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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到了武汉行辕,蒋介石夫妇同第三辆指挥官上下来的老人寒暄几句:“司徒先生,日军多处燃起战火,我马上要主持个军事会议,失陪一下。就让美龄还有周主任同你商谈。”
“委员长军务繁忙,我也不多打扰。就劳烦夫人和周主任了。”司徒美堂欠身致意道。
周至柔上前做个请道:“夫人,司徒先生这边请。”
司徒美堂在抗战开始后积极领导在美华人支援抗战,发动美东地区侨社成立“纽约全体华侨抗日救国筹饷总会”,专司该会工作。司徒美堂尽力捐输,是名列纽约地区捐款最多的17位华侨之一。他半年前同康咏筠在波士顿会晤后,认可了成立美国华侨志愿航空队的想法,觉得与其给国民政府捐款后被贪污不能落在抗日将士身上,不如直接武装。
经过两个月的游行和募捐,美国华侨一共筹集了6架飞机,其中4架为P-36战斗机改进型即著名的P-40战斗机,但做了相应改进,换装了同美国陆军航空队一致的艾利森 V-1710-19 发动机,增加了防弹玻璃,自封油箱。战斗机武器为6挺7.92mm航空机枪以适应国内的弹药。为支援地面作战机腹可挂载一枚250KG航空炸弹,机翼下可挂载分别2枚50KG航弹。
另外两架分别为ADC-3炮艇机的试验机和一架DC-2运输机,以满足后勤运输需要。
康咏筠在同司徒美堂商谈中还提到为了避免宝贵的飞行员在前期抗战没有过多作战经验就被消耗掉,应该主要以支援地面作战为主。这样在双方没有预警雷达的情况下,可以对日军地面部队进行“外科手术”式打击。实际康咏筠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没有陆战队的F/A-18大黄蜂以及AH-1眼镜蛇等支援,终不能更好的发挥他的指挥才能,而且被鬼子飞机压着打,更不能接受。
司徒美堂这次秘密来华一是向国民政府转赠华侨的捐赠,第二就是同当时的航空委员会洽谈美国华侨志愿航空队来华作战的事宜,他随行的就有20名飞行乘务人员和30名地勤机械师,拆散装箱的飞机也在湘江卸了货。周至柔是航空委员会常务主任,而宋美龄是“空军之母”,对司徒美堂的到来目的自然是极为欢迎。
一行人来到会客室,宋美龄请司徒美堂在主宾位就坐:“司徒先生,请允许我代表空军将士,对您领导广大华侨为祖国抗战做出的伟大贡献表示衷心的感谢。虽然远隔重洋,但是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华侨的爱国热情。”
“蒋夫人客气了。身为炎黄子孙,我们时刻关注祖国的抗日大业,能尽献绵薄之力,抵御外辱,不仅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更感到荣耀。”司徒美堂歉笑道。
宋美龄示意他用茶,然后嫣然道:“司徒先生,现在我们空军力量相比日军薄弱,但是依然表现了无比的勇气,并取得了丰硕的战果。8月14日,第一次空战即便击落6架日机,以6:0的丰硕战果写下历史;一个月来,已经击伤击落十数架敌机。华侨志愿航空队的加入必将扩大战果。”
周至柔也接口道:“正如夫人所言,我们也对华侨志愿航空队寄予厚望。当然,国军给予志愿航空队相应的军衔和待遇。让华侨青年没有后顾之忧。不知司徒先生意下如何。”
“承蒙夫人和周将军如此看重和关照,老夫自是感激不尽。不知周将军将华侨航空队如何部署。”司徒美堂抛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周至柔跟宋美龄对视一眼,宋美龄对军事还不甚了解,示意周至柔代为回答:“司徒先生,目前京沪杭一带空战正酣,部队也需要补充,如果将志愿航空队派驻南京保卫国都,先生您看怎样。”
“额,这个这批小伙子们只是进行了初级飞行训练,据美国教官将还没有空战的能力,只会对地攻击,如果就此在江南部署,只怕白白牺牲。”司徒美堂不禁有些踌躇。
周至柔没想到要来一帮菜鸟,顿时热情有些受打击,但是毕竟能来助战就不错,于是眉头又舒展开:“这个没关系,可以让国军飞行员倾囊相授,现在我们也出现了很多优秀飞行员,向高志航队长,刘粹刚队长都是独立击落5架以上日机的英雄。日本参战的都是海军舰载机,飞行员素质优秀,看来我们的飞行员也更在其之上。不用担心飞行员的成长。”
“听周将军介绍,老夫倒也放心,不知北方战事如何。”司徒美堂其实更关心康永军部的情况,开战以来,基本跟他失去了联系,又不能直接表明我们是来支援康咏筠的,只好慢慢把话题往上引。
周至柔便给他介绍了下北方的形势,也提到了康咏筠打的两次胜仗来激励司徒美堂对抗日的信心。
司徒美堂听了满脸的皱纹也都舒展开来:“康将军在美国华人企业界有很不错的口碑,打仗更是出色。果然是委员长的得意弟子。”
宋美龄忙替蒋介石表示感谢。
司徒美堂口风一转:“看来,北方更需要空军支援。听周将军诉说,各路将士每天处于日机的轰炸扫射之下,情况更为艰苦。让这些小伙子们去北方锻炼下,支援地面作战,同时积累经验,夫人和周将军可否同意。”
周至柔心里暗惊:“老头倒是珍惜这批飞机,知道日本海军飞行员更强,想避开锋芒。咦,他会不会跟康咏筠关系紧密?”
想毕,他依旧保持有风度的微笑看向宋美龄,将皮球踢了过去。
宋美龄以为周至柔以她意见为重,她本来又亲美,所以觉得司徒美堂珍惜华侨青年也是应有之意,遂笑道:“司徒先生之言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周将军可代为安排部署。”
“是,夫人。我建议先将志愿航空队安排在洛阳进行适应性训练,然后可以根据战场情况,进行相应的作战计划。可以将6架飞机安排在一起,给予一个中队的编制,容日后扩大。各飞行员授予少尉军衔,长机中尉军衔,领队上尉军衔。其他勤务人员根据职务另行授衔。司徒先生、夫人这样安排如何?”周至柔稍一盘算便有了编制。
司徒美堂很满意,拱手道:“如此甚好。多谢周将军”
宋美龄也觉得并无不妥:“既然司徒先生同意,那么周主任可尽快安排驻地。一定要照顾好这些孩子们。”
“请夫人和司徒先生放心。不知司徒先生还有什么别的需求。”周至柔在本子上记下。
“现在这批飞机已经拆零装箱运抵湘江,迫于外交压力,我们很难转移机体。希望周将军能帮助将飞机运至大陆,然后我们即可组装起来形成战斗力。”司徒美堂想起港英当局的态度就忧心忡忡。
宋美龄也看向周至柔,周至柔沉思了一下似作保证的说道:“我们必将尽最大努力将飞机安然运抵大陆,以报华侨拳拳之情。请给我一点时间”
司徒美堂也知道事情比较难办,遂欣然道:“那老夫就期待周将军的好消息。”
宋美龄见事情谈妥,转换话题道:“明天武汉各界也组织了抗日义捐活动,司徒先生对国家帮助甚多,请一起出席可好。”
“蒋夫人,我们美东地区华人初夏时节在西安投资了一个纺织服装厂和一个食品厂,如今已经竣工准备投产,我想明天动身前往西安。另外我也会在此次活动中捐助美元一万元,算作我的一片心意。”司徒美堂婉言谢绝了。
既然双方大部分事宜都已经谈妥,宋美龄遂请司徒美堂及其随行人员在武汉行辕出席了欢迎宴会。
司徒美堂面对各个高官的恭维心里感到无比的厌恶,但是不得不做出谦让的姿态。前线将士在流血,他们还在歌舞升平,司徒美堂转身重重的叹了口气。
乘坐宋美龄特别安排的专机,司徒美堂安然抵达西安。开始了对在华投资企业的视察工作。西北贸易公司立即给康咏筠去了加急电报:司徒美堂先生抵达西安。
在大同隆隆的炮声中,康咏筠接过林薇岚的电报,吃了一惊,匆匆批示照顾周到之后,继续埋首战事之中。
日军在两个大队被全歼之后,第二独立混成旅团和第十五旅团先后抵达大同外围,展开攻势后即做了试探性攻击。
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对晋北也是划归囊中,这次不过是提前一天开始了对大同的侵犯。在航空兵尚未就位的情况下,两个旅团的重炮兵开始对大同外围工事进行炮击。
那些工事的水泥刚刚干固,便投入了使用,面对日军观测不完善的炮击显得金刚不坏,由于做了充分的伪装,所以日军也没有发现半山腰的永久性工事。
大同牺盟也发挥了后备生力军的作用,在康咏筠的示意下,龚雪霏经过联络,让大同牺盟承担了监视各条小路的任务,26旅支援了一批地雷,刚缴获的两个大队日军武器弹药跟李俊功平分后给了牺盟300支步枪、6挺歪把子还有2挺92重机枪,并且配属了一些有经验的战士来指导使用,以期发挥最大功效。
“以前我听说阎长官有日本军校的同学曾造访山西,我们在太行山有抓过进行地图测绘的日本特务,所以务必不能放过任何一条小路。牺盟的重要性就体现在这里了,你们都是本地人,熟悉地形,等于我们把整个后方和侧翼都给了你们。日军两个旅团的人数比目前大同守军还多,所以我们必须打起百倍精神来应对。”康咏筠对伍胜郑重道。
伍胜也感到任重非凡:“康将军放心吧,有了这批枪支弹药,我们无异于如虎添翼,牺盟就是不怕牺牲力将日军阻于城下。”
“牺牲是勇于牺牲,不是付出无谓的牺牲,武器弹药消耗了还可以再造,但是人牺牲了,就再也没有了。伍先生可以让人们提供情报和扰袭敌人,毕竟不是正规军同关东军精锐硬拼不是可取之处,眼下我们还应该争取援军。”康咏筠怕他们仅凭血气之勇去做必死之抵抗,故提前打防御针。
伍胜表示明白康咏筠的苦心。送走他后,康咏筠给了沈荃几封电报,其中打头的一封用红笔重重的划了。
沈荃浏览之后也感到事态严重,目前晋北的傅作义第七集团军、杨爱源第六集团军、以及八路军一一五师,阎锡山嫡系主力都有各种原因迟迟未到,而板垣第五师团及其麾下配属旅团共计5万余人,进军晋东北。杨爱源部在广灵不支,欲放弃后向平型关一带据险而守。
“少浦兄,第五师团攻下广灵,我们的后路要被断绝啊,眼皮子底下2万日军不好相与,如果被板垣征四郎长驱直入,我们同李军长这一万多人就成了孤军。你看如何打算。”康咏筠不甘心就此后撤,但是如果纠缠时间过长便会腹背受敌。
沈荃放下电报,从康咏筠兜里翻出盒好彩烟,就他的黄铜盔甲ZIPPO点了,狠狠地嘬了一口:“还能怎么着,先抵抗再后退呗。山西这个地你也看出来了。阎百川到现在还没拿出主力来对抗,倒是支派这个,命令那个,结果谁也想保存实力。如果六十一军没有在大同,我们这6000口子加上1000多伤兵怎么去堵2万齐装满员配有飞机和重炮的日军。实在不行我们就只好越过战区长官部,直接找委座了,好歹你我都是黄埔高教班出身,也有师生之谊。”
康咏筠闭上眼,语气中有些悲哀:“这个节骨眼了,还有中央地方,地方又有杂牌嫡系之分,日军长驱直入,非兵之利,实已不欲全力抵抗。还是消耗日军有生力量为主吧。传令各部在工事里布置炸药,如果后撤就炸毁,务必不留给日军。”
一阵飞机轰鸣传来,随后传来炸弹的剧烈爆炸声,大同开始遭受空袭。警卫连长李亚林一头灰土的冲进来:“旅座,进防空洞躲一躲吧。”
康咏筠戴上那顶MICH2000,也递给了沈荃一顶同样的,穿上防弹背心说道:“命令旅部人员坚守岗位,敌机的几颗炸弹没什么大不了。李副官,马上传讯各团按预定计划迎击日军,没有命令不得后撤,违者军法从事。”
“是。旅座。”李孝生也带上M35钢盔步向电讯室。
李亚林知道康咏筠脾气,干着急没办法,只好将连里的各型机枪集合起来在旅部周围部署防空阵地,原有的20mm厄利空高炮进行了加固。
第二混成旅团长多政材对步兵第一联队联队长十川次郎大佐命令道:“给你20分钟炮火准备时间,给我拿下对面的制高点。让支那人付出代价,皇军的血不是白流的。”
“哈伊,旅团长阁下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拿下高地。”十川次郎躬身走出旅指挥部。
旅属野炮很快开始轰击大同城北的制高点,随即联队属炮火和大队炮小队也集中对各路口进行火力覆盖,吃够了地雷的亏,他们这次不赶在有半点马虎。
已经擢升为二团长的张树茂,在掩蔽部看着制高点腾起的烟雾,给旅部摇过去了电话:“旅座,敌人首先在我部防线发起进攻。二团一定让鬼子咬崩了牙。成为第二个11混成旅团。”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