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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八十九军和五十九师均有交火的日军第三师团战前已经增至两万人,可谓齐装满员。还配有炮兵观测气球,重榴弹炮兵联队,战车联队、化学兵联队等一应俱全。而八十九军则只有步机枪、手榴弹、迫击炮。甚至整个战区的直辖重炮兵团也在武汉会战中损失殆尽,国军各师各师只有几门山炮。
襄花公路地处平原,有利于日军机械化部队展开。上来便是远近射程的轻重炮火一顿猛轰,在炮兵观测气球引导下,国军阵地被精确打击,付出了重大伤亡。每天日机都来转一圈,倾泻完弹药之后,得意洋洋的盘旋而去。五十九师作为集团军预备队暂时隐蔽,宝贵的20mm炮弹抽调了部分给后羿战车使用,这样一来防空火力更不敢冲锋发挥,只得把气压在肚子里。
防御工事依地形而建,茂密的植被为子弟兵提供天然的伪装。康咏筠关心前线战事,同一八九师凌压西通了电话:“凌师长,贵部现在情况怎么样,还能不能顶住。”
凌压西那头不时响着炮声,他声音有些沙哑:“康师长,鬼子一下来上一个联队,炮火很猛,我们跟他们打了几个月游击,也摸清了他们的套路,还可以顶得住。”
“鬼子重炮一直是咱们最大的威胁。对了,你们把炮兵拉开放,别聚在一起,这样单炮隔开几百米,只要做好工事,鬼子也不好集火打击。你们也能喘口气。”康咏筠好心道。
“唉,别提了,就那几门小山炮,一直被鬼子的气球看着,根本不敢拉出来打。只能白天算出参数,等晚上再开几炮。可那不就是刻舟求剑吗,鬼子目标也不固定,效果不太好。再说鬼子都是白天进攻,根本发挥不了威力啊。你说的也是个好办法,我们晚上转移,明天试试。多谢伯君。”凌压西大声说道。
康咏筠呵呵一笑:“别客气,咱们做了这么长时间邻居,必须互为依靠。你晚上派一队人马侦查下鬼子重要目标,发个电报过来报告下参数,我打几发重炮弹给你助助威。”俗话说唇亡齿寒,凌压西如果被击溃,其他师也会被鬼子各个击破,整个战役也功亏一篑,康咏筠把全局看的比较重。
凌压西喜道:“那可帮了我大忙。我这就安排,晚上我们一起给鬼子顿狠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尽大限度的用技术手段削弱敌人是康咏筠的习惯喝准则。凌压西派出精锐的警卫营骨干,潜入鬼子眼皮底下,获得了第一手情报。当即用随身携带的电台发了过来,康咏筠已经命令四辆卡车拉着缴获的105大炮先一步进入一八九师的预设阵地,收到电报,四门重炮在一阵短促的口令下,昂起了炮口。
“标尺八千七百四,向右零一五,二号炮,高爆弹一发,放!”炮兵连长唐一声低吼。
“轰”大地一震巨颤,明亮的炮口焰照亮了夜空。
一八九师山炮连见了都吐吐舌头:“我的老天,真是够劲。大30公厘就是不一样。”
随着沉闷的啸声,弹头落在日军营地边缘,强劲的冲击波吹倒了缠着蒺藜丝的木桩。日军顿时炸了营,纷纷高喊着奔出帐篷。
收到修正参数,105大炮再次怒吼,4门炮快速打出5发齐射,然后炮手们顾不上歇口气,收起炮架,发动汽车溜之大吉。
他们一走,一八九师的75山炮也慌了神,匆匆开了几炮以后也做鸟兽散。他们刚走不久,日军的反击火力就过来了,在夜间的命中算是比较准的,前几发都打在了刚才的阵地周围,日军做了摆射,将刚才的阵地犁了个遍才做罢休。
天一亮,几架飞机开始在在周围盘旋,寻了一阵没找到有价值目标,便跑到邻近的一七四师阵地上轰炸。只见粗壮的烟柱冲天而起,日军飞机跟见了肉的苍蝇一般上下翻飞。一七四师只得用马克沁机枪作为重火力来进行防空。
日军经过几次试探进攻以后,发现一七四师阵地是个薄弱环节。于是集中力量攻击一七四师左翼阵地,大炮、坦克接连而至,大量的鬼子步兵呈楔形突进。这样一来一七四师阵地战况不可谓不剧烈。
一七四师阵地纵深只有一千多米,却设立了四道防线。在日军的疯狂的攻击下,第一道防线战壕很快被填平了一半,血肉混着泥土,在炮弹爆炸的高温下被烤干,成为一种黑色。随手抓一把土就能找到几块指甲盖大小的弹片。一个营的部队经过一天血拼,到晚上都凑不成一个连。到第一道防线无法容身的时候,官兵们不得不退守第二道防线。
鬼子坦克一字排开冲了上来,在距离100米的地方开枪开炮,充当固定堡垒游动射击,这也是日军惯用招数,但是每次国军都无法有效破解。只是靠人填的方法拿着战区司令部战前配发的反坦克手雷近距离破坏些战车。等手雷消耗殆尽,那些鬼子坦克见威胁减小,慢慢逼近,直冲到战壕上反复碾压,战壕几被碾平,官兵们死战不退,依壕据守。结果很多人不是被压死,就是被活埋。坦克过后,鬼子步兵蜂拥而来。歪把子、92重机枪、掷弹筒开始了新一轮杀戮。
英勇的战士们呐喊着抱着集束手榴弹扑进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后继部队不畏牺牲仅凭血肉之躯生生将鬼子击退。就这样激战终日,大小十余战。阵地始终未能被突破。
随后轰炸机又来替补火炮发威,一枚枚航空炸弹夺取了上百官兵的生命。马克沁机枪无力的挣扎,对付战斗机还勉强,轰炸机装甲厚度大,马克沁威力普遍不足。
所有人都耗尽了锐气,麻木的射击,下意识的隐蔽。
突然从高空云中冲出四架战斗机,呈整齐的十字四机编队开始高速俯冲,接近日机的时候四散开来,扑向各自的目标。
地面上的官兵眼尖都揉揉眼睛,直到看见那醒目的蓝白色青天白日徽,才欢呼起来,终于有救了,李司令没有忘记我们。
康咏筠举着望远镜看到这四架战机,也舒了口气:“呵呵,是BF109,这些有鬼子好瞧的了。”他辨认出机型。
“等等,BF109?!”康咏筠回过神来,惊讶道:“不是吧,这么稀罕的战机居然出现在这里,全国都没几架了,难道老蒋开恩?看机尾是最新编号,他们这么快就搞到新飞机了?奇迹啊!”
他记得蒋介石曾经问过他从海外搞些技术兵器的事情,建议让顾维钧、王宠惠开始走外交手段迂回进行。随着德国日本联盟的风声响遍欧洲,美英等国也不慢日本在亚太的扩张,开始给中国提供一系列便利,就这样通过巴西空军搞到一批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BF109C型Caesar战斗机。
BF109C装有700马力的发动机,四挺7.92mm机枪,总产量很小。发动机相对美式战机功率不足,武器威力也一般,但是这是种全金属下单翼、全封闭座舱的轻型战斗机。相比日式战斗机依然显示了高空高速压倒性优势以及生存能力。
经过中国飞行员对比试验,低空缠斗性不如日式战斗机,所以在昆明航校,陈纳德要求飞行员们避开低空格斗,吸引日军至高空然后利用其长处击落敌人。
华侨航空队几名骨干陆续补充进新成立的国军空军十六大队后,都当上了长机、领队。曾经的2号机飞行员林泰已经成为少校中队长。
林泰此刻就驾驶着打头的BF109战斗机,通过喉麦命令道:“鬼子没有战斗机护航,别放跑一架敌机。各自为战,注意安全,飞机损失了可难以补充。”
“明白。”
“收到。”耳机里收到部下的回复。
BF109开着加力,翼尖划出两道水气痕迹苍鹰般扑向鬼子轰炸机。那些轰炸机看到突然出现的BF109都慌了神,顾不得瞄准一口气扔掉剩余炸弹,增大油门玩命的逃窜。机尾的机枪手,操纵单管7.7mm航空机枪拼命射击。
林泰经过一系列漂亮的滚转避开攻击,从敌机的机腹火力盲区将敌机套进瞄准器,扣动扳机喊道:“狗娘养的去死吧。”
四挺7.92mm航空机枪一齐开火,红色的曳光弹打着旋钻进了中岛轰炸机的机体。只见敌机颤了颤立刻冒了黑烟。
林泰跃升至敌机上部,见机尾机枪手已被打死,随即对着敌机中部准确的横扫,轻松将敌机打的凌空开花。
他没有杀的兴起继续追击,而是检视队友有没有出现伤亡,环飞半圈后发现还好没有人受伤。
刚毕业的飞行员苏楠作战勇猛,敢打敢拼队友送绰号“牛犊”,苏楠视力良好,采取的是平日针对日军飞机特点练就的攻击方式,高速俯冲之下对着敌机翼身结合处哒哒哒的扫射起来。
飞行员都知道那里盛满了大量汽油,日军飞机不装备自封油箱,果不其然,几颗子弹便让敌机成为一个大火球。穿过黑色烟云,残破的燃烧着的碎片落在了他的后方。“呀吼,队长我有了击落记录。”他兴奋的喊起来。
“干得好,牛犊继续努力,注意安全。”林泰鼓励道。
面对BF109的穷追不舍,日军轰炸机飞行员已经将油门开到最大,还是摆脱不了后面的那些绿色战鹰。BF109一次次掠过日军轰炸机群,每次冲击都有敌机中弹,如入无人之境。即使飞机中弹那防弹钢板和全金属机身也能阻挡大部,给飞行员最佳保障。
天空中交织着曳光弹的弹道,日本轰炸机被陆续击落,半片翅膀,飞行员的尸体从半空中落下,半空里凝结着飞机燃烧后的黑色烟雾。
在击落最后一架轰炸机后,BF109无一损伤,只是弹药已经消耗完毕,重新集合在一起,在国军阵地上空呼啸而过,甚至来个翻滚。
国军顿时士气大振,一鼓作气将日军赶出了阵地,随着天色暗下来,日军结束了当天的进攻。 逐日长刀