步,随着一声巨响化作血雾。鬼子们的拼死抵抗没有出乎战士们的预料,为了减少伤亡,他们清扫过每间房屋之后才放心前进。身上的手榴弹很快告罄,只好从鬼子尸体上搜集。
国军进展缓慢给了旅部通讯人员和参谋们时间,带不走的电台设备被炸毁,电台兵在最后时刻发出了紧急求救电报,向城外的步兵和师团部求援,然后将密码本裹上手雷引爆。参谋们迅速烧掉了地图,破坏沙盘,在大批的文件上浇上照明用的煤油点燃。
两辆T-26从前后门夹击,堵住了鬼子旅部人员的退路,当得到增援的国军突击部队冲破最后一道防线后,这些残余的警卫和参谋人员没有放下武器,当着国军的面有的举枪自杀,有的举着刺刀冲向坦克倒在路上。
哒哒哒,嗒嗒,突击排长吴连峰忍不住了,举起冲锋枪扫了过去:“去你娘的,怎么也是死,整这么麻烦干啥,给我打啊。”
手下们醒悟过来,不在看风景,手中的各型武器开了火,数十名旅团部卫兵和参谋在弹雨中摇摆,身中数弹而亡。换上一个新弹夹,吴连峰说道:“仔细清查每一个房间小心鬼子伤兵,找找他们的将军在哪,要是逮着个金牌牌,咱们也不枉这一遭。”
“是,排长。”战士们齐声答应道。
步枪手们卡上刺刀开始翻检鬼子尸体,冲锋枪手们则负责每栋房屋。鬼子们比较自觉没有谁在屋里缩着,都战死在外面,中佐少佐以及各种尉官清出来一大堆,唯独没有大佐以上军官的尸体。失望之余战士们从灰烬中刨出部分文件,随着其他物资一起装箱准备带走。
旅团部外面枪声密集一片,各方向赶来救援的鬼子们同增援的国军战在一起,因为担心旅团部的安全,很多鬼子不管不顾的冲,较平时失了方寸。反而给了国军可乘之机,发挥自动火力优势,在街头打的鬼子尸体垛成了三叠。
步话机里传来营长潘新文的声音:“旅团部打下来了没有?鬼子旅团长抓到了不。”
吴连峰忙道:“报告营长,鬼子已经全部被击毙。旅团长跟高级军官跑了。”
潘新文骂了他两句后道:“升旗,升旗,在旅团部里升军旗,告诉外面的鬼子我们已经拿下了旅团部。娘的一个个跟疯了似地往上冲,要是没坦克跟机枪车老子都顶不住了。”
吴连峰赶紧从坦克里取出一面青天白日旗替换了旅团部的膏药旗,当然这不是旅团军旗只是象征意义的日本国旗而已。鬼子们见膏药旗倒下大势已去,丧失了抵抗信心,随即被国军一步步挤向城外。
临时改装成“机枪装甲车”的卡车,沿着次要街道推进,92重机枪的火力持续性起了很大帮助,压制着街道上所有的抵抗,后面的榴弹手或者无后坐力炮班组摧毁了一切。坦克们则负责在步兵掩护下梳理较为宽阔的主路,步兵班组靠前,坦克
打巷战每个班排都不陌生,所以早就分工明确,在无线电步话机的协调下,呈网状清扫着城区。
大口径M2机枪也架上城头提供直接火力,可以说点50子弹能将不大的县城打个对穿。城墙上的战斗也早于街区结束,众多火力组居高临下形成阶梯型支援。
城内的92步兵炮驻地自然成为除了旅团司令部外重点关照的部分,一辆T26带领一个连开始冲向京山县立中学。这个位置经过师部参谋推敲后确定,从缴获的日军文件中得知山田梅二的司令部位置后,由炮兵的需求可以得出必将安置于比较开阔的中学内,才能得到射界和空间便于维护保养。故而既有把握能够捂住这窝炮兵。
为了防止步兵炮反应过来给坦克一家伙,T-26前面还绑上了2个大填满沙石的大麻袋。路上遇到一个小队的鬼子,应该是向中队集结,迷迷糊糊的在微曦下撞上坦克,都有点蒙,习惯性的向街边散开或者就地卧倒。坦克主炮和2挺机枪率先开火,当场打死十几个,半边院墙也被震倒,接着砸死3、4个,后面的国军手榴弹,机枪、掷弹筒就可劲的招呼,进攻凶猛、分工明确是59师的基础,这个小队鬼子马上就伤亡过半,不得已调头后撤。
国军连队并不恋战加速开进,连长李昌顺怕时间耽搁了鬼子炮队做好准备,遂敲开坦克的顶盖对车长说道:“这么闹哄,鬼子肯定都醒了,他们万一在门口藏着给我们一次齐射,你们没事我们肯定受不了,你们把墙撞开从侧后给他们来顿狠的,准保他们想不到。”
“行,这个法子好。”车长缩回舱内,T-26原地转向,炮塔一转悠却将老百姓的土墙挑塌了一角。
“唉,这账还要回头算在步兵头上还是坦克头上。”李昌顺心里叹道,师里军纪很严,对这种破坏一律要赔偿。
炮队的鬼子军官们给旅部打电话,一会是原地坚守,一会是自行突围,到城外65步兵联队部汇合,大家也拿不定主意,最后派人一看城里打成了一锅粥,大多数人的意见为炮兵并不是近战兵种,还是出城最好,于是将驮炮骡子牵出来,开始挂炮,弹药也来不及收集太多仅将战备拖车挂载。中队长再给司令部打电话却已经无人接听,人马正在乱哄哄准备开拔,他握着指挥刀赶紧扯着嗓子喊道:“炮车先出发,弹药车能走多少就走多少。”
突听西墙轰隆一声,夹杂着烟尘土块,一辆T-26像头非洲狮子般带着十几块青砖冲了进来,朝后的炮塔呼一转,冲着集结的人群就是一炮,接着机枪哒哒哒就扫了过去。
炮手们本来都是聚在一起扛炮的扛炮,驾车的驾车,人又密车也多,炮弹扎进去带起一蓬血肉,将一辆弹药车引爆。
跟着冲近院子的国军哥哥灰头土脸的,眯着眼看到人影就开枪,边跑边展开队形。他们觉得脚下地皮一颤,然后眼前耀眼的火光接连闪现,轰轰轰,三辆弹药车被引爆,气浪吹倒了附近的步兵炮,人畜被在半空中撕裂,尸体飞出老远。
炮兵中队转眼被消灭了大半个,剩下的部分警卫和炮手耳鸣目眩,被震的站都站不起来,中队长也没从震眩中恢复,只觉得眼前人影恍惚,金光四射,肚里翻江倒海,刚支起身体就觉得胳膊被反到了背后。
咬牙冲上来的国军将还抓着步枪的日军警卫砍瓜切菜般的消灭,剩下的炮手便两人一组摁倒在地,解下绑腿就捆。
方雨生团靠着坦克和“土装甲车”在猛冲猛打下将残余的大半个中队赶出了城,整个旅团部宣告被摧毁,4个连的国军士兵控制了各个城门稳固了城防。
“给师部发报,我团已经拿下荆州城,旅团长山田梅二突围,请师座责罚。等候师座进一步指示。”方雨声来到旅部检视一番后说道:“拿相机来,留个纪念。”
范参谋长接着问道:“周团长那边怎么样了,赶快联系。”
周伟鸿团配合10辆后羿战车负责阻止城外的日军增援,已经与日军进行到了白热化程度。山田梅二在踉跄中逃至城外的65联队部,自制失城罪责甚大,有可能这个旅团长当到头了,甚至进军事法庭,于是集合其所有能拿枪的鬼子向荆州猛攻,期望在国军立足未稳之时发动反击夺回城池。
只是没想到周伟鸿团的后羿战车虽然怪模怪样,但是作战效能比T-26、三号坦克要好。20mm炮的高炮弹下雨似地将鬼子队伍打散,皮糙肉厚的装甲压根不拿落下的步兵炮弹当回事,除非炮弹从敞开式舱口落进去,可这种几率还不如用步兵炮对着前装甲直射,没准能蒙上炸断履带。
后羿战车们前向机枪就没停止过射击,200发的弹链在一刻钟内就用掉了5条。闻着那种金属焦味,机枪手反而怀念起水冷机枪,起码冷却效果好。
三个步兵营一个结合6辆战车正面顶住日军攻击,另外两个营各带2辆后羿战车迂回包抄。大小迫击炮准确的落在鬼子进攻锋线上,步兵连续打垮两次日军中队级进攻。
山田手下只有不到2000人,火炮2门,一看这阵势心里泛起悲哀:“支那军居然派了2个团来夺城,动作如此之快难道杉作大队就没有一丝情报?天不助我啊。”
参谋长道:“快向师团长求援吧。从潜江调部队配合反击,不然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65联队和103旅团不能就这么毁在自己手里,纵使万般不情愿,山田梅二也发出了呼救电报。
天空中传来飞机螺旋桨声,宜昌机场方向2架P40和2架野猫编队而来,机翼下航空火箭弹在晨光中闪着绿色的光泽。CCT接到长机的通告,立刻在地面排出识别指示标。
“呼叫打击敌炮兵阵地,2点钟方向,距离一千5.”CCT小组报出日军火炮的大概位置。
“收到,攻击开始。”两架野猫机翼一侧,翻身滑了下去。
一千多米的距离对飞机来说就是俯冲一下的事,2门步兵炮清晰的炮口焰已经暴露了位置,冒着地面机枪组织的临时对空火力,野猫翼下一抖,4枚60mm火箭准确的击中火炮阵地,然后机枪反复横扫。步兵炮小队那里经得起这样摧残,炮都毁了,整个建制更是灰飞烟灭。
P40则压低高度,对着日军防线交叉扫射,轰炸。一连打开数个缺口,鬼子由后勤人员组成的预备队随后补上,但是航空火箭比地面火炮还准,每架战斗机携带2具18管60mm航空火箭巢,顶的上一个炮兵团4轮齐射的威力。等火箭弹射光,基本鬼子防区内也失去了有价值目标。
国军抓住机会,两翼开始合拢,后羿战车高炮射速快,一炮就打掉一个机枪组,压到鬼子阵地前200米处,鬼子任何火力都奈何不得,失去轻重火力的防线脆弱无比,步兵呼叫来三轮迫击炮杀伤弹齐射后生龙活虎的插进日军阵地。
“撤退吧,一切罪责由我承担,不能让65联队失去建制。”山田缓缓的说道。
兵败如山倒,剩余的千余残兵败将撤向潜山。国军追了2里多地后,止住脚步,缓缓收队。
周伟鸿从望远镜里看着日军败退的队伍,兴奋的说道:“师座真是料事如神,关键时刻派来战斗机,我正说等我们僵持不下时候才呼叫,没想到来的更早。”
原来师部截获了日军电报,田中静一调集主力,同时联系友军从潜江方向准备支援,合计动员了一个旅团企图保住荆州,考虑到一零二旅没有重武器,如果陷入僵持,恐遭日军航空火力和重炮的双重打击,难以快速撤离,康咏筠便动员宜昌的华侨航空队紧急驰援,要求速战速决。
“团长,师座电报。”通讯兵气喘吁吁跑过来道。
“为防止敌军反扑,且我军战术目的已到,特命你部与方雨生团互相掩护撤退,同师部主力在宜昌会师。”周伟鸿快读阅读完毕,收起电报对传令兵道:“给我接三个营长。”
方雨生也受到内容相同的电报,他命令部队将日军的物资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军用物资便付之一炬。此刻全城剩余的百姓哪敢出门,满街都是打扫战场的国军,也有胆大的青年登上墙头,看见久违的国军都瞪圆了眼睛喊声老总。官兵们也友好的跟他们打着招呼。
拖着4门步兵炮和一批日军辎重,方雨生带领部队撤离了刚刚光复的荆州,他回首望向硝烟未散的城门默默地想:“我们不得已走了,但是不久还会回来。”
康咏筠在悍马车里收到一零二旅的战报感觉还不错,可以说他先于德军打出了闪击战,但是因为规模问题,肯定之后等后来的历史学家做出评判,他没有责怪方雨声,一个团包围县城已经勉强了,抓不住鬼子少将也在情理之中。他要求这两个团长尽快撤向宜昌免得日军衔尾追击。
“我们转向当阳,然后再去宜昌,命令部队加快速度,今天晚上在宜昌吃饭。”康咏筠命令道。
“到了宜昌好好想想怎么给委座汇报,是奖是骂都在他一念之差啊。”沈荃轻轻的说道。
“我自己认为瑕不掩瑜,我咬死了鬼子先打我,我还能挨着揍撤退,那不就成败退,在我们部队历史上还找不到这两个字。至于荆州算报仇吧,可惜没抓到鬼子旅团长不然可以大肆宣传了。”康咏筠打个哈欠道。
“缴获联队旗,击毙带俘虏军官100多,光火炮就弄了十几门,足够大书特书了。”沈荃爽朗的笑道。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