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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第39联队长川上英树已经快哭了,作为帝国大学工程学士,他本来无心战争,被军部抓了丁为了一家老小也只能穿上军服,而不是去造大桥,望着四面八方响起的枪声,他甚至做好了似地准备。
他们联队被派上战场也是不得已,鬼子装备再精良也不是一人一支加特林,战场这么大需要人来补。整个33集团军被分割容易,全部打败难,所以39师团即使后方困难,前方也要维持半数兵力,保证一个联队的主力兵力和师团炮兵,以防被33集团军找到突破口。
“联队长阁下,我们的退路已经被支那军截断,同232联队已经失去联系了,我们怎么办。”手下的大队长架着被打断的胳膊在电话里问道。
“突围,突围!向师部方向突围。”川上英树歇斯底里的喊道“命令联队开始突围。”
“给师团长发报,速派兵来接应,否则唯有全体玉碎。”参谋长悲哀的让机要员发报。
他们联队本来只有1500人左右,大口径火炮一门没有,机枪更是仅够自卫。刚才收到攻击完全都是缩着头挨揍,躲在掩体后放枪,也难怪工程兵出身,寻找有利地形和修单兵掩体的效率竟高出野战部队一截,尽管国军迫击炮火密度大,攻势猛烈,战至此时伤亡才500挂零。
工兵们平时没少受步兵的气,刚才的战斗中步兵也不说团结一心,此刻求生的欲望大了起来,几个中队彼此呼应着,奔向远处的山坡,准备朝师部突围。个个都撒丫子的猛跑,不时被疾驰而来的迫击炮弹炸飞,或者一串机枪子弹将其钉在树干上。
副官提醒道:“大佐阁下,我们该突围了,支那军已经冲了上来。”
川上英树点了点头,看着眼周围葱郁的山岭:“走吧,这里的景色真美啊,如果不打仗在这里修一条公路该多好。”
部下心说你还有心情感慨,一边将他架走,卫兵赶紧将地图收起,电话打包。此时国军的兵锋距离他们联队部还有400米。
几颗不高的树轰然倒下,露出几个喷着黑烟的墨绿色机械大物,无一例外的喷着青天白日徽,看到鬼子们狼狈逃窜,前向机枪响了起来,车长们甚至钻出来用车顶机枪扫射尽兴。
残余的鬼子惊恐的喊道“战车,看支那的战车,我们完了。”
眼见周围断后的士兵被密集的机枪子弹扫倒,鬼子们逐渐丧失了抵抗的勇气,一些军官举枪自尽,有的士兵手武士道精神影响也拉手雷自裁,甚至还有受了刺激的士兵,丧尸般走向坦克,直到被子弹打到,被履带碾成肉饼。
有些士兵出身工程人员,被坦克赶上后竟比较淡然,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战争也是一项工作,甚至不如拿着2B铅笔制图更有意义。
由于新九军向来没有留俘虏的习惯,而且很少见主动投降的,端着冲锋枪的士兵们看到举枪的鬼子,抑制住扣扳机的神经反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有个前锋排长向连长请示:“报告,有十多个鬼子像我们投降,怎么办。”
“你他娘的打仗打傻了啊,缴了武器留个看守的,继续冲锋,后面连部派人收容。赶紧给我冲上去,你个傻帽。”连长怒骂道。
“是,我明白了。”排长赶紧收线,否则自己母亲就要被问候了。
连部派出一些文职人员前来收容俘虏,出奇的配合,一个人押送20个俘虏毫不费力,让眼镜兵们直揉眼睛。
团里闻讯派人一审才知道这支工兵联队战斗欲望并不强,而且大多是些社会上招来的工人,家境贫寒,军官也是工程技术员组成,仅掌握初步的战斗技能而已。
两个连的坦克外加5辆后羿战车和5辆后羿突击炮及时赶到,演习一般就将鬼子们围在了半山腰上。
“联队长阁下,支那,支那人的战车追上来了,我顶住他们,你快跑吧。”警卫小队长打开作为登山杖的步枪枪膛看了下说道。
“唉,我们还能往哪里跑,你看下山方向支那军已经围了过去。”川上英树抬手指指山坡下数百名国军正快速的形成包围。
“那,我们怎么办。”小队长六神无主。
“联队长,我们。。。投降吧。”参谋长看破他的心思,决定自己背这个黑锅。
川上英树却摇摇头:“诸君可以自便,我是帝国军人,无法完成这个。。决断。”说着抽出手枪顶在了额头上。
小队长眼疾手快,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抬:“不要啊,联队长。”
参谋长也顺势解下他的手枪:“联队长阁下,你已经尽力了。”
剩余的300名鬼子在联队长的带头下放下了武器,向国军投降,除却山林太大有几百漏网的,总共俘虏了400多号工兵,另有5辆完好的卡车,和100多匹驮马。
一次性俘虏这么多鬼子,大大超出了师部的想象,杜擎峰一面要求尽快将俘虏后送一面要求部队尽快打扫战场后继续挺进,后续部队正在机动中,预计晚些时候汇合,目前他们师的任务是在坦克的加强下,打破39师团和13师团的接合部,跟33集团军相呼应。
39师团惊闻两个联队的惨败,不得已动用了军部配属的后备力量,即从第6师团调拨的3个步兵大队,一个山炮兵大队,以加强防御。
经过此次伏击战,康咏筠的浑水摸鱼效果已经呈现,随着重心的位移,33集团军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按照园部和一郎的计划,是江北日军“以机动神速的进攻,歼灭第五战区主力于随县、襄阳以北地区,后将汉水以西的中国军队向宜昌地区压缩并歼灭。”可那是构建在第六战区不参与的情况下,没想康咏筠尝了这么一出,有了主动出兵的理由。
园部和一郎秘密抵达信阳前线监督作战,他对参谋长吉本贞一道:“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先发起的挑衅。不过康咏筠的参与对我们的牵制很大,我怀疑他会打破蝗军的合围计划。”
吉本贞一思虑道:“司令官,村上启作师团长已经将军部的增援部署到汉水一线,现在可以将第22师团的3个步兵大队、1个山炮兵大队支援给13师团,部署在汉水西岸,与39师团形成策应。令我们兴奋的是,情报部门已经完全掌握了重庆军委会和五战区的来往电报,可以说五战区的一举一动完全在我们掌控下。”
园部和一郎露出一丝笑意:“噢,那真的很好,就按参谋长所言行动,目前被我们分割包围的33集团军将被歼灭大部,司令官张自忠将军在此被我们击败,可喜可贺。”
吉本贞一看着沙盘道:“我们必须赶在康咏筠完全参与进来之前,将33集团军各个击破,必须收网了司令官。”
园部和一郎手指一竖,副官立刻凑过来:“命令13师团和39师团加紧对33集团军的进攻,军部所掌握的该部布防情报要随时电告两师团。传令各部务必赶在康咏筠部参战前击败张自忠。”
电讯部门课长来报:“经过无线电定位已经获知33集团军军部位置。”
圆部合一郎与吉本贞一对视一眼,都放出了异样的神彩:“幺西,这下要生俘支那大将张自忠。”
日军对康咏筠有如此顾忌,也是在历次战役中打出的威风,若没有在随县重创13师团,桂南打废日军3个多旅团,等等。。。日军怎么会忧心忡忡。
套在33集团军身上的锁链越来越紧,39师团会同13师团加紧切割33集团军各部。
张自忠率领2000名军直属队官兵已经同日军周旋数天,同进攻的日军僵持不下,然而预计中的179师仍然未能及时赶到汇合,军部竟成为一支孤军。
“司令,179师还是联系不上。”朱副官低头小声说道。
“继续发电。”张自忠在行营里稳如泰山,握住茶杯的手却紧了一下:“如果老何在就好了。”
朱副官默然,司令等的是179师师长何基沣。因为对后方情况不满,多有牢骚,蒋介石竟密令张自忠将何基沣撤职送重庆军事法庭。后来经张自忠说情,同意何基沣带职接受“培训”,没有了师长的179师便如同没有了灵魂,轻易被日军击退。
“司令,康军长来电,日军39师团同新九军鏖战,现新九军已经派麾下9师奇袭39师团后防,要求我部与其策应,争取里应外合重创敌军。”高参张经久面带喜色说道。
张自忠闻之虎躯一震:“康伯君他来的正好。这份情,我愧领啊。传令明日一早全军向南转进。”
他心里热乎乎的,在这个决意效死的时刻,自己部队指望不上,200里地外六战区的康咏筠居然突破重重阻挠杀入重围,他怎么能不胸口一热。副官知道张自忠每次作战都写下遗书,战后焚毁,但是张自忠更明白,他死无妨,部下2000多汉子不能陪着自己死。
李宗仁一直同日本反战人士往来,多次获取上海派遣军总部的机密情报,战前曾向蒋介石汇报称,日军欲效仿德军,对我军发动“闪电战”,要求国军各部提高警惕。战起,蒋介石自然将此事密电给各主要将领,新九军军部也获得了抄送的密件。
军部里一片繁忙,晚饭凉了又热,康咏筠顾不上看一眼,始终关注着各部的推进情况。
“侦搜二队来报,日军第四骑兵旅团全员推进,妄图解救被围日军联队。”秘书张艳念着电报。
“传令孙立人,将主力全部过江阻击第四旅团,另吃掉包围圈中的日军,诱饵的任务已经完成,留之无用。”康咏筠随即道。
“报告,摩步9师杜师长来电,除缴获40辆卡车,100多匹马以及各类军械外,还有400多俘虏,据审讯全部是39工兵联队。杜师长已经派人将俘虏押送过江,解往军部途中,师部联络人员询问如何安置。现在杜师长各部按照计划连夜行动,已经采取无线电静默。”龚雪菲对一下子俘虏这么多工兵也感到不可思议。
“少浦兄,你怎么看,我还真没准备这么多米来养俘虏。”康咏筠两手一摊道。
“让这些俘虏先欠着,不如军部留一批,给老百姓修修房子,制造点舆论,然后送西安基地一批,铺路搭桥,种田挖井,工兵么就要人尽其才,肯定好使。”沈荃端着饭碗过来:“时间不早了,快吃饭吧。”
康咏筠接过碗,瞥了眼沙盘上的日军小旗,轻蔑的一笑:“军委会通报说鬼子也想玩闪电战,学德国人,切,闪电战有这么大的吗。日军充其量是学了个名,闪电战不是这么干的。老子建立的是快反部队,一直打的阵地战,今天老子就要让鬼子知道什么叫做快反部队,什么叫做真正的闪电战。”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