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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马达打破了晨曦的寂静,五百多名面色刚毅的官兵在三十辆三号和四号坦克伴随下缓缓接近敌人的阵地。这次没有大规模炮击做前奏,但士兵们扛着无后坐力炮以及火箭筒表明不是佯攻而是结结实实的全面进攻。
鬼子的步兵炮和迫击炮依然在不断发出噪音,炮弹落进冲锋人群中不时有人飞向一边,但前赴后继的官兵只当这是风景一般,除了乘坐装甲车来回飞奔的救护队员没有任何人往后看一眼,只要活着便是向前,向前。
针对鬼子的战防炮威胁,坦克们在履带和下防车体均作了防护,重量的增大总比趴窝的后果要好,附加来自于钢筋混凝土预制块和切割自鬼子坦克的钢板。再说协同进攻下坦克速度也不可能快到哪里去。
两只老虎在后方披着伪装网静观战局,他们庞大的身躯还是挂上空挡后被M4坦克抢修车给拖过来,虎式充作了移动炮台,当遇到坚固目标时可以提供直瞄火力,88mm大炮的贯穿力有目共睹。而牧师的防护效果差,廖耀湘和一众部下舍不得哪来消耗。鬼子的战防炮对虎式来说恐怕跟蚊子叮了差不多。
四号F2长身管75火炮对付一般的鬼子暗堡几乎无坚不摧,小一些的机枪堡还在忘我的射击,随后就被一发炮弹掀开顶盖,大些的勉强撑过了一发炮弹,第二发也能炸塌半拉。
垂直装甲和富有棱角的外形本身极有视觉冲击力,直接就能给鬼子形成一种心理压力。不少机枪手在射击时看到四号炮塔转动过来,黑黝黝的炮口一瞄自己眼睛甚至有种想掉头逃跑的冲动。
直接的暴力火力一米一米扫除着前进障碍,坦克解决完一处碉堡,步兵们随后便冲过去负责补上几颗手榴弹或者火焰喷射器来个半秒喷射。偶尔传出来几声鬼子惨叫成为士兵们的惊喜。
遇到埋土较深的暗堡,坦克炮射击角度不够,这时便只能由步兵开辟通道。部队从缅甸那里的攻坚战得来不少经验,更有效率的配合拿下一个堡垒的时间通常不超过10分钟。
一座混凝土碉堡只露出一尺来高,两挺重机枪交叉火力封锁了国军前进道路,后方还有座90mm迫击炮掩体。无后坐力炮炮弹已经耗光,暂时未能送上火线。带队军官只好调来一挺通用机枪,在其长点射下,四名士兵匍匐着向碉堡迂回前进,通用机枪不断转移射击吸引过了鬼子火力。
军官马上招呼道:“枪榴弹!”
40mm榴弹发射器马上直射出一枚高爆榴弹,只见鬼子射击口钻进一股烟雾,其中一挺机枪火力出现了短暂停顿,趁此时间步兵们赶紧在一个个弹坑间转移。另一挺鬼子机枪马上泼过来炽热的子弹,打的暴露的士兵们抱头翻滚。
不过距离碉堡越来越近,枪榴弹和缴获的掷弹筒炸出一片土尘,射击出现几秒间歇,这四名士兵马上几个鱼跃冲进了碉堡的射击死角。
两名士兵端起冲锋枪先对着迫击炮掩体顶部缺口扫射了半梭子,随后扔了个木柄手榴弹,只听一声闷响灰烟夹着惨叫冲了出来,但这还没完,一节三十公分长的爆破筒马上丢了进去。
“啊,啊~~~~”里面的残余鬼子歇斯底里的爆破筒冒出汩汩青烟吓得尿了裤子。
轰隆一声巨响,一公斤烈性炸药彻底摧毁了90mm迫击炮。
“八嘎,支那兵正在我们头顶,快快炮击。”碉堡里的军官气急败坏的对电话喊道,结果发现没有任何回声才意识到电话线被拔了。
机枪碉堡跟迫击炮掩体相连,但并非一体,在迫击炮掩体炸毁后,机枪射击口仍在死命顽抗。士兵们发现射击口太小难以塞进爆破器材,而上面也没有通风口。情急之下也灵机一动,用手榴弹炸开迫击炮掩体反锁的门,冲锋枪先扫了半梭子,接着另一人闪身进去又是一通射击,昏暗的光线中闻声冲过来的两名鬼子胸口冒红倒了下去。
“冲!”其余的战士也换好了新弹夹按照CQB战术动作掩护进入。
鬼子掩体里面不小,各种设施齐备,没有安装印信的迫击炮弹在地上散落着十几枚,恐怕因此没有殉爆,还有几截冒血的鬼子尸体。战士们无暇打量这些,只是确认眼前没有活的敌人。
哒哒,哒哒哒,冲锋枪隔着门同鬼子有节奏的点射。奈何手榴弹告罄,鬼子把守住门口难以再往前冲。
一名战士看着脚下滚来滚去的90mm迫击炮弹,急中生智随手抓过一枚找印信装上,抽掉保险丝一敲炮弹屁股扔了出去:“高爆弹。”
咣的一声巨响,震的几名战士双耳长鸣,眼前一阵眩晕,潜意识下对着彼此大喊却什么也听不清,最后靠着平时训练的惯性,探出半个枪身对着门外一扣扳机。
那边鬼子们近距离吃了一颗高爆弹,在密闭空间内死伤枕籍血肉横飞,没死的也被震的七荤八素失去了战斗力。
战士们对着地上还在蠕动的鬼子补了两枪,经过短暂战斗占领了机枪堡,其中一人把钢盔下的布帽伸出射击口挥了挥示意占领,官兵们马上向这里冲了过来。
这时其他碉堡的鬼子发现异常,立刻顺着地下交通壕赶来增援想把战士们赶出去。但这里有充足的机枪子弹和炮弹那里那么容易让鬼子们得逞,抬过两挺机枪,又用鬼子尸体当了沙包,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将通道内鬼子打的不敢露头。
长胳膊一轮,90mm高爆弹当大号手雷就甩了出去,装药十足的迫击炮弹炸起鬼子来更是不含糊,整个坑道内充满了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勇士们刚杀的起性,战友们已经涌进了坑道,开始顺藤摸瓜,与鬼子开展了一步步争夺。
在坦克炮与内应下,鬼子防线如撬罐头一般被切开,再想堵口也来不及了。国军三号、四号坦克一加油门冲进鬼子纵深,他们的战防炮便难以起效。
四号坦克部分短管75炮已经进行火力延伸,高爆弹在城头炸开,车载MG34机枪将近距离冲锋的鬼子团团打倒,端着三八大盖的鬼子刺刀再闪亮近距离也不是对手,纷纷在弹雨中跳着各种滑稽舞蹈。
突然一串炮弹落在战士们周围,无论是从各个工事中冒出来的鬼子还是握紧钢枪射击的国军都倒在了弹片中。
焦作城内的敌人为了不失阵地,竟然连自己人也不顾,将隐蔽的步兵炮拖出来一通乱轰,国军官兵们只好分散开来寻找掩护,一些人钻进炸开的机枪堡,一些人趴在掩体侧后。
“大家快进掩体!”老练的士官们招呼道。
鬼子的防线大多相通,也许可以就此将一个方向的防线串起来,大家顿悟后冒着炮火撤进掩体,顺着坑道剿杀敌人。
坦克炮也纷纷对着猛轰想打掉炮兵观测员之类。
对付坦克除非直接命中,否则步兵炮很难奏效,但士兵们依然收到很大威胁,团部只好求助于空军。
20分钟后,8架F4U战斗机出现在焦作上空。国军见了士气大振,挥舞着步枪喊着他们的中国绰号:“海鸥,海鸥~~~”
只见海鸥翼下火光一闪,城头立刻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球,连城墙都缺了一角,比坦克炮高爆弹威力打出一倍,近乎重炮弹的效果。
“我的天哪,这又换什么武器了。”一个识货的军官目睹后失口喊起来。
他所估不差,这是跟德国坦克零配件一起到货的美制127mm航空火箭。1944年美国海军同加州工学院合作研制了5英寸高速航空火箭HVAR, 长1.83米重63.5公斤,它拥有钢制战斗部,可以穿透38毫米装甲与1.2米加固混凝土。由于斯塔克公司有成功的75mm火箭研发经验,所以赢得了大批生产合同,作为实战检验,特地运来200枚以供P51和F4U以及P47雷电战斗机使用。
127mmHVAR火箭拆墙的效果立竿见影,烟雾散后马上露出数米长的缺口。其他海鸥战斗机也对着城内目标接连发射出HVAR ,天空中留下道道灰白色烟剂,推进剂经过改良速度较75mm火箭更快,几乎是发射后马上便看到爆炸,便于飞行员检查效果和修正。每架战机可携带6枚HVAR火箭,城内步兵炮还不够分的。
头上的炮弹越落越少,国军再清理外围防线时就要方便很多。经过艰苦拼杀,各连捷报也逐渐汇聚到团部和师部。
得到廖耀湘传来的进展,康咏筠比较满意,这里不是关东军经营许久的边境,各种先进火力应该能敲开一环,之后便是慢慢玩死他们。表扬廖耀湘几句后,康咏筠又给何基沣他们去了电话,询问了今日战况。
何基沣也打老了仗,对付两个大队的鬼子自然不在话下,但轻装前进的那个团还是牵挂着康咏筠的心。他告诉何基沣和杜擎峰,马上派林薇岚送封密信。
半小时后,一辆吉普驶近黄河浮桥等候排队过河。敞篷的吉普里面坐着个女军官也引得周围官兵投来闪亮的目光,对此林薇岚早习以为常,目不斜视的将手搭在档杆上随时准备发车。
精巧的船形帽嵌着枚珐琅军徽,深色飞行员太阳镜遮住俏目,翻领的美式卡其军服显示出参加过缅甸战役经历,胸脯将制服撑起一块,这样的身材尤其是军官们看了都动起心思。要知道这里不光37集团军的人,都纷纷打听她的隶属。
“哎呀,真是个美女啊,一定要问清那个部队的。”
“娘唉,总算知道要找什么样的老婆了。”
“你别费心了,这是我们37集团军司令部的,看哪个臂章就知道,人家心高的很~~~,说不定跟那个飞行员定了亲呢。”一个负伤的军官有些醋意的说道,一身短夹克显示出他是来自第七机步师。
见他这样说人们不甘心的看着林薇岚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来到济源军部,验明正身后,警卫带她见了正副军长何基沣和杜擎峰。
“两位长官好,这是司令让我带来的密信,请过目。”在何基沣办公室,林薇岚取出了火漆封印的信函。
别人不知道,杜擎峰可知道林薇岚跟大哥的关系,见她亲自送来密信便知非同小可,果然见何基沣看过后神色凝重。
他拿过来一看,不禁抽口冷气,心道:“大哥这可是刀尖上跳舞,如此大的军事行动跟共军合作,难道大哥他被染了颜色?不可能吧。”
何基沣已经发话:“请林秘书转告康司令,我们一定会遵照命令,处理好此事。”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