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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残留在汽车底盘上的子弹头来看，敌人用的是12mm以上口径反坦克步枪。事发之时没有听到枪声，可能敌人使用了消音器。蝗军没有发现弹壳所以也不知道敌人究竟潜伏在那里。但是这种武器在支那有一处大规模使用过，那就是山西的康咏筠部队，如今的支那军第59师。”松室孝良的部下也不是饭桶，主子挂了，他们效率反而更高，很快拿出了推断结果。
冈布直三郎捏起一枚变型的子弹头，它仍然有自己的小拇指那么大，康咏筠的名字让他一次有一次的头疼，如今已经让他出离愤怒，阳明堡丢失了4架飞机，世界的舆论都在嘲笑蝗军；太原城外居然让人拖走了4门大炮，让炮兵联队长不得不剖腹谢罪，20师团长川岸文三郎被降职留用。
“他们用反坦克枪来打汽车，还烧掉了一架飞机。将军这些卑鄙的支那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如今的北平特务头子石井纯五郎大佐在冈布面前表着决心。
冈布理解的点点头：“石井大佐，我明白你的心情。报仇是必须的，现在我们北支那方面军司令部被炸得几成白地，伤亡惨重，眼下需要先找出这批军方派来的小分队，他们才是最大的威胁。”
“哈伊，我请求阁下能够派兵帮助我进行拉网式搜查，另外我已经请求宪兵司令部下令宵禁。过不了几天一定能将这些蛀虫挖出来踩碎。”石井纯五郎狠狠的下了决心。
“我会调集独立警备队来配合你的行动。我们也期望你尽快成功。拜托了。”冈布向他做了保证。
北平街头的警笛在以后的几天里就没断过。但是几名行动队员在炸弹被引爆后马上躲进了德国裕和公司在北平的办事处，而大队人马则在松室孝良被刺杀后，提前一步离开了北平，无论怎样，步话机的应用要比鬼子的电台和电话反应迅速的多。
上海裕和公司在前几年已经变成德资之后，雇佣的德国人比例很高，而北平的裕和公司则是美国来的德国犹太人。希特勒在欧洲开始掀起反犹高潮，一批德籍犹太人只好逃亡各地，随后在张志刚的安排下，裕和公司在德国名义的总部有针对性的录用一批人，然后给他们制造了新的身份，这些都是正规的身份代价是一沓沓钞票，之后他们变成德籍雇员长驻北平。在没有网络的30年代，想去查他们的身份破费周折，而且查到最后也会发现一切皆都档案。
面对盟友的黑红黄三色旗，鬼子变得很客气，在被“德国人”礼貌的带领下，他们例行的搜查一遍便离去了，因为目前没有情报显示德国人这里有什么异常。杨守清、代念寒等人有惊无险的开始了短暂的宅男生活。
1938年的元旦没有硝烟，康咏筠隔夜喝了半瓶威士忌很晚才起。随便吃了几块饼干，便带林薇岚去检查新兵的训练。
靶场上，枪声此起彼伏。士官们大声纠正着新兵的动作，重复规范要领。康咏筠穿的是野战风衣，不是很显眼，走到一支队伍后面只听上士喊着：“在战场上做任何事都可能挨抢子，包括你什么都不做。所以你最好趴在那里在挨抢子之前，把鬼子先撂倒。”
他忍俊不禁的想起刚训练部队那会也是这么喊给部下，如今这些句子被传了下去。并非想把部队弄得充满美式风格，但不可避免的会有痕迹。
手枪训练区有些基层军官正在打靶，他也不禁有些手痒，很有没有打手枪，怕自己的枪法已经下降许多。闻着风吹过来的火药味，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临近发现龚雪霏的身影，脚下已经堆了不少子弹壳。他转头对林薇岚说：“去拿我那把G21手枪来。好长时间没用了。”
林薇岚领命而去，他再回头时候却发现龚雪霏正跟个背影比较熟的军官说话，那表情比较开心。
Fuck，康咏筠心里醋意上涌，疾步走过去发现那个军官竟是师部的方耀明。他假装随意的问道：“聊啥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高兴下。”
“师长。”所有人看到康咏筠过去都停止手下动作敬礼道。
康咏筠招招手：“你们继续，别看我们。”
龚雪霏换上一个弹夹说道：“没啥，就是方主任给我做了下射击技巧的指导，打的准多了。”
“哦，那看来耀明枪法不错，来咱们三个玩玩，呵呵。”康咏筠不禁好胜心起，从枪套里抽出了P226。做到部队主官不可能经常打靶，也不可能总是身带双枪，所以P226变成了随身之物。
两人自然欣然应战，他们使得都是配发的M26手枪，同样的9mm口径，13发弹夹，源于康咏筠才用的P220手枪设计，可以说M26与P226系出同门。
康咏筠先打了几发热热身找找感觉，随后将弹夹压满13颗子弹开始了存心的比试。他从队伍初建起定的规矩就比较严，所以不存在部下放水之类的情况。一连串的枪声响起，黄铜弹壳纷飞，最后三把枪打完子弹空仓挂机。拿来靶子一点验，康咏筠比方耀明领先一环，龚雪霏自然成绩最差落后方耀明2环。
康咏筠呵呵一笑：“耀明打的不错，在是不也算优秀了。”
方耀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师座过奖，还是您枪法更胜一筹。”
其实康咏筠明白自己打的子弹比他要多的多，而且原厂P226的精确度那没得说，比30年代机械水平的M26高的不是一个层次。饶是如此只是险胜而已，若方耀明换了P226，只怕后果难料。
“师长，您的枪拿来了。另外有个客人说要找您，自称是戴长官派来的。已经在师部候着了。”林薇岚在他们开始比试的时候便已经回来，这时正好递上格洛克G21和一盒点45手枪弹。
康咏筠不禁赞叹她的细心，接过枪弹随口道：“哦，那个耀明你去看看那家伙来干啥，就说我在视察部队训练。最讨厌见特务了。”
方耀明连忙收枪告辞。
“不过，你这个女特务除外哦。”康咏筠低声道：“你想提高枪法找我吗，我打的子弹比他见过的都多。看见了我的枪法了吧。”到最后语气不禁有些急切。
龚雪霏捂嘴一笑：“你是不是吃醋了。呵呵，你怕啥。一个师长还和一个手下较劲。你听今早的广播了吗？”
“好吧，我是吃醋了，这跟广播有什么关系。”康咏筠将G21推弹上膛。
龚雪霏神色一黯：“广播说，鬼子在广州连续轰炸，平民伤亡近万人。这几天我看了南京特遣队的电文，晚上都做噩梦，几乎每封电报都成了死亡统计表。我恨这些王八蛋，你不是说过吗压力大的时候可以打靶，把靶子想成敌人，一下下打碎它。所以我就来了，就这么简单，你的东京快车什么时候出发。我现在只想听到鬼子的伤亡数字。”说着仰脸定定的看着他。
“他们还需要训练，三月底、四月初吧。谋定而后动，我正在安排美国和日本的公司做前期准备。你不如在靶子上写上松井石根、板垣征四郎、香月清司这些名字没准更痛快。”康咏筠说完扣动了扳机。
“那我还不如去当狙击手，跟击毙松室孝良一样。”龚雪霏两手抱胸，对他的想法不屑一顾。
康咏筠换上另一个满弹夹：“你虽是谍报工作出身，但你是军人，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是首要那也是抗日，悲天悯人容易让你情绪化而失去理性。我们不是再做复仇的事情么，足够鬼子还血债。”说完，G21将靶子打的稀烂。
将G21丢给她，康咏筠搓搓手道：“我去廖耀湘那里一趟，试试点45，威力大。”
现在时间稍微充沛，康咏筠调集部下中机械专业的理科生将一辆89中战车拆解研究，测绘图纸，准备学习设计理念，同时积累人才。
“如果缺少信息化，那么坦克依然是个固定炮台而已。保持无线电通信畅通，有助于观察战场环境，做出正确的判断，进而把握先机。”康咏筠给坦克手和在场的“助理工程师”们普及通信的重要性。
现在师里的步话机已经配备到了每个连队，每辆战车更是不可或缺，极大地提高了部队的机动性以及应急反应。
有个士官举手问道：“师长，我曾想过无线电的另一个应用，能否给大家说下。”
“好啊，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康咏筠微笑鼓励他大胆讲出来。
“我在大学是学无线电专业的。听排长讲过埋地雷炸鬼子的战斗故事，我想如果将地雷做成无线电遥控形式的引爆是不是更好一些，这样如果敌人没有踩上还可以起出来重新埋设，而不用担心传统方式容易发生危险。”那个士官期待的看着康咏筠。
康咏筠鼓掌道：“很好，你也提醒了我。没错，我们可以拓展无线电的应用。遥控炸弹将给鬼子沉重的打击。我们还可以制成无线电遥控的小型车辆，让它运载炸药去把鬼子送上天。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想到二战德军的“歌利亚”遥控炸弹以及，不由感谢那个士官。
“师长，我叫陈绍民。”那个士官高兴起来，这表明师长采纳了他的意见。
中国的业余无线电运动就开始于30年代初，专业的无线电研究在这个年代同国际水平相比并不落后，如果没有日本侵略说不定还能与世界发展保持同步水平。
康咏筠一点他道：“OK，那以后我会立个项目，到时候我通知你参加。”
转了一圈回到师部，那个戴笠的手下还在巴巴的等他。康咏筠见躲不开只好勉强见他。
“康将军，下官谢志磐。奉戴长官之命前来问候康将军，对康将军的辉煌战果表示祝贺。”来人恭敬的敬礼道。
康咏筠拨弄着盖碗，淡淡一笑道：“一路辛苦了，有劳雨农兄挂念，这次也多亏雨农兄和众弟兄的大力相助。不知道这次雨农兄有何吩咐啊。”
“康将军您真是个痛快人，知道您军务繁忙，我也不多占您时间，我们戴长官想请您培训些神枪手，如果方便的话希望提供我们些好枪抗日除敌，另外您的手下那些光荣事迹能否透露一二。等您到武汉后，戴长官还将亲自为您接风洗尘。”谢志磐一口气说完，拱手相求。
康咏筠没有立刻答复，慢悠悠喝了几口茶：“神枪手都是万里挑一，这个你也应该清楚。培训也不是不可以，还看个人天分了，我这里能拿得出手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至于好枪等我去了武汉跟雨农兄聊聊还不是几句话的事。”
他显得拿捏着一副官腔样子，摆着资格说话，让谢志磐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康咏筠是如今的党国悍将，委座的好学生，自然有些神气。于是谢志磐跟他寒暄几句拿到康咏筠勾画的比较理想的回复之后便告辞离开。
“他娘的，以为狙击手说有就有啊，今天给你们培养了，那天把老子毙了也不知道啊。”康咏筠看着他的背影暗骂道，以前戴笠曾跟他说过这件事，但是被他巧妙地用各种理由推脱，后来抗战爆发，两人也暂时顾不得这件事。
晚上，康咏筠回到临时的“小家”，吴悠正在收拾东西。见他进来，吴悠奇道：“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不跟女下属打情骂俏了，流氓先生。”
“我回家先耍个流氓再说。”康咏筠抱住她挠痒道。
两人打闹了一会，康咏筠问道：“你收拾东西去哪？”
“哦，今天刚收到蒋夫人电报，让我跟你一起去武汉。唉我有些紧张呢。”吴悠将准备好的礼物装进行李箱。
康咏筠哈哈一笑：“那很好，正好把建立联合救国会的事情跟她谈完。她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才想一起召见你。”
“我也觉得是蒋夫人听你校长说你要去，才吹枕头风的。”吴悠锁上皮箱，打个哈欠道：“今天累了一天，我要早点睡觉，明天养好精神，应对后天的行程。你也洗洗睡吧。”
两人还没有结婚，吴悠坚持要分房睡。康咏筠也不好勉强，跟她亲热一阵后便送她回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开始乱想“师部龚雪霏，回家乐吴悠。我是不是真有点流氓了。但是我打鬼子不含糊吧。”康咏筠躺在温热的火炕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