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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仁听高松宫亲王奏报后,顿感忧虑,他过去能控制的住二二六兵变,但在如此风雨飘摇之际,一旦投降的事宜泄露,基层军官炸了营只怕那群大将们无法震慑的住。连夜同高松宫细商加强对近卫部队以及东京都第一总军的掌控。
整个亚洲进行对日作战的B29轰炸机已达2000余架,对缅甸、马来、中国大陆、日本本土的城市和军事目标进行日夜不停的轰炸。
从东山起飞的B29经过九州和四国时所遭遇的日本战斗机大为减少,顺利的抵达东京,例行轰炸结束后,一架队尾的B29在东京上空开始盘旋,天空中一片白花花的雪片飞过,原来美机洒下了大量传单。
内大臣、御前顾问木户孝一大清早见帝都飘雪,随手抄起一份浏览两眼不禁大惊失色,只因上面写道:“告全体日本军民,你们的政府已经向盟国提出投降,你们有权知道条件内容,以及美国政府代表美国、英联邦、中国、苏联对日本所做的答复,你们的政府现在需要把握时机立即结束战争。。。。。。。”
木户手持传单匆匆进宫见驾,向裕仁奏道:“米国向国民宣扬帝国欲降之事,这会引起普天下之恐慌,对海内外百万部队和国民的思想将是沉重打击,为防止叛乱,请陛下尽早做出圣裁。”
裕仁花园里也有些许传单掉落,但工人早已打扫干净更不敢私阅,是以裕仁未曾接触,拿过传单读过后眼圈泛红,翕动鼻翼费力道:“朕已知晓,是要对众臣做出交代了,传旨召开会议。”
面对军方的强硬派将领,裕仁捏了捏拳头,外面有忠实于皇族的卫队不怕他们绑架自己,果断道:“如若继续战争,帝国将完全变成焦土,亿万臣民遭受更大苦难,朕念及于此,内心。。。。实在不忍,愧对祖宗在天之灵,朕决定无条件接受《波茨坦公告》,朕心已决,首相可代朕拟诏。如有必要,朕可站在麦克风前向国民广播。”
圣谕一下,满朝官员无不放声大哭,铃木贯太郎伏地奏泣:“臣遵旨,立即草拟投降。。。。。诏书。”
梅津美治郎、阿南惟几、丰田副武、大西泷治郎等强硬派将领抽泣不已,心知裕仁再无收回诏书之可能,散朝之后万念俱灰唯有痛哭。
参谋部天野正一少将怒道:“哭有什么用,不如除掉怂恿陛下投降的主和派,占领皇宫,挟天子以令诸侯继续进行圣战。”
梅津美治郎看了阿南惟几一眼,见他低头不语遂道:“眼前大势已去,陛下将昭告天下,如果汝等起兵谋逆,乃不忠不孝,败坏帝国军人名声,奉劝诸位遵旨而行。”
少壮派将校悲愤退去,鹰派课长荒尾兴功大佐、参谋椎奇二郎中佐、畑中建二中佐、竹下正彦中佐等忿忿难平,那甘心束手投降,决定串联军中志同道合者一起阻止裕仁投降。
竹下中佐本是阿南惟几的妻弟,当夜带领一批青年造访阿南惟几要求他带头拒绝无条件投降,阿南惟几实际内心忠于皇室,故以“圣断已下”为由拒绝了他们。自然引起少壮派们的不满,也让他们的更坚定了发动兵变实行“兵力动员计划”的决心。
日本政府第一时间通过瑞士公使通知了美国和中国,驻瑞典公使通知了英国和苏联,但正式的命令始终未下,盟国内部又是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并未终止军事行动,像苏联在东北的进攻还在继续。
出乎意料的是,北海道第五方面军司令官樋口季一郎却向麦克阿瑟宣布投降,希望盟军能够根据日内瓦公约给予相应待遇,并提供人道主义救援。
麦克阿瑟和康咏筠颇感意外,没想到樋口季一郎竟是第一个投降的高级将领,欣喜之下首先要杜绝日军使诈的可能,要求还在抵抗的日军放下武器,成建制向盟军投降,樋口应以正式军令下达给各联队,并约束好部下纪律。
司令部内几声枪响后,樋口通过广播和明码宣布投降,随即带领一批脸色灰暗的官兵向美军第八集团军司令罗伯特·艾克尔伯格交出了印信和配枪。
一批反对的军官拔枪欲刺樋口,被当场射杀,一些死忠分子在投降的人们身后集体切腹。北海道残余部队战力不强、没有本州岛部队的死忠思想根深蒂固,守军已经没有果腹之粮,更无疗伤之药,每夜都有重伤员和平民死去,来不及掩埋在医疗所中腐烂,樋口含泪给裕仁和军部发报后,得到便宜行事的诏令,当时他已经知晓裕仁投降的决定,决定力排众议为避免札幌成为一座死城,挽救数万平民投降。
之后北海道第五方面军除驻守岛屿的部队外逐步放下了武器,等待盟军接收。樋口季一郎也因为没有受到东京法庭的审判。
康咏筠很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恨不能的让日本疯狂反扑一把好享受最后一次倾泻弹药的快感,樋口竟这么果断的投降了,让剩下的日军怎么办。
胡琏兴冲冲给蒋介石发电庆贺胜利,同时命令国军接收鬼子武装:“我们还等什么,让兄弟们上吧,谁抵抗坚决消灭。”
康咏筠搓搓手,使劲对桌面锤了几拳:“命令各师派出装甲部队接收日军投降,一定不能麻痹大意,不然出了差错我撸了部队主官。”
各师长们噤若寒蝉,赶紧打电话亲自叮嘱部下坦克大炮开路,随时准备战斗,将不投降的鬼子变为死鬼子。这样一来,山谷里的零星战斗依然持续,那就是鬼子们咎由自取了。
几日内,主力部队投降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完毕,北海道主要地段绥靖已定,各处治安良好。城市中基本不闻枪声,偶尔在远远的外围会有几个打游击的死硬分子搞搞偷袭,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
康咏筠的座车超越过满载日军武器的卡车来到地球岬,这里风光独具特色,成为来到北海道都欣然前往的景点之一,同林薇岚留了影之后,迎着海风饱览着美景等候麦克阿瑟。
几声刹车过后,麦克阿瑟信步拾阶而来,依然叼着玉米芯烟斗,没有戴大檐帽,头发随风飘动着。看他早一步到来笑道:“这里风景一定很好,吸引你这么早就来了。战争终于要结束了,Kevin有什么感想。”
康咏筠敬个礼,同他站在观景栏杆前抿了下嘴唇道:“将军肯定知道地球岬风景如画,站在这里心胸开阔,不然也不会选择这里会见了。我同日军打了10年仗,一朝得以结束,理想的登陆日本虽未全歼敌人也算为国民雪耻,要说感想恐怕三天才能说得完,用我们中国的古语综合成一句话那便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好像就在突然间一切都结束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样做才好。”
麦克阿瑟蹙起眉头,喃喃的嘟囔了两句翻译过来的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很形象的东方哲语。相比打仗而言,以后的事恐怕更多。苏联入驻了你们的东北,又在向朝鲜半岛扩张势力,我将会阻止他们的扩张行为。还有很多战犯需要审判,新的世界秩序等待我们去完善,怎么不知道自己怎么做。”
康咏筠笑笑道:“还是将军高瞻远瞩,我对战争已经厌倦,希望未来能做个自由人。不知道将军何时竞选总统。”
麦克阿瑟吧嗒了两口烟,目光深邃起来缓缓道:“等亚洲归于平静,上帝会引导我去完成一切。”
康咏筠呵呵一笑:“恩,所谓冥冥中自有天意,正如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是身负的使命。等日本正式投降,将军会去他们皇宫受降吧。”
麦克阿瑟有些遗憾道:“我自己有这想法,不过为了避免过度刺激日本人还是不去皇宫,至于天蝗裕仁肯定是要见得。对了,Kevin你有没有带着钢笔,我想送你个礼物。”
康咏筠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喜出望外的取出多年随身携带的钢笔:“谢谢你将军!这一定是我此生接到的最好礼物。”
看够了风景,随行军官送来两把行军椅,他们开始商谈对日本的占领区划分、受降仪式国军出席人员安排等等事宜,康咏筠吩咐李副官将内容一一记录在案,李副官内心激动之下,写的字也如蚯蚓,一连写错了几个字,本来一手很好的仿宋体前几十个都如搦管临朱的孩童,到后面才进入状态。
国军会在东京象征性的驻防一个团官兵,该团由主力师抽调一个营的兵力组成,归远征军司令部直属,省的其他师长争来争去。国军主力依然驻防北海道,但康咏筠相信他们会很快回国。作为司令,他本人肯定要出席受降仪式,至于其他人选按他的意思是胡琏和师长们尽数参加。国军应保证在东京的纪律,美军军舰会帮助远征军运抵东京湾。美军将来从北海道逐步撤离时,难以带回美国的装备将无偿移交国军,蒋介石闻之后曾连夸康咏筠乃党国柱石。国军将全力支持北纬38度以南之朝鲜、驻日盟军统帅由麦克阿瑟独立担任,并抵制苏联在朝鲜及日本北部的扩张。
综合其他条款,拟定了远征军驻日草案当天呈送重庆。至于审批就是更高层次来完成,远征军司令部来执行。
正当盟军各国忙着进行利益分配的时候,东京的铁杆鹰犬们也没有放弃抵抗,加快了兵变的实施。
各怀心思的日军高级将领们再次召开了一系列会议,讨论了通过政变阻止投降的可能,参谋次长河边虎四郎最后打破长时间的沉默提议,所有人应当签署一份协议,坚决执行天蝗关于终止战争耳朵圣断。从此,第一总军司令杉山元、第二总军司令畑俊六、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等一众高官均在协议上签名。
见高层再无动摇的可能,椎奇二郎中佐、畑中建二中佐、竹下正彦中佐决定立即着手进行兵变。正当铃木贯太郎、阿南惟几、米内光政等人为诏书内容争论的时候,少壮派们迅速完成了串联。
通过内部人员得到天蝗已经灌制完“玉音放送”的唱片,畑中、椎琦等苦劝近卫师团长森纠一起发动兵变,却遭到拒绝。森纠叹道:“我深受天蝗厚恩,虽不愿投降,但更不敢违抗圣谕,如果尔等做出抗旨之事,必先杀了你们。”
到了图穷匕首见的时刻,少壮派们一低头冷言道:“师团长阁下,那就对不起了。”说时迟那时快畑中拔枪击倒森纠,随后上原大尉补刀杀了他。其他侍从佐官试图反抗也被众人斩杀当场。
被鲜血一激,场面更不可收拾,叛军很快占领皇宫,并发布伪造的森纠命令,试图团结更多官兵,并阻止终战诏书播出。
政变消息很快蔓延开来,叛军在皇宫四处寻找唱片,并派人去杀掉首相铃木,可惜这些人员级别低微,未能识别铃木的座车,铃木进而侥幸躲过一劫。
第一总军东部军管区司令官田中静一大将受到报告后大惊,亲自率部队前往皇宫保驾。叛军首脑椎琦、畑中等人被形势所迫,在强大的外界压力下认为即使控制了整个近卫师团,也不是铁板一块,同第一总军斗下去如同飞蛾扑火。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反对,叛军渐渐被瓦解,田中大将亲自劝降下,畑中和椎琦最终不愿被俘受辱与皇宫前切腹自杀。
田中静一重新布置了皇宫警卫后,来到裕仁躲藏的御文库请罪,宣布叛军已经全部被镇压。
裕仁惊魂未定,经此事变恐怕外地日军仿效,遂派皇族赴各地传达圣谕,约束军民奉诏行事。
8月15日中午12时,东京NHK播放了裕仁的终战唱片,尊称为“玉音放送”。
一时间,日本上下军民无声,草木寂静,大街小巷间回荡着裕仁干涩的声音:“朕深鉴于世界大势及帝国之现状,欲采取非常之措施,收拾时局,兹告尔等臣民,朕已饬令帝国政府通告美、英、中、苏四国,愿接受其联合公告。。。。。。”
随着停战诏书的下达,整个日本及海外占领区内军民陷入一片悲苦之中,彷徨无助下或恍惚,或恸哭、或自尽。。。。。。诏令一出,东京广场上血流成河,多少醉心大东亚圣战的老少为日本帝国主义的寿终正寝殉葬。
那些曾经在中国犯下累累血债的战犯,杉山元元帅、阿南惟几、吉本贞一、安藤利吉、本庄繁、田中静一、安达二十三,大西泷治郎。。。。。等大批高级将领自尽,也省却了远东法庭的甚多麻烦。
“投降了,投向了,日本鬼子投降了!!!!”
“狗日的终于投降了!!”
驻日国军营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一顶顶帽子高高的飞向天空,像是突然间约好了似得,冲锋枪、机枪、卡宾枪枪口齐齐冲天,尽情的发泄着胸中的快意。也有的人因为喜悦过度,竟口吐白沫而倒地,军医不得不拖下去狠狠的抽几个耳光让他们清醒。
“司令,终于等到了。”李副官眼圈泛红,无限喜悦尽在脸上。
“伯君,我们胜利了。”胡琏这一声中气十足。
“我们胜利了!”康咏筠突然间想哭,但他忍住了,同战友们兄弟们一一拥抱。
龚雪菲和林薇岚也紧紧的抱在一起,四行清泪划破白皙的脸庞。
“快,放鞭炮!”康咏筠听外面响成一片招呼道。
“司令,咱们没有鞭炮啊。”李副官两手一摊。
“机枪!打上两个基数的!”胡琏一拍李副官后心,送他出门。
烈烈军旗下,十挺机枪哒哒哒发射着曳光弹,红红的弹头在空中绽放、金灿灿的弹壳在脚下闪耀,带着远征军的无上荣光。
炮兵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将发射药填进炮膛充作礼炮,山脚下旋即传来隆隆回声。这一天属于为中华民族流血牺牲的英雄,属于为民族自由奋斗不息的儿女。
之后再看日本人各个垂头丧气,全然不见昔日之得意。
历史总归带着其巨大的惯性,密苏里战列舰上将星云集,水兵们早早的爬上炮塔等待受降仪式的举行。
九月二日上午九时,远东盟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宣布仪式开始并发表了简单讲话,他极清晰、极庄严、一个字一个字对着麦克风宣读。日本代表团低首肃立静听。麦克阿瑟最后昂首向日本代表团命令道:“我现在命令日本皇帝和日本政府的代表,日本帝国大本营的代表,在投降书上指定的地方签字。”
外相重光葵面色冷郁,看了投降书一分钟后,在哈尔西的催骂下掏出钢笔于投降书上签字,接着梅津美治郎也签下了大名。
麦克阿瑟接过签名后的投降书,转身邀请魏德迈和英军潘西帆、国军代表徐永昌将军陪同签字,麦克阿瑟签过字的笔会移交博物馆、送给妻子,并当场赠送魏德迈和潘西帆,很快他顿了下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黑色的钢笔写下两个字母,然后将这支钢笔转给后面观礼的康咏筠。
周围不禁爆发出一阵轻轻的惊叹声,康咏筠惬意的享受着道道羡慕目光,并注视着徐永昌上将在投降书上签字。
手中的相机拍下了历史上最精彩的一瞬,康咏筠最后记下了日方代表离舰的背影并发表在国家地理杂志上,成为多少年后给膝头孙儿讲述的一段佳话。
然后的然后。。。。
樱花谢了又开,远东法庭上尚未开庭,已经有一批名单上的战犯死于非命,美军不得不派出专人负责战犯们的治安。同时开始搜查在日的朝鲜人,因为那些战犯身边都留有朝鲜文的血字。
伦敦的天空总是流淌着灰色铅云,龚雪菲竖立起羊绒大衣领子来到塔桥。那个男人已经在等她了,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她笑了下迎上去接过花束:“你这是来求爱的吗?”
男人苦笑下:“吴悠非砍了我不可,堂堂军火公司老板还能被老婆追杀不成。以后希望你多保重了,法国南部气候也很好,我在那里新买下了个酒庄,请你没事了去度假。”
龚雪菲俏脸一板道:“是度假还是占我便宜?”
康咏筠坏坏道:“当然是品尝美好生活。”
龚雪菲哼了一声:“看报纸了没,侵华战犯有些没有在死刑名单上。”
康咏筠点支烟,吐口烟雾道:“你不想想有批人已经先死为快了,就那批杂碎我能轻易放过他们吗?”
洛杉矶一处私人海滩上,桌子上的铁桶中冰块已经化了大半,吴悠还是没心情开启那瓶干邑香槟,噘着嘴问晒屁股的康咏筠:“伯君,你的假期马上就要到了,校长要你回国就任华北剿总副司令,你都没推脱,不是说好了退役吗?”
康咏筠神秘一笑,招招手:“夫人原来是为此事发愁,为夫自有一计可解夫人之忧,快快附耳来。”
吴悠好奇的凑过去,听了几句很快眉开眼笑。
半月后,洛杉矶华人时报登出一条惊人新闻:“国军二级上将康咏筠乘专机归国途中,在太平洋上空失踪,恐遭遇风暴,机上人员生死不明,康夫人誓言踏遍太平洋寻找夫君。。。。。。。。”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