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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AC-3和DC-2转场到临汾野战机场,命令师部警卫营严加防范,各旅、团警卫部队配合工作。”康咏筠大脑缜密而飞速的运转着。
他感觉自己是在赌,用超出鬼子所能想象的战术去赢得战斗。通讯、战术、武器、协调缺一不可。也是赌鬼子的反应时间和出击效率,以及单位时间能能调集的兵力。
躲在正定车站水塔上的观察哨已经换成了太行分队的通讯兵,这时编排在太行分队内实习的CCT小组就发挥了特长。如果不是他们能够进行战场通讯和战斗控制,那么一切都将需要冗长的过程。
根据各方面综合的情报,队员们决定将伏击地点定在新乐以北定州以南之间承安镇一片较为平整的地域。
太行分队在得到康咏筠出击设伏的指令后,于当夜9点立即出发,扒上一列北上的货车,午夜时分到达预定地点。同燕山分队取得联系,燕山分队在进行完爆破之后,也急行军同太行分队前去汇合。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不得以假称是日军特务队,拿着以假乱真的证件砸开了沿途地主家的大门,“征用”了几辆马车。要不是燕山分队在北平城内和城外分为两支队伍,只怕要多砸两个村庄才能凑齐交通工具,那样也容易走路风声。
两支队伍合为一处,顾不得多言,迅速在铁路两旁构筑阵地,将炸药包埋设在铁轨路基下。接通电源,只待军列送上门来。
CCT将准确的坐标报给航空队,指引战斗机能在火车到来时出现在战场上。通过计算飞行速度和距离,他们得出结论火车会在战斗机到来前飞临战场,那么留给队员们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根据AC-3和DC-2运输机的油量以及滞空时间,CCT先后通知其起飞,这样临汾野战机场便有了空间,随即安排洛阳机场的战斗机转场飞至临汾。
赵醇德看着CCT小组的通讯兵们紧张的忙碌,不由得重新认识了康咏筠的战术安排,这样的高效可谓闻所未闻,还是跨兵种跨地域的协同作战。想问句结果如何了,却不敢打扰他们。
趁着天空泛起鱼肚白的光亮,他检查了队员们的掩体,表层都是冻土,挖开了才能容易进行下去。考虑到列车被炸后,半节车厢要靠惯性向前滑动,所以伏击阵地避开这这片危险区,呈八字形排列。
燕山分队带队的是副队长黄旭,他们编制有一支反器材步枪也就是击毙松室孝良的那支。两名队长在布置完防线以后做了简单的交流。
赵醇德还不知道这些战报,看到有技术兵器在内也觉得增添了胜算。而黄旭也是第一次知道CCT小组的存在,对他们能使用M1937“轻型机枪”也就是M249的37年量产型羡慕不已。跟赵醇德低声交谈道:“只觉师长弄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分队,虽然经常打低烈度战斗,但是战果一直丰厚,似乎是一种新的战斗方式。”
“是啊,我们一连打了几次货车和鬼子的运兵车,伤了3个,阵亡2个,但是造成了鬼子上千人的伤亡,要是打阵地战,咱们师最少也要付出二三百人的伤亡还有3车皮的弹药消耗。这可好,我们爆破还呼叫了战斗机扫射轰炸,省时省力。10分钟解决战斗,我们补充完弹药走远了,鬼子部队才上来。”赵醇德回忆着出勤一来的几次战斗,不禁有些得意。
黄旭知道他在表功,不甘示弱道:“老哥辛苦你们了,我们可没法那么大地折腾,只能小打小闹,最大成果不过是在北平南苑机场伏击了次飞机,搞掉了一名鬼子少将。”
赵醇德嘴巴惊得能塞进一个反坦克手雷,瞪眼压低声音道:“不是吧,怎么搞的,教教我,日后绝对少不了合作。”
“呶,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AC-6反器材步枪,杀人利器,无坚不摧。”黄旭故作矜持的一笑。
赵醇德给他递支烟道:“明白了,怪不得。我们回头也申请一支。这东西太有用了。”
两人用大衣遮住火柴点了烟,手捂着烟头,小口抽着。远远的看到一小队鬼子巡逻兵沿着铁路走过来。大概是鬼子军列要来,沿途车站派出了巡查。
如果是晚上还能借着夜色搞掉他们,但是现在天色渐亮,又是冬天的原野只怕躲无可躲。只能最快速度结束战斗。
黄旭一拉枪栓,说声:“看来是避不开了,老哥我先过去。”猫着腰快速蹿过了路基。
赵醇德命令部下,准备进行火力分配,在一分钟之内全歼这十几个人。
那边鬼子见远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觉得不像“良民”,遂一路小跑了上来,准备探查有没有对蝗军的线路进行破坏。
“一共12个人,我们平均6个人对付他们一个,要是还不能全歼就找跟粉条上吊算了。”赵醇德举着望远镜说道。
史广泽一抖M1937机枪弹链回复道:“老大,交给我一个人就全办了,这挺机枪还没开过荤呢,正好检验下威力。”
狙击手们可不干了:“鬼子都傻啊,见前面人死了还不卧倒,要懂得配合知道不。”
“都别吵吵了准备战斗,所有人一齐开火,从后往前打鬼子队伍,狙击手先开火,机枪手准确射击。距离400米处开火。”赵醇德制止了他们的竞争。他拿的是冲锋枪射程不足,便依靠望远镜观察周边敌情。
突然,他扫过铁路线的时候看到南边的一点光亮,忙调节了一下焦距确认那是火车头灯。不禁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娘的,军列终于来了。”
啪,啪,哒哒哒。。。这边4个狙击手,连带3挺机枪一齐开火。路基那边的枪声也迅速响了起来。
十几秒种,12个鬼子便尸横四野。每人身上都是不同角度命中,死地不能再死。两支分队也是心存较量,以显枪法,让刚发现情况不对准备战斗的鬼子只来得及抖开步枪便见了天照大婶。
“上去一半人把鬼子尸体拖走,伪装一下。鬼子火车马上到了。”赵醇德命令道,转念一想光折返跑就要800米距离,还要隐藏尸体,只怕鬼子火车已经驶到身前。“算了,来不及了,鬼子就是想刹车也没时间。”
鬼子铁甲车隐隐约约听到枪声,但是没有潜望观瞄设备,观察间便发现前面路旁阵亡的十几名蝗军。带头少尉军官一声大喊:“有情况。”铁甲车里顿时响起机枪上膛的声音。
少尉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这种铁甲车应对民间武装的袭击简直就是无法攻克的堡垒。但是此次任务的重要性还是让他给后面的军列发了信号。
军列上载有两节客车,运了200多名鬼子押运这批贵重金属。以确保万无一失。
咯咯咯,铁甲车上的机枪响了,他们居高临下发现了路旁散兵坑里隐蔽的两个分队战士首先开火。
但是战士们没有贸然回击,即使那支反器材步枪也因为对方速度太快没有开火。
轰隆,大地蒙的一颤,铁甲车下面红光四起,以为自己在无法攻克堡垒里的鬼子立马获得飞升,铁甲车变成铁棺材。甚至那名少尉被震出了车顶。铁甲车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滑行了一段距离翻出了铁轨,在田野里打着滚,不断把自己拆散成零件,方便河北农民将废铁收走变废为宝,打造农具。
后面的军列急忙减速也来不及了,车头冲出路基,歪倒在一旁,后面的车厢撞在一起,煤水车后面的运兵车厢高高的立起来,然后同后面的一节普通货车对折,然后撞击断裂,里面的鬼子在哀嚎没发完之前或被挤成了肉饼,或者被像糖果一样抛散出来,然后被倒下来的车厢压进黄土地,给小麦上肥。
这趟军列很短,所以破坏效应是巨大的,两节钢轨在力矩下变型,翘起,如同两支标枪插进了殿后的车厢,串糖葫芦似地穿透了几十名鬼子。被震的东倒西歪的鬼子眼睁睁看着乌亮的钢轨捅进了身旁同伴的胸脯,然后鲜血在心脏的泵动下喷泉般突然自己的头脸。然后车厢重重的倒在路基下。
“冲啊,速战速决。”赵醇德一挥手,领着战士们冲了上去。
CCT小组的通讯兵隐蔽不动,其他人基本都靠了上去。史广泽端着M1937机枪直冲到第一节运兵车厢边,一扣扳机,弹链急速减少,黄澄澄的弹壳流水般滑落脚下。将还能动弹的包括死了以后抽搐的鬼子都扫了一遍,然后大呼过瘾,跑到一旁换弹链。
其他人集中火力将最后一节车厢的鬼子干掉,看着货车厢里裂开的箱子里流出的白花花的大洋和金条,不由的欢呼起来。
“都快干活,狙击手警戒。其他人搬东西。夏易文、姜常松赶紧联系飞机到了没有。不然鬼子大部队上来就完了。”赵醇德给冲锋枪换上一个满弹夹,大声命令道。
夏易文一直在同-AC-3机队联系,P40战斗机因为没有电台只能按照预定计划飞行。此刻听到赵醇德询问,放下耳机回复:“还有2分钟飞临。”
“行,还不算晚,小白准备指示着陆场。大家都加快速,可别让这趟大活白干。这次工钱可是大大的有。”赵醇德一句话把人们逗乐了。
片刻,伴随着轰鸣,DC-2一头从云里扎了下来,这是军机不是民航,飞行员可没有那么温柔,时间是宝贵,任务紧张,康咏筠给他们的命令是分秒必争,完成任务。
白友安跑到勘察好适合飞机起降的麦田里,扔出一颗黄色烟雾弹。指引DC-2迫降。好在目前是冻土不用担心机轮陷住,这个时代没有机械化作业,而且土地相对平整。
康咏筠赌时间,还赌这架DC-2,以前没有先例迫降后还复飞,如果失败了,就只能把这架DC-2扔在麦地。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看着DC-2的轮廓越来越大。也是在考验飞行员技术,为了起飞时能得到更大升力,飞机从南向北滑跑降落,而且必须一次性完成。两名飞行员拼命控制住操纵杆,浑身出了一层大汗,湿透了白色的丝绸方巾。
DC-3则在空中盘旋警戒,利用自身视野良好的特性,提供周边敌情。
“收到,定州敌人出动,有5辆卡车。请侦察新乐方向敌人。”CCT小组同机组沟通。
又是一阵轰鸣,两架战斗机高速从人们头顶掠过,向AC-3摆了摆翅膀,飞向定州方向。
说话间,DC-2掀起一片烟尘,起落架与麦地撞击在一起,机组人员抓住身边的固定物,只觉得五脏六腑要吐出来。飞机骨架一阵嘎吱嘎吱响动,真担心在降落过程中散掉。
“好啊,成功了。”赵醇德看着DC-2歪歪扭扭的停下来,引擎还在转动,大喜道。
两名机组人员等身体从震颤中恢复过来,彼此看了一眼,欣慰的笑笑,右手紧握在一起。
黄旭同队友抬起一只箱子道:“快搬啊。过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人们轰然允诺,甩膀子干了起来。几十号人每人搬两趟,就将一节车厢比较齐整的箱子搬进了机舱。分出几个人把散落的金条收集起来,留下银元已经无暇顾及。不过也提醒了人们将另一节车厢的箱子先打开,捡着黄金往机舱装。
飞行员看着越来越的贵金属先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继而反应过来大喊:“别装了,再多就没法起飞。”
赵醇德连忙制止人们,看着表道:“三分钟时间,尽可能的将银元替换黄金。”于是几十号人有时一同忙碌。
定州是个大站,初冬的鬼子越来越多,连带保定的鬼子也在向这边赶。两架P40从鬼子汽车头顶呼啸而过,一串弹雨直直的落了下来,不用识别,开车的准是鬼子,所以两架飞机敞开了打。
登时前面的两辆汽车被打爆,十几号鬼子被打死在车里,后面的鬼子见势不妙,纷纷跳车隐蔽抵抗。
两架战斗机乍一分开,一架攻击其他的汽车,一架扫射地上的鬼子。轻松的将剩余3辆汽车打爆后,继续着杀戮表演,只不过观众最多的是鬼子,剧目名字叫,清早的屠杀。主角:P40,特约演出:鬼子。客串:鬼子汽车。
DC-2与此同时将节流阀开至最大,开始缓慢的爬行,两名飞行员汗又流了下来,只觉得羔羊皮的夹克粘腻起来,内衣已经湿透。如果飞机在麦地浸透无法起飞就要冲进村庄。
“上帝保佑,耶和华万岁,阿弥陀佛!”两名飞行员闭着眼睛大喊,只顾拉杆簦舵。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觉脚下一轻,那种熟悉的感觉传了上来,终于起飞了。
飞机几乎擦着老百姓的柴禾垛飞起来,顺便掀塌了两处牲口棚子。
“正定、新乐鬼子都出动了,咱们没多少时间,队长赶紧撤吧。”通讯兵接到正定车站和AC-3的预警。
“每人抓两把,快撤!”要说遇到钱不动心,那纯粹扯淡。赵醇德激动的往腰包里装了把大洋喊道:“别不知足。命要紧!带多了跑不动。”
黄旭随便拾了几根散落的金条往裤兜一装,命令拿了钱的部下将马车准备好。刚才抬箱子剧烈的运动不亚于3公里越野跑。而且忙乎了一宿,正是体力下降的时候。没有车辆,只靠双腿很难脱离鬼子的伏击圈。
这次事件震动了整个华北日军,越来越多的鬼子向着出事地点集合。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