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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可没有春节7天长假,加上战争时期每一天都要全力以赴应对日军的压迫,政府和军校都处于不休息状态。过了年关,中央军校洛阳分校也给吴悠安排好了教学进度与课时,于是司令夫人走上讲台成为外聘讲师。
吴悠以前虽说经常给集团军各医院做指导,但走上讲台还是第一次,教书育人内心自感责任重大,不像演讲可以有主题发挥,她是怕说错话出丑或被军校生们暗笑。
挽着发髻,一件棉布短袄、美式呢子直筒裤、鹿皮短靴迈进教室的吴悠稍有些局促,面对正襟危坐的军校生,她内心很快升起一股责任感,几秒钟内镇定下来,明眸善睐望向年轻的军校生们。
“全体起立。”班长一声断喝。
“同学们好,请坐。本学期由我担任心胸外科的讲师,请同学们做好笔记,如果有问题可以课下当面提问或者去我办公室。”吴悠面带微笑环视了一圈,随后拿起粉笔开始讲课。
学生们听得很认真,本身军校内纪律严明,加上康咏筠的名头师生无人不晓,哪有人敢搞小动作,吴悠讲完一节后也更加融入到新的职业中去。凭借充足的战场救护经验和扎实的知识基础,吴悠的课很快大受欢迎。
一段时间里只要回到家,吴悠便搂着康咏筠,眼睛里饱含小兴奋的讲述教学生活,虽是疲倦却带着满足。
康咏筠也经常嘴角饱含笑意道:“做老师很有成就感吧,看你有了事做,再也不抱怨日子单调无聊了。怎么感谢夫君?”
吴悠点着他鼻尖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作为新青年,哪能让老婆游走于牌桌之间,勾心在酒场之上。教书育人还是很有意义,我就给你烫壶陈年花雕,让你睡的踏实点。”
康咏筠手掌抚着她充满弹性的大腿,眯起眼睛道:“灌醉我之后你干啥去?”
吴悠指着桌子上一沓资料道:“看美国发过来的大学学报。最近医药学界正在火热研究一种新的抗生素链霉素,治疗肺结核效果非常好,医生们忙着做新的临床实验,看对付其他病症效果如何。这是默克药厂资助罗格斯大学的一项研究,可惜我们实验室插手的晚了,当然分离抗生素的工作还是有着多重分支。”
康咏筠回忆起儿时几种光谱抗生素来,青霉素、链霉素甚至青链霉素,注射时候的那种痛苦让他尝过便不曾忘记。幸亏他这代人很快就换了各种头孢类抗生素,较快的终结了痛苦,可由于售价低廉在广大农村还是存在了很久。集团曾跟辉瑞公司创立药厂合作生产青霉素,同礼来药厂合作生产红霉素,这几年从盟军那里获利颇丰。如果能获得链霉素生产许可,将来也能促进公司极大发展。
康咏筠遂道:“链霉素肯定有着更加广阔的应用空间,我不是药学家,但也觉得影响力不会低于青霉素。我们何不让联合实验室参与研发,不要求专利,只是以后取得生产许可。我明天便让办事处的人联系默克公司。”
吴悠也充满了憧憬:“商业的事我不想多参与,但是我认为联合实验室在抗生素研发上也有独到之处,希望能通力合作,让新药尽快批量生产。红霉素治疗肺炎还是很不错,在战区几次义诊活动中,治疗了大批百姓,而且价格便宜,批量采购也不会增加军费。就是使用青霉素还要特批,当然我还是理解。”
康咏筠笑道:“我仿佛看到了圣洁的天使,唉,让我这淫荡的手怎好继续探求快乐。我不耽搁你进修,今天视察了两个师比较累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吴悠让保姆打来热水给康咏筠泡脚,自己亲了亲他的额头后去了书房阅读资料。她忙起来连孩子也少了时间陪伴,连日来孩子同保姆更加亲昵。
洛阳连续几个月没有遭遇空袭,大早晨的街上就车水马龙。吴悠吃过早饭,捏捏孩子的脸蛋后上了指挥官。门外便衣警卫确认安全后,大门拉开一个车位,指挥官昂首而出。
吴悠会开车,在这个年代没有红绿灯没有复杂的交通规则也算得心应手,可康咏筠怕突发情况下她失控,一直让警卫驾驶。
夫妻二人各忙各的,康咏筠期望尽快敲定在麦克阿瑟登陆菲律宾前攻占东山,如今还要添上扩大药品生产的业务,比以前更加充实。
康咏筠一直等待华府的消息,开罗会议上他给盟军高层留下了良好印象,加上同一些陆军将领的关系,也有助于他从更多渠道获取信息。他很想去把麦克阿瑟、尼米兹等拉到一起详细讨论,不过他估计那些老头们一定很傲慢,这也正是他不能忍受的。
得益于集团强大实力和联合实验室业界地位,旗下同辉瑞公司合资的华瑞制药公司抛出橄榄枝后,也迅速得到了默克公司的回应。默克公司上次争取青霉素合作生产失败后,一直不甘心,此番也正好期望能以链霉素生产权作为筹码获得部分青霉素生产许可。集团董事层也慎重的提出意见,并不希望青霉素生产分出一杯羹,哪怕以更多资金来购买默克制药的股份。
康咏筠望着电报纸不禁出神,眼前忽然一黑,鼻孔里传来一股淡淡的兰花香,不用说就是吴悠捂住了他眼睛,温和的捂住老婆小手:“教案写完了?发现孩子又长高了不少。”
吴悠莞尔一笑:“你平时跟孩子玩的少,他现在视你若无物,你突然一关注自然觉得他长个。”
康咏筠打个哈欠:“抗战不用2年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会好好关系他的成长。现在还小,古人不是三岁识字五岁写诗吗,长大点父亲的作用就显出来了。走,去看看孩子。”
儿子蜷缩在被窝里睡的很沉,康咏筠带来的整发点50子弹放在枕头旁,已经被磨得锃亮。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康咏筠顿有一种满足感,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孩子好久。
回到屋里,搂过老婆只是亲吻,从上到下,没过多久吴悠便喘息起来。康咏筠嘴里念叨着诸如baby come on之类很快弄得床板嘎吱。
正在酣畅淋漓之时,却听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夜深人静时声音最能极远,康咏筠猛的停止抽插,色变道:“空袭。”
话音刚落,防空警报便凄厉的响起,片刻间大小防空武器陆续开火,炸弹也接踵而至,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感。卫士们已经奔至门口喊道:“司令,夫人,快进防空洞。”
康咏筠利落的穿上裤子披着大衣,跟匆忙套上睡衣的吴悠在卫士护送下进入后院防空洞,见孩子也先一步被送了进来。夫妇二人这才放心。
在防空洞里更觉地动山摇,浮土簌簌直落,似乎周围也落下了炸弹。空袭持续时间不长,在洛阳充足的对空火力下,日机来的快去的也快,10分钟后依然解除警报。
钻出防空洞透了口气,发现院墙也被震塌了一段,周围邻居也有房屋受损。街上传来阵阵哭号,不用问肯定有不少人在空袭中遇难。
康咏筠皱眉道:“鬼子胆子小不少啊,白天有来无回,都开始夜袭了。给我联系司令部看其他地区有没有受空袭。”
卫士们架起大功率步话机,转接到孟津司令部,很快获知,孟津、济源等地也不同程度的遭受空袭,估计有大量平民伤亡,部队都驻扎在郊外又是夜间所以损失轻微。
康咏筠连夜面见蒋鼎文,建议从明天起各地在部队帮助下构筑防空掩体,开展防空演习以减少平民伤亡。蒋鼎文满口答应,下个命令自然简单,可在其他部队防区能获得多少执行力度就不得而知了。
接连一周里,日军夜间来空袭两次,郑县、洛阳均未能幸免,空军战斗机紧急起飞击落轰炸机两架、战斗机一架。对于日军来说还不到损兵折将的地步,反而扔下来传单恐吓抗日军民。
又是一个多云的夜晚,没有月亮能见度较低,战斗机不利于起飞,日军再次来到黄河北岸的县城进行轰炸。
湿冷的空气从射击孔吹入,鬼子们时不时打个冷战,这次的炸弹跟以往相比有些不同,重量轻了不少,机械师都怀疑有没有装炸药,但是得到了封口令后,服从性强的鬼子们都识趣闭嘴。
三个编队轻车熟路的来到济源和沁阳、孟县,压低高度、很容易辨识出黑乎乎的居民区,打开投弹仓,领航员看准目标一扳手柄,成串的炸弹依次投放出去。
奇怪的是,这次没有听到往常那么密集的爆炸声,间或几个火球腾起也远比投下的炸弹少许多,整个机组不禁疑惑起来这次的臭弹也太多了,只有领队机舱内的“防疫给水”部队观察员面沉似水,在报告上写下了投弹密度和方式。
既然这次爆炸造成的破坏很小,军民都没拿当回事。倒是有不少铁匠和农民去寻找炸弹皮期望能收集起来打把镰刀或者锄头。
曾恒顺院子附近落了枚炸弹,居然碎成了三瓣,既然是天上掉下来的“洋落”想也没想就把“炸弹皮”捡回了院子。只是在往回搬的过程中,腿上有些发痒,他也没当回事。
坐在破木凳上撸开腿发现三个大包赫然在目,刺痒难耐的他边挠边牢骚:“娘的,死跳蚤从哪蹦出来的。”
农村被跳蚤咬下也比较常见,吐口唾沫在挠破的地方揉了揉,曾恒顺很快带领一家人观赏大号炮弹皮:“这么大的玩意你们说能打多少把镰,这可是好钢,比周村铁匠的破铁头强多了。”
带着新鲜感和满足感,曾恒顺进入了梦乡,睡觉前觉得有些发冷,寻思多盖点就好,没想到早晨已经起不了床,浑身烫的吓人,一个寒战接一个寒战。
前来的郎中听他发抖说浑身疼、冷的要命,马上判断出是伤寒,开了简单的方子,让他们自己抓药。这年头没钱去药铺,好在天气渐暖地里能寻得几味清热解毒的良药。
曾恒顺自己还没退热,家人下午已经躺下了两个,老人和孩子首当其冲,等三天后遭受轰炸的地区普遍爆发疫病。
“长官,为什么不在洛阳一带布撒。只是集中在黄河北岸呢?”田岛一直等待前线的侦查结果,期间向西村英二问道。
“这是司令官的命令,皇军以后需要南下夺取洛阳、郑县,不能取得满是疫病的城市,而北岸集中了支那军主力以及战车师团,需要瓦解战斗力。”西村英二还不知道将要发起京汉作战的消息,接到的命令也是说避免皇军在南岸攻击作战的时候染病。
短短几天功夫,北岸成片的村镇发生疫情,37集团军部队跟民众接触较少,目前几个营区出现了数十人患病,但在进一步扩大。
突如其来的瘟疫立刻引起了战区高度重视。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