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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来说,打唐河还只是康咏筠的一厢情愿,离开五十九师这木三分地,他说话屁也不是。整个战区不能围着他转,他想打哪就随便去,别的部队都让路。所以还需要各方面的配合。
鬼子开始退却后,师部搬出沉闷的掩蔽所,康咏筠召集团以上军官开会商议如何打唐河。
84军军长覃连芳也在部队散了之后到师里来避难,跟石毓灵一起旁听了会议。作为方面大员,师里也不能怠慢了他们,不指望拿出好的意见,但是需要他们的人脉关系来疏通上层,行事方便。
“目前已经探明唐河只有第四旅团一个联队驻守,人数约2600人左右。火炮较少。唐河与随县的联系随时可以切断,基本在我们控制之下。敌人补给线长,兵力分散,已经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所以我们打唐河还是很有希望。”康咏筠对覃连芳跟石毓灵做个简短的介绍。
“现在我军已经进入反攻阶段,整个战区在新野、枣阳等地多有突破,逐步恢复战役前的领土。唐河日军兵力较少,我们师完全可以打一个歼灭战。当然还是希望有友军配合,人多力量大,可以让胜利来的快一些。”沈荃接着说道,表明了师里的意思是志在必得。
覃连芳跟石毓灵也是明白人,虽然五十九师这两天稳坐钓鱼台同战区命令一致,但是不表示人家伤筋动骨,相反单凭自身足以收复失地,这么说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愿过多消耗实力。作为中央军系统的人,他们深明这一点,更明白让他们来的目的,在人家白吃白住还不给说两句好话就太不会做人了。
石毓灵首先说道:“康师长眼光独到,加上五十九师士气正旺,定可一举拿下,如果加上友军配合,我想半天就可以攻下县城,还百姓一个青天白日啊,呵呵。”
覃连芳手下最远的都跑过了樊城,康咏筠名义上是集团军司令李品仙直属,自己没法呼来喝去,便建议道:“从现在部署上看一二五师就在左近,可以同咱们配合作战。不过一二五师属于四十五军,还是需要让李副司令出面,让战区下达命令,不然孙军长那里也不放啊。鹤龄将军现在肯定同康师长一样,心忧战局,以我对鹤龄将军的了解定可全力支持。”
康咏筠一拍巴掌:“哎呀,覃长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是下官驽钝了。现在覃长官也看到了,经过连番苦战,我部官兵风餐露宿,弹药匮乏,人均分不到20发子弹,手榴弹也就将就2个。能不能一起给说句好话,让鹤龄公解决后勤问题,我们正好同友军一起收复失地,以壮我集团军声威。石司令同鹤龄公也颇有交情,两位长官一起出面总比我这个马前卒强。”
当着这么多高级军官,两个人也顺水推舟做的人情,只是电报上写的还是很顾全李品仙的面子,需要他调动友军打配合。
作战会继续往下开,廖耀湘说道:“现在鬼子在随县的力量不可小觑,合计足有2万人马,各种重火力齐备。如果支援唐河,我们照样会腹背受敌,没准还没鬼子来个反包围。这可如何是好。”
杜擎峰道:“我们实在无法分身去牵制2万鬼子,他们也不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师座,这个要让其他部队一起反攻随县才行。”
张树茂道:“可是这样我们无法判断战区会不会也有这个计划。如果徳邻公和鹤龄公都同意,那么整个战区都活跃起来。可让鬼子退回信阳。”
康咏筠没有答话,而是问向两只老狐狸道:“两位长官,我觉得他们有些异想天开,怎么可能调动半个战区(达成这个目的)。所以还是请二位老长官给下官直条明路。”
覃连芳点支烟说道:“整个战区也希望诸位将领用于反击,康师长的抗日热忱有目共睹,刚刚几位旅长已经点明关键。我认为既然其他部队攻坚能力欠缺,徒劳增加伤亡。配合我们集团军配合五十九师也是发挥长处。老石不如我们一起给战区司令部发电,给伯君增加一份胜算。”
石毓灵自然无不应允。
康咏筠和诸将大喜,连连表示感谢。随后取来纸笔起草出一份包含各种洋溢之情的电文,各人签名后便发往集团军司令李品仙处。
兼任战区副司令的李品仙收电后,凝神思索了一会,给李宗仁和徐祖贻交换意见。李品仙道:“这小子打了几次胜仗就想串联着要独占鳌头了。想以自己为主力攻取唐河,周边其他部队配合,这倒指挥起上面来了。唉,可惜84军让人大的落花流水,我集团军颜面尽失啊。”
李宗仁看完电文笑道:“鹤龄,你是第一次直接指挥康伯君,不太熟悉他的打法,这个小家伙经常天马行空出其不意。不过每每必有妙招,在战术上可圈可点。他的思想不同于其他国军将领,有些桀骜,可能跟以前的海外生活经历有关。现在集团军就属他兵强马壮,攻取唐河县城难度并不大。如果需要配合也是应有之意,张尽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集合数支部队才拿下枣阳,如今他主动求战,已经难得,若拿下唐河,岂不是显的你指挥有方。不过随县么,我们要主攻,而不是佯攻,交给汤恩伯去做。”
战区参谋长徐祖贻在地图上一掐:“徳公高见,汤恩伯部现在被入围的日军一冲,便有些缩手缩脚,任日军逃往随县,致使全歼的计划毁于一旦,汤恩伯守土之责重大,还应斥责。不然骄横之气日长,其他部队效仿要战区司令部何用。”
这句话让两个桂系人物大生感慨,于是拟电汤恩伯部,对他的迟疑放过日军进行了小小的敲打,要求整顿部队准备攻取随县。对于康咏筠没有鼓励以免引起其他将领不满。
“战区司令长官部来电,命令我部会同一二五师进攻唐河,收复失地,各部需精诚团结,英勇作战,不得临阵退缩。由五十九师担任主攻,一二五师辅助支援,望发扬国民革命军之精神,痛击日寇。弹药粮秣已由长官部派发,总攻时间定于明日拂晓4时。战区司令部李宗仁,李品仙,徐祖贻。”龚雪霏念完电报,退立一旁等候指示。
“仅说辅助支援,万一他们只放枪不冲锋怎么办。”张树茂打起了小九九。
说话间警卫员已经端上了午饭,沈荃一看是西红柿炒鸡蛋,肉丝炒豆角,还有切好的香肠,川粉拌黄瓜,连赞好香,随后道:“先跟他们师长说好。然后再让师长给李鹤龄打个电话。咱们冲让他们也跟着冲就是了。放心你要求再多他们也也是按他们的套路来。”
康咏筠端碗吃饭:“给他们把城墙轰开一边,然后让他们攻占一个门,不冲就告状,吞并了他们。”
“咝,不是吧师座。什么时候你这么狠了。”沈荃筷子上的黄瓜掉到了碗里。
“不扩张就老是居于饭桶的手下,没劲。吃饭吃饭,吃饱了有力气干小鬼子。”康咏筠夹起一筷子香肠。
下午司令部拨发的弹药到了,满满10辆车,75炮弹不算多,82迫击炮弹倒是足够。
赶紧将弹药分发下去,师部也在紧张的设定作战计划。照样采用围三缺一的方式,只是一二五师充当围的一面,巴雅尔带领骑兵团防范随县敌人支援,赵国华率一零二旅作为总预备队警戒信阳方向敌人。
各旅都在紧张的补充弹药,针对侦察的敌人部署做相应计划。这个时候却是康咏筠相对轻松的时候,前面都是他定夺,具体到下面团营则无需他操心,有精良的参谋队伍,要省却主官的很多心思。
康咏筠假借探望伤员来到医院,在日军撤离之后,吴悠在后勤上闷不住便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顺着王林的指点,康咏筠来到准备室,两个医生正在忙着手术消毒,护士们则在整理器械。
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康咏筠只好戴上口罩,免得被斥责,在师里不会因为职务高低就高人一等,将军到了医院照样听医生的。而且以前被当面指正,康咏筠从来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鼓励。
“女士们先生们,留个纪念吧。”康咏筠手里的徕卡相机咔嚓一声,将忙碌的瞬间定格。
“师座好。”众人因为手里的工作没有停下来敬礼。
“大家辛苦,我不打扰你们。”康咏筠离开他们几步,快门不停给这些医护们留下美好的剪影。
受21世纪的影响,他很注重影像存留,每个团里都有两架相机并有专职人员进行战斗拍摄,旅里甚至还有摄影机。基本每次营级以上规模战斗都有资料保存,他参军以前深爱看二战期间的照片和老电影,所以穿越之后便有了战斗拍摄的想法。也是对部队战绩的证明,谁叫以前论坛总是说无图无真相呢。
虽然还是手动过片机械快门,柯达135黑白胶片,操作较傻瓜胶片要复杂的莱卡001旁轴相机,拍好了也是很有艺术感的作品。先给吴悠拍了一张侧面,只露出眼睛,正在查看手术刀的刃口。然后一张正面特写,吴悠带着白棉布手术帽,半举着双手,站在器械台前,光从帐篷窗口散射进来,她的眼睛乌黑透亮,其他人员都或者侧身或者背身,整个气氛显得神圣而庄严。
事后这张照片被发表在42年第三期《美国画报》上,并没有点名人物姓名,只是讲中国美丽的女医生奋战在抗日战场上。
吴悠笑道:“摄影师拍够了没有,我们要开始手术了。”
康咏筠忙道:“好的好的。对了廖耀湘的伤怎么样。”
“基本就剩收口了,不会有大碍,皮肉伤而已。”吴悠肯定道。
得到外科一把刀的诊断结果,再无疑他。康咏筠给了她一个飞吻,在众人友好的笑意中离去,幸亏吴悠隔着厚厚的口罩,不然都成秋天苹果的脸怎么好意思去见伤员。
“都说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这个年代摄影没银子真的玩不起啊。可惜师里还没有135单反只有旁轴。”康咏筠掂量着手里的莱卡想,照废了十数卷胶片才使用自如,这还是在他穿越前有基础的情况下。
回到师部,李副官迎上来报告道:“师座,一二五师的王士俊师长来访。正在师部喝茶。”
“哦,快带我去。”康咏筠整整衣服道。
一进门,王士俊已经乐呵呵的起身:“康师长这次你们打得好啊。灭了鬼子一个战车联队,真是佩服的近,委座对康师长那真没的说。”
康咏筠知道他们很多将领不服,以为是凭借武器取胜,也并不多言:“老兄过奖,委座也是一视同仁,只是廖建楚旅长在法国学的装甲骑兵,这也是委座对他的厚爱,与我无关。此次战区下令,你我二人并肩作战,深感荣幸,我正说去兄台那里讨教一二,没想兄台却大驾光临,让我愧不敢当啊。”
王士俊见他谦虚转口道:“你是主攻,我是辅助,我正是来商定具体战术。”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