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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再确认一下还有什么遗漏的。”康咏筠结束他的闭目养神说道,期间他还吃了几块奶酪,喝了碗奶茶。
吴悠挥着小拳头抗议,“你无所事事,别人都在忙。”
我要去卖命了,不要好精神怎么行。再给我来碗奶茶,冲淡一点,晚上吃太油腻的对身体不好,康咏筠打个饱嗝。实际上他一直在思索如果去打赢面临的战斗,只是不愿标榜罢了。
吴悠白了他一眼,撅着嘴走了。
伤兵揉揉眼说,我觉得差不多了。巴雅尔瞪着布满血丝的眼:我也这么想。
张洁喝下几口泡的没影的茶水,皱着眉头思索一会,最后松了一口气:“没问题了。”
看着三个人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绘制出来的一张地形图,康咏筠开始制定作战计划,不时提出问题让他们解答。准确的是说那是张草图,按照康咏筠的意见加了等高线以及图例,按照比例绘制的草图上各种地貌还加了标注。尽管跟军事地图相比天上地下,但是已经比较完备了。
我想我们不需要把医疗所里的人都杀光,只要拿到我们所需要的物品就行了。但是我认为可以把煤矿的战俘解救出来。众人等了半天,康咏筠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大吃一惊。接着康咏筠很快就让他们冷静下来。
我们才几个人,医疗所里多少人。卫兵,医生,护士,伤员,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去清剿?他们就坐着让你杀?等打完仗也天亮了。我们混进去拿到需要的器材就足够了顺便带上些药品。但是你说的战俘营煤矿,守卫的鬼子不多只有一个小队,都是住集体宿舍的,人员相对要集中。那些都是抗日将士。有了他们的帮助,也能解决掉煤矿的全部鬼子。
“你怎么对付一个小队的鬼子,还有你怎么混进医疗所取得医药不被发现。”张洁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我们几个人能把一个小队的鬼子全杀光?”
你认为我们的武器如何?康咏筠盯着张洁的眼睛问道,看她点点头不等她张嘴继续说“是我跟巴雅尔还有这个弟兄,不包括你,另外这个弟兄只负责带路不参加战斗,对了兄弟,你叫啥名。”
康大哥,俺叫刘万安。伤兵回答道,“大哥,俺没事,俺能打枪,俺也想救出其他弟兄。里面的日子太不是人受的了。”
康咏筠点点头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把从北野和渡边身上搜到的证件在张洁眼前一亮,用日语说:我是关东军情报课北野少尉。我需要你们的一些医疗器械。
张洁咝的吸口冷气,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你还会说日语?”
众人一副瞅外星人的样子让康咏筠笑笑,我以前邻居有日本人,法国人啥的,会几句也不足为奇。
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康咏筠站起身来说:“好,就这样,你们吃点东西,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就出发,天亮以前赶到煤矿。到了以后先潜伏侦查等天黑再行动。只要服从我的指挥,我们肯定能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张洁还是不信他们能干掉一个小队的鬼子守备,虽然那两挺手提机枪的火力让她印象深刻。她从没见过这样短小精悍的武器,把M4也当成机枪对待了。无论东北军还是中央军,甚至关东军她从不认为有能与之相比的枪械,更不用说火力更为差一些的29军了。康咏筠到底什么人物在她心里始终一个谜团,但是抗日打鬼子就足够了。她想康咏筠歼灭日军小队的计划应该可行性很高,决定不能置身于外,那可是精锐的关东军。于外她感谢追回所失货物想出一把力,于内她的伙计们也需要救治,她张洁性子是外柔内刚的,血液中的傲气不允许她坐等施舍,哪怕这种救助。对我有恩者必当回报。她下定了决心。
巴雅尔他们飞快的吃完宵夜,准备好食物和水,康咏筠换下了蒙古袍子,从包里取出备用的白色夹淡青蓝斑纹的雪地作战服穿戴整齐,装好护膝护肘,束紧防弹背心,手枪插入左右腿的枪套,扣好战术手套搭扣,最后戴正头盔,哗啦声响将HK416检查了一下复进装置。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战斗前的感觉又回来了。两人穿戴整齐,拎着背包从毡房出来,正碰上张洁跟李胜才站在外面。
张洁面对全副武装一身雪地迷彩套服的兄弟二人,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说,“带上我,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我的兄弟们也急需医药。我的枪法也不错,你要不要再试试看。”怕康咏筠拒绝,紧接着说出自认为最吸引人的理由。
刘万安被他们一身精良装备惊的只说一句俺那娘唉便呆住,康咏筠侧头看了她几秒钟,“好吧,不过要绝对听我指挥。”说完走回帐篷找了一身雪地作战服跟MICH2000头盔递给她,“去赶快换上,5分钟后出发。”
很快屋里传来一声:“裤子腰太肥怎么办”一下把紧张气氛冲淡了。
康咏筠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没腰带么。走进帐篷一看张洁拎着迷彩裤腰正在发愁,见他闯进来“啊”的一声尖叫。
“你,你,怎么也不说句话”张洁不禁羞红了脸。顿时手足无措。
唉呀,你不就是把衣服套上而已嘛。又没有脱下来。康咏筠说着,低头翻出一条自己的备用内腰带给她,“这个会用么”。
张洁一手抓过腰带,见他还不走,又羞又怒,跺脚道:“快出去,你叫人家怎么换衣服么。”
康咏筠钻出毡房,见巴雅尔跟刘万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连忙解释:那个,她就是把衣服直接套上去,裤腰有点肥,呵呵。
两人听了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今天月亮去那里了”
啊,是啊,刚才还在,钻云里去了吧。
康咏筠怕张洁再出什么乱子,叫过吴悠进去帮忙,又等了5分钟还不见出来连声催促。康咏筠悲哀的想:要不说战争让女人走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完,一会鼓捣完天亮了。唉!
看看表都一点五十了,忍不住又去门口催:张大小姐,姑奶奶,您收拾好了没有。一会天亮了。
好了好了。张洁答应着跟吴悠出了门。
康咏筠打量了眼还像那么回事,裤子塞到马靴筒里也不显长,头盔也比较正,迷彩服虽大,但穿着齐整,咦,有点别扭,马甲太松了,让吴悠帮着调节了一下,幸亏冬天衣服厚实,否则张洁苗条的身材真撑不起来,看着张洁饱满的胸脯恰好把调到最小的马甲撑满,康咏筠点点头,不错,很好。张洁当然不明白康咏筠的语带双关,昂首自得,不觉又挺了挺胸。
康咏筠看到她这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说呢,这个袖子,可以调节的。”说着着急之下亲自上手,把她挽起来的袖口放下,“然后这样,扣好尼龙搭扣就行了。”他并没有这个年代男女之防的意识,巴雅尔蒙古男人比较豪放也没想太多。吴悠不好意思提醒,看着他拉着张洁的手捂嘴直笑。
张洁除了跟父亲和大哥从没跟别的男人拉过手,脸腾的红了,好在夜幕之下谁也看不见,等他扣完一个手的尼龙搭扣,退后一步急急的说:“我会了,自己来自己来”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刘万安身材瘦小比一米六八的张洁还小了一号,有没想他参与战斗,所以只给了他马甲跟头盔。
几人跳上马,直奔山林。
悍马车确实很结实,虽在雪里冻了好几天还是顺利的发动了,康咏筠借着火把检查了一下大致没什么问题,看来穿越也没把车摔坏。要不是因为这次作战方便万一失败了也能快速撤退,他也不愿轻易暴露这辆车。
坐在悍马车宽大的车厢里,刘万安抱着从鬼子马上找到的四四式骑枪,从震惊中慢慢恢复过来,语气也变了:“长官,您是中央军吧。一定官挺大。”这个年代不是谁都有汽车。整个29军才有几辆?就连他们师长都是骑马。能坐上汽车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还有他们那精良的武器,自己指定碰上贵人了。
“长官,能不能把小的调进您那里去,一定鞍前马后乐意效劳。”刘万安带着讨好的笑。
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脑袋就越牢。你想跟着我干,我会考虑的,先活命再说。康咏筠没有回头对后座的刘万安说。
他连张洁想问的话也封死了。张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对康咏筠的身份也是好奇心能杀死猫,这么大的汽车还不像北平跟沈阳的轿车,宽大的轮胎碾碎石轧冰雪如履平地,有时候眼看要陷住的雪坑,车子只是一顿然后又窜了出来。这个人肯定没想象的简单。
张洁觉得有东西在一下下磕打后座椅背,回头捞了一把感觉挺沉,拿过来一看是个圆筒状东西,不由好奇问道:“康大哥,这个大圆筒是啥玩意。”
康咏筠激灵一下忙说道:“你先别动,手抓住两头然后慢慢放回去。那是反坦克火箭。”要是张洁误触发了AT4,几个人就玩完了。
“坦克?”几人一愣。
康咏筠心想这个年代在中国没多少人见过坦克,便换个名称:“装甲车或者铁甲车知道么,一发火箭弹下去,就能把它打成废铁。”
几人连声叹服想再看个究竟。张洁赞叹道:“坦克我知道,不是诞生于那次世界大战么,在沈阳也见过日本铁甲车,张大帅以前还有呢。这么个小玩意就能打烂一辆铁甲车,当真了得。”
驶出了山谷,他关了大灯,让巴雅尔找的道路都是基本人迹罕至的小路,全仗着悍马大功率全时四驱底盘才走了出来,否则骑马只能整夜耗费在跋涉山林里。
暖风开的很舒适,看后座的两人都有困意恹恹欲睡。慢慢停下车,他示意巴雅尔跟下去撒尿。
两人在一株白桦树下解决完,康咏筠看看没人下车,对巴雅尔说:兄弟,你我已然情同手足,事情发生的很多也很快,我一直想找机会对你说我的真实身份。你记住,让他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要告诉。除非我自己对其他可靠的人说。万一我挂了,也免得墓志铭这么空白。请原谅我对你隐瞒这么久。
巴雅尔一听,庄重的说,咏筠安答,我对长生天发誓,此生绝不透露半个字。你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谢谢你兄弟,我名字没错,但不是受南京委派的雇佣兵,安葬的那三个人确实是我的战友,我们隶属于美国海军陆战队第24远征队侦察搜索连,我的军衔是中尉,他们都是我部下。至于怎么到的这里,唉,一言难尽,以后慢慢再告诉你”。康咏筠点根烟驱逐困意。
没事兄弟,就冲着你帮我报仇和救我父母,我此生绝不负你。巴雅尔眼神坚定。
康咏筠搂住他的肩头走到车旁,敲敲车窗,别睡了,起来尿尿。到天亮也不停车了。
车上两人揉揉眼,迷迷糊糊的下车,外面的冷风登时让他们清醒了好多。阿嚏。刘万安揉揉鼻子说,长官您这车可真舒服。俺这福分这真大。说着一鞠躬找棵树方便去了。
康咏筠喊住张洁,递给她自己的P226说,别走远了,小心有狼。
张洁脸微微一红,接过手枪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树后。
转身问了问巴雅尔,距离目的地骑马还有半个时辰。抬头看看天,黑蒙蒙似乎云层涌动。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