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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借用了路过村里地主的一处宅院充作临时指挥部,康咏筠便住在东厢房里。
龚雪菲迟疑着迈出了中堂,觉得背后全是火辣的目光,实际大家都个人忙个人的根本没在看她,心理作用下觉得自己在干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康咏筠占便宜,在寒风中理了理头绪,紧了紧武装带昂首走进了康咏筠的厢房。
“就在外屋吧,不许打歪主意。”龚雪菲故作冰霜面目道。
康咏筠将马灯拨亮:“你在想什么,什么叫打你的歪主意。”
“你,还用问就像上次那样。”龚雪菲想起上次被他手伸进衣服里面就又气又羞。面对他搬过来的椅子也不肯就坐。
康咏筠继续逗她:“上次那样?最近脑子总爱忘事。”说着想拉她坐下。
龚雪菲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拔腿往外走:“惹不起还躲不起。”
“有批武器要往山上送。”康咏筠一句话就让她停下了脚步:“连续半月作战,各团都缴获了不少日式枪支,你知道我们不喜欢他们的家伙。所以我正考虑送一些给18集团军,你看着操作一下。”
龚雪菲回过身来,目不转睛的问道:“是什么型号的,各有多少数量。”
康咏筠好整以暇的坐在酸枝椅子上,将手放在毛巾做的手枕上,一抬眼示意她倒茶:“那个,有点眼力价。”
龚雪菲冷哼一声,给他倒上茶,然后号号脉,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让康咏筠听不明白:“我到底好了没有。”
“心不好,自然病也不好。心火过剩,导致虚火上升,尊驾头疼便是如此而来,若不放稳心态守元归一,必将留下后患。”龚雪菲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入定般。
轻微的鼾声响起,龚雪菲一看他的表现大怒,:“快说正格的,到底多少武器。”
“500支步枪,30挺歪把子,还有10挺92重机枪。弹药3万发。”康咏筠赶忙回答道。
还没等龚雪菲道谢,他接着说道:“知道为什么大同时候招收的那批人都放在了杜擎峰那里么,就是为了便于管理。告诉你们的人都老实点别太过了,否则戴老板追查下来,我可保不住。这是各团缴获的一部分,一下给你太多难以掩人耳目。所以交给杜擎峰那里去办,你们的人已经被安置在了后勤。你负责联系,其他的事情不要参与。趁乱把事干净的办了。”
“好,我明白了,会跟上面反映。多谢慷慨相助,已经足够装备一个营了。只是希望你别是因为我在这里。”龚雪菲语气柔和了许多:“你真的要注意不要妄动心火,否则即使好了也会时时头疼,我下去给你开个醒脑开窍的方子。”
康咏筠上前一步从后面轻轻搂住龚雪菲:“他们是真正抗日的队伍,我了解他们,也是为了能跟你在一起。”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也是不同的组织。还有悠悠,你不能辜负了她。”龚雪菲手搭在他胳膊上想分开,但是他扣得很紧。
康咏筠亲着她的耳垂:“你不是说会留后遗症么,我就把你留在身边,最起码这几年是,以后我再想办法。我相信前生的夙念让我们今生相会。你就在我心里,不止一点点一滴滴,这一刻默默的相拥,胜过千言万语。”他自己觉得都肉麻,但是这个时代没有人说太多类似的话。
最终龚雪菲在康咏筠的吻加猪手下,再一次被攻陷防御。
当她被抱起来放在屋里床上的时候,直觉腰间突然一松,登时反应过来,喘息着推开康咏筠:“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你应该指挥部队。”说着咬牙爬起来,抓过武装带胡乱系上,推门走了出去。
“虽然是往屋里走了一小步,但是对我来说成功了一大步。”康咏筠看着她消失在门外,也吹灭了灯走向中堂。
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没事似的问道:“巴雅尔那里怎么样了,联系上没有。”
“巴雅尔跟上了萱岛高的辎重队,回电说定于午夜发起攻击。”张艳回复道。
“元敬和志辅那边呢。”他更关心斩首作战的问题。
张艳失望地摇摇头:“他们还没有发来电报,想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目标。”
他张望了一下没发现龚雪菲,想是散心没回来,于是仔细研究起太原地形来:“萱岛支队在什么方向?”
“太原以北40华里处。”方耀明指点给他。
骑兵连战士们暂时都变成了步兵,在萱岛支队外围隐蔽待命,山西多山不利于骑兵冲击,恰好萱岛高在一处平坦的汾河谷地宿营,这才给了巴雅尔机会。
自从忻口一路追击国军至此,萱岛高感受到了什么叫所向披靡,自己的部队像打靶似地屠杀着溃兵,或者将逃难的老百姓赶鸭子一般聚到一起,将里面的妇女交给士兵们解决疲劳,增长士气。
几顶帐篷里灯火通明,呻吟声、挣扎声、嬉笑声从没停息过。潜伏在丘陵上监视敌人动向的战士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隐隐约约看着一个人影摇晃着从帐篷里迈出来,没走几步便被两个人大笑着架着胳膊拖了回去。他们牙齿咬的咯嘣直响,手指深深的扣进了土里。目睹敌人凌辱自己的同胞,复仇的欲望已经要将钢盔顶起。
其中一个战士看不下去了,想撤到后面,班长一把摁住他:“别乱动,你知道有没有敌人的暗哨。”
那个战士只好咬着衣袖无声的抽泣起来。
丘陵背后的大队人马安抚着战马,为了不让它们发出声音都上了笼头。巴雅尔听取完侦查员的汇报,肯定的说:“看来鬼子们都已经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咱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好久没有打大仗,整天东一下西一下的侦查作战都受够了。”
“连长,大家都等不及了,现在冲上去吧,他们连衣服都没穿齐,我们也好救出老百姓。”贾英紧紧的握着刀把。
几个排长也纷纷求战。
巴雅尔看了看康咏筠给他的夜光手表,已经11点40,当机立断的说道:”行,打仗么,哪有这么卡死点的,在过一会还是这样,早一会早救人。杀鬼子去。”
骑兵连属机炮排的三门60迫击炮已经早早支了起来,设定了标尺,炮手们看着巴雅尔纵身上马,齐齐将炮弹保险抽了出来。
冲击距离为600多米,对于骑兵来说不过分分钟的事。鬼子们在狂欢,炮弹已经落了下来,急促射,没有修正,瞄准的是那几顶帐篷前方的鬼子排队处。靠的就是平时的功夫,才不会有误伤。
一群去了武装的鬼子有秩序的排着队步向死亡的门槛,听到炮弹的呼啸,急忙闪身隐蔽,无奈太过密集,无论炮弹随便落那里都能炸起一片残肢断臂。
“准备战斗!”各中队主官们呼喊着集合队伍,已经感觉出脚下大地在颤动。
萱岛高神色一凛:“是骑兵。快架起机枪。”
鬼子们虽然放纵一把,但是哨戒不敢松懈,士兵再不情愿,骨子里的服从也让他们忠实的守卫者营盘。
哒哒哒,机枪响了起来,几个骑兵栽下马,但是过短的冲击距离马上让机枪手身首异处。
骑兵们迎着冲过来的鬼子,前赴后继,抡起雪亮的钢刀,或者手中冲锋枪只管平射,所过之处鬼子无不应声而倒。
人们一踏进营盘马上有序的散开,以免陷入缠斗增加伤亡。鬼子营盘的道路很有规则,正好方便骑兵进出,几路纵队行进过去,帐篷被挑翻,手榴弹只管往鬼子堆里扔,6.5步枪的穿透力限制了鬼子的反击力度,如果步枪变长矛,那么只能活该被劈死、踏死。
萱岛高紧急命令警卫将机枪集中起来,堵住骑兵的冲击道路,防止从辎重部队那里冲向指挥机关,火舌一吐,十来个人掉下马来。巴雅尔吹了几声铜哨。部队马上改变队形,伏地身子,从侧面穿敌营而出。
这时迫击炮适时的落了下来,密集的急促射让鬼子们顾不得追射骑兵,纷纷寻找隐蔽。
巴雅尔回头一点人头,伤亡了30多,不算炮击干掉了100多鬼子,大笑一声:“痛快。”从马褡裢里掏出皮囊,狠狠的喝了半斤马奶酒。
或许是晋军撤的够迅速,让敌人推进太快,以至于各级部队跟进不足。两支侦搜队忙活了大半夜也没发现联队级指挥部,连带AC-3机组也一夜未睡。
晨光初现,枯黄野草上面的浅霜还没消融,敌机整齐的编队便飞临太原。侦察机也在山谷里穿梭盘旋。26旅紧张的将伪装网架设了起来,防止泄露自身情报。
太原城的空军已经撤离,没有任何防空设施,被日机狂轰滥炸,肆意扫射,造成全城成片的房屋倒塌,燃起了大火,浓烟遮天蔽日。自敌机轰炸以后,开始每夜都有逃兵出现。守军也是人心浮动,傅作义震怒异常。
26旅已经在太原西北郊布置防线,准备层层防御,辎重部队都撤往临汾,所有的补给来自事前阎锡山的那十辆车,康咏筠打算耗完这些弹药粮秣就撤。
面对城垣坚实的太原,即使守军再不济,日军也知道晋军悍将傅作义的名声,早在绥远驻防期间,33年就进行长城抗战,属于对日“死硬分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整个5日白天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仅仅动用高密度空袭来瓦解守军士气,第五师团开始做着攻城准备。各种轻重火炮进入阵地,设定参数,进行校射。
康咏筠潜进距离敌军侧翼较近的观察哨,在望远镜里远远看到日军的几个炮群。心里犯了馋,老子连飞机都能给搞来,能不能偷两门重炮玩玩。
“去把山炮营长叫来。”康咏筠舔舔嘴唇,眼神越来越热切,旅里的75博福斯山炮虽然射程能胜出日军同口径的火炮。但是杀伤力仍显不足,而且远程装药很容易烧蚀膛线,降低火炮身管寿命。
“旅长,您叫我。”山炮营长刘根旺带人挤进了小小的观察哨。
康咏筠只给他方向:“看看这都是日军的什么火炮,给我说说参数。”
“恩,我看看,报告旅座最近的为大正四式150mm野战加农炮,这种炮射程8.8公里,重量2.8吨。应该是鬼子专门为了攻城运来的大口径火炮。”刘根旺科班出身对日军火炮参数熟烂于心。
“右手边这是大正十四年式105mm野战加农炮,重量3.15吨,射程15.3公里。装备日军精锐旅团和野战师团,射程极远,威力强大。以前咱们没少挨过他们的压制。”刘根旺调节着望远镜的焦距,极力辨认目标。
康咏筠心突的跳起来,那首歌在他脑子里适时响起:“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旅座还有,我看看,远处那个炮群,看不太真切,不过我猜是鬼子的重炮,可能为八九式150mm野战加农炮,这种炮射程18公里,重量10.4吨。光一颗炮弹就80斤重,看来鬼子为了攻取太原没少下力气,全是重炮。”刘根旺有些悻悻的说道。
这是康咏筠第一次看到日军的重炮,一瞬间让他沾沾自喜的博福斯75山炮成了浮云。
“前两种才有2、3吨重量不算重。”他感觉比俞大维进口的德制32倍口径150mmFH-18榴弹炮轻了一半不止。相对于欧美火炮来说,日本的似乎成了猴版,然而威力不减,在刘根旺看来这是名副其实的重炮。
康咏筠抽抽鼻子:“通知几个团长来旅部开会。那两支侦搜队不要乱跑了,给老子看着这些大炮。”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