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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心中忽生警兆,老兵的直觉也告诉他危险在临近,但他依然没能考虑到国军也有更专业的狙击手存在。就此撤退恐怕不是蝗军的作风,况且随便移动成为活靶子怎么办。
作为狙击手心理素质足够,他还是比较冷静的分析了眼下:“千万不能弄出一丝动静,仔细观察四周说不定有高山族猎人,这群土著也是极难缠的对象。”
似乎对面有些异样,但2.5倍的瞄准镜不能看的更清,随着两声枪响他明白了一切。
一发7.92mm子弹穿过了他的左肩膀然后打穿了雨布,一发7.62mm子弹则打断了他的右胳膊随即钻入腹部。火辣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上半身如同触电般整个脱离了控制,先是沉重的酥麻,接着便是钻心的剧痛。他咬紧牙关还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骂道:“八嘎,该死的,支那人也有狙击手。”
血顺着弹孔汩汩流了出来,还没让他好好享受这种痛苦,天空中已经传来了迫击炮弹破空声,津岛狠狠骂道:“卑鄙的支那人,居然用这种方法,真是狙击手的耻辱。”
他天真的以为狙击手就要跟对手单挑生死凭技艺,但盟军任何一本训练大纲里也没有这条。
轰,轰,轰,高爆弹落在左近,强烈的冲击波掀飞了伪装的雨布,十几枚各种形状的美国造钢铁碎片把他扎成了刺猬,硝烟过后满身是血的津岛觉得脑中进了一只皮球在使劲往外蹦,趁着蒙劲居然挺直了身体半坐起来,只是双臂无法再承托步枪的重量。
胸口被两个小东西一撞,肺部立刻传来窒息感,津岛只觉眼冒金星,周围的树枝树叶飞速朝他扑来,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一切。
“干掉一只。”王秋林对步话机说道。
美军那边也呜哩哇啦一阵乱喊,他只好收线。副射手确认周围再无危险后,给接近的国军车队打去信号。但车队也只是开过来再不前进一步,一些官兵拿起武器跳下车问明情况才知道这里有个鬼子专门打冷枪已被击毙。副射手也爬上山坡去探查津岛的尸体。
带队军官指着远处问道:“怎么那边打的那么激烈,鬼子还派了小分队来后防破坏?”
王秋林有点不屑的说道:“他们可能也找到个鬼子枪手,这不正用重兵围剿呢。”
足有一个战斗排的美军正朝一片树林猛烈开火,树枝树叶噼啪乱飞。被王秋林说中了,因为地形和距离关系,美军没能得到榴弹炮支援,不过还是有一辆M5轻型坦克参加了“大军”。
日军狙击手不是美军挖出来的,而是自己暴露了目标,在太平洋岛屿上作战的日军狙击手基本没有活着回到本土或者转战他方的,所以就无从交流经验和心得,相隔万里德国人自己都顾不过来自然更不会去共享经验,日军对战死的狙击手一般都判定为为国捐躯。
见到成行军姿态隆隆开来的美军,相田舔了舔嘴唇,稍稍移动了下枪口,等待着目标自己走到十字线上。360米外的美军少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猎物,此刻正坐在吉普副驾驶上瞅着改装完毕的M1911,他刚换了对漂亮的红木手柄。围捕日军狙击手听起来有些紧张,不过经历过数次战斗后也不再恐惧,似乎像是在密西西比湖打鸭子一般。
首先需要己方找到敌人位置,剩下的便是用强大火力把那片树林梳理一遍。这些日本人还远远不能体会到狙击的真谛。问题是,他们会来昨天的同一地点吗?少尉心想只有傻瓜才会抱着一个地方不放。
吉普车颠了一下,把他的视线从手枪上转移到前方,他突然想起来前面有中国人在潜伏,应该让自己的狙击手联系下,两军一起行动不是更好。刚扭过头,6.5弹头飞速而至,击穿了挡风玻璃,在他长着棕黄色胸毛的皮肤上钻了个小洞马上又从另一边出去没入地表。如果不是扭了一下身肯定就会在他的肺部来上一对小窟窿,说不定那根大血管被震破,然后少尉被让自己的血给呛死。
少尉条件反射般翻到了车下,胸部明显起伏着,看着自己不断流血的军服骂着:“fuck,这个日本小贱货。”
旁边美军纷纷找地方隐蔽,医护兵也冲上来扒开他的军服,撕开急救包用纱布抹了把血发现只是皮肉伤,军医给他撒上药粉,做了包扎并让他摁住伤口:“长官,只是皮外伤,子弹没有伤到肺部。”
少尉抽出手枪挥舞着:“开火,干掉他。一定在那边树上。最好还是给我来支吗啡。妈的,弄得我呼吸都费劲。”
军医只好给他插上方便针管。周边的轻重武器很快响声大作,点30机枪架在吉普后面对着可疑地区尽情打着长点射,黄澄澄的弹壳哗啦啦直往下掉。
坦克上的并列机枪也紧随其后,一唱一和的收割着树枝。炮塔来回转着寻找疑似目标准备开火,炮手已经填进去了一颗高爆弹。
“上帝啊,我们这次要被中国人笑话了。”格兰特在树林里趴好,眼睛不离开瞄准镜一边搜索一边低声说道。
“他们真当是来狩猎的吗,话说少尉的运气真好。”库伯自然不会过早射击来暴露自己。
很快美军出现了伤亡,一个呆头鹅钢盔开了小洞,鲜血从口面的小洞里喷涌而出,对射中操纵点30机枪的主射手也被打倒在地。
M5坦克主炮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连轰两炮,除了炸飞几颗小树别无收获。
“该死的,他在一颗大树后面,估计树干挡住了弹片。”格兰特不相信鬼子能刀枪不入,果然发现了端倪。
获得准确指示的坦克炮重新瞄准,炮长喊道:“给这猴子点教训,换碎甲弹他一定会后悔来这里。”
砰,碎甲弹把那颗长了几十年的大树炸成两节,巨大的动能把相田撕成了三块,97狙击枪也被冲击波掀到了旁边的树上。
即使确认战果,美军们还是对着树林再次倾泻了会弹药,才组织一个班前去翻检尸体,那支97狙击步枪自然也成了战利品,还有相田携带的各种小零碎。
“真不知道怎么跟中国同行说这次战斗过程。他们那边完的那么早。”库伯也有些脸红。
“好吧,就说这帮小伙子们精力旺盛。每个人对日本人都充满怒火,就是这样。”格兰特走向与国军的汇合点。
道路重新通畅起来,不过盟军此后也加强了巡逻来保护后勤线,每隔三公里增加一个兵站,并配有装甲车或者轻型坦克掩护。
一件新兵器不可能左右战局,出现的狙击手也不会减缓战役进度,充足的后勤物资源源不断运到火线,就算盟军的炮弹换成实心铁球也足够把日军埋起来。
这是一场比拼意志和消耗的战斗,随着战线不断深入,坦克们将成片的日侨村或者居住区碾压在履带下,盟军也懂得了只要是出来的日本人都将疯狂反抗,也没什么手软的只需扣动扳机把他干掉。
虽然比不上斯大林格勒战役的烈度,但桃园建筑物可没有老毛子那么结实,动辄60公分厚的墙,拿下的桃园城镇都已经损伤的七七八八。时不时哪个瓦砾堆晚上就会钻进决死的鬼子,等白天盟军经过的时候以冷枪骚扰。
火焰喷射器发挥了比往日更多作用,对付情况不明的建筑或者软目标的时候,强大的威力便成为官兵们的依靠。
一条火龙半秒钟席卷了一栋日式房屋,因为刚有日军人影闪过,为了不放过任何一处疑点,美军狠心做了次喷射。望着烈焰蒸腾的房屋士兵们刚松了口气便听到一对母女撕心裂肺的惨叫。
“糟了,出现误伤。。。”火焰兵尤为自责。
轰,火场里随即传来一声手雷的爆炸。看来这对母女哪里还有爆炸物,这样一来也减少了火焰兵的内疚。
饶是如此,盟军前进时候也是小心翼翼,丢了比往常更多的弹药。包围圈渐渐收拢,日军却没有后续之力,一味的任打任挨,越是到最后遇到的兵战斗力也越差,精神也越狂热。
欺负日军寥寥的战防炮都被拔出,国军大胆让射界开阔反应迅速的半履带车和装甲车驶上一线,迎面将鬼子们最后的疯狂撞得粉碎,就像浪头打在礁石上。
半履带车的半圆形炮塔中点50机枪枪管火热,射手已经记不得换过几次弹箱,就是脚下踩踩都觉得发虚,因为弹壳已经没到了脚面。一般的软目标难敌点 50穿甲弹的持续扫射,如果遇到皮厚些的,37战车炮几发就能把目标轰上天。
履带上沾满了血肉,混着硝烟一抽鼻子就想打喷嚏,一些驾驶员只好靠不断的点烟来中和,幸亏半履带车的通风比较好,不然车里就更乌烟瘴气。车厢侧壁的射击孔里也尽是虎视眈眈的冲锋枪,发动自杀攻击纯粹是送死,不是被打的血肉横飞就是让自己身上绑的炸药炸得粉身碎骨。
在强大的火力和绝对优势人数面前,盟军势如破竹,打开一条火力通道后兵分两路,一部分继续围剿桃园日军,主力则兵锋直指台北。
旅团部周围的枪声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再来报信的士兵说完便一头栽:“敌军。。。已经不足100米了。”
青木政尚手握军刀也走上了同僚的道路:“诸君,为天蝗尽忠的时刻到了,东山军永不服输。”
“板载。。”
“板载。。。”
仅剩的300多名士兵自发的跳出掩体奋不顾身冲向国军。青木政尚也大步跟上,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肩膀,他踉跄了下,咬紧牙关继续前行。随即又是两发打机枪弹穿了腹部,小肠被挤出伤口,痛苦浮在脸上肌肉也扭曲了几下,军刀插进地里半尺,青木极力想撑住身体,但眼前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
同时袭来的子弹冲击力令他站立不稳,终于直挺挺倒下,不久引来无数官兵的围观。
两面军旗很快插在旅团部里。
摄影师指导着国军和美军如何摆拍:“你们搂住肩膀,对,然后握手,微笑。”
虽然做的有点假,不过笑的很真。
中央社记者和新闻周刊记者同时发回报道《桃园已经光复,台北还会远吗?》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