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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们闻之是委座侍卫长的电话立时全部噤声,办公室里静的呼吸可辨。龚科长的笔尖沙沙响着。
於达的声音清晰但只有龚梦涛一人听到:“十万火急。开封。程司令长官颂云兄:绝密。敌分三路沿淮河南北地区向豫中、西南前进,我开封、兰封间围攻土肥原师团之大军若不变更部署,必遭敌人歼灭,为兵家所齿冷。中正决定即刻停止围攻,将此地区部队分别向陇海、平汉铁路方向转进,整顿待命,仰即遵照具报。中正手启。请你复诵。”
龚梦涛便低声重复了一遍:“请问是否符合?”
“好,完全正确。”於达便挂了电话。
龚梦涛拿起手书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向程潜的办公室。程潜读完后迟疑不语,沉吟了好一会,低沉的声音说道:“那就遵照委员长手令办吧。你去拟定命令准备部署撤退。”
“颂公,这是放虎归山啊,以后必将遗害无穷,我们说不定就会自食其果。”龚梦涛愁眉紧锁,摇头道。
程潜叹息一声,掸掸手令道:“可是委员长的命令不能不遵办啊,你不必多说,快去部署把,兵贵神速。”
龚梦涛只好退了出来,无可奈何的同其他参谋一起研究决定,将胡宗南第十七军团调汜水、巩县监视陕北,三十六师归建胡宗南军团。李汉魂六十四军南调武汉保卫行营,归军委会直属,宋希濂七十一军与密县集结,五十九师调七十一军属下。二十七军驻守洛阳,黄杰第八军守卫叶县、襄城,第七十四军防守泌阳。
程潜来到开封铁塔前,看了一会滚滚东流的黄河水,默然进车返回郑州,结束了在开封的战区指挥。
电报发至各军、师指挥官手中,很多部队依然在战斗,黄河沿岸战火纷飞,十四师团像被围困的野兽,发疯的四处撕咬。
五十九师已经结束红庙的战斗,正在打扫战场。按照事先约定,五十九师担任主攻,损耗最大,所以缴获的一半归其所有,其余的各师按照作战任务进行分配。
鬼子对火炮破坏的不轻,虽然炮手绝大部分被击毙,但基本上完好的火炮一门也没有,不少重炮被鬼子炸了膛,最后五十九师只好收集火炮的零部件以供给自己先前缴获的日式火炮需要。好在炮弹缴获了一批,也算一点安慰。
其他的轻重机枪和步枪都留了一批,子弹则尽可能的多搜集,康咏筠知道以后会到抗战最艰苦的时节, 眼下的长远储备极为重要。
宋希濂、康咏筠跟沈发藻等几个师长都收到了战区传来的电报,本来满腔的喜悦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沈发藻指节敲着桌子:“明明打赢了,怎么就撤退了呢。”
71军参谋长陈素农说道:“打赢也是局部打赢,不意味着全线的胜利,军人么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一仗咱们打得都不错,完成了战区的任务。整顿完部队大家分头行动吧。”
宋希濂心有牢骚却不便发出:“八十八师断后,五十九师和八十七师先撤吧。大家还有有什么问题?”
“我的车辆缺少油料,希望尽快补给,不然只能去周围找牛拉了。另外医药也希望能够率先拨付以挽救伤员。”康咏筠深知后勤的重要性,再说他的部队机械化程度最高,没有了油料就什么也不是。
“到罗王车站补给吧,大家都需要补给,我回头催促下战区。”宋希濂开始有些烦躁。
康咏筠一人分了支好彩烟提议道:“这里怪闷的,咱们去下面走走,慰问下伤员也透透气。”
大家都觉得不错,一起走出门,关于撤退的安排自有作战科去打理,这些主官们出了门相对也可以畅所欲言。
“伯君,你们部队进攻迅速,各团营跟进及时却不过于分散,有什么秘诀没有。”宋希濂看康咏筠低头一路沉思,还以为他心里不痛快,想转移他注意力。
康咏筠在战斗打响后想到如果能够压制或者干扰敌人的无线电通讯,让敌人各方不能相顾,必将更容易各个击破。那么就需要先搞到敌军电台来了解常用频段来对针对性干扰,如果用全频带阻塞干扰,自己部队大量依赖步话机,受影响程度反而甚于日军。“我需要成立一个无线电研究所,幸亏提前跟摩托罗拉合作研发步话机,有了基础,不然一时要受制了。”他正琢磨着,冷不防宋希濂提问,激灵一下回过神来:“啊,萌国兄,我刚才琢磨通讯的事情,没注意你说啥,实在不好意思。”
“喔?有什么想法正好说出来大家听听。我刚才就是问你如何确保部队进攻中的联络。”宋希濂享受着从黄河上吹来的晚风,湿漉漉的裤腿渐渐干爽。
康咏筠将步话机的应用大体介绍了一番:“有了步话机在通讯上我们就处于局部优势,鬼子用电台自然时间上就要慢一拍,作战优势就要被抵消了许多。”
“如果鬼子缴获以后仿制怎么办?”宋希濂关切的问道。
“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会制定相应暗语。以及在步话机里设置自毁装置,一旦操作不当就会自爆。”康咏筠自信满满的说道,已经在新的型号里设置相应设置,主要加装了100克的TNT炸药,一旦不按规则操作或者私自拆开,就会立即爆炸,足以将设备带人员炸个粉碎。
他们几个边走边谈,探查了战场,慰问伤员后,吃了个正规饭。通过这一战彼此感慨良多,饭间将各自掌握的情况作了交流。
“现在十四师团占据的地方有不少工事还是自己人修的,本来预备着打鬼子,结果现在便宜了鬼子,反过来利用这些工事打咱们,这事整的,听听就让人起急。”陈素农说完狠狠咬了一口馒头。
康咏筠接过话头:“在山西打仗的时候,阎长官也修了很多永久和半永久的工事,结果三十五军和六十一军那边也是能退则退,留下来好多。我们守大同进行了重新休整,最后敌众我寡撤下来时候,不得不炸毁。一味的步步退守不是办法。”
宋希濂没碰油汪汪的烧鸡,对拍黄瓜兴趣不少:“我也认同伯君的看法,人是活的工事是死的。绕过去工事就没用了。像今天这样的战斗我们就可以多打。消灭一个师团不容易,但是消灭他们一个联队还是极有希望的。这样零敲碎打下来,光是累计数量也不小。”
别的将领听了露出深思的表情,其中不免有些怀疑。但是康咏筠还是认为宋希濂总结的很全面已经将未来历史上的战术都串联了出来。足以见得日后“鹰犬将军”的名号不是白来。
五十九师这次没有去主动承担断后的任务,按照宋希濂的命令集合好部队以后向罗王车站方向行进。
装甲团在前,一零一旅和师直属队居中,一零二旅断后,队伍拉出十几里,众多机动车带起滚滚黄尘。伤病员都乘坐汽车,徒步行进的都是无甚大碍的战士,外人一看上去显得队伍战力充足,根本不像刚才战场退下来的。康咏筠在悍马车里吹着冷气,让各团注意防暑,设置水站不能让一个战士中暑掉队。
途径罗王车站,部队遭受了一次空袭,损失不大,在众多对空枪炮面前,敌机也没讨得了太多便宜,大多带伤而归。
康咏筠兀自恼恨:“老子没找你麻烦,却整天给老子上眼药,是想欺负人不成。等着瞧。”
“师长,前面装甲团跟新八师的队伍撞在了一起,各不相让。请指示。”张艳通过步话机汇报道。
康咏筠不耐烦的说:“跟他们说我们是奉战区司令部之命转进,让他们让路,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显积极不成。”
片刻之后,杜擎峰的声音传来:“师长,新八师蒋师长的副官说他们奉有委座之命,让我们行个方便,你看。”
“新八师是从开封过来的,没准奉了什么命令也不一定,算了,咱们也别弄得太骄横,让他们先过去吧。咱们也喘口气。”康咏筠找了个树荫凉坐下。
后勤部门的车队开到车站拿着条子到处搜罗物资。龚雪菲则拿了水壶给康咏筠过去,骄阳下她的脸红扑扑的,腮边挂着汗珠,康咏筠眯着眼睛就像在看一枚熟透的水蜜桃。
“别这么盯着人家,这么多人呢。”龚雪菲压低声音说道。
康咏筠向四周看了看,警卫们都站得很开,沈荃去找厕所还没回来,他将水倒在手帕上擦擦脸:“中国就是人多,那没办法。再说了周围是自己人,有啥怕的。”
“不和你说这些。这个新八师什么来头,嫡系部队现在都转移了他们能奉什么密令呢。”龚雪菲因为层次的关系对国军内部的信息了解还少。
康咏筠将这个时间段上的历史事件回忆了翼下,一丝不好的意识袭上心头。花园口的决堤造成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挡住了鬼子,也祸害了百姓。
他知道是蒋介石下令掘开了黄河,但是具体那支部队早已经忘记,只有初中没移民前参观博物馆时的残存记忆。眼下日军步步西进,国军各部退的比日军进攻还快,这支部队行迹极为可疑。
“雪菲,我只是个师长,眼下战区这么多师参战,我既不是老蒋的御林军,更不是侍从室的。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内幕。”康咏筠无法将猜疑跟她讲。
龚雪菲松松靴子系带继续问道:“那你以后有没有可能进入侍从室。这样你就能接触最高级别的情报,然后。。。。。。”
“然后把情报交给你?”
“希望如此。”
“唉,你不了解那里的规程。我如果真去了侍从室还没现在这么自在,你也不会继续在我身边,还只能留在这里。”康咏筠打消了她的念头。“不说这个,你对新来的那个姓许的广播员怎么看。”
龚雪菲瞅见沈荃慢慢朝这边走过来,便起身答道:“还说不好,只觉得无论日语还是文案都很专业。”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